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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秦勋 于 2020-9-6 16:52 编辑
瓦缸里的荷花 文/秦勋 破旧的老屋通过一番折腾,又继续承担起遮风挡雨的使命,一些不合时宜的老物件也被丢弃在稻场边。那个大瓦缸也算退休了,放在菜园里,平时收集雨水,以备天旱时浇水之需。 春天来了,妻子在瓦缸里种下几株荷花。我经常在下班了跑去看,不久后,荷叶长出来了。那一片片圆圆的叶子,随风翩翩起舞,那么优美,那么清雅。我用手捧起一些水,散落在叶片上,水珠随风滚动,像粒粒晶莹的珍珠。 几场夏雨过后,荷花开了。有的还是花骨朵,有的已然盛开了,起初是一两朵,后来开满一缸。儿子买回几条金鱼,放进水缸里,鱼儿游走在荷叶间,别有一种“莲叶何田田,鱼戏莲叶间”情趣。妻子在菜园的周围种了很多花,经常有许多女孩经常掐几朵带走。善良的她看见后摇头一笑,唯独对荷花珍爱有加,不允许人家采摘,多次提醒我好好照看。我嘴里应着,心里却有些不以为然,不就几朵荷花吗? 夏日的天说变就变,有一天,我外出办事,天突然阴沉起来,紧接着一阵雷声响起。我急忙往家跑,不一会儿,豆大的雨滴砸落下来,落到脸上感觉生疼无比。跑进院里时,只见妻子撑着一柄伞,牵着儿子的手朝菜园飞奔而去。她快步跑进菜园,将伞撑过缸顶,罩着上面。风夹杂着雨点倾泻下来,又急又密,打湿了衣服母子俩竟浑然不觉。再看那水中的荷花,红的花瓣黄黄的花蕊,如亭亭玉立的美女。 我拥抱着他们,一句话也说不上来,心儿一下子变得柔软起来。以后看到身边美好的事物,我会多一份怜悯、敬畏,心中也因此常常充满了欢乐和感激。过了些天,荷花陆续凋零了,水面上撑起大小不一的伞状莲蓬。随着冷风渐紧,零落枯败的残荷倾斜在水中,鱼儿在其间穿梭,似是在诉说着无限的依恋。 冬天来了,有天早上我推开门,一阵寒风袭来,冷得刺骨。走进菜园,见水缸中结着厚厚的冰,鱼被冻在冰里。我惊讶极了,一阵风跑回屋,喊来儿子。他用锤子小心地撬开开冰,把金鱼捞出来,可惜都成了透明的“琥珀”。儿子抽噎道:“都怪我,明知道天冷了,还把它们留在外边。”我扶着他的肩头,安慰他说:“明年春天我们再养一些,把金鱼埋掉吧。”儿子懂事的点点头。望着这些鱼儿,我顿生感慨,就在鱼被冻死的刹那,它们是否怀恋起与荷相伴的日子? 第二年水缸里长出荷叶时,儿子又买回一些金鱼放进去。跟去年一样,荷花又蓬蓬勃勃地盛开了,在微风中摇曳着,鱼儿穿行在荷叶间,荡起层层欢快的涟漪。曾经残败的荷花又绽放如初,鱼儿又自由游动,这一切让我在感慨大自然的奇妙之余,心中对稍纵即逝的美丽,有一种说不出的怅惘和伤愁。妻子每天都会来菜园看荷花,用手机给荷花拍照,她说要用镜头,留住一个个美丽的瞬间。在那个炎热的夏天,她拍了很多张荷花,有的含苞羞涩,有的吐蕊盛放,每张照片中都有几尾鱼儿在荷叶间嬉戏。我们只要有空,就一起去看荷花,常常陶醉在这小小的快乐里而不自已。那是一段奢华得近乎浪费的时光,从一朵荷花的成长中,我们见证了它从初绽到盛放、凋谢的过程,每个时刻都有其独特的美,可又能怎么说是浪费呢?。 时光久远,瓦缸荷花早已不在了。如今每想起那一缸荷花,我心中便充溢着宁和和安详。此时盛夏,荷花正热热闹闹地绽放着,我们相约一起去看荷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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