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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水泥厂不过两个月的时间，陈小琳就像换了一个人。从头到脚焕然一新，她哪儿来那么多钱弄头发呢？编的烫的染的，盘头直发大波浪，换不玩的花样。身上的衣服可不是才来时那个样子的保守，在大胸脯上豁出几条口子的衬衣早扔垃圾堆了。开始钟灵还奇怪，她姐程小曼那魔鬼身材时尚打扮在她这里咋个一点影子也看不见呢？还真是一个家门一家的人，眼前这小琳不就是更年轻更时尚的翻版小曼么！穿啥衣服都涨鼓鼓的胸脯可比自己这小馒头更分量十足，肥滚滚的屁股让束身裤紧绷得朝后面翘得更夸张。肚子上没有肉，腰身也没有多余的肉，连丰腴都说不上，整个儿就是一肉肉的大葫芦！有时钟灵都忍不住捏一把她的屁股，还真是又弹又结实。拿手指压一压程小琳胸，一个坑儿下去，整个胸就弹出来，跳得像兔子！两个人在一起，钟灵老拿只铅笔顶在程小琳的大胸上，压下去再压下去，等到她喊痛，一松手，那铅笔就跟箭一样射出去……
“钟灵，莫师兄会画画儿呢！”程小琳眨巴着眼睛，雪白的牙齿轻咬着厚厚的嘴唇。钟灵望着她，这小妮子可真够性感撩人的，难怪那些男人见着她眼睛都挪不开。
莫师兄会画画儿，全校都知道，“你姐会跳芭蕾舞呢，不是新闻。”
“画的黄珊珊呢！我姐说的。”程小琳巴巴儿的看了一眼钟灵，看她没生气又说，“听我姐说，毕业前黄珊珊专门从英国回来，去找过你的莫师兄。”
钟灵不信，他们不是早分手了吗？“大家在传，她在英国跟院长家的公子哥儿冯六儿好上了哒？”
“哪哟！都是冯六儿编的！冯六儿最后不是没去成英国嘛，两个人隔着十万八千里呢，咋个谈朋友？弹棉花呀？他也不会。”
冯院长还有两年就退休，某一日又唱《沙家浜》，兴奋了不知咋的，中了风，他老伴儿就那教授整日里推他在院里那颗老黄桷树下看人下棋，又不会说话。爹没权了冯六儿自然就去不成英国了。
“没去成英国，冯六儿跟我姐好了，那黄珊珊的画儿就是冯六儿去你莫师兄寝室看见的，冯六儿贼逗，临走时想悄悄儿顺走，没搞成。”
莫师哥的画儿，画的黄珊珊！钟灵从此就记下了。
“咋个了？”程小琳见钟灵不说话，晓得自己多嘴戳到人家伤心处了，站起来把大胸脯贴到钟灵脸上，拍拍头，“傻丫头……你可咋个办呢？”
“咋个办？吃口奶！”一口咬下去。“你这小狗儿变的！”程小琳托起钟灵的下巴，傻乎乎的样子，俊俏的脸上白白净净的一颗雀斑都没有，眼泪水就在那双清澈见底的眼睛里打转，再一颗接一颗的滚出来……
我见犹怜的可人儿呢，就这个样子的死心眼儿！“他俩也没成！”程小琳赶紧宽她的心。
“哪个没成？”
“都没成呢！”“那花心萝卜冯六儿大四又勾搭上了大一的小学妹，还跟我姐藕断丝连的在一起，他脚踩两条船呢！”
“不是有人在学校看见冯六儿跟黄珊珊在一起过吗？”
“你就巴不得他俩在一起……”程小琳明白钟灵啥心思。
“毕业前，黄珊珊从英国回来，去找你莫师兄，全寝室的男生都回避了，以为他俩会重归于好，哪想到，你那莫师哥铁脑壳不知咋想的，硬是让人家大姑娘抹着泪儿跑了！”
“原来如此！那他俩就铁定分了！”眉眼儿就松开了。
程小琳拿手指戳一下钟灵的脑门儿，“你可真是个林妹妹！你那莫师兄现在还没影儿呢，还不定在哪儿呢！”
“蒲姐托李老板儿和王老板儿打听去了，装修舞厅那俩！教育局有朋友，说不定还真能查到呢。”钟灵又是一脸春光。
“你这傻丫头就是心地善良，没得心眼子，啥人的话你都信，总有一天你得吃个大亏！那俩老板儿一看都不是啥好人，生意人就是嘴甜会豁人（骗人）。”程小琳忽然打住，欲言又止。蒲姐跟那李老板儿本来就是一伙儿的，他俩早就勾勾搭搭的在一起了。这傻丫头啥也不明白，可自己也是听贺彪说的，这不能明给钟灵讲。
“我的林妹妹哟，我的小仙女儿哟！别听轻信于人，咱们自己找，托人找，回转窑那王大疮呢，你找过没有？他铁山那边的人呢！”忽然自己也跟钟灵一样把人叫成“王大疮”，忍不住咬嘴儿笑了。
“鬼东西，你这勾引不死人的笑，咬个嘴唇笑不出声的，要诱惑我吗？”说完又要去咬程小琳胸口那白的晃眼的肉。程小琳把手挡在胸口，“就不给你吃，留给我男人吃！”
两个人你看我我看你一起大笑起来。
“你俩笑啥呢？”蒲洁推门而入满面春风，随手带上门，“啥好事儿？我也巴倒起高兴哈儿。”
“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到！”程小琳朝钟灵吐个舌头，“幸好没有背后说人闲话。”
“这小仙女儿动不动就捏我屁股，咬我胸脯，跟个小娃儿样长不大！”程小琳赶紧给蒲洁拉个椅子过来。
“正要给你说个事儿，小琳。”钟灵神秘兮兮的冲程小琳一笑。
“哎哟，要迷死我了！你这小妞儿笑起来哪个男人遭得住？”转头对蒲洁说，“蒲姐，谁娶了咱们的小仙女儿，都是上辈子修来的福分！”
“可不是嘛！笑起来迷死个人了，心都遭你融化了！”蒲姐拍拍手，嘴里念念有词，“当当当……当！”
门应声而开，一白衣女子低眉顺目跨进门来，双手叠放于右边腰际，左脚前跨一小步，膝盖一弯，道一个“万福”，再一声川普（四川味儿椒盐普通话）:“玉儿给两位姑奶奶请安……”
“玉格格！”钟灵朝程小琳喊一声，“说的就是她！”
三个人抱作一团，嘻嘻哈哈蹦蹦跳跳的，蒲玉起身站到一边，笑吟吟的看着她们，“年轻真好！”悄悄退出门外。
“玉格格，你咋来了呢？”
“玉格格，你跑哪儿去了！”
“昨晚我姐呼我，”蒲玉扭头一看，姐姐不知道几时已经出门去了，“说你们两个成她同事了。”把头转向钟灵，“说我们的小仙女儿千里寻夫来了！”
拉过钟灵的手，细细端详，“我们的小仙女儿越发清瘦，仙风道骨了。”抬手刮了下钟灵的鼻头，捋了捋她眼角下的头发，轻轻抱住她，“钟灵，我想你了……”
“又煽情，等下又惹人伤心……”程小琳赶紧插话，“偏心，咋不瞧瞧我呢？”
蒲玉转身朝向程小琳，轻轻眨一下左眼，抛一个媚眼儿过去。再把小嘴儿嘟起，一把搂过程小琳的腰，猛一个低头朝她胸口那堆肉，张口就咬！
最初的两年，蒲洁和钟灵还是相处得很融洽。财务上蒲洁是个熟手，方方面面都能给钟灵指导，就跟实习老师一样。生活上，因为蒲洁是单身，又是妹妹蒲玉的好友，所以钟灵和程小琳常常到她家蹭吃蹭喝。蒲洁也把两个小妹当成自己的妹妹，像个姐姐又像个妈妈一样照顾她们。
蒲洁常提醒她们不要和贺彪走太近，但贺彪是副厂长，身居高位，要私下约见这俩小妹谈工作也合情合理。不过后来她还是发现这俩小妹不仅仅只是贺彪亲手招进来的员工，甚至还有更深一层意思。
钟灵晋升得太快了，虽然她的确天资聪慧，熟悉业务快上手的工作干净利落，能力上确实不愧是科班出身没得说，但人多口杂，非议还是不少。蒲洁因为她是自己的小姐妹嘴里不说心里还是有点妒忌，自己都有这想法何况别的人呢！幸好蒲洁这个人与世无争，所以在工作上，与钟灵还是一如既往的配合甚至是更支持。眼见她短短两年做上财务经理，除了佩服她能力上的优异表现，也真心希望这个小妹的生活除了工作还应该有诗和远方……
“老李，托你们的事儿，咋样儿了？”一番疯狂之后，蒲洁问四下找烟抽的李国民。“不要抽烟，两个小妹说来就来了，狗鼻子灵得很，上周末一来就问哪个抽烟了，满屋找人！”
李国民光着膀子，一身腱子肉，蛮力十足，每次都把蒲洁弄得欲仙欲死。想来也是，一个是离婚女人，正如狼似虎的年纪；一个是常年漂泊在外的男人，正精力旺盛，壮得像头牛！
李国民还有常人没有的本事，和任何人都能自来熟！一桌吃饭喝酒，常常语出惊人满桌欢喜，再沉闷的人都能被他逗得手舞足蹈。
这个人记忆力超强，一面之缘他也能记得清清楚楚啥场景见过那些人，所以周围很多朋友。逢人就打招呼，人家忘了他他还记得人家，这一招呼就熟了，三弄两弄成朋友了，所谓相识满天下就是他这类人。
伸手不打笑脸人，说的也是他。一张脸上好像从来没有心事，除了愉快，除了笑得天翻地覆，别的没有。能把笑和愉快随时挂在脸上，还能把愉悦的情绪传递给周围的人，让身边的人其乐融融，本身就很了不起。
关键是他还能赚钱，也舍得花钱。舍得花钱的人会挣钱，会挣钱的让别人帮他挣钱，不累身体累心思；不会挣钱的人自己挣钱，苦哈哈的，累人也累身边的人。
这样子的一个李老板儿多会讨人喜欢的呢！所以蒲洁先前财务上和他打过几回交道，被他刻意勾引，尽管自己强自镇定，最终还是着了道，与他明修栈道暗渡成仓了。
“要得宝贝儿，说不抽烟就不抽烟，咋个耍呢?”说着又伸手拉开蒲洁虚掩的睡衣……
一阵惊天动地之后，蒲洁平铺在床上，“老李，托你跟王老板找钟灵男朋友的事儿，办咋样了？”
李国民把蒲洁的头放在自己的臂弯，捏一把她的脸，“放心宝贝儿，老婆大人交代的事儿，我就是上刀山下火海也要办，不成功便成仁……”
蒲洁翻过身来，捂住他的嘴，亲他一口，默默地也不作声。“这样甜言蜜语的男人能对自己这样说，也能对别的女人说同样的话。他身边的女人不知道有多少，自己呢，不过是其中的一个罢了。”
“王天顺给他教育局的朋友说过了，回话说，不太好查，也不是一定查不到……”李国民心里另有盘算，蒲洁又哪里知道呢。
“老李，我们结婚嘛，你又不常来，我一个人只有找钟灵她们，她们又不是你……像头牛……”嘴上说着，其实心里这样想着，“商人重利轻别离，像老李这样的男人，常年漂泊在外，留在家里的女人除了带孩子没有别的功能。跟他结了婚，我又成了他的前任老婆那样的老婆，我又成了我前夫的女人那样的女人。不过是换个身份，还都是独守空房的女人！”
“老婆大人，我这不是随时都来嘛，你一声招呼我就来了，你不招呼我也来了，我的心里只有你……”李国民嘴角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都说钟灵是小仙女儿，飘飘欲仙的样子迷死人了……”
女人是上半身动物，男人是下半身动物。身体是最诚实的，管他上半身还是下半身，其实都是动物。女人说爱你要跟你结婚，心里想的你不要猜；男人说爱你不跟你结婚，心里在想哪一个女人，你猜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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