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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秦勋 于 2020-9-23 15:37 编辑
故乡的野菊花
文/秦勋 某天路过一花店,不经意间瞥见一盆盆的菊花,一朵朵娇小可爱,散发着黄黄的生机。由此情不自禁地想起了我故乡那浓郁的田野的野菊花。眼下正是故乡田野里的野菊花肆意绽放时节,在这片田野上,到处是盛开的野菊花,一朵朵花儿散发出阵阵芳香,沁人心脾,总会引来一群群蜜蜂在上面翩翩起舞…… 昨天我微信和故乡的朋友视频聊天,猛然看见他身后背景中有野菊花的身影。我恳求朋友把镜头转向那些野菊花,透过镜头望着那金灿灿的野菊花,我心中满是惊喜,脸上尽是欣慰之情。朋友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微笑着说:“伙计,你喜欢,让你看个够。”听朋友这样说,我感激地看向朋友,朋友也望着我,笑而不再言语。跟着朋友的视频,看着那些在微风中摇曳的野菊,我突然间想起了什么。 记忆中的野菊花,是年少时开在坡上坎下,溪边路旁那一丛又一丛金灿灿的野菊花,是山里最靓的风景。对于金黄色的野菊花我有着太多太多的记忆和感悟。那每年盛开的野菊花却一直烂漫在记忆中,盛开在睡梦里。在故乡的每条小路旁、山坡上,重阳前后都能见到零碎的或是成片盛开的野菊花。尤其是外婆家附近有整片整片的野菊花,每到盛开的季节,放假了那里便是我和表哥表姐最快乐的乐园。我们跟随外婆一起去寻猪草,找野菜。摘下野菊花,把它们扎成一束,轻轻地拿在手中迎着微风,自由自在地在田野里奔跑。然后一起玩儿过家家、捉迷藏、拥抱着在草地上打滚,大声叫喊着听群山的回应。直到天黑听见外婆的呼唤声才回家。萧瑟的深秋,贫瘠的土地上因那金黄的野菊花而有了美丽的色彩,空旷而寂静的大山因孩子的嬉戏、打闹、欢歌笑语以及外婆的呼唤而有了更多的灵动。 我喜欢野菊花源于外婆的缘故。外婆每逢野菊花开时,不管有多忙,必定抽空去采野菊花,把它晾干后给舅舅,曾外祖父当茶喝。外婆说野菊花有清火解毒的功效,舅舅喜抽旱烟,曾外祖父喝酒总是上火。那个年代,外婆一家大小六七口人也实在没钱去买比菊花更好的茶叶,因而采野菊花成了外婆每年必做的事。巧合的是舅舅的生日也在那段时间,也因此外婆总会安排小姨带着表哥表姐采野菊花,把野菊花插在舅舅的烟匣里和曾外祖父喝过的酒瓶里,再摆放在房间里。土屋土墙的房子因野菊花有了更多的温暖和温馨,也留下了我们许许多多的欢笑和美好的记忆。 外婆在日复一日的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中、在年复一年野菊花的盛开中慢慢老去,但依旧年年为舅舅,曾外祖父采摘野菊花。我们也随着悄悄的溜走童年,已不再嬉戏打闹,不再扯着嗓子大叫,也不再相互拥抱着满地打滚,在外婆的呵护中、在野菊花的相伴中成长着。 也是在一个野菊花开的时候,一生多灾多难的外婆走了,走的是那么安详,对她来说也是一种解脱。我们把外婆安葬在她生前采摘过野菊花的地方。外婆下葬的时候正是野菊花盛开的时候。我摘了一朵拿在手里,依然觉得外婆露着慈祥的笑容看着我。 每到野菊花开的时候,我都会采摘一束野菊花默默地坐在外婆的墓碑旁。年年如此,岁岁如此,伴随我在乡下度过了整整十八个春秋冬夏,直到我离家外出谋生。 离开故乡不知不觉已经十多年了,十年多的思念,十多年的期盼,只为记忆中那野菊花开,只为那长眠在野菊花丛中的外婆。此时当这一切都重新出现在我的眼前时,逝去的光阴却已经一去不再复返。可当我再次见到它们极致盛开的时候,却是在多年以后的这个秋天,通过微信视频看到的。我努力克制不让眼泪流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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