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鹿原之殇（中篇小说连载8）

落木

07

黑娃一溜折返向东，撒开腿飞奔，东边有他的小女人，他的娥儿姐！年轻的黑娃无比的思念着她，自己被她的男人东家郭举人撵走，半道上差点被弄死，娥儿姐呢？咋个样子活人呢？

娥儿姐大名叫做田小娥，是郭举人的小老婆。郭举人是晚清末年考中的武举人，60岁上下，一身蛮力，平日里舞枪弄棒骑马射箭，一副生龙活虎的样子！传说郭举人是吃了“泡枣”才那样子返老还童活力四射！啥叫泡枣，黑娃不懂，在他心里，人参是顶顶贵重的东西，能起死回生，他在白叔家见过。头是头身子是身子手脚都齐全，连须子都没扔下，平平实实地躺在垫着黄色丝绸的盒子里。白叔说，金贵着呢！还有比人参更养人的枣子？枣子黑娃是见得多了，村东头有棵枣子树，没熟透就被村子里的野孩子们撸下来，塞嘴里了。也没听说过拿啥泡着吃的！就见过白叔从镇上医馆，他亲家冷先生那里拿回过红彤彤的枣子泡在烧酒里，来了客人才喝两杯，不过喝的是酒，没见过他把枣子掏出来吃了。

“郭举人娶回二房女人不是为睡觉生娃，他娃多着呢，都在外头当大官发大财！”长工头李相的声音里透着诡气，“晚上睡觉前，塞三颗干枣儿到女人撒尿那个地方，早上再掏出来给郭举人吃！”

黑娃不信。

“我跟这家都熬活10来年了，自打他娶下这二婆娘，就跟换了个人似的，那脸色那身板那体格儿！你小屁娃儿都干不过他！”李相鬼眉鬼眼的样子让人益发觉得好笑。

不过第二天早上吃饭的时间，黑娃莫名其妙地替郭举人的二婆娘担心，“别让枣子掉下来了！”

那女人实在是太美了！雪白的藕节一般的手臂，缎子一般细滑的头发轻轻地撒落在她比手臂还要白嫩的脖颈，垂落在她高高隆起的胸口。她轻手轻脚地托着托盘，那上面装着土烧的饭钵，一样土烧的大盆子里有腾着热气的大白馒头。黑娃从没像那天那样仔细地看过郭举人的二婆娘，袅袅娜娜的脚步，浑圆的屁股夹得贼紧！

“别让枣子掉下来了！”黑娃忍不住想了两遍，脸就红了。但二婆娘始终低垂着头盯也没盯他一眼。然后黑娃又有些失落，又有些忧伤。忧伤是替二婆娘忧伤的，黑娃不懂为什么会有那样子的想法。

“头茬子蓿苜二淋子醋，姑娘的舌头腊汁的肉……香不香？”长工头李相的肚子里净是些酸溜溜骚烘烘的故事，黑娃有时明白有时糊涂。腊汁的肉是黑娃喜欢的，长身体的他见天都吃也不会觉得腻，哪有那好事儿呢？一年到头能在过年时候吃上几片那就够回味一个整年的了！姑娘的舌头？口水滴答的能把人恶心死！鹿相就笑了，伸手抓一把黑娃裆下惊丝丝地喊：“你狗日的鹿相人小球大！硬得像根金刚钻！”“木匠的锛子铁匠的砧，小伙子的朘子金刚钻！”这叫“四硬”，是黑间李相在马号的炕上嬉笑着说的，还有“四软”-－姑娘的腰棉花包，火晶柿子猪尿包！至于姑娘的舌头，李相说：“等到你狗日的鹿相长大了，你就晓得那才是四香里头的头一份香！”

香儿

欣赏佳作，精彩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