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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秦勋 于 2020-9-6 16:59 编辑
背带 文/秦勋 前几天在收拾房间时,在衣柜底下意外发现一条背带,这条背带是儿子一岁时回老家,在老家那段时间用它背过的,后带回枝江了,仔细的妻子保管的很好,两根布条有点起毛,看起来还很完整。背带是我老家鄂西南山区背小孩的特有的简单工具,用土家族方言叫做“襻袢”(pàn pàn)。说它简单是因为制作工简单,找一块长约两米宽约一米的花棉布,加上两根约两三指宽的长布条,缝边后连起来即可。 这条背带是母亲生下我后,“洗三”那天外婆送来的,我是母亲用这条背带背着长大的。父亲常出门打工不在家,家里的大事小事都是母亲一人在忙碌。从带小孩到家务农活的操持,都是事事亲力亲为,若是分不开身时,总是把襁褓中的我背在身上做事。干活前首先把我的衣裤拉扯整齐,将背带的中间段横放在我两腋下,母亲两手提起长布条,把我轻巧的提起来甩在她的背后。然后从她的肩上到胸前交叉后,手牵着布条在我的屁股上摸索的绕两圈后,在腰间上方打上个活结,拿起工具去干活。老家的地都在山上,山陡地也陡,挖地有规矩,必须屁股朝上头朝下一下一下倒着挖,泥土从低处往高处挪,避免泥土少流失。母亲挥动锄头像鸡啄米,一起一伏,一锄一锄地挖,背上的我随着母亲的身体一起一伏动着。锄草挖地也背,挑水劈柴也背。做农活时间久了,就解下背带把我放下来喂奶。歇息一会儿又背起继续干活。就这样背在母亲背上的我,安稳,得体,舒适,手脚还能自由灵活的捣腾。要是赶上天气变凉转冷,母亲总是不忘在我头上盖上斗篷,以免着凉。在我长大一些能坐了,母亲就会把背带铺在地上把我放上去,让我独自在背带玩耍,玩累了就倒在背带上睡觉。母亲还会把背带做成娃娃状系在我背上当玩具玩。 后来添了妹妹,母亲也是用这条背带背着妹妹干活。妹妹小时“很不听话”,常常哭闹不止,母亲总会耐着性子哄着。即使这样,妹妹也不安静片刻,乱动一起。母亲总要分心留意妹妹的状态,干活动作不能过大,怕她碰着磕着。在我有八九岁时了,母亲有时把妹妹交给我背。我学着母亲样子陪伴妹妹慢慢长大。背带上的长布条磨损的很快,容易断裂。记得有一次,我把妹妹背在背上,一路小跑着滚铁环。不知啥时候背带上的长布条突然断开,妹妹一下子从我背上滑落出来,啪的一声掉在地上,摔得哇哇大哭,我也吓得哇哇大哭。好在泥土是软的,妹妹没摔伤。闻讯赶来的母亲连忙抱起妹妹,拉着我。安慰我说:“没事没事,不要紧的。”从那以后,母亲都会定期更换长布条,以保安全。背妹妹久了,我也会不情愿。时间久了,两个肩膀酸酸的,而且胸口闷,喘息不顺畅。特别是天热时,我和妹妹都热的不行,总想方设法找借口躲懒。 有年带妻儿回老家过年,妻子没见过用背带背小孩,图新鲜也要背下试试,不一会儿大呼不好受,不是滋味。这时候母亲开导说,小孩要多背,特别是冬天,子心贴母背知冷热。慢慢的习惯就好了,背着小孩也能腾出手来做其它的事情,一举两得。妻子听了默默点头,接过孩子继续背在身上。临走时妻子向母亲讨要背带说是要带回枝江用。母亲笑着说:“送给你们做个纪念吧!” 一条背带,承载着我们永远幸福、温暖的童年。承载着母亲的飞逝的流年,艰辛的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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