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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秦游散记之延安篇
去延安的途中，我的心情很愉悦，不光是对延安的期盼，还有车子在黄土高原上奔驰的那种感觉。沿着包茂高速和延西高速，一路到延安，我几乎没看到什么黄土，两边的山包上，树木葱茏，植被盖得很好，空气很干净。“绿化祖国”这么多年还是有成果的。终于看到了空气中飞扬的灰尘，我想应该离延安不远了，因为这是一个建设中的延安，发展中的延安。进入市区不久，我们进入延河两岸的街区，放眼望去，这是我小时候熟悉的印象，那是一张画：宝塔山下，延河两岸。我不由得在心中暗暗地说延安我来啦。 我们两家属性完全相同，小孩上班我们上班，小孩放假我们放假，因为有个龟孙子要上幼儿园，国庆八天假，算来算去时间都很紧张，所以，我们只游览了杨家岭、枣园和延安革命纪念馆等，顺便也上了宝塔山。有小德哥的指引，我们顺利找到杨家岭，排队排了老半天，车子才进到停车场。原来，这里两边是小山岗，中间的山凹就是进入杨家岭的通道，通道很窄，停车场很小，车辆很多，看完杨家岭的开车出来，外面的人车才能进去。 一进杨家岭大门，路左侧有几双菜地，地里插着一个很醒目的牌子：毛泽东种过的菜地。上面的青菜很肥壮，我对着牌子和菜园凝视了很久，似乎听到了那首歌：解放区呀么好嗨，大生产呀么好嗨……。将近70年的风雨，这块地不知翻种了多少次，可原先的主人早已离开了我们，离开了这块他深爱的土地。 中央大礼堂是杨家岭历史风光的一个特写，我们党历史上著名的七大就是在这里召开的，至今还保持七大召开时的布置，我特别注意礼堂里的每一件物品和布置，主席台上有六面党旗，幕墙上是环形标语“在毛泽东的旗帜下胜利前进”中间是主席和总司令的侧像。大厅两边挂有很多面党旗，我数了一共有24面，不知是何寓意。椅子是很简易的木制连体椅。礼堂的后墙标语是“同心同德”。但最醒目的是“在毛泽东的旗帜下胜利前进”那个环形标语。是啊，经过波澜壮阔的革命实践和腥风血雨的历史教训，全党终于达到高度团结，统一认识到，毛泽东思想是中国共产党的一面伟大红旗，只有团结在毛泽东的旗帜下才能战无不胜。想想老一辈革命家，哪一个不是人中龙凤，人中豪杰？哪一个不是经历血雨腥风，功勋卓著？能够自觉拥戴核心，归集到毛泽东的旗帜下，那可不是一般的服气，那是经过正反两个方面都检验出是能够妙手回春、力挽狂澜后对她的的顶礼膜拜！由此，我想到主席那篇鸿篇巨著《实践论》。 伟人的旧居是杨家岭历史风光的另一个特写。毛主席的旧居西侧是朱德的旧居，东侧是少奇同志的，总理的旧居在最西边，可能是因为便于工作的原因，离中央办公厅最近。可能是考虑到保暖和过深过宽难坚固，所以窑洞进深很浅，面宽很窄，洞内不高，窑洞的门很窄，特别是内门仅能容下一个人进出，放下一个十分简陋的小木床和小木桌，里边仅能转开身，在主席的窑洞外，有一个小石桌，就是在这个石桌旁，老人家跟路易斯斯特朗谈话时讲的一句震惊世界的话：一切反动派都是纸老虎。25年后他会见尼克松基辛格时再一次讲到“paper tiger”。目睹现状，稍有一点情怀的人，心灵都会受到撞击和震撼。就是在这样简陋的窑洞里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领导人民创立了一个人民共和国，说不是神搁谁都不相信。 枣园也称延园，原先是地主的一座庄园。我特意留意了这里的环境，背山面水，视野开阔，林木茂盛，树种繁多，最突出的是几十颗枣树，据说枣子为老领导们的身体提供了不错的营养。这里环境很优美，俨然是个园林度假景区，我想可能是建国后多次修葺的原因，就是那时候的地主庄园也根本不可能。枣园的主要景点有中央书记处会议小礼堂、五大书记以及张闻天、彭大将军旧居、为人民服务演讲台、幸福渠等。中国革命许多重大事件就发生在这里。最让我动容的是五大书记的铜像雕塑，动感十足，栩栩如生，意气风发，既有战斗途中的一路风尘，更有充满信心的满脸喜悦。我的情绪似乎被感染到了，立马提议两家四位男女战友留影纪念。让我动情的另一个景点是为人民服务讲话台，为了纪念张思德，毛主席在这儿发表了那篇著名的讲话《为人民服务》，我敬佩为人民服务的好战士张思德，我更敬佩伟大的统帅毛泽东，因为他领导的中国革命与历史上历代农民起义有着本质的不同，不光体现在有先进的革命理论指导，也体现在他领导的团队是个完整的体系，工农商学兵，党政军民学，文艺工青妇，体系无所不包，关注无处不到，政治军事经济文化社会，全了。俨然是新中国的一个雏形！老人家通过对因公牺牲的一位普通战士的追悼，把“为人民服务”的宗旨隽刻成中国共产党原教旨主义的核心，这是多么的高瞻远瞩和热血丹心！正是这个宗旨，让我们党天下归心，党的事业战无不胜！离开枣园的时候，看见沿街卖枣子的陕北大嫂，我们不还价，买了不少狗头枣子，老秘书最懂我的心，她知道我有一颗感恩的心！ 延安革命纪念馆在沿河东岸，老远就能看到毛主席的全身雕塑像。进入一楼大厅正面是以五大书记为核心的群雕，雕像前摆放着许多新鲜的黄白色菊花。我们不假思索径直走到售花处，选了三株硕大的黄白菊，来到雕像前，高高举过头顶，恭恭敬敬地献上。二楼展厅有《伟大历程——中共中央在延安十三年历史》《铸魂—延安时期从严治党》《伟大长征 辉煌史诗》《强基——延安时期党的组织建设》《不忘来时路——庆祝中国共产党成立100周年特展》5个大型专题展览，因为退休前大多数分别在异地看过专题展览，天色渐晚，我们就大致领略，匆匆走过。离开时，我们以纪念馆和主席雕塑为背景合影留念。 小时候心目中，宝塔山是个象征。上宝塔山是为了回望延安，所以我们还是上了一次宝塔山。下宝塔山的时候，山下已是华灯初放，万家灯火，灯饰如虹，延河两岸，像一条腾飞的巨龙，甚是壮观。我想先烈泉下有知，当彩练当空舞，泪飞倾盆雨。 三秦大地，八百里秦川，跑了西安和延安算是跑了两秦。如果再跑一趟华山，那八百里秦川也算走了一回。 从延安回西安途中，我们去了壶口瀑布。记得在窗口买票的时候，被告知60岁以上免费，旁边一个口音好像是皖北的小女孩说，好快活，免费看，一脸羡慕的样子。我笑着对她说，小美女，我把免费送给你，你把青春送给我，可干？她甜甜的笑了。去户口的人特别多，我们依然是在中国特色的栅栏过道里排队，摩肩接踵，引颈张望。不知什么时候，我们四个人被分散，往前挤想合并一处，可有个有草原雄风的汉子不让，嘴里嘟哝着，好像说不要插队，我连忙打趣说，兄弟，我们四个是团伙，是栓在一个绳子上的蚂蚱。没想到他竟然笑了，很爽快放行。我们终于被众人簇拥着到了瀑布口。震撼人心是我的第一感觉！淡黄色的河水从河床上垂直倾泻而下，好像洪波决口，大海倒悬，砸落在石壁突出的岩石上，琼浆喷射，玉石粉碎。更仿佛是一头暴跳如雷的猛兽，吼声震天。站在岩边，我似乎有点眩晕，像是在劈波斩浪的巨轮逆流而上。“黄河入壶口，喘势吼千牛”，名不虚传！荣生兄心很细，也很有思想，回来上车的时候，他说江总，你看到了没有，这荒郊野外的景点，这么多游人，排队秩序井然，地上几乎没有什么丢弃的垃圾，我们国民的素质确实提高了。回眸回想，确实是这样，我们国民的素质提高了。 想去看看曾被群众称作“娃娃主席”的习仲勋故里，可是到达时已近下午6点，工作人员已经下班，我们只好作罢。 因为天气忽晴忽雨，离开西安打道回府的时候，我们没有走回头路，而是沿着连霍高速向东，抱着碰碰运气的念头登一次华山。到达华山脚下时，天随人愿，意外放晴，我们如愿以偿。我们毫不犹豫直接买票上西峰。延安景点壶口瀑布门票全免，华山可不行，而且很贵，门票加转乘车200元每人不优惠，达到60周岁的索道票也只是优惠一点点，112元每人。记得好像凭文化类协会会员证可以免费，我拿着中华诗词协会会员证亮证购票，售票员说不行，不知何故。我想会不会是因为“家欠欠”的事，让证价跳水还是变得一文不值呢？ 上了华山，我才知道“自古华山一条道”是真的，从西峰上，从北峰下，没有第二条道，可能是因为她太险峻无法开道吧。上西峰的索道很长很长，比天堂寨的索道还要长，足足坐了40多分钟。几乎是垂直上下，像是老天拉我上天，每到一个固定点，随着咯噔一声，我的小心呐，简直快碎了。向上看，下一个站点在天上，向侧看，壁立千仞，向下看，深不见底的万丈深渊。我在轿厢里度秒如年！因为刮的风太大了，山峰太险了，我明白为什么“壁立千仞，无欲则刚”成语源自华山了。看着别的轿厢在呼呼直叫的刮风中，晃晃荡荡，像是在打秋千，你要说你不怕，那是扯淡。不知谁说了一句：这要是掉下去了什么也没有了，我看到有人朝他白眼，看眼神似乎要将他撕碎。我明显感觉挨着我坐的那个人浑身在颤抖！我在心里说了一句六安土话：死掉野熊。于是我拿起了相机。 上西峰很艰难，一条沿着山脊修建的小路，通向悬挂其上的翠云宫，这条山脊与南峰相连，脊长3-400米，颜色苍黛，形态好像一条曲折不伸的苍龙，岭宽3-4米宽，两边固定着软铁链，铁链上绑扎着许多红绸布，两边是看不见的万丈深渊，险峻比之黄山鲫鱼背有过之无不及。我们艰难地走在苍龙岭上，手牢牢抓住两边的铁链，一刻也不松。最紧张的是上峰巅莲花峰，悬崖峭壁上是一条只能容一人攀爬的悬梯，梯不固定，左右摇摆，抓着梯身，胸需紧贴着岩壁，一步一步攀爬。上得莲花峰，方知无限风光在险峰，极目远眺，四周群山起伏，云雾缭绕，忽隐忽现，置身其中恍若进入仙乡神府，万种俗念，一扫而空，达到无我境界。 从翠云宫下来后向北峰进发，一路是下山，我在想，有下就有上，如此无休止的下着，再向上爬，岂不累死？我和祁主任中途想打退堂鼓，原路返回。可我不知道这一次老秘书为什么如此的坚定，还有气象万千是那样的紧跟。打听迎面来的游客要不要爬坡，他说，有爬坡，但整个大势是下山。人家回答得很有水平。我们只好像一位伟人说过的“跟着走”。惭愧，男人不如女人。记得有一处下坡，极其陡险，无法前行，祁主任长我几岁，一岁年纪一岁人，他走不了了，不知什么时候落下了，等我们下来的时候见不着他，连忙回头找到他。我告诉他我发明的一个下陡坡台阶的办法，抓住栏杆倒着走，以退为进，他一试果然不错，照这个妙法，我们坚持了下来。 一路的惊恐，我甚至无暇观景，老秘书后来说什么斧劈石、神龟探海、翠云宫还有什么劈山救母，我居然没看到。而且回停车场的时候听人说，华山最好看最险峻的是南峰，就是在我们上西峰的时候向左转，著名的长空栈道就在南峰山腰，而我们向右。我想旅游如人生，有舍就有得，看了南峰，就不得看西峰。人生最重要的就是选择。我们选择向右转看西峰，不一定是坏事，倘若选择南峰，会不会出险也不一定，甚至跌下万丈深渊也不见得。 上了一次华山，我还明白“高处不甚寒”的道理。人生如旅，一路风景，声色犬马，酒色财气，高官厚禄，无不时刻引诱着我们。无限风光在险峰没错，可是你领略了风光，睥睨了天下，甚至你觉得握住了乾坤，可是你得时时刻刻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稍有不慎，你就会跌入万丈深渊，死无葬身之地。所以就像那首歌唱的，人生就像一场大梦，何不笑看明月清风，说到底，平平淡淡才是真。 三秦虽好，能留得住我们肉身，却留不住我们的灵魂。十月六日晚我们回到六安，没耽误龟孙子第二天上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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