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鹿原之殇（中篇小说连载9）

落木

08

黑娃已经长大了，毛茸茸的胡子开始在他的嘴上嘴下撒欢儿生长。黑娃已经是个男人了，至少郭举人的二婆娘是这么看的。

黑娃有的是力气，打水扛活生气勃勃！黑娃嘴甜人勤，老爷太太二姨叫的欢！黑娃到郭举人家不过半年，上上下下都喜欢！郭举人带他骑马带他遛鸟，说不尽的恩宠道不完的仁义。郭举人甚至陪着黑娃往铡刀下捶蓿苜，黑娃压着铡刀把儿，望着郭举人满头银丝的大脑袋，就想起了神像似的白叔的脸。郭举人蹲下身子轻快地捶着蓿苜，黑娃就想起白叔那又硬又直的腰板。

又到了一年之中最热的季节，郭举人和大老婆住进了窑洞，二婆娘没有那福气，只能住她固定的院子固定的小屋。李相和其他的长工忙完郭举人家的农活回去了，去忙活自家的那点怎么侍弄也填不饱一家人肚皮的土地。

郭举人的院子一下就清静了。牛马和骡子在各自的圈里倒腾胃里的食物，嘴里的吃食。二婆娘的身上有些燥热得遭不住了。

“鹿相，帮我打桶水，我要洗衣裳！”二婆娘水灵灵的声音在17岁的黑娃耳朵里是天上人间最美好的曲调。那曲调不晓得比白鹿原上声嘶力竭的秦腔温婉了多少倍。几个臭男人在田间地头的吼叫就跟黑娃和鹿兆鹏白孝文在第一回听到驴马在快活时的嘶鸣一样的难听！

那头健壮的驴子裆下二三尺长的黑黢黢的东西呢？一晃眼都进了它蹄子底下红马的屁股了！黑娃忽然发现自个儿的裆下又跟那会子一样金刚钻一般的坚硬！那回是年龄更大点的鹿兆鹏抓住了他裆下的牛牛！黑娃当时哭了，不是鹿兆鹏捏痛的，是硬的痛。奇怪的是，听到郭举人那二婆娘的声音，忽然又想起那个诡气地笑着说荤故事笑着冷不丁抓住他裆下的李相讲的“四香”跟“四软”了。

“好咧！”黑娃欢快地答应着。就在那一刹那，黑娃又想起那头欢快的驴子扬起高高的前蹄越过红马的屁股搭在红马的背上。

“哎哟！”黑娃给二婆娘从井里打起水，放在井台，厮磨着等着那个漂亮的二婆娘再让他帮忙干点别的啥事儿。能帮她做事，黑娃觉得荣幸，还感到心底里有一丝乐意，不，那是很愿意。黑娃漫无边际又不切实际的海阔天空地瞎想着，就听见那个娇美的小女人倒在地上，她那雪白的手腕子正在摸着脚踝。这个时候，黑娃心里都不叫她二婆娘了，应该叫她弱不禁风的小女子！

“你扶我进屋躺下……”小女子皱着眉头，嘴里哈着气，有点哼哼唧唧。黑娃弯下腰，把小女子的手臂搭到自己的肩上，一手扶住小女子的腰，黑娃浑身一颤，李相的那句“四软”飘过心头。“腰也扭了……”小女子口里的那股子热气吹到黑娃的脸上，黑娃又是一颤，黑娃的手指儿刚刚扶住小女子绵软的腰，他感到小女子的整个人都在颤抖。

“痛的恁凶？”黑娃不禁轻轻的心痛了一下，索性一手扶腰一手捞起小女子的腿弯弯儿，缓缓抱起了显然痛得走不了步的小女子。小女子双手一勾，就吊在黑娃后颈上了。

香儿

行文流畅，欣赏佳作。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