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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秦勋 于 2020-9-16 15:30 编辑
故乡的秋天
文/秦勋 一连几天若隐若现的阳光,加上阵阵迎面拂过的微风,让人感觉到天气一天比一天凉爽了。我对同事说,秋天来了。而同事说,城里的没有秋天,体验不到。我不以为然,认为他说得太夸张了,笑着摇头离开。走在街上抬头看天,我发现风轻云淡,不由得笑了:“谁说城的没有秋天?”然而,再看看车水马龙的路边,树,依然苍翠葱绿;花,依然争奇斗艳。我开始怀疑我的感觉了。再深深地呼吸一下,又发现空气里也没有秋天。难道正如同事所言,城里真的没有秋天?我心里多有不服,在大街小巷里细细地寻找,结果发现,除了疾驰而过的滚滚车流,就是熙熙攘攘的嘈杂人群,还有永不会变化的少有繁华,仿佛四季的轮回在城市里停止了脚步。 寻找了多日,我终于发现了秋天的影子。它在人们不常走动的路边,在一座老屋的房顶;它是路边匍匐在地上的弱弱小草,是老屋房顶上长出的一些无名小花;它趴伏在地上,摇摆在屋顶,把秋天的萧瑟与枯萎,深深隐藏起来了。我有些失望,失望跌跌撞撞地走过了这些年,都没有好好地闻一闻秋天的味道,闻一闻故乡秋天的味道。 故乡地处鄂西南山区,和位于江汉平原的枝江相比而言,秋天最大的不同是表现在树木上。不像枝江,进入了秋季,田野上的树木依旧郁郁葱葱,勃勃生机。在我的故乡,只要一进入秋天,树上的叶子不是悄悄地变黄了,就是默默地变红了,用不了多久,地上就会铺满了五颜六色的落叶。 故乡秋天的落叶,大有“月冷天风吹,叶叶干红飞”的气氛!最初飘落的树叶,也许只是那么不经意的一片两片,像一两只落魂的蝴蝶。但接着,便有哗哗的金黄的阵雨,飘洒一地,地上像铺了一层厚厚的金黄的地毯,踩在上面软绵绵的,舒服极了!随后是竖着的光秃秃疏落的树干和枝桠,和高远的蓝天和淡云遥遥呼应,就像故乡父老乡亲们的性格一样,固执清高。 秋天的落叶真多,有宽大的梧桐树叶,也有金针似的松叶,也有窄小的杉树叶,对我来说,最喜欢树木的落叶,莫过于秋天的白杨树叶了。小时候,父母常叫我去树下捡落叶,大一点的树叶就拿到灶屋当柴禾烧火做饭,小一点的树叶就拿去猪圈里沤粪作肥料。白杨树的叶子大大的,像心的形状,又似一个大圆宝,是我最好的玩具。每次捡落叶了我总要挑选几片擦拭干净夹在厚书里,让其自然风干。每年秋天我总会收集一些,乐此不疲。 入秋后的故乡,变化最大的就是下雨天了。同是下雨,故乡秋天所下的雨和夏天所下的雨有着明显的不同。一场秋雨过后,气温都会明显地降低。不像夏天的雨,连续好几天,或十天半月,气温还是一如继往得燥热着。因此,我们故乡也有“一场秋雨一场寒,十场秋雨要穿棉”的说法。 这个时候,我最喜欢的就是故乡的枣树了。枣树一般都种在坡上坎下,个别的种在田间地头。枣树上结满了红青相间的大枣,又甜又香,特别是在翠青色枣叶的衬托下,更是讨人喜欢,人见人爱,随手摘几颗大红枣来吃,实在让人回味无穷。目前距收枣的'季节还早,收枣得等到八月十五中秋节以后。有的地方比较早,可以就着月饼吃大枣。 这个时候地里长势最喜人的主要是玉米。地里的玉米都结了穗,吐出了金黄色的缨,一个个象小宝宝一样可爱。这些年来,玉米种植面积大量减少,几乎都让位于木瓜树栽培了。伺候木瓜树特别辛苦,从当年的秋天开始,移苗定植,剪枝施肥,打药采收,剖劈晾晒,一直持续到次年的三伏天,目的就是多收一些木瓜,多弄出一些高品质的干木瓜,买个好价钱。能够卖出很高的价钱,成为我们那个地方农家收入的最大支柱。因此,为了生活,为了生计,乡亲们不怕吃苦,不怕受累,几乎家家户户都在大量地栽培木瓜树。 这个时候地里的活也不太多了,乡亲们主要集中精力,在地里花太多的功夫,起早贪黑,披星戴月地伺候木瓜树,对木瓜树的照顾都超过了照看自己的孩子,为的就是来年有个的好收成,图的就是为了多收点干木瓜,多卖些钱。 故乡的秋雨,经常是跟着落叶的声音来的,像露珠一样新鲜,又像冰块一样凉爽。当故乡在秋雨中飘荡时,天空会发出一种柔和的光辉,清清又缥缈,漫漫无边。如果说秋雨就是我们故乡秋天的脚步,那么故乡的秋天,就是顺着秋雨的脚步,一步一步,一点一滴地走来了,光临了我的故乡。 每年的这个时候,在我的故乡,几乎不论何时何地,都能够听到秋蝉衰弱的残声,像动听的歌唱,更像婴儿的啼泣。因为我的故乡地处大山深处,到处都是树,屋子又低,隔音效果又不好,所以无论在什么地方,什么时候,都能够听得见秋蝉悲切的啼唱。这种声音,是现在身处城里的我绝对听不见的。至此,使我这个远离故乡的游子,更加思念自己故乡的秋天了。 秋风乍起之时,我又回忆着故乡的秋天。故乡的秋天就这样一步一步地来到我的心里,让我留恋不已。只是不知道还要等到何时,我这个常年在外的游子,才能够回到故乡,再一次实实在在地拥抱一下故乡的秋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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