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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崔长平 于 2015-6-6 23:09 编辑
空庭落红 ■崔长平
八
下午三点左右，一辆黑色宝马车驶出江淮市城区，沿着宽广笔直的高速公路向西疾驰。 初秋时节的江淮大地，天高云淡、阳光和暖、气爽风柔。公路的两侧，秀美的田园风光在视野里蔓延，阡陌纵横、绿树成荫、幽竹潇潇、野菊金黄。 车载音响里，传出一缕缕细柔恬静的古典民乐：筝曲低婉、箫声沉郁、玉笛清越、钟磬空灵。柳濛一边开车，一边非常疼惜地问道：“今天的午睡时间很短，是不是感到有些不舒服啊？” 林晓燕眨巴眨巴眼睛，明澈如水的眼神投向柳濛，欢快地说道：“和你在一起，不会感到困倦的。窗外的景色也很迷人啊，五彩交织的农田、鹅鸭泛水的池塘、绿树四合的小村、疏疏落落的竹篱。真是移步换景、目不暇接，让人感到如沐十里春风，心旷神怡、好不快哉！” 柳濛呵呵一笑，说道：“是不是诗兴大发啊，亲爱的？到凤凰山景区还有二百公里呢。不过这里的路况很好，我开慢一点，你不妨听听音乐，合上眼睛睡一会儿。哦，我还给你带了一条毛毯，就在后座上，别感冒了……” 林晓燕娇声说道：“不嘛，人家想和你说话的。怎么，没有共同语言啊？”柳濛摇摇头，开心地一笑，说道：“好好好，听你的，那我们就说话吧，晚上早点休息就是了。后座上给你带的有果汁、冰茶、可口可乐。看到没有？渴了，就喝一些。别喝太多啊，有点凉……” 林晓燕回首向后面看了一眼，嗔怪地说道：“这是干什么啊，你把超市搬到车里来了？”柳濛很快地看了一眼林晓燕，说道：“都是你喜欢吃的、喝的。我不是怕饿坏我的……宝贝嘛。” 林晓燕脸色红润，心里甜滋滋的，但嘴上却说：“男子汉大丈夫，心比针眼儿还细呢，嘻嘻。” 柳濛一脸坏笑地说道：“是啊，男子汉大丈夫该粗则粗，该细则细；该方则方，该圆则圆啊。” 林晓燕不解地仰起脸，目不转睛地看着柳濛，问道：“此话怎讲？怎么听起来像禅语一般？” 柳濛哈哈大笑，说道：“不错，不错，这就是我近来打坐参禅的心得体会啊。小丫头，你也有不明白的地方啊！”林晓燕脸色略微一沉，低声说道：“给我讲清楚！” 柳濛故作不理不睬地说道：“讲一讲可以，拿听课费！不然的话，叫我……” 林晓燕扬扬手，随即又放了下来，唯恐影响柳濛开车，呵呵一笑说道：“你要打劫啊？要钱，一分没有。听课费，就免了吧。我叫你相公行不行？不就是换一个字嘛。” 柳濛丝毫不让步地说道：“不行！相公这两个字听起来不过瘾，心里没有甜蜜蜜、挠痒痒的感觉。” 林晓燕温柔地哀求道：“老公，给我讲讲嘛，人家想听啊。” 柳濛心里美滋滋的，又是一脸坏坏的笑，正经八板地说：“男人嘛，该粗则粗，就是不要锱铢必较、小肚鸡肠，要学会宽容、忍让、良善、健忘，宰相肚里撑舟船。呵呵，当然，那个……也是该粗则粗嘛。”林晓燕知道柳濛指的是什么，顿觉满脸灼热，羞意难禁。她明眸一闪，望着柳濛说道：“大坏蛋，你就知道这个。正经一点，我想听的是人生哲理！” 柳濛向林晓燕做个赖皮鬼脸，继续说道：“该细则细，就是要态度认真、严谨细致，要学会细心观察、细心体会、细致入微、精益求精，做工作要讲究实际化、精细化，抓好过程和每一个细节。当然，也要学会细心照料他人，无微不至地关心。豪情柔肠兼有之，怜香惜玉在心间啊。所谓的该方则方，就是做人要有原则，要有道德底线，方正清廉、遵规守纪。该圆则圆嘛，就是不能原则有余、灵活不足。一个人生活在这个社会上，不免要与形形色色的人打交道，会遇到千奇百怪的事情。要学会通融、灵活、圆滑、善变，这主要体现在人际关系上。千万不要闭上眼睛走夜路，不撞南墙不回头……我把人分为三类：第一类，善于观察、善于思考，尤其是能够抬头看路。当他看到前面有一堵墙的时候，会很快地绕墙而走。这类人是聪明人。第二类：尽管头撞南墙、满面血污、狼狈不堪，但他很快就明白此路不通，不能强行，所以就从一旁绕道而过。这类人知道汲取教训，吃一堑长一智，所以还算是聪明人。第三类呢？他的头明明已经撞破，血流不止，但他仍旧执迷不悟、固执己见、不知反思，不停地在那里撞啊，撞啊，撞啊，直至把自己撞死，还是不知道绕道而行。这类人才是大傻瓜啊！” 林晓燕仔细琢磨一番柳濛说的话，然后略有所思地说道：“嗯，有道理哎。你呢？你属于第一类人吧？”柳濛微笑着点点头。林晓燕仿佛自言自语地说道：“看来我属于第三类人啊！一头撞在你这一堵南墙上，真情相对、痴心不改、矢志不移，就这样撞啊，撞啊，撞啊，把一腔热血溅在你的胸膛上……” 柳濛越听越不对劲，怎么把话题扯到情感方面了。他慌忙解释道：“嘿嘿，亲爱的，我刚才说的话是关于怎样走好人生道路，并非对情感的分类。你的联想太丰富了！怪不得梅雨晴经常说你多愁善感、伤春悲秋呢。” 林晓燕从手袋里拿出纸巾，轻轻擦拭眼睛，兀自感叹道：“是啊，有人重金钱，有人重权利，有人重名誉，有人重感情。我呢，就是第四种人啊。”林晓燕话音刚落，还没等柳濛回过神来，转而问道：“哎，你听说杨白冰的事情没有？” 柳濛不解地问道：“杨白冰？你说的是哪一个杨白冰？怎么回事？”林晓燕哂笑道：“严重的官僚主义！就是和我搭班教化学课的那个小伙子。人很白净，个头较高，文文静静，长得很帅气，戴着近视眼镜。想起来没有？” 柳濛哈哈一笑，说道：“亲爱的，你干脆告诉我就是去年教师节唱《窗外》的那个小伙子不就得了。获得一等奖的那个，我给他颁的奖。” 林晓燕满意地说道：“嗯，真乖，我啰啰嗦嗦地绕了一大圈，还不如你一句话呢。张开嘴，阿姨赏给你一个口香糖。”柳濛很听话地张开嘴，还“啊”了一声。林晓燕把一块口香糖送到柳濛嘴里。柳濛嚼着口香糖，催促道：“接着说啊，亲爱的。” 林晓燕继续说道：“杨白冰利用周末时间做家教，其实那个学生就在我们学校读高二。他妈妈是汇鑫集团的老总，一个名副其实的铁娘子，还是我们省的‘巾帼创业标兵’呢。” 柳濛“哦”了一声，仿佛突然明白过来似地说道：“李腊梅，我认识她。她是市政协常委，市工商联副主席。我们在一起吃过几次饭……那个女人，颇有几分男人味，说话很厉害，张嘴就是歇后语。杨白冰在她家做家教？她可是一位亿万富婆啊。” 林晓燕点点头，接着说道：“是的。听说这个女老总离婚后一直单身生活，谁知道他们两个一来二去地竟然混在一起了！不知道孩子的学业辅导得如何，反正大家都说他把女主人辅导到床上去了。这年月，什么事都是有可能的。这不，杨白冰也与他谈了几年的女友分手了，准备与她结婚，还开上了女老总给他买的奥迪Q7，整天趾高气扬、招摇过市的，真是没法说！” 柳濛十分惊讶地说道：“是吗？李腊梅的年龄比我还大呢，可能在四十五岁左右吧。杨白冰今年才多大啊？没有三十吧？” 林晓燕闷闷不乐地回答道：“他才工作三四年，和江霏霏、安雅丽的年龄差不多吧，不会超过二十八岁的。哎呀，他们两个人的年龄是不是过分悬殊啊，相差一二十岁呢！这是找老婆还是找干娘啊？” 柳濛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不足为奇！现在啊，婚姻也完全商业化了。” 林晓燕颇有同感地说道：“是啊，都是金钱惹的祸。杨白冰还不是盯上了女老总的钱袋子了。江霏霏曾经说过，在这个世界上，只要有了钱，什么人间奇迹都可以创造出来。仔细想来，诚哉斯言！听梅姐说，那个女老总还准备把杨白冰弄到她的公司呢，还给他许诺婚后买花园洋房、别墅什么的……” 柳濛感慨地说道：“现在的中国，普遍存在一种浮躁心理和戏谑心态。就说情感和婚姻吧，什么忘年恋、姐弟恋、黄昏恋、三角恋、婚外恋、师生恋、网恋，还有闪婚、试婚、裸聊、换妻、一夜情，真的是‘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啊。情感金钱化、婚姻商业化、爱情快餐化。你想想看，芙蓉姐姐、凤姐、犀利哥这些人可以在一夜之间红遍大江南北，几乎成为人们顶礼膜拜的偶像，真是善恶难辨、美丑不分、黑白颠倒、匪夷所思啊！芙蓉姐姐和凤姐可谓丑女无敌，而犀利哥简直是遭人戏弄。这个身患重病、无家可归、沿街乞讨的流浪汉，身上的病痛有谁了解，心中的痛苦有谁知道？这不是捉弄一个残疾人嘛。还有‘贾君鹏，你妈妈喊你回家吃饭’之类的无聊话题，很多人也在那里津津乐道、乐此不疲、竞相流播，最终成了时髦话题、流行语言。中国人到底在干什么？这难道不是戏谑心态吗？还有电影、电视剧、文学作品之类，很多东西都是东拼西凑、草草而就、漏洞百出，然而却恬不知耻、大肆炒作。电影上了流水线、电视剧掉进洗衣盆、文学摆在地摊上、文字变成橡皮泥。大家都在戏谑、嘲弄、炒作、游戏。” 林晓燕急忙问道：“亲爱的，文字变成橡皮泥，什么意思啊？” 柳濛苦笑一下，说道：“人们放着规范的汉字不用，偏要把‘悲剧’写成‘杯具’，把‘我的’写成‘莪滴’，把‘伤心’写成‘傷芯’，把‘我爱你’写成‘莪❤倪’，把苦闷说成是‘囧’。这不完全是玩弄文字嘛。这实际上已经说明人们的心理是很浮躁的，缺少厚重而沉静的民族文化内涵，也缺少与之相适应的平和而冷静的文化心态。哦，对了，你也这样用过。你在我的博客里也是这样写的吧。” 林晓燕咯咯一笑，脸色红红地说道：“那是给你闹着玩呢，别当真啊。我们当老师的当然要写规范字。你说对不对？” 柳濛一脸严肃地说道：“嗯，林晓燕是一位好同志嘛，值得大家学习，特提出口头表扬！” 林晓燕心思一转，突然间似有伤感地问道：“亲爱的，我们算什么呢？说是忘年恋吧，你只比我大六岁，还属于正常的哥妹恋。说是婚外恋、婚外情吧，我从没有结过婚，原本就不在婚内啊。说是爱情金钱化吧，我又不是图你的钱财。我实在是想不明白。” 柳濛温柔地安慰道：“宝贝，别想那么多。我们是相互倾慕、一见倾心、心有灵犀、相逢恨晚啊。我们追求的是纯真的爱情，是一种超乎物质和世俗的精神愉悦，是一种心灵的交融与慰藉。这是缘分啊。” 林晓燕赞同地点点头，说道：“在你来这个学校之前，曾有三位女教师跟着外教远走异国他乡，一个去了加拿大，一个去了新西兰，一个去了爱尔兰。还有两对师生恋人，后来双双私奔到深圳和珠海去了。也有不少分居的、离婚的、再婚的。这都是因为爱情吗？唉……我深切地感到，这年月，人们的思想意识变化得太大、太快了，对道德、伦理、爱情、婚姻、家庭、事业、社会等等解读个性化、认识单一化、观念多元化、行为去责任化……” 柳濛也感叹道：“是啊，学校也不再是一块净土和圣地了，因为它也是社会的一部分啊，大家又不是生活在真空里。在社会大环境的笼罩和熏染之下，学生的思想品德教育也越发显得困难了。亲爱的，说到这里，我也是感触颇深啊。” 这时，林晓燕拿出一片纸巾，伸手放在柳濛嘴边。柳濛深情地看了她一眼，说声谢谢，把口中剩余的糖胶吐了出来。林晓燕细心地把糖胶包好，顺手放在垃圾袋里。 柳濛继续说道：“新中国建立以后，很多丑恶的社会现象曾一度销声匿迹。而现在呢，沉渣泛起、卷土重来，比过去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啊。你说吧，黄色音像、淫秽视频、性爱画面，遍及报刊、网络、电影、电视、手机，比比皆是、铺天盖地，满眼春色、扑面而来！不少学生见惯不怪、习以为常，效仿现象屡禁不止，偷食禁果大有人在，初夜尝试逐渐低龄化。有些学生甚至涉足红灯区，暗地里卖淫嫖娼者也是不乏其人啊。即便是玩游戏，也是充满着魔幻、凶杀、枪击、打斗、抢劫、色情这些虚无的、暴力的、诲淫诲盗的成分。” 林晓燕又剥开一块口香糖，放到柳濛嘴里，继而不满地说道：“是啊，昨天中午我看了一档电视访谈节目，到现在一想起来还感觉心口堵得慌。一奶同胞三个兄弟、两个姐妹，他们各自成家立业，过着自己的小日子，但都不愿赡养七十多岁的老父母，因为赡养费和医疗费的问题，兄妹几个闹得鸡飞狗上墙，你多了，他少了，相互指责、吵闹不休，言语争执之外，还有拳脚相加，谁也不去管管在一旁暗自落泪的老父母。兄弟成仇、姐妹反目，最后兄妹几个只得对簿公堂。这难道是人们常说的‘生儿养女防备老’吗？在课堂上，我们不断地教育学生，要尊老爱幼、孝敬父母、家人和睦。在生活中呢，当孩子们面对这一切时，会作何感想？” 柳濛也感到极为愤慨，继续说道：“是啊，教育太单纯，生活太复杂。学校里讲的是反腐倡廉，而家长当着学生的面行贿受贿，甚而有些人本身就是贪官污吏；学校里讲的是赌博有害，而家庭的麻将桌上吆五喝六；老师教的是热爱集体、团结同学、见义勇为，而有些父母亲教给孩子的却是自私自利、惟我独尊、趋利避害；老师教的是勤俭节约、艰苦朴素，而社会上却是灯红酒绿、山吃海喝、铺张浪费、奢靡无度；老师教的是精打细算、量入为出，而现在社会上流行的是超前消费、贷款按揭、寅吃卯粮；老师教的是坚持原则、遵纪守法，而社会上却盛行权钱交易、贪赃枉法；老师教的是任人唯贤、选贤任能，而社会上却在跑官要官、卖官鬻爵……唉，教育和现实严重冲突啊。学生的世界观、人生观、价值观都是在这种无情的撞击中扭曲变形的。我真想问一问：学校教育的力量到底有多大，能不能与社会力量、家庭力量相抗衡。社会责任哪里去了？第一任老师的典范作用哪里去了？” 林晓燕摇摇头，“唉”了一声，说道：“父母是孩子的第一任老师啊，现在哪里还能发挥言传身教、以身作则的作用呢？我们这里教育学生独立生活、锻炼自我，他们那里溺爱娇宠、不敢放手。看看我们的高中生，很多家长都是抛家弃业来陪孩子读书，给孩子做饭。这年月，欧美的独立生活方式没学到，中国传统的美德也没有继承，不土不洋、非驴非马。中国啊，正处在道德的迷茫期、思想的动摇期、伦理的迷乱期……” 每每想到这些，柳濛都会感到痛心疾首、无可奈何，渐渐地，自己的思想认识也在这茫茫红尘中变得模糊不清。林晓燕也曾对目前的 教育现状做过冷静的思考，但也同样感到越来越迷茫。这时，林晓燕看看柳濛，看到他的脸色很沉重，心疼地说：“亲爱的，我们别再忧国忧民了，这是大势所趋、历史潮流啊。我们倒不如远远离开，在花前月下卿卿我我……” 柳濛微微点头，脸上现出笑意，赞同地说：“你说的很对，我们也做不到‘举世皆浊我独清，众人皆醉我独醒’啊。” 林晓燕接过话头说道：“是啊，是啊，‘沧浪之水清兮，可以濯吾缨；沧浪之水浊兮，可以濯吾足’嘛，有时候处世也不能过于清高、过于理性。曲高和寡、妙伎难工啊，你说对不对，亲爱的？” 柳濛若有所悟地说道：“有道理！你真能猜透我的心思啊。”两个人很快地转移了沉重的话题，又开始轻松地说笑起来。 汽车，在霞光初染的青山绿水之间向前驶去。
晚宴结束时，时间已近八点半。 柳濛推说自己和太太旅途劳顿，感到身体不太舒服，想提前休息，而婉拒了朋友再三提出的参加舞会的邀请。饭桌上，柳濛极力地克制着自己，只是象征性地陪着他们饮了几杯酒。林晓燕滴酒未进，只喝了一杯甜果奶。两个人心里都清楚，在这月明风清、桂香暗送的夜晚，他们想把更多的时间留给自己，留给远离都市喧嚣的幽静和浪漫。 就这样，柳濛和林晓燕相互依偎着回到房间里。 林晓燕接过柳濛脱下的上衣，顺手挂在会客厅的衣帽架上，又帮柳濛解下领带，略微整理一下，也挂在衣帽架上。她笑吟吟地说道：“赵总他们几个还真的以为我是尊夫人呢，嘴上抹蜂蜜似地嫂夫长人嫂夫短地叫个不停。哎，老公，我真的就那么苍老吗？像女大学生的妈妈吗？是不是人家看你年轻啊？” 柳濛很疼爱地帮林晓燕脱下外罩，解去围在脖子上的蓝丝巾，双手紧紧地把她抱在怀里，在额头上轻轻一吻，模仿着赵总的声音说道：“哎呀，这是嫂夫人呢。真个是清丽俊俏、粉妆玉砌、婀娜多姿、倾城倾国啊！柳校长，你这是几辈子修来的艳福啊！就是在演艺界，嫂夫人也是艳压群芳的，和林黛玉的扮演者陈晓旭是姐妹们吧，大家看看，简直是一摸一样、真假难辨啊！” 林晓燕在柳濛敞开的前胸上吻了一下，佯装生气地说道：“大坏蛋！你还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呢？我是不是真的看上去很老相啊？” 柳濛双手轻轻地捧着林晓燕的脸庞，在她粉扑扑的鼻子上吻了一下，笑道：“亲爱的，问题并不在于你的面相是否苍老，也不在于我是否年轻帅气，而是我们的演技比他们的高超，我们配合得自然随和、恰如其分、天衣无缝，看上去就是真正的夫妻。而他们呢，漏洞百出……哈哈哈哈。” 柳濛猛地抱起林晓燕，就地旋转几圈，又轻轻地把林晓燕平放在客厅的长沙发上，自己随即坐在林晓燕身边的地毯上，然后用手指不断地撩拨林晓燕额前和双颊上的头发。柳濛看着林晓燕秋波荡漾的眼睛，动情地说道：“亲爱的，你可能没有感觉到你有多美。我柳濛的审美眼光和标准是很苛刻的，但是还是拜倒在娘子的石榴裙下，而且是心甘情愿、在所不惜！” 林晓燕顿时觉得有一股温热而甜蜜的暖流从心中汩汩流出，然后又慢慢地浸润全身。她拿起柳濛的手，轻轻放在胸口上，看着柳濛，情意绵绵地说道：“告诉我，亲爱的，这不是情人眼中出西施吧？你爱的是我的容貌、身体、学识还是人品？” 柳濛伏在林晓燕的心口上，深情地吻了一下，然后紧紧握着她的双手，说道：“宝贝，我给你说过，你的一切我都喜爱，我爱的是一个完整的人，包括你粉面含羞的容颜、亭亭玉立的身姿、腹有诗书的才气、卓尔不凡的个性……”说完话，柳濛又用手托起林晓燕的肩膀，热烈地亲吻她白皙而香嫩的脖子、耳垂、脸颊和下巴。林晓燕微合双眼、春心荡漾、周身酥麻、呼吸急促，嘴唇红润而晶亮，胸部微微起伏、不断地颤动。 过了一会儿，柳濛把林晓燕轻轻扶起，温柔地说道：“来，宝贝，喝口水。我给你带的金冠绿扬春，他们已经提前沏好了。你想听什么音乐？” 林晓燕坐起身来，简单地整理一下头发和衣服，随口反问道：“这房间里还有放音系统吗？那就还听古典民乐吧，好吗？” 柳濛点点头，走过去拉开文件包，拿出一个黑色U盘，转身打开墙角的一个小立柜，插在一个接口上，然后熟练地在遥控板上按动几下，旋绕全真立体声音乐，从隐藏在天花板和四围墙壁里面的扬声器里潺潺流出，第一首曲子正是林晓燕最为喜爱的《烟花三月》。 林晓燕一边慢慢地品茶，一边跟着歌曲低低地哼唱。柳濛喝了几口茶，又走回去坐在林晓燕身边，一只胳膊紧紧地挽在她的腰间，问道：“宝贝，你说赵总、薛总他们都是真正的夫妻吗？” 林晓燕不假思索地回答道：“他们啊，没有一对是真的，也包括那个什么色迷迷的王主任。” 柳濛神秘地一笑，看着林晓燕的眼睛，好奇地问道：“何以见得？说说你的看法，好吗？” 林晓燕嘻嘻一笑，回答道：“赵总的那个，看上去年龄至少比他小十五岁，两个人在大庭广众之下勾肩搭背、亲亲热热的。吃饭的时候，赵总在餐桌下还不时地握着她的手，有滋有味地摆弄着，一点也不消停。真夫妻能这样吗？越是人多的场合，表现得越是谨慎，能会像他们一样？我感觉赵总还在裙子下面摸过那个女人的大腿，因为喝酒的时候，她的一只手突然放了下去，像是一种条件反射的动作。” 柳濛惊讶地打量着林晓燕，难以置信地说道：“宝贝，你的观察力和第六感太细致、太敏锐了。我们是不谋而合啊！我也是这样想的，呵呵，你是从直感中得出的结论，而我呢，既有直感，还有经验。” 林晓燕脸色倏变，瞪大眼睛，很紧张地问道：“你说什么啊？你还有经验？跟谁？” 柳濛伸手拍拍额头，很抱歉地说道：“嘿嘿，都怪我没有说清楚，亲爱的。我平时与这些人打交道多，在一起吃饭喝酒的机会也多，经常会遇到这种情况，所以嘛，积累的经验也就丰富。这只能叫做间接经验啊，并不是什么直接感受。嘿嘿。” 林晓燕的突然悬垂的心渐渐地落了下来，用手指抵着柳濛的额头，说道：“这还差不多，我想你也不敢造次，况且，也没有几个女人能迷住你柳濛的眼睛。我告诉你，胆敢勾引其他女人，我就死给你看！” 柳濛长吁一口气，接过林晓燕手中的杯子，放到一旁的茶几上，十分感激地说道：“还是你了解我嘛。我难道是看见女人就挪不动脚的男人吗？‘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啊。老婆，我的心眼实在太小，只能容下你一个。”柳濛说着话，用手拍拍胸口。过了一会儿，他又接着问道：“亲爱的，说说薛总和王主任那两对，你为什么说他们也不是真夫妻呢？” 林晓燕很轻蔑地说道：“薛总的那个，眼影浓重、嘴唇猩红，睫毛显然是人工的，低胸装开得太低了，两个蜜蜜都快露出来一半了，指甲美饰得太俗气，还时不时地叼起烟卷。现实生活中，哪一个当老公的也不允许老婆的两坨肉肉露出来让人看。男人嘛，喜欢看的都是别人老婆的胸部。” 柳濛伸出大拇指，由衷地赞叹道：“高，高，实在是高！” 林晓燕用手轻轻地拍拍柳濛的脸颊，呵呵一笑，说道：“老公，下一句话应该是：高老庄的高吧。我要是高老庄的高桂兰，你是谁啊？哈哈哈哈，猪八戒啊。” 柳濛突然楞过神来，也跟着大笑起来，说道：“我要是猪八戒，就不能抱媳妇了，应该是背媳妇了。”说着，他站起身来，在房间里模仿猪八戒背媳妇的动作。柳濛的蠢笨、滑稽、夸张的动作，令林晓燕忍俊不禁、捧腹大笑。柳濛急忙走过来，抱着林晓燕，一只手在她的后背上轻轻拍打着。 “好了，好了，不笑了，乖。看看，别笑呛了。”柳濛一边说着话，一边赶快转移林晓燕的视线。他接着问道：“王主任那一对呢？” 林晓燕慢慢地止住笑，还是有点鄙夷地说道：“王主任的那个，看起来当过酒店的服务员。她说话有点粗俗，张口就想说黄段子，带着很明显的打情骂俏的色彩，再者，坐姿不端正，歪歪斜斜的，明明穿的是裙装，还时不时地翘起二郎腿。尽管是晚上，也不能随便地泄露春光啊。整个看来，她缺乏应有的修养，不像是个良家妇女。” 听到这里，柳濛打心眼里佩服林晓燕的观察能力和推断能力。他接着对林晓燕说道：“宝贝，你说的很对。他们那三对都不是真正的夫妻，是情人关系。不过，赵总和薛总的情人都是大学毕业生，而王主任的情人的的确确曾是一个酒店的服务员。你可能还有一点没有看仔细，她给王主任点烟的动作是经过特别训练的，划着火柴之后，双手随即捂在一起，这样可以使燃着的火柴不会被风吹灭。” 林晓燕脱口说道：“真的吗？我也试试看。”接着，她开始按照柳濛的说法，模仿着划火柴的动作。这时，林晓燕突然想起一件事，不解地问柳濛：“亲爱的，我们刚刚坐下开始吃饭的时候，服务员递给一张卡片，上面有室内温度、湿度、洗浴、模拟花香几项。我看花浴很有诗意，就选了花浴。怎么还有药浴和奶浴啊？” 柳濛解释道：“这些都是让女宾选用的。像这样的天气，室温控制在二十六度就可以，湿度其实不需要专门选择，房间里装有湿度传感器，会自动调节的。几种类别的洗浴，其作用是不尽相同的。就说花浴吧，主要用的是玫瑰花、栀子花、茉莉花、海棠花、雪莲花、郁金香、山茶花、荷花、菊花之类的花瓣，主要作用是扩张毛孔、洁净表皮，舒缓经络、调理血脉，清爽肌肤、增加体香。不错啊，亲爱的，你挺会选的嘛。” 林晓燕有点担心地说道：“他们的浴具不是专用的吧，卫生吗？” 柳濛转身把林晓燕抱起来，放在腿上，拥在怀里，用手轻轻摩挲着林晓燕的面颊，低声说道：“放心吧，宝贝。房间里所有的用具，包括浴具，都要重新更换和严格消毒的。况且，我们住的房间在贵宾楼，如果没有厅局级以上的首长来，一般情况下是不会有其他客人入住的。” 柳濛的嘴唇贴在林晓燕的耳垂上，柔情款款地说道：“宝贝，等一会让我给你洗澡好吗？” 林晓燕闭上眼睛，粉嫩的桃面鲜艳欲滴、格外诱人。她嘴唇微微翕动地说道：“我怕羞……” 柳濛伸出舌尖，反复轻舔林晓燕的双唇，低声哀求道：“宝贝，以后都是我给你洗澡啊。怕羞，闭上眼睛好不好？我想嘛……” 林晓燕气息柔弱地说道：“那……好吧……” 柳濛抱起林晓燕，推开了卧室的房门，把林晓燕轻轻地放在床上，顺手拉过一条毛毯，盖在她身上。接着，他伏在林晓燕的耳畔，亲热地说道：“宝贝，你稍稍躺一会儿。我先冲洗一下，然后给你准备水。”
柳濛转身走进男宾洗浴间，很快地脱光衣服，打开淋浴装置，把自己从头到脚，浑身上下，里里外外，仔仔细细、认认真真地清洗一番，然后又是刷牙、漱口。接着，柳濛走到烘干器前面，烘干身体，又在全身上下喷洒一遍防过敏爽身液。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之后，柳濛围上浴巾，转身进入女宾洗浴间。他重新调整了一下灯光和室温，接着，打开阀门，开始放水。过了大约五六分钟的时间，柳濛看了看水温显示仪，又用手试了一下水温，觉得不冷不热、肤感舒适。随后，就把花瓣、奶液、香水、清洗剂、防过敏剂等等配料按比例放入浴缸。紧接着，柳濛回到卧室，又一次伏在林晓燕的耳畔，轻声说道：“宝贝，让我抱抱，咱们洗澡去！” 此时，洗浴间里的灯光、室温、空气、音乐声烘托出一片舒适、温馨、浪漫的氛围。柳濛轻轻地把林晓燕放在宽大柔软的‘贵妃床’上，开始帮林晓燕解开衣扣。这时，林晓燕突然抓住柳濛的手，娇滴滴地说道：“亲爱的，我脱衣服的时候你不能看，我怕。等 我躺在浴缸里以后，你再进来帮我洗澡好不好？……老公，答应我嘛。” 柳濛思忖片刻，说道：“好吧，我听你的话，宝贝。等一会儿你叫我，好吗？”林晓燕微微点点头，又羞涩地笑笑。柳濛起身走出洗浴间，顺手掩上房门，站在门口。 不一会儿，柳濛听到林晓燕叫道：“老公，来！”
当柳濛推开房门走进洗浴间时，看到林晓燕已经躺在浴缸里了，漂浮在水面上的花瓣好像一层薄薄的五彩祥云，铺红叠翠地掩映着她嫩白秀美的胴体。林晓燕把脸扭到一边，眼睛微微合上，一只胳膊自然而然地横在胸前，掩盖着两个乳房，另一只手看起来很随意地放在阴部。柳濛拿掉身上的浴巾，顺手从浴架上拿起花苞一般的毛绒浴擦，开始给林晓燕慢慢地、缓缓地、柔柔地擦洗身体。 ……（此处删去2391字） 柳濛让林晓燕睁开眼睛，看看她滴落在毛巾上的处女红。柳濛拿起毛巾，对着那几片玫瑰色的处女红吻了又吻。林晓燕羞涩地笑笑，柳濛深情无限地说道：“宝贝，你永远是我的，我永远是你的。今生今世，我们一刻也不分开，日日夜夜竞相厮守。” 就在这时，房间里回响起古筝悠扬而凄美的旋律，柳濛和林晓燕他们两个都能听出来，是筝曲《梁祝》。突然，柳濛发现林晓燕的眼角泪光莹莹，他立即感到心中有一种刺疼，急切地问道：“宝贝，你怎么啦？” 林晓燕泪眼朦胧地望着柳濛。柳濛轻声问道：“是不是我太鲁莽，弄疼你啦，心肝？” 林晓燕微微地摇摇头。柳濛接着又问道：“宝贝，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啊？” 林晓燕又是微微地摇摇头。柳濛的内心突然漾起一阵伤感，痛苦地说道：“看来，你是后悔了！” 林晓燕伸出手，紧紧地握着柳濛的手，充满深情地说道：“老公，和你在一起，我一辈子都不会后悔，相反，我感到幸福，很幸福，很满足。” 柳濛更是不解地问道：“那……你是怎么啦，我的心肝宝贝？” 林晓燕长吁一口气，流着眼泪说道：“柳濛，我的好老公。你真的不明白吗？我把坚守了三十六年的贞操交给了你，也把我的后半生交给了你。柳濛啊，我把一个女人的两条性命都交给你了……老公……”林晓燕鼻子一酸，开始哽咽起来，泪水，滴落在身下的浴巾上。 柳濛一言不发地吻去她的泪痕，用浴巾裹着林晓燕的身体，把她抱回卧室的床上，然后拉开薄薄的被褥，给她在身上盖好，自己也紧挨着林晓燕躺了下来。林晓燕枕着柳濛的一只胳膊，把脸贴在他的胸前。柳濛一边揉搓着林晓燕的乳房，一边说道：“燕子，今天下午在来这里的途中，你问我‘我们算什么呢？说是忘年恋吧，你只比我大六岁，还属于正常的哥妹恋。说是婚外恋、婚外情吧，我从没有结过婚，原本就不在婚内啊。说是爱情金钱化吧，我又不是图你的钱财。我实在是想不明白。’听到这番话，我心里很痛苦。我知道，你下面的话是想问我你是不是我的小三，尽管你想这样说，但你的性格又不允许你说出口。燕子，请你记住我的话，我自有安排，我会让你满意的，因为我们再也不能分开了。没有你，我觉得我的生命之树已经枯死一半。” 林晓燕抚摸着柳濛的鼻子、脸颊、嘴唇和胸膛，颇为感伤地问道：“老公，我是你的小三吗？” 柳濛苦笑一下，说道：“燕子，这个问题很不好回答。从我的婚姻角度来说，目前，你就是小三，但从两性的情感上来说，我们是男欢女爱、情深意长、难分难解、难割难舍，这样说来，她，已经走出了我的情感世界，而你，已经深深地根植于我的心灵深处。你说，谁是小三？宝贝啊，是她，而不是你！” 林晓燕微微一笑，说道：“老公，这个我懂。可是现在，人们一提及小三，就会联想到有悖道德、破坏家庭、恬不知耻、卑鄙龌龊。老公啊，在他们眼里，我们是一对见不得天日的狗男女吧。” 柳濛呵呵一笑，从林晓燕的乳房上把手拿开，随即放在她浑圆而细嫩的臀部上。他一边抓捏着她的屁股，一边接着说道：“如果二人世界里走进一个小三的话，应该反思和检讨的是那个女人。她总以为有一纸契约捏在手中，便是大功告成、万事大吉了。婚姻里面包含的爱情因素越来越少，激情因素更是少之又少，有时候只能靠亲情来维持。她疲惫了、淡漠了、厌倦了、无所谓了。她流连于油盐酱醋、衣食住行之间，流连于缝补浆洗、吃喝拉撒之间。她可以用一枝红玫瑰去换一双红袜子，可以把红蜡烛丢进红色的垃圾桶。她宁可在邋里邋遢、不修边幅、絮絮叨叨之中打理家务，也不愿在耳鬓厮磨、眉目传情、男欢女爱之中经营爱情。她可以东家长西家短地串门聊天，也不愿缠绵悱恻地伏在你的耳畔说说情话。她只求拥有，不求珍爱。她需要男人，冷落男人，但又不准别的女人靠近男人。可怜的男人啊，最后真的成了一根柱子，一根撑起婚姻和家庭的、孤独寂寞的顶梁柱！一纸婚约，在婚姻面前可能是一张纸，但在感情面前，连一张纸也不是。她真的该走出围城，不然，就是多余的，因为她是情感围城里的小三。” 林晓燕用手抚摸着柳濛的胸膛，幸福地说道：“你能这样认为，真好！我要的是你的心，当然还有你的人。千万不要让我‘魂梦任悠扬，睡起杨花满绣床。薄幸不来门半掩，斜阳。负你残春泪几行’！” 柳濛呵呵一笑，在林晓燕的眉心亲吻一下，说道：“‘恨君不似江楼月，南北东西，南北东西，只有相随无别离。’”这时，林晓燕的纤纤玉手，从柳濛的小腹部开始下滑。柳濛的耳畔，传来燕语莺声：“老公，把顶灯关掉，我想躺在你怀里睡觉。”
柳濛拿起枕边的遥控器，很快地按动键盘。随着音乐声的渐渐消失，里里外外的几盏主灯依次熄灭，只留下暗淡的壁灯，散发出温暖而幽静的光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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