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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周一文] 每周一文第5期作品《母亲》精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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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0-8-23 20:54:31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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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春云百香果 于 2020-8-23 22:02 编辑

  每周一文第5期作品《母亲》精选


母亲的最后岁月

    作者:伊永华

    在我的心目中,母亲永远是那个刚强、练达、爽利、爱他人胜于自己的人。可有一天,当民警把她送到家门时,看到她那被风吹乱的白发,佝偻的身躯,茫然的目光,迟缓的动作时,我震惊了!内心被蛰了似地疼痛起来,
长久以来自己忽略了母亲!在岁月的轮回中,不知不觉,母亲怎么就老了?她去街上买馒头,回来时,找不到家门了。被民警发现,经再三询问、启发,才把她送回弟弟家。
    经查,母亲患上阿尔茨海默症,病情发展之快是意想不到的。渐渐的,常常不认识她所熟识的人了。为防不测,我们几个子女商量,开始排班陪护,全天候陪伴母亲,那年母亲84岁。
    我、姐姐、两个妹妹排班,白天晚上倒班,弟弟弟妹负责采购做饭。晚辈们时不时买些她喜欢的食品来看望奶奶、姥姥、太姥。
    我们陪护的床与母亲的床几乎挨着,床头隔着一个床头柜。我们常常把床头柜挪到中间,几个人陪老母打扑克牌,以此锻炼她的思维能力。每每因我们的不遵守规则,让母亲赢的时候,看到她如顽童高兴的样子,都不由自主地笑了起来。
    那时我常常出差,到企业做认证咨询、审核工作,即费力又费脑,待接班时,已是累得精疲力竭。回到老母身边,躺在床上,口中含糊地对小妹说,让我眯十分钟。朦胧中,能感受到母亲正颤颤巍巍挪到床边,给我盖衣服,还示意人们,不许出声。母亲用这最细微的动作,表达她对最心疼的已失去另一半的女儿的爱。
    夜深人静时,望着躺在身边的老母,依稀又看到她一个人登在梯子上刷浆的情景。母亲爱干净,每几年都要刷浆,把家打点的洁净清爽;灯光下,似乎又看到母亲为我们缝补衣服,让我们干净整洁走出家门。那时只有父亲一人工作,靠他的微薄工资维持这个家,不精打细算是很难度过那艰苦的岁月的。
    自我懂事起,母亲不知多少次把房子腾给朋友和邻人住,让一家人挤到一个房间。那时心中常常埋怨母亲,把宽敞的房子让给外人。可母亲的话,让我至今难以忘怀:“人都有难处的时候,人到难时,伸手帮帮他们,能心安。”
    困难时期,家家都吃不饱饭,弟弟妹妹的好友,常常到家蹭饭吃。母亲宁肯自己少吃、不吃,也愿看到他们能暂解饥肠。母亲包的菜饽饽,尽管是粗粮做的,尽管没有一点肉,那圆圆的、黄黄的菜饽饽在当时就是天下最美的佳肴。至今朋友们来家做客时,常常提起,依然是垂涎欲滴的样子。
    在陪伴母亲时,我们经常对母亲说:“妈,再给我们蒸小刺猬、枣山、小兔子吃呗。”母亲似乎知道我们在逗她开心,摇摇手,意思是做不动了。“妈,给你重孙女梳加股辫呗。”要知道我小时候的发式就是母亲创造的艺术品。听了我的话,她会用一只手掰掰另一只手,意思是手指硬了,梳不动了。
    有时母亲如顽童一样,乘小妹不注意时,悄悄把她的手机藏起来,问她,她就笑眯眯地摆摆手,待有电话铃声响起来,她被吓一跳的样子,逗得大家忍不住笑起来。尽管被吓着了,乘人不注意时,她依然会故伎重演。
    家里来人看望她,她会张冠李戴,跟人家唠家常,还热情地留人家吃饭再走。
    但有时她又如孩子般,任性起来。给她洗脚,她会没来由的把脚盆踢翻;半夜会无缘无故敲打床头柜,不让家人睡觉。第二天清醒时问她为什么,她的表情如犯了错的孩子,不知所措;母亲爱干净一辈子了,她的碗筷、杯子,那是洗了一遍又一遍的,直到她亲眼看到我们洗干净了,才会放心,否则就会显出不高兴的样子。
    光阴荏苒,六年陪伴老母的时光,是我们和母亲最幸福的时光,看着她慈祥的目光,看着她被我们侍弄的如老太君一样,端坐在床沿上,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很幸福满足的样子。
    母亲走的那年九十岁,走的那晚还吃了半碗饭,不让人扶持,自己解手。挪到床上,还慈爱地看着孙女,让她打开电视机,要看天气预报。可大家没听到她每天必说的几句话:明天有雨,或者明天是好天……好一会儿功夫没有动静,再一看,她老人家竟安详地走了,母亲的突然离去,任谁也没想到……
    母亲一晃走了十几年了。父母在人生尚有来处,父母去人生只剩归途。母亲留给我们六年日夜陪伴的时光,让我们少了些许遗憾。但子欲养而亲不待的感受,依然在深深啃噬着自己的心灵,如果……可惜,如果永远不会来了!只有那陪伴母亲的日日夜夜将是我们永生难忘的岁月。
妈 妈

作者:若新
  “燕子去了,有再来的时候;杨柳枯了,有再青的时候;桃花谢了,有再开的时候。”而妈妈走了,却再也没有回来……
  四年多了,妈妈不在已经四年多了,可我又分明感觉到妈妈时时都在。
  就在我敲打这几个字的时候,我仿佛又听见了妈妈轻轻的脚步声,也闻到了空气中妈妈的味道。可是当我四处寻找时,却没有了妈妈的身影。
  在妈妈最初离开我的日子里,我更是这样的恍惚。时而为妈妈的离去而悲伤,时而又感觉妈妈还一直活在我的生活里。好比今天,我穿上了一件墨绿色的长裙,就会不自觉地想到这是妈妈最喜欢的颜色,就想拍一张照片发到群里让妈妈开心。
  看到波光粼粼的水面,我会想到与妈妈一起过独木桥的场景。
  看到姹紫嫣红的花木,我会想到妈妈最喜欢栀子花、茉莉花。
  几乎我所做的一切事情都能和妈妈联系在一起。无论是走在熙攘的马路上,还是在无人的寂静之处,甚至是在与人说话时,心也会经常游离到妈妈那里。
  在妈妈最初离开的日子里,只要看到老人就会想到妈妈,甚至想上前说上几句话,想去叮咛一句,要好好保重身体之类的话。虽然这样丝毫不能消解我对妈妈的思念,可我还是要不由自主地多看上几眼,直到他们在我的眼中,慢慢地幻化成妈妈的身影……
  记得有一次,我看到一位背影特别像妈妈的老人,尤其是那在阳光下闪闪发光的一头银发,像极了妈妈。我便控制不住内心的思念,疾步绕到老人的面前,没话找话地与老人嘘寒问暖,最后默默地望着老人在我的泪水中走远。
  在妈妈离开的日子里,我无数次地想着妈妈,无数次地念着妈妈……
  虽然我一再地暗示自己,不要过度地去想念妈妈,好让妈妈无牵无挂地往生在极乐世界。可却总是无法做到放下和妈妈有关的一切一切……
  妈妈心疼我体弱有病,怕影响我的睡眠,极少在夜晚进入我的梦中,这反而加剧了我在青天白日里对妈妈的思念。
  四年多了,虽然很想念妈妈,但只是默默地在心底想,很少化成文字,我怕思念的泪水决堤,怕妈妈看到我这痛苦的样子……
  记得妈妈百天时,我和着泪水没写几行字,就草草搁笔,后来,就再也不敢有写妈妈的念头。直到前几日才又是和着泪水写了《我的六月》,任泪水横溢,任思念铺天盖地。今天依然是和着泪水,写下了几行妈妈的文字。
  我停停写写,写写停停,时而与妈妈说几句心里话,时而与妈妈一起漫步花间林下。我边写边想,边想边写,想不尽妈妈的身影,写不完我的思念……
  我不知道该为上面的文字设个什么标题,我只想从心底呼唤着:妈妈……
附:《我的六月》
天,暗成徽墨
化不开的黑
黑的深处还是黑
风,冷成寒剑
刺在了骨头上
刺在了心窝
我的六月啊
树,摇曳出妈妈的身影
水,流淌成妈妈的叮咛
我的六月啊
花,开成了莲
开成了天堂……
作者:杨成会
    总觉得自己太多情:常常会因一叶而思秋,会因一雨而怀人,会因一些平常的细节而引发一些极细碎的感伤。
    当我看到妈妈日益增多的白发,日益加深的皱纹,一天比一天佝偻的身躯和越来越不灵便的腿脚,心灵的触角就会敏锐地针灸着自己。会觉得有点儿痛,有点儿沉,有点儿真,还有一波一波酸楚的情绪暗流。
    妈妈是什么时候变老的呢?
    我一直以为妈妈是无所不能的!
    她敢在第一轮土地承包的时候,就尝试吃“螃蟹”——把没人看好的梨园承包打理得有模有样,喜获丰收。可婆婆眼里竟然泪光闪现,她对妈妈说:“哎!家里收入长了,你却黑了,瘦了……”
    妈妈到底晒得有多黑,瘦了有多少,作为少不更事的我倒是没在意。可我印象中的那个夜晚,妈妈的牙格外白,笑容格外灿烂。
    伺候庄稼地,妈妈是村里公认的一把好手。她不光会打理梨园,甚至会用耕牛犁地、耙田、给棉田打垄、施肥……妈妈像勤劳的小蜜蜂冒着严寒、顶着酷暑在田间哼着小曲不知疲倦地劳作。那时的我天真地以为:妈妈难不成是机器人材质做的,怎么不晓得累呢?她怎么就不知道休息?
    好不容易盼到有雨的日子,妈妈不用去田间了。她又变戏法似的在家里拿出剪刀、花布,只听得咔嚓、咔嚓,缝纫机笃、笃、笃、笃……我们的几件花布衫就成型了。看到套在我们身上大小正合适的衣衫,妈妈脸上的笑就仿佛绽开了的一朵花。
    每学期开学,我们周围都有因为拿不出学费而辍学的孩子。妈妈对我们说:“只有知识才能改变命运,就是再苦再难,我都要让你们上学……”我们不晓得妈妈是如何凑齐四姊妹的学费的,只晓得每学期结束,妈妈看到我们姊妹四人都拿着奖状回家的时候,她的眼角眉梢都带笑。那笑啊,一直甜到我们心窝里!
    在妈妈的庇护下,我们一个个相继毕业、工作、成家、养育孩子。我们以为这样波澜不惊虽普通平凡但觉幸福满满的日子会一直持续。
    可就在2019年的3月24日清晨,无所不能的妈妈因为脑动脉瘤的破裂而病倒了。
    病倒后的妈妈在重症监护室呆了12天。这12天里,医院病房的走廊,从东头到西头我用脚步丈量的这176步的距离印满了我们的祈祷和希冀。
    妈妈转到普通病房睁开眼后的第一句话竟然是:“我要回家,你们把我送回家,不要花钱了……”我这一辈子省吃俭用的妈妈啊……看着她头上的引流管、面部的鼻饲管、身上的监测仪、导尿管及她痛苦的表情,我们唯有小心翼翼地伺候和默默地祈愿!那时候我们心心念念的都是妈妈能在气清风和的四月快点好起来,然后我们带着她和老爸去踏青、去赏花......
    天佑善心人!上帝眷顾妈妈,将她从鬼门关推了出来,给了我们回报她养育之恩的机会。现在妈妈在我们姊妹几个照顾和爸爸的呵护下,她的身体逐渐恢复。慢慢地,她会自己用筷子吃饭、会独自行走、不再尿床、偶尔还会给我们讲笑话了……
    当妈妈的病患成为我们终于得空陪伴她的借口。躺在手术台上的妈妈,像小时候害怕打针的我一样,紧紧攥着我的手。我在弯下身子为和死神赛跑的她擦身洗脚的间隙,终于明白: 每个人的一生,都是一场挣脱逃离又慢慢回归的过程。每个人的成长,都是一场与父母和解、向父母靠近的朝圣。每个人的辉煌,都是一场用砥砺前行回报养育之恩的致敬。我们终将成为父母的教化和传承,父母始终都是我们的堡垒和牵挂。
    妈妈是我们的生命之源。我今年48岁,我妈71了。我的人生还能有48年幸福的日子每年都叫妈妈吗?当妈妈的黑发泛起了霜花, 眼睛失去了光华 ,开着电视打盹,她的腰身亦是倦得不再挺拔......她老了,病了,她就成了我们的孩子。上帝给了我们回报她的机会,是我们人生最大的福分。
    愿妈妈能多留给我们一些日子,让我们每天下班后都能牵着她的手,带着她和老爸去散步,去看最美的风景,去感受世间的繁华!

思念母亲

作者:林朝凤
   在那遥远的小山村,我那亲爱的妈妈已白发鬓鬓……吻干我那脸上的泪花,温暖我那幼小的心。妈妈的吻,甜蜜的吻,叫我思念到如今……
   这首歌颂母亲的歌曲,当我第一次给孩子们教唱的时候,我一边唱一边掉眼泪!
   凡是为人子女都是妈妈身上掉下来的一块心头肉!我从出生就一直患有“动疳”,是一种小儿肠胃病。听婆婆说,我一直不想吃饭,枯瘦如柴,脸上没有血色。乡下的医院都不为我治疗,都说我活不了多久。我婆婆又疼又烦,觉得这是家运不顺,我爷爷暗地里准备好了几块木板,如果我死了就用木板订个盒子装着丢到长江里,说“这孩子是来讨债的”云云。母亲想尽一切办法为我弄好吃的,可我就是吃不下,一天到晚哭。母亲对婆婆央求道:“我不能看到她就这样饿死!我想带她到松滋县医院去看看,就是手里没钱。”我婆婆便找几个姑妈借了钱。
    我母亲是一双小脚,用背篓背着我一步一步走了半天才到医院,医生护士见到我都摇头,我母亲急得只哭,一个老中医看见我母亲可怜,便说:“你这孩子病的时间久了,我没有把握能把她治好,我先给你的孩子开七服中药,回去用沙罐慢火煮出汁,煮开三遍,每天早晚各喝一碗,一服药喝两天,共喝十四天,如果你的孩子开始吃饭了,你就再来找我,如果还是今天这个样子,你就别来了。”我母亲用衣袖擦干眼泪,带着老中医抓好的中药,又把我放在背篓里原路返回。
    我的母亲背篓里背着的是她日夜守护的奄奄一息的心头肉!双手紧抱着的是唯一能救她女儿生命的良方!在母亲的心里,抱着的这包药就是抱着自己的女儿。她顾不得劳累,又急急忙忙原路返回,一心只想尽快熬药给女儿喝。
    在母亲日夜守护和精心调理下,到了第十一天,我开始吃稀饭了,一连吃了两天稀饭的我精神好多了,母亲紧锁的眉头舒展开来,脸上有了久违的笑容。十四天过去了,父亲和母亲轮流背着我二上县医院。待我坚持吃完四个疗程后,医生说:“药可以停了,要给孩子补充营养,少吃多餐。”
    在阎王殿里转了一圈又转回来的我,母亲特别心疼,有好吃的先让我吃,直到我满六岁,我的妹妹出生后,母亲才放心的把我交给婆婆。
    我母亲没有文化,可在我心里,母亲是世界上最善良、最明事理的人。我们一家老小九口人的吃饭穿衣,都是母亲一手安排,贫穷夫妻百事哀!过惯了苦日子的母亲从来不抱怨什么,她常说:“能做一家人是缘分!贫穷和富裕是一个人的命运!”母亲一生只苦她自己,五个孩子张口要吃要喝,两个老人年纪大了要尽孝道,这些都是她的责任。人常说:“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家里吃饭的人多,能劳动的人少,她只能节衣缩食度日。
    我小学毕业升初中,考上了当时的宜昌地区重点初中,我们学校只有九个人被录取。九月一日那天,我带着户口本和粮油关系到校注册。十几岁的我第一次离家,到几百里外的陌生地独立生活,心里想着有母亲照顾的好日子,心里越想越难过。终于盼到国庆节放三天假,我一回到家里,就拉着母亲的手哭道:“妈!我好想念您!刚住校的时候什么也不会,我想念您时就一个人站在操场上哭!”母亲一把把我抱到怀里,抱得紧紧的。不一会儿,母亲的眼泪滴在了我的头顶上,当母亲松开我时,我抬头一看,满脸泪痕的母亲头上已经有了好多白发,母亲苍老了许多,脸上也增添了许多皱纹,她为把我们养大操碎了心啦!白天下田出工,晚上在煤油灯下给一家人做布鞋,烧火做饭一日三餐,打理菜园,喂猪……家里什么活儿都离不开母亲!她常说:“我不能让你们冻着饿着,若穿的光补丁就会被人看不起!”
    两天假期一晃而过,第三天就要返校了,我家离轮船码头十几里路,那时没有汽车,还要过长江,必须天不亮就开始走,不然就赶不上轮船。母亲早就给我备好咸鱼、咸菜,煎两个加了鸡蛋的炕饼,在路上充饥。那天,天公不作美,小雨淅淅沥沥地下着,母亲一手提着菜罐子,一手在门旁找出一根竹棍递给我,防摔倒。母亲依依不舍地牵着我的手,一直把我送到大堤上,母亲说:“大妮子!这时天还没亮,让我站在堤上看着你走,你会越走越远,天也越来越亮,到了渡口人就多了。”大约二十分钟后,母亲高声喊到:“大妮子!你快点走!慢了就赶不上轮船了!”我回答道:“妈!我知道!您快回去吧,您下堤坡慢点,别摔跤!”我和母亲的高声对话打破了静静的黎明,让住在大堤附近的乡亲们都知道了是一个母亲在送孩子上学。我往前走了好远一程,回头看到母亲只有一个黑点了,可那黑点始终静静地定在那里,也永远定格在我心里……
    母亲离开我们几十年了,在她老人家病重期间,我深深地体会到了“养儿不知娘辛苦,养女难报父母恩”的含义!
    今年新冠病毒肺炎疫情蔓延,我们居家隔离,未能到母亲坟头陪她说说话。谁都知道,阴阳两隔,这只是一种自我安慰,母亲永远也听不见了……
    母亲!我好想您!
善良的母亲

                                                          作者:凤羽

    “夜夜想起妈妈的话,闪闪的泪光鲁冰花。”这首歌词时常在我脑海里萦绕,也总是让我想起自己的妈妈。
    妈妈是非常勤劳的人,记得在我小的时候,妈妈白天要在生产队参加集体劳动,收工后,还要拖着疲惫的身体操持家务、做针线活。经常是,我一觉醒来,还会看到妈妈忙碌的身影。
    妈妈很能吃苦,那时候,生产队实行集体伙食,吃大锅饭,按照家庭人口,饭菜统一打回家里吃。我们家有六口人,每当吃饭的时候,妈妈都是先给大家盛饭盛菜,哥哥们都处于长身体时期,饭量都很大,吃的也很快,等到妈妈坐下来吃饭时,桌子上经常剩不下什么饭菜了。现在想来,那时妈妈可能经常挨饿。
    妈妈怀孕时,一直带着沉重的身体操持家务,不像现在的孕妇,从怀孕到生产,基本上都处于一级保护状态。那时,这些过程妈妈都是在日复一日的劳动中度过的。每次生下孩子没两天就要下地干活,洗衣做饭,缝缝补补,根本没有单独的月子饭可吃,更谈不上增加营养了。姥姥给妈妈坐月子准备的鸡蛋,也都给孩子们吃了。
    由于月子里干活过多,妈妈落下了好几种月子病,有两根手指严重变形,到现在也一直是弯曲的。每次看到妈妈的手指,我都非常心疼。
    妈妈的优点有很多很多,但是我印象最深的,是妈妈的善良。
    妈妈17岁就和爸爸结婚了,那时,她自己还是个孩子。妈妈结婚不久,伯母意外去世,伯父也失踪了,丢下了一个刚刚四岁的孩子,无依无靠。是妈妈伸出了母爱之手,把他抱回家里,就这样,他成为我们家的一员,成了我的大哥。
    没有了爸爸妈妈,大哥整天哭闹不停。那时妈妈刚刚怀孕,身体的各种不适也在折磨着她,但妈妈没有反感,而是把大哥当成自己的孩子对待。每当他哭闹的时候,妈妈就想出各种方法来逗他,哄他,直到大哥笑了为止。有时候家务活太多,妈妈就把大哥背到背上去干活。村里人都说妈妈傻,对别人的孩子还那么好。可妈妈就是这样一个人,她看不得一个没有父母的孩子受一丁点委屈。
    后来,妈妈生下两个哥哥和我,但对大哥始终都很好,甚至比对自己的孩子还要好。
    大哥要上小学了,妈妈起早贪晚给大哥赶做新衣服新鞋子,让大哥穿得体体面面、风风光光地去上学,自己的孩子穿的却是带补丁的旧衣服。妈妈说,在家里穿什么都可以,上学的孩子可不能穿得破破烂烂的凑合。
    大哥刚上小学的时候,妈妈每天早上亲自把他送到学校,放学了再接回来,生怕大哥被那些不懂事的孩子们欺负。遇到刮风下雨,妈妈就背着大哥走。妈妈为大哥所做的一切,比亲妈做得都要多。
    小孩子,犯错总是难免的。有一次,大哥犯错了,脾气暴躁的爸爸顺手拿起赶车的大鞭子就要抽大哥,恰巧出去干活的妈妈回来了,看到大哥在前面跑,爸爸举着鞭子在后面追,于是妈妈在后面使劲跑着追爸爸。大哥看到妈妈来了,就跑过去,扑进妈妈的怀里,妈妈使劲地搂住哥哥,护住哥哥,生怕爸爸再打他。
    大哥做错事的时候,都是由妈妈来教育和开导的,她怕爸爸没有耐心没有轻重,打坏或吓坏了孩子,所以不敢让爸爸插手管孩子。偶尔妈妈也会象征性地打大哥几下,那是为了让大哥不再犯同样的错,让大哥懂得做人的道理。在大哥眼里,妈妈就是他的保护伞。
    在日常生活中,妈妈宁可苦了自己的孩子,对大哥无微不至的照顾。吃饭,一定让大哥吃好吃饱;穿衣,一定给大哥穿最好的衣服,而且应时应季。
    后来大哥长大了,成家立业自己出去生活了,母亲才算松了一口气。大哥也一直把母亲当作自己的妈妈,敬重她,孝敬她。
    母亲的善良也感染了我们,让我们努力成为像妈妈那样善良的人。
    现在,妈妈老了,我们要回报给她最好的爱,让妈妈幸福快乐,颐养天年。
母 亲

作者:翔鹰
    说起母亲,就会不由自主地心疼,母亲与父亲的婚姻也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而且结婚时母亲十四岁,父亲十三岁。
    母亲是家里最小的孩子,一直是父母捧在手心里长大的,母亲从一个芊芊少女,突然就成了人妻人媳,从一个被娇惯宠爱的小丫头,突变成家里的顶梁柱,既要照顾一家人的生活起居,还要照顾地里。那时候父亲还在上学,尽管家里很穷,可爷爷还是让父亲去了学堂,整个家似乎就是母亲一个人担着。
    母亲没日没夜的操劳。自家的活做完,就找别人家做,能换点什么就换点什么,只要能让孩子们有口饭吃。
    直到一家人举家迁往新疆,父亲便就此辍学。我们庆幸,爷爷的这个决定是正确的。
    自从来到新疆后,母亲更是胆大,做着常人不敢做的事,干着常人干不了的活。都说女人为母则刚,母亲从一个孱弱的小女孩,迅速成了一个泼辣粗犷的女人。
    那时候是大集体,人人都是凭劳力挣工分,可我们家的劳力与张嘴吃饭的人实在是悬殊过大,母亲不得不逼迫自己另想办法。随着我们陆陆续续的出生,姊妹十二个呀,对于一个女人一个家庭,真的是一个超乎想象的负担。父亲自认是个文化人,太粗的活不想干,便总是找一些灵巧的活做,什么盘炉子、打火墙、或是帮人家做做席面,可那挣不了工分,因此母亲只能靠自己。后来父亲又找到一个看管马号的活。马号里不光有马还有牛,它总有生老病死、或是意外的,比如马失前蹄的摔倒、撅死。而那时的人不敢吃死物,可母亲敢,她总是把那些庞然的生物变成美食,煮着吃、炒着吃、或做成肉干,进行储备。
    在沟渠里有水时,母亲便不管什么季节,不管那水有多冰多冷,她都会去渠里捕鱼。母亲拿着筛子站在水里不停地打捞,她的裤子、衣服全都是湿的,她全然不顾,她总是把捕捞的鱼做成鱼干,以备不时之需。
    母亲的一生既劳苦又善良,那时候总会有许多人上门来找母亲,不是要那些干货,就是要母亲种出来的菜。母亲总是比一般的女人勤劳,也比一般的女人点子多,她总是会弄出许多别人想不到的吃食,而且还能想到各种储存的办法。
    在天黑下来外面的活做不了时,母亲才会安安稳稳地呆在屋里,可在屋里不是搓麻绳就是纳鞋底、打鞋被,要么就是缝衣服。母亲的针线活,可都是纯手工,很精美。
    当我们一个个健康地长大后,母亲却老了,老得什么也做不了,老得连饭都吃不下,母亲却在病重时总是说:“这人间的东西我已经吃够了,再也吃不下了。”听着她的话,我的泪忍不住在眼眶里打转。什么够了啊?好日子才刚刚开始,我们才有了自己的家,还没来得及给她尽孝呢!
    我们成家后,母亲叮嘱我们:“记住,不管啥时候都要对老人好,谁都会有老的时候。”这就是我们的母亲啊!
    母亲突然病重倒下,令我们意想不到,因为平日里我们从未听到过母亲喊痛或者难受,她总是安静,沉默,总是保持着一脸的祥和与从容。直到发现她蹲不下起不来,彻夜难眠时,却已经为时已晚,医院直接宣告“肺癌晚期”。我们震惊、心痛,我们一同去了医院,一同守护在母亲的病房,那日母亲似乎也很有精神,她总是时不时地将我们挨个地看一遍。后来我才知道,母亲那是数数呢!除了两个离世的姐姐,所有的都到齐了。母亲便心安地闭上了眼睛。
    此刻,母亲是安详的,毕竟,她可以彻底地歇息了!姐姐告诉我,在我没来医院的时候,母亲说她最不放心的就是我,她总是害怕我像她一样劳碌,一辈子过得辛苦,因为她知道我跟她一样性子软,我再也忍不住地哭了。
    我一直以为母亲是不爱我的,可等我意气用事,将自己随意地嫁出去,日子将我打磨得没了脾气后我才开始理解母亲。
    母亲若真的不爱我,不在乎我,当初就不会极力反对我那样随意地出嫁,也不会在我婚后不幸时为我一直偷偷地流眼泪,甚至连她临走时,唯一放不下的依然是我。其实我比母亲幸运得多。多少年了,我还会时不时的梦到母亲,有时她会问我:“你现在过得好不好?”我会笑着回答:“好”。也会梦到母亲一直站在水里,看着那些蹦出水面的鱼,不停地笑着,打捞着。
    对于母亲,还有一个最深刻的镜头:母亲就像一个雕塑,一直矗立在我的眼里、心里。那是那年我上高中,休息日回家后准备再次离家,平日里我就是一个行动派,说干什么就干什么,总是不会分神去注意其它。平常我总是说离开就离开,说走就会头也不回地走。可那日的我不知为何,居然会回头,其实我已经走出几十米远了,但我就是回头看了一眼,那一眼成了我心底里的永恒,再也抹不去的一抹永恒。一回头,我就看到母亲依依不舍的站在门口,伸长着头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我,那一刻我的心被触动着,我的心底是潮湿的,可是那时毕竟还小,十七八岁的女孩子,没有太多的感性,那一抹心动只是一闪而过。可没想到就是那一眼,如今成了我心底最温暖的、最美好的一个雕塑,母亲就那样永远地站在了心底的那个位置。
    母亲是爱我的,一直都是!如今明白了,我也是爱母亲的,母亲和着我的血脉,一直在心率的跳动中,站成那座充满神性光芒的、爱的神像!
我的母亲
作者:李光琼
    母亲!这源自于骨髓的亲昵称谓,在人类所有称谓中是不能与此伦比的,她是至高无尚的!母亲——是我生命的根,是遮风避雨的港湾!有母亲才有温馨的家……
    我的母亲与普天下所有母亲一样,普通而又平凡。她生于1932年农历冬月十五,于1952年嫁给我父亲后,便有了我们三兄妹。至今,已近90岁高龄了仍健在,这也是我的福份!我甚至很荣幸地超越了同龄人,因为有母亲在,我还能依旧亲切地叫她一声“妈”,这幸福感在哪儿找哟!
    从我懂事后,母亲在我心目中,她是一位聪明贤慧,知书达理的女性。她虽然生长在旧社会,但她在那个旧时代还是高小毕业生,故一时曾被人们褒称为知识分子。1950年解放初期,政府领导曾三次上门动员她参加土改工作队和参加其他工作,都遭到双方父母坚决阻拦,由于她的怯懦,不敢违背父母的意愿,而自毁了一生前程。后来按她自己所说:“这酿成的悲哀也许就是命运吧!”
    母亲仿佛是一棵长青的大树,她长年累月无怨无悔的支撑着这个家。母亲在我父亲四弟兄中是长嫂,在家族中她承担了孝老扶小的责任。在长期生活中,她把老与少、少与少的关系处理得十分到位。因此,大家都很尊重她。在社会上,她遇事公正,真诚待人,以和为贵,曾得到一方好评。母亲的高尚品质,我从小也受到了她的影响,使我受益匪浅。
    母亲似一棵久经岁月洗礼的参天大树,她以顽强的意志,人母的责任,长期支撑着这个家。我父亲36岁那年,突然一病不起,家庭失去了主要支柱。由于父亲的病废,全家生活的重担全由母亲一人扛着,她一生所付出的艰辛,饱尝的酸楚是不可想象的……
    曾记得在我少年时代,她白天在生产队劳动挣口粮,为了解决我们三兄妹穿衣问题,晚上她经常约二婶、三婶,三妯娌一起打晚工纺线,每次一纺就是大半夜,第二天仍精神抖擞地去照常出工。夜深了,反复地打几声“哈欠”,由我母亲领唱“九九艳阳天”那首歌,企图驱逐倦意。那优雅的歌声与飞转的锭子“嗡嗡”声,刹那间仿佛构成了一部混合交响曲。那昏暗的油灯光线下,母亲和婶子们的纺线身影,在高大宽敞的墙壁上拉得老长,映得相当清晰而又俊美。从中,我品味了母亲不畏困苦和奋发向上的精神,使我更清楚地看到了我母亲的勤奋与伟大。
    我们三兄妹长期穿的布衣、布鞋都是她亲手缝制的,如遇节日或走人家,我们穿着新衣、新鞋,喜孜孜地站在她面前时,她总是笑眯眯地依次上下打量,或有穿戴不适的地方,她得要亲手整理,方才放心。当我看到她仍穿着补丁重叠的衣服时,我疑惑地问她:“妈!您怎不穿新衣呢?”她便流露出一种满足感而随口答道:“你们穿好就是我穿好了啊!”既使平时我们穿戴的旧衣,也要讲究整洁,每个人都躲不了她的追踪扫描。那时候,由于幼稚不懂事,只知爱好,哪知道我们穿的每件衣、每双鞋是母亲经过无数个深夜挑灯缝制而成的,她用千针万线编缀了一幅儿女亲情图!在我记忆中,每晚母亲做鞋时,总是一边辅导我做作业,一边教我背唐诗。后来,我终于悟懂了中唐诗人孟郊《游子吟》“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这首诗的含义,其背景虽然不同,但对母亲深情的挚爱,也许是历代儿女们的共同感受吧!
    母亲像一棵不老的大树,我在这棵大树下几乎沐浴了一生。即使儿女们再穷,母亲她从没有一丝嫌弃的念头,她仍会挺起变形的身板替我抵挡风雨。那是2005年,我正处于穷困潦倒时,是她帮我调整了打拼方向,当我夫妻俩即将要奔赴南方时,她佝倭着身躯谆谆地告诫我俩:“去吧!好好干,家里一切有我呢!”看到母亲七十多岁的高龄老人,仍在为我这个无能的儿子分担责任,我真感到羞愧难言!在南方我终于没有辜负慈母的厚望,几年间就甩掉了那顶耻辱的贫困帽子,使我重新找回了自尊,赢得了人生第二个春天。
    如今的母亲,她更老了,但她仍初心不改,一如既往地叨念着她的子孙们……每当节日来临之际,她总是早早地倚门张望着子孙们快快到来,当看到四世同堂,子子孙孙簇拥着她时,她瞬间乐得脸上像绽放的一支腊梅,满头的银丝也随之起舞……
人们常说岁月如歌,这歌的音符,分明飘溢着一种绵绵蜿转悠长的声韵,似乎蕴含着我母亲曾经的五味故事;这歌的词汇,分明凝集着人类伟大的母爱与功德!我将把这首绝美的歌送给我的母亲,祝她安享太平,健康长寿!
母 女 缘
作者:田万梅
    我与母亲的缘分,止于20世纪70年代中期。那年,被病痛折磨长达20余年而无钱医治的母亲,终于油尽灯枯撒手人寰。此时的我差24天就满12周岁,而母亲还差7天满50周岁。这样算起来,我们母女俩的缘分不能不说实在是太浅太浅了。
    而在我与母亲短暂的时光里,印象最深的并不是母女之间欢快的相处,而是每个深夜时分被母亲连绵不断的咳嗽声所惊醒时,我内心深处的无比绝望与恐惧!据说母亲的哮喘病发作于她30岁左右,因为缺医少药导致落下病根,每到春冬之际发作更是厉害,以至于整宿整宿的咳嗽不止,而我被惊醒之后总会听到母亲重复同样一句话,那就是:“我宁愿去死了算了!”每每听到这句话时我就觉得真的生不如死,也想随母亲一起去到天国,那里肯定没有病痛的折磨,多好啊!
    可天一亮,似乎一切又都恢复了平静。母亲照例去地里劳作、操持家务,怎么也看不出一夜几乎没睡、差点被死神夺走的迹象!所以母亲的病痛就这样一直被假象所掩盖、所忽略,以至于病入膏肓无法挽回……
    在我的记忆里,母亲的面色总是白里透红,与众不同的红润且略有光泽,那时根本不知道母亲的面容是典型的病态色,还引以为傲的跟人炫耀说我的母亲皮肤很好。
    母亲一生育有5子4女,可只存活4子1女,所以我作为唯一的女孩能存活下来,算是给母亲脆弱的生命注入了一剂强心针。于是她逢人就说,要不是为了我这个幺姑,我早就不想在这个世上磨了!每每听到这些话,我心里既欢喜又难受,欢喜的是母亲视我如掌上明珠,难受的是害怕母亲早早离我而去。我与母亲就是在这种矛盾复杂的心理阴影下,度过了难忘而又难熬的12年时光。除了感谢上仓赐给我与母亲12年相处的时光,我最要感谢的人还是母亲本人!因为母亲身体多病,导致我从小就体弱多病,10岁之前我的大部分时间都是在病痛中度过的,我刚一出生便患软骨病,手脚像麻花一样拧着。因为母亲在生我时,不小心将我从床上滚落至踏板上,导致我右肩挫损而啼哭了整整100天。又因为没有及时复位导致我右臂落下残疾。母亲因此懊恼不已,直到她生命的终点对此事仍然耿耿于怀死不瞑目。呜呼,我无法想象母亲是怎样度过我的百日哭及10余年来陪我治病的那段难熬的日子,也无法想象母亲在生命最后一刻是怎样的一种不舍与煎熬,更无法想象她对我竟怀有如此的愧疚与不安。直到现在,母亲临终时的样子仍然清晰的镌刻在我脑海里挥之不去……
    那是44年前腊月的一天,天阴沉沉的,等我放学回家时她已经昏迷了,可一听到我的声音便条件反射般努力地半睁着双眼,嘴里含糊其辞模棱两可的说着什么。我急忙凑近她的耳边轻声问她,突然,“对—不—起”三个字如惊雷一般从她嘴里崩出,接着一口痰便卡住了她的喉咙,只见她微睁着双眼、张大乌黑的嘴唇却再也无法呼吸。母亲走了!走得如此突然而又如此的不安,成为我一生中挥之不去的噩梦!每想起一次我的心就会如针扎一样纠痛一次。在我为人母之后,这种疼痛感愈发清晰愈发深刻愈发持久,以至于落下心痛的毛病。那种刻骨的疼痛曾经一度让我怀疑自己是不是得了心脏病。
    人说,女儿是母亲的贴心小棉袄。而我在还没来得及做母亲的贴心小棉袄时,母女俩的缘分就走到了尽头。或许是上天可怜我母亲一生病痛又无钱医治吧,又或许是因为我太折磨母亲了吧,更或许是上天嫉妒我有一个这么好的母亲吧!总之我们母女俩的缘分在我12岁那年便戛然而止了!
    我常常在想,如果母亲能活到现在,那该多好啊!夕阳西下,我与母亲手挽手肩并肩,在凉爽怡人的夏秋之夜听蝉声鸟语,嗅花香果甜,吹江风荷韵,那该是人生最大的乐趣了吧?
    母亲啊,如果还有来生,我好想好想再完整的做一次您的女儿呀!或者我做母亲,您做女儿,让我好好报答报答您,好吗?

背 带

作者:秦勋
    前几天在收拾房间时,在衣柜底下意外发现一条背带,这条背带是儿子一岁时回老家,在老家那段时间用它背过的,后带回枝江了,仔细的妻子保管的很好,两根布条有点起毛,看起来还很完整。背带是我老家鄂西南山区背小孩的特有的简单工具,用土家族方言叫做“襻袢”(pan pan)。说它简单是因为制作工简单,找一块长约两米宽约一米棉布,加上宽两三指尺的布条,缝边后连起来即可。
    这条背带是母亲生下我后,“洗三”那天外婆送来的,我是母亲用这条背带背着长大的。父亲常出门打工不在家,家里的大事小事都是母亲一人在忙碌。从带小孩到家务农活的操持,都是事事亲力亲为,若是分不开身时,总是把襁褓中的我背在身上做事。干活前首先把我的衣裤拉扯整齐,将背带的中间段横放在我两腋下,母亲两手提起长布条,把我轻巧的提起来甩在她的背后。然后从她的肩上到胸前交叉后,手牵着布条在我的屁股上摸索的绕两圈后,在腰间上方打上个活结,拿起工具去干活。老家的地都在山上,山陡地也陡,挖地有规矩,必须屁股朝上头朝下一下一下倒着挖,泥土从低处往高处挪,避免泥土少流失。母亲挥动锄头像鸡啄米,一起一伏,一锄一锄地挖,背上的我随着母亲的身体一起一伏动着。锄草挖地也背,挑水劈柴也背。做农活时间久了,就解下背带把我放下来喂奶。歇息一会儿又背起继续干活。就这样背在母亲背上的我,安稳,得体,舒适,手脚还能自由灵活的捣腾。要是赶上天气变凉转冷,母亲总是不忘在我头上盖上斗篷,以免着凉。在我长大一些能坐了,母亲就会把背带铺在地上把我放上去,让我独自在背带玩耍,玩累了就倒在背带上睡觉。母亲还会把背带做成娃娃状系在我背上当玩具玩。
    后来添了妹妹,母亲也是用这条背带背着妹妹干活。妹妹小时“很不听话”,常常哭闹不止,母亲总会耐着性子哄着。即使这样,妹妹也不安静片刻,乱动一起。母亲总要分心留意妹妹的状态,干活动作不能过大,怕她碰着磕着。在我有八九岁时了,母亲有时把妹妹交给我背。我学着母亲样子陪伴妹妹慢慢长大。背带上的长布条磨损的很快,容易断裂。记得有一次,我把妹妹背在背上,一路小跑着滚铁环。不知啥时候背带上的长布条突然断开,妹妹一下子从我背上滑落出来,啪的一声掉在地上,摔得哇哇大哭,我也吓得哇哇大哭。好在泥土是软的,妹妹没摔伤。闻讯赶来的母亲连忙抱起妹妹,拉着我。安慰我说:“没事没事,不要紧的。”从那以后,母亲都会定期更换长布条,以保安全。背妹妹久了,我也会不情愿。时间久了,两个肩膀酸酸的,而且胸口闷,喘息不顺畅。特别是天热时,我和妹妹都热的不行,总想方设法找借口躲懒。
   有年带妻儿回老家过年,妻子没见过用背带背小孩,图新鲜也要背下试试,不一会儿大呼不好受,不是滋味。这时候母亲开导说,小孩要多背,特别是冬天,子心贴母背知冷热。慢慢的习惯就好了,背着小孩也能腾出手来做其他的事情,一举两得。妻子听了默默点头,接过孩子继续背在身上。临走时妻子向母亲讨要背带说是要带回枝江用。母亲笑着说:“送给你们做个纪念吧!”
   一条背带,承载着我们永远幸福、温暖的童年。承载着母亲的飞逝的流年,艰辛的岁月。
母亲的甲缘裂口

  作者:梁春云

    若人的面部和一双手长期暴露于凛冽刺骨的风中或寒冷中,皮肤就会变得粗糙,出现裂口或沟裂。若是发生在口角处,那就是“皲裂”;若是甲缘处的线性裂开,那就是“甲缘裂口”。还有外力或硬物长久地作用于手指处,也会导致“甲缘裂口”。我母亲的一双手,便与这“甲缘裂口”结缘,而成为我心中永远的痛!
    我的老家百里洲,是长江上的第一大“江心洲”,是主产棉花的“银洲”,我母亲就在这“银洲”上植棉四十个春秋,每年自九十月份采摘棉花,一双手的大拇指甲缘就会裂出两道很深的口子。
    当母亲辛劳一天,把那软绵绵的泡花捡拾一遍后,次日又会有软绵绵的泡花像满脸堆笑的孩子一样迎接母亲。殊不知,在这“笑脸”之下便是棉壳突兀的尖角,母亲张开的手指只顾着快速抓取泡花,有时不小心会触到这尖角。久而久之,母亲的手指甲缘便出现了不同程度的裂口,尤以大拇指甲缘裂口最重,而且几乎指甲根部的皮肤都出现了“倒卷皮”。这裂口和这倒卷皮可谓是一对“孪生兄弟”啊!
    秋风一阵儿紧着一阵儿地刮着,似乎在猛吸人体内的水分,使得母亲的甲缘裂口日渐加深。尽管如此,我从来没有听到母亲叫喊一声疼痛。
    在一马平川的原野上,三四级、五六级北风任由肆虐,在纯露天作业的母亲,即使在三九天,也只是在腰部系上大围腰,整个人犹如置身于冰窖里哆嗦着。母亲带着布口袋,瞅准那一拢拢棉杆上的屎眼子花,挨个儿地扒拉,挨个儿地捡。刀子似的北风,无情地划过母亲的脸颊,母亲鼻子里吸进、呼出的气,都透着寒凉。
    遭受冻凌后的棉壳更硬,尖角更尖,而母亲手上的甲缘裂口,则依然不停地与尖硬的棉壳来回摩擦。有时不留神,裂口会被壳尖戳个正着。只见母亲本能地缩一下手,嘴巴里吐出“嘶——嘶——”的一声,便又重复着那摘,那捡,那揪的机械动作,最后硬是把一朵朵屎眼子花给揪出来了。
    母亲植棉结束后,便同社员一道对沟渠、堰塘进行清淤,将水抽干,将底部淤泥清除。那是用铁锨和挖锄一掀一掀将发黑的泥土挖到蔑制框里,再一担一担挑到麦苗的空行里。
    匍匐在地的麦苗,每天头顶露水,湿漉漉一片;空行里铺满霜露,白茫茫一片……经过霜冻后,泥塘和沟渠里的一坨坨黑土块,也被蒙上一层白雾,那叫凌得一个结实哟!母亲同社员一道,晨踏霜露,晚披星霞,在麦苗空行里一字型排开,用锄头向那一个个黑坨坨猛击,直到那黑坨坨不情愿地散开,与原生土壤融为一体。这对麦苗如施肥,如盖被,麦苗愉快越冬,土地愈种愈活,愈种愈肥。可母亲在用力一次次猛击那黑坨坨的同时,那甲缘裂口也在一次次震颤着、撕裂着……
    母亲的甲缘裂口,经历着严寒冰冻的一再考验,顶多用点油脂性强的“挖壳药”涂抹,在来年气候回暖后自愈。
    这甲缘裂口,每年定时、定位地来到母亲的手上,可母亲全然没有精力理会,因为那与人等高的棉田里有捡不完的棉花在等着母亲,家里的一日三餐等着母亲安排妥,还有区里、县里驻队的领导要来吃饭……母亲可谓是里里外外一把手,大事小事一肩挑啊!
    这甲缘裂口,每年有规律地来到母亲的手上,像对母亲发起挑衅似的!只见母亲的身躯日渐单薄,只见这裂口处还时不时地溢出鲜血,但母亲从来没有因此而妥协一步,从来没有耽误一天出工,也从来没有怠慢客人和乡亲邻里!
    这甲缘裂口,每年固执透顶地成为母亲手上的“住家客”,考验着母亲的耐性和意志力!而母亲偏偏就有一股超人的抵抗力与之抗衡,大有打它于冷宫之意!
    我成家后,一双手每天在冷水里洗衣洗菜,大拇指甲缘也裂出了两道口子,若不小心被橘橙的汁液,或是大蒜汁液、辣椒液渗到裂口时,会很难受。若被硬物触碰后,便有锥心的痛感,我方才觉得母亲一直在默默地忍受甲缘裂口钻心的痛啊!也方才觉得手指尖上有众多的神经末梢,它的压觉、触觉、温觉、冷觉、痛觉等极为敏锐,稍有较大的痛楚,就会使人感到揪心似的疼痛。这就是常说的“十指连心”啊!
    随着电热水器走进家庭,我在冬天就再也没有接触到冷水了,那甲缘裂口便不再有,可倒觉得心底里像失落了什么似的。原来,我的甲缘裂口的出现,那是跟母亲的心灵际会啊!母亲用她那柔弱的肩膀,撑起了“半边户”的一片天!这甲缘裂口在教诲我感恩母亲的辛勤养育!在教诲我像她那样坚强、自信,面对逆境勇敢地前行!
    我时常会酣醉在同一个梦境里不愿醒来,那就是我小时候常常拉着母亲的手,拉纤似的行走在乡间马路上,嫩嫩的小手指会在母亲的手心里来回扣动,扣动着那状如砂纸般粗糙的手,用小嘴轻轻地哈一口气,吹着母亲的甲缘裂口……
    母亲选择“五一”劳动节平静地离开,终年78岁,就像长江汹涌澎湃地行进到了宜昌,把海拔落差全部走完后,平缓地向东而去……
    莫非母亲的灵魂到了天国,还要继续植棉?因为“五一”以后,植棉人就要大忙了!祈愿母亲用世界上最好的护手霜,甲缘裂口和倒卷皮不再有,而是拥有一双光滑绵软的大手,把生命之旅的“冻”美画卷挥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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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萧^易水 发表于 2020-8-23 21: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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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儿 发表于 2020-8-23 21: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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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枫. 发表于 2020-8-23 23: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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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佳 发表于 2020-8-24 09:48
纳入2020年8月24日中华文艺微信平台发布,微信公众号:QQ2282205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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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飞扬 发表于 2020-8-24 16: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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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羽 发表于 2020-8-26 12: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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