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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无才浪子 于 2021-7-9 15:14 编辑
不知是什么原因,老天爷突然发飙了,一阵电闪雷鸣之后,倾盆大雨下了起来。 “咋突然下这大雨咧……古人说‘六月天,菩萨脸,说变就变’,咋这五月天,也是菩萨脸,说变就变呢!唉!”徐水北岸冯家庄庄主冯天龙急得热锅上蚂蚁似的,不住地在迎客大厅里转来转去:“前天媒婆说,辰时准时出发,午时前赶到,可现在都快午时了,咋还没来?是罗家变卦了,还是路上出事了?这……唉!” “庄主,别急!急也没用!或许是雨大,他们在路上躲雨,耽搁了……”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冯天龙没等管家冯瑞风说完,便接过他的话茬:“午时初才下雨,不足30里路程,辰时出发,下雨前两个时辰,就是再慢也早该到了!” “要不,我们派个人骑快马前去迎迎,就是迎不着也可以顺便打听下消息!” “现在风雨这么大,咋……” “没事儿,让文吉前去,他不仅武功高强,而且还遇事沉着冷静,善于机变!” “好!你去安排吧!” 管家冯瑞风急匆匆地去了。 古人常言:智者料事如神。冯天龙虽然还不能算是完全智者,可他这回料事还真的就是如神了。 因为罗家小姐已有心仪之人,不愿嫁,梳妆时故意拖拖拉拉,耽误了时辰,导致浩浩荡荡的送亲队伍走到离冯家庄仅仅10里之地的落凤坡时,遭遇暴风大雨,整个送亲的队伍都淋得落汤鸡似的,被风吹得东倒西歪。 “停下!停下!”轿子里的新娘子罗小姐呼地掀开盖头和门帘,将头伸向帘外大声对轿夫们喊道。于是,敲鼓的、打锣的、吹唢喇的、抬轿的……全都停了下来。 罗府管家急忙上前问道:“小姐,又咋的了?为啥要停下,已经快到午时了!” “到了就到了!老天爷都不想让我嫁,我凭什么要嫁过去!”罗小姐说完突地从轿子里跑出来:“你们都回去吧!我不嫁,也不回去了!” “小姐,婚姻乃人生大事,岂可儿戏!你就听老爷的话,快快坐回轿子里,走吧!我求求你了!不然,我咋向老爷交代呀!”媒婆一见小姐跑出轿子,满身淋雨,急得带着哭腔,就差给小姐磕头了。 “别废话!不嫁就是不嫁!”小姐一把推开媒婆右手向众人一挥:“你们赶快到上面亭子(落凤坡上有个亭子叫“落凤亭”)里躲躲,等雨停了就回去,我不用你们管了!” 那些吹鼓手和轿夫手一听小姐如是说,都是呼地收起家什奔向坡上的亭子。 “站住!都给我站住!不然,别怪我罗三通不留情面!”鼓乐手们快要奔到山半腰的时候,突然一个身高六尺,虎背熊腰,怀抱一把青锋剑,自称是罗三通的中年汉子大声向他们吼道。那声音真的是有如洪钟,摄人心魄。鼓乐手们一下子都被震住了,一个个站在山半腰瞪大眼睛看着罗三通,上也不是,下也不是。 “还不赶快回来,将小姐请回轿子,抬着走,傻呆在那儿,等我请客吃饭啦!” “哟!这年月还有逼着老牛攀岩的,公鸭下蛋的。是凭一副牛高马大的身材,一把杀人不出血的破剑,还是一个猿猴似的破嗓子,吼出野驴似的叫声吓人?”不想,罗三通的吼声还没完全落音,一个身材高挑,一袭黑衣黑帽黑斗篷装束的男子“苍鹰出巢”般,从亭子里飞到他面前一丈之外,怀抱长剑不屑一顾的看着他,用不屑的语气讥讽道。 罗三通不禁大吃一惊:“这小子,看起来年龄不大,人又俊俏,却有如此轻功,实在是令人生畏!”但他终归是“大拇指长毛——老手”,惊诧只在一瞬间。随即他双手抱拳,向那男子行礼道:“在下乃徐水南岸罗家庄护庄教头罗……” “得!我没闲工夫跟你扯什么‘三通、四通’,只想问你几句话……” “什么话?” “你家小姐要嫁的是哪家公子?她为什么不愿嫁?” “离此10里,徐水北岸冯家庄……” “啥!徐水北岸冯家庄?”那男子一听“徐水北岸冯家庄”几个字不禁心里猛地一震。 “正是!” “男方公子是谁?” “庄主冯天龙之五弟冯天星!” “哈哈哈哈……” “你,笑什么?” “没什么!你们可以把你家小姐抬回去了!” “为什么?” “莫说你家小姐不愿嫁,就是她愿嫁,我也不会许她家!” “这又是为什么?” “因为那小子的婚事归我‘三不管’来管,别人管的都不算!” “哟呵!有意思!‘三不管’,说来听听!” “吃饭时不管,睡觉时不管,高兴不管就不管了!” “看来阁下现在应该是,既没吃饭,又没睡觉;心情似乎也很好喔!” “不错!这事儿,我管定了!” “管定了!‘癞蛤蟆打哈欠——好大的口气!’凭什么!” “这个!”那男子说着指了指怀中的剑。 “既然如此!就别怪我以大欺小!”罗三通青锋剑一挥就要进攻。 “慢!”那男子急忙喝道! “咋?怕啦!怕了就给老子滚开!”罗三通骂道。 “怕?我木三又这辈子还没打算怕什么人咧!” “那又是为何?” “既然你是什么狗屁教头,想必有4两重。咱俩比一场,可好!我输了,我滚蛋,不管闲事儿!要是你输了呢……” “我滚蛋!” “好!一言为定!” “绝无虚言!” 说话间,风小了些,天明朗了些,雨点却密了些!罗三通和木三又以及所有的人都是落汤鸡似的,身上雨水直淌。 “罗家小姐,你身子单薄,经不起雨淋,赶紧回轿子里吧,别染上风寒,自己苦自己!等我打败这家伙,他自然会抬你回去,你爹也怪不上你!”木三又转身对罗家小姐喊道。 “多谢公子仗义!”罗家小姐躬身进了轿子。 “呼!”见罗家小姐进了轿子,木三又一个“一跃十丈”,跳到罗三通一丈之外,依旧怀抱长剑道:“来吧!我让你三招!” “呼!”罗三通听木三又的语气,知道是在讥讽他,气得咬牙切齿。他不搭话,青锋剑一挥:“长虹贯日”,直攻木三又的前胸。木三又微微一笑:“玄女扭腰”,身子一晃,轻轻避过。 罗三通见木三又女人般一个扭身就躲过了自己攻击,又气又不服,依旧嘴里不说话,青锋剑一挥:“青锋屠龙”,直取木三又的脖子。这招来得快捷,电光一闪。木三又心里一惊,背脊沁汗。不过,行为却无半点迟缓,一招“玄女出浴”:身子突地腾起,高有两丈有余,接着一个“玄女飞天”,不仅轻飘飘避过罗三通的攻击,人还站在了罗三通的身后:“嗯!这招还有点样儿,就是速度太慢了!” 罗三通见自己近乎成名的绝学也被木三又讽刺,气得脸色铁青。他仍然嘴里不答话,使出“罗家剑法”夺命绝招“回头一剑”:迎着发声处,人不转身,身体向后一仰,剑过顶门,直取木三又的咽喉。罗三通曾经凭着此招连取三名成名剑客性命,赢得江湖“索命三通”美名。 只不过,罗三通以往对付的那些所谓成名剑客,不过是些普通成名剑客,不在尖上。木三又可不是普通剑客。他虽然年轻,却已是高手中的高手,在顶尖之尖。此时,他见罗三通使出夺命绝招,不禁在心里暗自吃惊,这招突然,令人猝不及防。他不及回招 ,只好一个“玄女望月”,头猛地向后一仰几乎落地,躲过攻击,接着一个“玄女跳绳”,向后一跃,已然站在罗三通身后一丈之外:“嗯!这招还真有创意!不过,罗大教头,本公子三招已经让过,是不是该我出手了!” “你……” “呼!”见雨点越来越密,木三又想早点赶往冯家庄,不愿与罗三通纠缠,话音没落,突地一招“醍醐灌顶”“明修栈道”:身体腾起于三丈之外,人在空中双手握剑,成直线型直攻罗三通的顶门,引诱罗三通仰面橫剑相抗,接着一招“改竖为横”“暗度陈仓”:人在空中身体倏的一横于罗三通的后侧,手中玄女剑一挥:“玄女砍樵”,以剑代刀,猛地砍向罗三通握剑的右手手腕。 这招真正的是速度快如闪电,力道大如奔雷。罗三通纵有千般本事,万般能耐,此时也无回天之力。只听“噹”的一声,罗三通手中青锋剑落在地上,人被木三又一剑架住脖子:“罗三通,要不是本公子手下留情,你这条右臂就废了!回去告诉你家老爷,拿闺女一生的幸福奉人情,或者攀龙附凤,不仅害了闺女,还要遭人耻骂的!”说罢手中长剑一挥:“走……” “英雄!剑下留人!”没等木三又把后面的“吧”字说出来,忽的一匹快马乘着一人疾奔而来,马上之人一边挥手一边大声呼喊。 来人正是冯家本家,人称三公子的冯文吉。他在马上老远就看见轿子停在路中,有人打斗,知道是罗家送亲队伍遇事了。又见有人举剑,误以为是要杀人,于是呼喊。 见冯文吉走进,罗府管家急忙上前问道:“公子可是冯家庄之人?” “冯家本家三公子冯文吉!请问先生是……” “罗府管家罗一耀,送小姐完婚,不想……”管家把小姐“抗嫁”和刚才所发生的事向冯文吉叙说了一遍。冯文吉听后轻轻叹道:“原来是这样!” “公子来了,就请拿个主意吧!” “既然小姐不愿嫁,这位木公子又从中作梗,想必其中定有缘故,那就请你们把小姐抬回去吧,我回去禀明伯父,不怪罗家就是。况且……现在雨大,还是赶紧回吧!”冯文吉没把后面“我家五叔父也不愿意娶”的话说出来,而是催促罗家人赶紧转回。 于是,罗家送亲队伍又抬起小姐奔向来路。 “我说,这位木大公子,你是随我到家中坐坐,还是自行其是呀?”等罗家人离开后,冯文吉带着调侃的语气问木三又道。 “我说过,我‘三不管’要管你家天星公子的婚事,自然要去你家转转!”木三又回答。 “那好!请!” “请!”“嘘——”木三又先抱拳向冯文吉回了个礼,接着一打口哨,唤来在坡上啃草的棕色快马,一个飞身骑上,紧跟冯文吉向冯家庄疾驰而去。 “落凤坡”距离冯家庄仅10里路程,冯文吉和木三又又都是快马,盏茶功夫就到了。 冯天龙见冯文吉只带了一个人回来,心里大惊,急忙问道:“文吉,咋回事儿?这是……” “想必,这位就是冯大哥吧!”木三又没等冯文吉回答赶紧抢着问道。 “正是在下伯父冯天龙!”冯文吉代答道。 “冯大哥好!”木三又又是抢着向冯天龙行礼! “公子是……”冯天龙见木三又几乎与自己相差一辈人的年龄,却称自己为大哥,满是狐疑。 “大哥不必追问,等我见了天星,一切你就明白了!” “既然这样,文吉,带他去见你五叔吧!” 木三又跟着冯文吉来到后院冯天星的新房。他见冯天星坐在窗前书桌上,望着窗外淅淅沥沥的夏雨发呆,不禁“呿”的笑出声来。 “五叔!这位木公子找你,说是你的婚事由他管,把送亲的队伍拦回去了。你看着办吧!” 听冯文吉一说,冯天星慢慢转身,看见一个身材高挑,一袭黑衣黑帽黑斗篷装束,生得:柳叶眉毛杏仁眼,樱桃小嘴瓜子脸,满面嫣红含春风的陌生年轻男子,怀抱长剑站在身后,眯着双眼看着他微微发笑,不禁吃惊地问道:“你说,你管我的婚事儿?” “是的!” “凭啥?” “这个!”木三又指了指怀中抱着的长剑。 “不见得吧!” “见不见得,打了就知道!” “好!”冯天星几乎是与落音同时飞到了屋外,站在院子里。 “好身手!”木三又踩着冯天星的脚后跟到了院子。 “着!”冯天星本来因为母亲强迫他娶一个不喜欢的女子心里不高兴,正愁找不到发泄对象,见木三又突然闯来,嘴里不答话,一招“浪子戏蛾”,右手一挥摸向木三又的左脸。木三又心里高兴表面却假意生气,呼地一招“玄女刺绣”,右手无名指一伸,长长的指甲直戳冯天星的手掌! 就这样冯天星与木三又,由开始的相互戏谑到后来的真招,十几招过后,冯天星呼地一下跳出圈外:“别闹了!你跟我进来!” 木三又“嘻嘻”一笑跟着冯天星走进新房。冯天星见木三又跟着自己走进新房,突然一把抓住木三又向怀里一拉,木三又反应不急向前一扑,正好扑在了冯天星的怀里。冯天星趁势揭下木三又头上的帽子,使其露出一头飘逸的秀发,怜惜地问道:“下这么大的雨,你怎么赶过来了,也不怕淋坏了身子!” “你怎么认出来是我的!”木三又没有回答冯天星的问话,温柔的反问道。 “那招‘玉女扳腕’是我的独创,去年在鹤壁对付东瀛贼寇时我教过你,江湖上没人会。还有那招‘玄女摆布’是你家剑法里面的招数。我见过!还有你那个所谓‘木三又’的名号,不就是‘桑’字拆开的么,有什么难的!” “我就知道,难不住你!” 原来,所谓的木公子,就是曾经和冯天星一起行走江湖,扫黑除恶,匡扶正义,出生入死,并相约婚姻的年轻女侠桑沐雨。 “我们约好,让你等我一年,为啥不到半年,你却要另娶别人。要不是赶上被我拦住,你已经同别的女子入了洞房!你就是骗子,骗子……”桑沐雨一边说一边拍打冯天星的前胸,眼里噙满泪水。 冯天星紧紧地搂着桑沐雨:“你知道,我父亲已经去世15年多了,母亲病重,唯恐时日不长,去年我一回来,她就逼着我长兄请人做媒,说不看着我完婚,她不放心。我坚决反对,可母亲以死相逼……” “别说了!我知道!现在咋办嘞!” “你来了就好了!走!见我母亲去!” “就这样去呀!”桑沐雨娇指着自己一身湿淋淋的武行装束说。 “看!我一急就忘了!赶紧洗洗,换套衣服!” 桑沐雨见冯天星和老夫人的当口,冯文吉已经把迎接送亲队伍的情况,向冯天龙做了介绍。只是,冯天龙万万没有想到,冯文吉口中所谓木公子,原来竟是五弟天星所说,在行走江湖时认识并相约婚姻的,陕西临潼武学泰斗桑家庄庄主桑万云之女桑沐雨。 冯家人见这桑沐雨不仅人生得:身材高挑曲线明,风韵雅致透温馨。柳眉杏眼樱桃口,耳小鼻秀肤白嫩。脖颈细长粉如雪,双胸坚挺露芳芬,而且还知书达理,落落大方,武功高强,皆大大喜。冯天龙看了看时辰,正好午时,他立即吩咐司仪,为冯天星与桑沐雨举行婚礼! 窗外,滴滴咚咚的雨声,犹如一对新人激动的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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