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以忠
浅夏的傍晚,夕阳正涨红着脸,似乎很不情愿地西坠,把脸上的赤汗甩得飞溅,染红了半边天,也将正悠然散步的我也涂成红红的老顽童,心情随着脚步一块儿轻盈了起来。
一首熟悉的广场舞曲,将我拽进集镇的人和花苑小区,广场上一个个活力飞扬的舞者,在最美夕阳的辉映下,随着舞曲动感十足地跳着。我静立在广场南边的花池旁,转过身看着花池里的一棵绿树上缀满了红色的小花,这些花朵或三个一群,或两朵并蒂悬挂在枝头,恰如三口之家在浅夏的夕阳余晖里开心嬉笑,那么的温馨和谐。又好似一对对情侣,在初夏的和风中翩翩起舞,给人一种悠然又甜蜜的韵致,那么的活泼浪漫。
这是一棵新建小区时栽植几年的花石榴,好美的榴树绿叶抱合,火红的榴花灿然绽放,“只待绿萌芳树合,蕊株如火一时开”,多么契合眼前景致的诗句,那点点火红榴花缀于绿叶中,欲躲不藏。那满树深沉的绿托着热烈的红,红得那么不一般,不像内敛的深红那般沉稳,不像前卫的粉红那般轻挑,也不像张扬的鲜红那般刺目。那份亮丽的红,唯有用可爱来形容才合适,那份红里似乎蕴含着一点点黄色的味道,因此就红得分明、纯澈,原来这就是正宗的石榴红啊。
榴花不生他色,惟执着一红,于是自然红得灿烂、红得透彻。在小区广场的东南角上也有一棵花石榴,被两棵海棠左右簇拥着,这棵树上的石榴花开得更密集些,远远望去,就好像有人在树上系满了一个个火红的中国结。
我情不自禁地走近这棵花石榴,近看,朵朵盛开的石榴花像一个个精致曲边的小酒杯,黄色的花蕊嵌在红花瓣中间,那是大自然独特的色彩搭配,舒爽养眼、敞亮养心。看着这娇艳欲滴的花朵们,我便悄然伸手轻轻地抚摸那榴花瓣,软软的像绢质绒布片,滑滑的像新织的丝绸带。
还有那些小茄状的花蒂紧拢着,俨然是刚刚打过蜡般光滑的红玛瑙。花瓣在高傲地盛放,像一顶顶橙色的小喇叭,向人们宣告着自身的美丽,正如唐代诗人白居易诗赞“日射血珠将滴地,风翻火焰欲烧人”,夕阳的暖光投射在精雕细琢过的花瓣上,反射出榴红特有的光芒。
广场东侧还有一棵花石榴,品种似乎有点不一样。你看,在那茂密的绿叶里,躲着一串串迷人的小花蕾,含苞待放的娇俏样儿,像极了羞答答的小姑娘。花蕾像似个小石榴,笑裂开来了,分成了几瓣,像是西瓜被切开一般,里面露出一点又一点的腥红,再微微张开着,那羞羞的瓣便钻出来,一直把外包顶开,那么一朵红艳艳的绢做似的花便展现在眼前,更为靓丽的是榴花周围全围着绿叶,椭圆的样子,密密匝匝,全心全意地衬出这么些可爱的花朵。绿叶里面还有更多的小花骨朵,像颗颗豆粒儿,又像小小米粒儿,那么柔柔娇娇的,有点儿惹人疼的那种喜欢。
一对老年夫妇携手沿着小区广场四周在缓行漫步,老奶奶红色上衣映衬着雪白的华发,老爷爷鹤发童颜的笑脸更显精神矍铄。广场中央的音响换了一首《倍儿爽》,那充满活力的身姿,仿佛每个人的内心都盛开着一朵魅力四射的花,每朵花的尽情绽放都是醉美的灵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