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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什干琐记 文/月满西楼时 一 2009年7月11日从乌鲁木齐——塔什干的机舱走出，立即被这里蓝蓝的天给震慑住了。仿佛与这种颜色别离了一百年，教人直欲融化其中。清新的空气竟然让人一时无法适应。 每天晚饭后都要到街上散步。夏季最饱眼福的是街头摊位上堆满硕大的哈密瓜、西瓜和甜南瓜。居民院落里杏枝伸出墙外，挂满黄澄澄的杏子。看来每个国家的杏枝都有“出墙”的习惯。这样想着，不禁傻傻地笑了起来。 “笑什么，维克多大哥？怎么样，喜欢塔什干吗？” （Что смеёшься,Виктор-кан ? Ну как, Ташкент тебе нравится ?）我们雇用的洗碗工古莉娅下班与我同行，看到我莫名其妙地发笑，遂问道。 “不太喜欢，因为它跟我们的城市相比显得太落后了。我们的市区里到处都是高耸云天的楼房。”我随意地敷衍道。 “维克多大哥，你又不是鸟儿。那你更愿意住在空中还是地面呢？”（Виктор-кан, ты же не птица.Ты предпочитаешь жить на воздухе или на земле ?）对于古莉娅的提问，我一时竟没找到合适的词回答。 二 23：:00左右，暮色逐渐降临（这里比北京时间晚3小时），瓜果摊的主人将雨布笼在瓜堆上便匆匆地回家。“摊主不担心物品被偷吗？”对于这个问题，乌兹别克国家安全局医院（我们的援建单位）副院长阿普杜拉解释说：“在我们这里，偷盗被认为是非常可耻的行为。任何东西不经主人同意都不会有人触碰。” 仔细理一遍我们的经历，感觉阿普杜拉的话确实很可信。洗碗工古莉娅经常随我们到市场买菜。每次付过钱后，她就将买过的牛羊肉，蔬菜等存放在卖主处，待采购结束时，再挨家收取，而你所购买东西一点都不会少；乌兹别克索姆（货币名称）数起来很累人，我们付过钱走远后，常常会被卖主叫回头，把我们多付的钱还给我们。 三 建筑工地上的工作非常辛苦，所以，轮到一个休息日谁都不愿在宿舍里蒙头睡觉。“翻译官，带我们去卡拉OK唱歌吧！”——几个工人请求道。向门卫打听哪里有卡拉-OK时，门卫打量着我们回答道：У нас порядочный человек туда не ходит （“我们这里正派人一般不去那种场所。”） 望着工人们无助的神情，真的感觉很对不住他们。其实，充当一次“不正派人”又何妨呢？但最终还是决定带他们到另外一个地方度过这个难得的休息日。 城外山头上的皑皑白雪穿着山腰绿树缝制的翠裙，在炎炎夏日照耀下显得格外神秘、美丽；山下湖水晶莹剔透。俄罗斯族和鞑靼族姑娘身着比基尼在水中穿梭，宛如一条条美人鱼。几个工人在烈日下汗流浃背，看得出神，竟然忘了下水。 暑气渐消，归途尚遥。工人们在相邻水域转了一圈便急着催促回家。我猜，或许是那边景色偏暗？因为穆斯林妇女裹着长袍、戴着头巾在水中扑通，难以展现泳姿，相应地降低了观赏性。 四 2010年春节恰巧落在2月14日，与情人节重叠。乌兹别克国家安全局安排两辆大巴和一位美女导游带我们游园。塔什干市中心公园里有好几对新人穿着婚纱、踏着厚厚的雪举行婚礼。我们向新人祝福，新人们则散发巧克力并要求合影。白天的友好、欢乐气氛让人久久难忘。 次日搬入新办公室。在选择座位时，老张首先占据了靠近门口的那张办公桌。虽然南方已立春，但北国依然寒气袭人。大家均对老张投以敬佩的目光。有人竖起拇指说：“老张真是高风亮节！” 时过不久，大家发现老张经常转过身来，面向门外、背靠桌子工作。何故？哦，原来，我们办公室前的小路，乃医院护士上下班必经之地也！一日，众人齐聚门口讨论设计方案，挡住了老张的视线。老张愤然喊道:“站到别的地方去”！老肖说：“走过去的都是三、四十岁的护士”！老张不悦道：“三、四十岁的怎么啦？有的看就不错了，还挑三拣四的！”众人大笑。这又为新年增添好多欢乐的气氛。而“有的看就不错了”也成为第一流行经典口语。 五 2月29日过完元宵节，便又开始了紧张的工作。这一年好像温暖天气来得特别早，单衣走在街上居然会冒汗，街道两旁的草丛散发着清香。零星的野花上竟然有蝴蝶飞舞。 “有没有搞错？你们这里又不是我们的江南，才三月初，也敢有莺飞草长的景色！”惊讶并不自觉地自言自语一声。 ——Что сказали., Виктораган？ (“你说什么，维克多大哥？”）我们的司机Сайфлла（萨伊夫勒）并肩走着、好奇地问道。我只好解释说：刚才写了一首诗，大意是：塔什干啊，你的确很美，我喜欢你。萨伊夫勒伸出大拇指说： ——Виктораган, ты поэт! （“维克多大哥，你是诗人啊！”）。看着憨厚、友善的萨伊夫勒，不禁有些自责：你又不是美国，凭什么这么霸道。 摘自2010年QQ日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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