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史诗——（二百三十六）东林党之七——失败之六君子之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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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史诗——（二百三十六）东林党之七——失败之六君子之狱


虎豹刨烂梧桐根，鹰鹯啄破凤凰身。
不怕刀锯与鼎镬，但求碧血付忠魂。
影身草丛藏鸩翼，赤白丸味嗅鬼门。
铜锤砸胸断肋骨，铁钉钻耳连脑筋。
毅然啮指书绝笔，却也愁肠还本真。
狱卒良心似明月，行义岂能埋重阍。
此身一死慨芝叹，万世直须感蕙焚。
同是冰魂与雪魄，陨雹飞霜看泣麟。
后生有意探虎穴，一片至情献甘芹。
人在眼前黑世界，斥责声中见传薪。
君看扬州廿年后，玉梅骨干雪精神。
清心涂胆留梁狱，又有鼠暴噬穷鳞。
雨晦风潇唳孤鹤，伉侠施法驱妖氛。
棘木之下揭枉实，朝堂之上播腥闻。
自引捐生昆玉碎，冰壶秋月万古存。


1、虎豹刨烂梧桐根，鹰鹯啄破凤凰身。
天启五年四月，杀死了汪文言后，魏忠贤开始第二步计划，逮捕了杨涟、左光斗、魏大中等东林党人，罪名是受贿，行贿者是已经处决的熊廷弼，证据是许显纯伪造的汪文言的口供，杨涟被认定受贿两万两，左光斗等人也人人有份。
2、不怕刀锯与鼎镬，但求碧血付忠魂。
杨涟作为最主要的对象被首先提审。许显纯拿出了那份伪造的证词，问：“熊廷弼是如何行贿的？”杨涟答：“辽阳失陷前，我就曾上书弹劾此人，他战败后，我怎会帮他出狱？文书尚在可以对质。”许显纯：“用刑！”杨涟：“用什么刑？有死而已！”
每五天一次的拷打如期进行，打到不能打为止，杨涟的下颌脱落，牙齿打掉，依旧无一字供词。于是许显纯用上钢刷，几次下来杨涟体无完肤，皮肉碎裂如丝，然而杨涟“骂不绝口”，死不低头。在一次严酷拷打后杨涟在监房写下《告岳武穆疏》，他说：“此行定知不测，自受已是甘心。涟一身一家其何足道，而国家大体大势所伤实多。”昏暗的牢房中，惨无人道的迫害，无法形容的痛苦，死亡边缘的挣扎，杨涟没有仇恨，没有愤懑。只有坦然从容，以天下为己任。
3、影身草丛藏鸩翼，赤白丸味嗅鬼门。
魏忠贤很清楚杨涟是极为可怕的对手，绝对不能放走的，无论如何必须将他杀死且不可走漏风声。许显纯接到指令信心十足地表示杨涟将死在他的监狱里，悄无声息，他的冤屈和酷刑将永无人知晓。事实确实如此，朝廷内外只知道杨涟有经济问题，被弄进去了，所谓拷打折磨闻所未闻。
4、铜锤砸胸断肋骨，铁钉钻耳连脑筋。
天启五年七月，许显纯开始谋杀杨涟。因为不能留下证据，所以不能刀砍，不能剑刺，不能有明显的皮外伤，于是许显纯用铜锤砸杨涟的胸膛，几乎砸断了他的所有肋骨，杨涟没有死。许显纯随即用布袋压身，杨涟还是没死。许显纯接着每晚在杨涟身上压布袋，杨涟就当是盖被子，白天拍土又站起来。口供问不出来倒也罢了，居然连人都干不掉，许显纯快疯了。许显纯于是派人把铁钉钉入了杨涟的耳朵，杨涟依然没有死。
5、毅然啮指书绝笔，却也愁肠还本真。
于是杨涟咬破手指，在暗无天日的监房中用被打得几近残废的手颤抖地写下了两千字的绝笔遗书，在遗书中他写下了事情的真相以及自己坎坷的一生。
遗书写完了却送不出去，因为许显纯为保证杨涟死得不清不楚，加派了人手，经常检查牢房。
6、狱卒良心似明月，行义岂能埋重阍。
于是杨涟将这封绝笔交给了同批入狱的东林党人顾大章。顾大章接受了，但他也没办法，因为他也是东林重犯。看守查狱的时候发现了这封绝笔，顾大章别无选择，坦然告诉他所有的一切，然后从容等待结局。短暂沉寂后，顾大章看见那位看守面无表情地收起绝笔，平静地告诉他：这封绝笔，绝不会落到魏忠贤的手中。杨涟的绝笔被藏在牢中关帝像后面，此后被埋在牢房墙角下。
7、此身一死慨芝叹，万世直须感蕙焚。
天启五年七月二十四日夜，许显纯把一根大铁钉钉入了杨涟的头顶。杨涟当场死亡，年五十四。
8、同是冰魂与雪魄，陨雹飞霜看泣麟。
都察院高级长官左光斗也是许显纯拷打的重点对象，杨涟挨过的酷刑，左光斗一样都没少。他的态度和杨涟一样，绝不退让，绝不屈服，虽然被打得随时可能断气，左光斗却毫不在乎，死不低头。
9、后生有意探虎穴，一片至情献甘芹。
他的学生史可法费尽浑身解数买通了一位看守，进入了监牢，换上破衣烂衫，化装成捡垃圾的，在黑不隆冬的诏狱里摸了半天才摸到了左光斗的牢房。
10、人在眼前黑世界，斥责声中见传薪。
史可法抱住老师失声痛哭。左光斗的腿已被打没了，脸已被烙铁烙坏，眼睛睁不开，听到哭声醒了过来，出离的愤怒：“蠢人！这是什么地方，你竟然敢来！国家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我死就死了，你却如此轻率，万一出了事，将来国家的事情谁来管！？”左光斗摸索着地上的镣铐，做出投掷的动作，说出最后的话：“你还不走？！再不走，无需奸人动手，我自己杀了你！”史可法眼含着热泪快步退了出去。临死前左光斗用自己的行动给学生史可法上了最后一课：一个人应该坚持信念，至死也不动摇。
11、君看扬州廿年后，玉梅骨干雪精神。
天启五年七月二十五日，左光斗在牢中遇害，年五十一，只比杨涟多活了一天。二十年后的扬州，南京兵部尚书、内阁大学士、南明政权头号重臣史可法站在城头眺望城外的清军，雪很大，史可法一直站在外面安排部署，他的部下几次劝他进屋躲雪，他的回复总是同一句话：“我不能对不起我的老师，我不能对不起我的老师！”史可法做到了。
12、清心涂胆留梁狱，又有鼠暴噬穷鳞。
杨涟、左光斗死后，同批入狱的东林党人魏大中、袁化中、周朝瑞先后被害。
13、雨晦风潇唳孤鹤，伉侠施法驱妖氛。
活着的人只剩下礼部郎中顾大章，魏忠贤、许显纯打算把顾大章干掉，且越快越好。九月初处死顾大章的决议刚刚通过，一位监狱看守就知道了，他没有把消息告诉顾大章，却通知了一个同在诏狱的人称燕大侠的人，他既不是犯人也不是看守，据说是主动混进来的，几个月了都没人管，进来只为救顾大章。燕大侠得知处决消息不慌张，问了报信看守一个问题：“我给你钱，能缓几天吗？”看守问：“几天？”燕大侠答：“五天。”看守答：“可以。”五天之，看守跑来找燕大侠：“我已尽力，五日已满，今晚无法再保证顾大章的安全，怎么办？”燕大侠不紧张：“今晚定有转机。”几个时辰之后这位看守接到命令，将顾大章押往刑部。许显纯急匆匆跑来，把顾大章从牢里提出来，声色俱厉地说了句话：“你几天以后，还是要回来的！”顾大章很高兴，作为官场老手，他很理解许显纯这句话的隐含意义：自己即将脱离诏狱，而许显纯无能为力，他们受到了压力。
14、棘木之下揭枉实，朝堂之上播腥闻。
天启五年九月十二日，刑部会审。阉党兼刑部尚书李养正拿着许显纯交给他的罪状要顾大章承认，顾大章不承认：“我不能代死去的人，承受你们的诬陷。”李尚书沉默了，他知道这位曾经的下属是冤枉的，但他依然做出处以顾大章斩刑的判决。
形势急转直下燕大侠慌了手脚，夜里找到顾大章告诉他情况不妙，顾大章用平静的口吻向燕大侠揭示了出狱的秘密：“我要把凶手的姓名传播于天下，等到来日世道清明，他们一个都跑不掉！”。
第二天在刑部大堂上，顾大章公开了这个秘密。顾大章招供了，他供述内容包括：杨涟的死因，左光斗的死因，许显纯的刑罚操作方法，绝笔，无人性的折磨，无耻的谋杀。于是刑部知道了，朝廷知道了，全天下人都知道了。
15、自引捐生昆玉碎，冰壶秋月万古存。
顾大章早就想和其他五位一起死去，但他不能死，因为当杨涟把绝笔交给他的那一刻，他的生命就不再属于他自己，他忍辱负重活到今天，是因为他知道自己有义务活下去，有义务把这里发生的一切，把邪恶的丑陋和正义的光辉告诉世上所有的人。一天后顾大章用残废的手写下遗书“吾目暝矣”，并于当晚自缢而死。

李开唐

虎豹刨烂梧桐根，鹰鹯啄破凤凰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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棘木之下揭枉实，朝堂之上播腥闻。
自引捐生昆玉碎，冰壶秋月万古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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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平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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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山依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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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山依旧

自引捐生昆玉碎，冰壶秋月万古存。

青山依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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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林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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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林

自引捐生昆玉碎，冰壶秋月万古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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