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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星慧 于 2019-10-6 00:04 编辑
情系紫茉莉
星 慧
阳台上的紫茉莉花儿又开了,看着她那艳红的喇叭形的花儿,嗅着她那跟白茉莉花儿一样的幽香,我不禁深深沉醉在对这花儿的一片悠远的回忆里。 紫茉莉可以说太普通了,普通得我过去从未对她好好注视过。记得最早的印象是在师专读书的时候,跟一个爱花的同学散步,他随手摘下了这花上几颗黑黑的,象地雷般的种子,跟我说这叫紫茉莉,你可以回去把她种上。我这才开始注意到她那开在夕阳下的一朵朵艳红的小花,还有几分可爱,便把她的种子带回故乡种上了。 不意这花儿一破土便显现了强大的生命力,她刚长起象一棵棵棉花苗,有两片大而半圆的子叶,再后便乘着阳光雨水,长出了一簇翠绿的长桃形的叶片并叉枝。约莫在五月的时分,她便开始蹿出了点点越长越长的红花蕾。终于有一天,一朵花开了,两朵花开了。随着一朵朵花儿,犹如满天星般开了。花期一直由初夏延续到了秋天。我观察着这花儿的成长,心中煞是惊喜。更为惊喜的是她能放出跟白色的茉莉花一样的清香,且比茉莉花儿密集众多,造型优美,犹如一个个苗条少女旋开着的艳红的连衣裙。记得竟引得我诗兴陡发,写下了《题紫茉莉初放》的四句: 咋露一枝纤娇娇, 初见绿肥红尽少。 不待秋色上寒时, 万绿缀红见分晓。 再后我又仔细地观察,发现她的花期是定时的,在傍晚5时许静静地绽开。然后昂首怒放直至天晓。每日如此,犹是其月明的夜晚,月下的花儿,竟显得分外的娇美。这又不由令我冲出《紫茉莉小咏》的两段诗情: 满树姹紫小茉莉, 窈窕娇娜羞不语。 欲得日光低转头, 方是含苞欲放时。
一夜红艳到天晓, 敢跟月光比姣姣。 谁言红颜女儿羞, 月下方知本色傲。 但数天后我竟又发现了紫茉莉的一个意外:原来她天天开的花不是同一朵。每朵花在竞相怒放一宵后都在第二天早晨凋谢去了,晚上再开的,是一批新的花儿。小小花儿的生命竟是这样的短暂,正应了“自古红颜多薄命”这句俗语。这又不由令我的心中倍感惋惜,为之咏叹: 簇簇朵朵向晚笑, 辛劳春夏秋含苞。 刚喜昨夕竞相辉, 却逢今朝红尽凋。 低眉回首叹微寒, 羞颜垂泪哀早夭。 青春一去不复返, 愿与茉莉常娇俏。 我为紫茉莉感叹,但紫茉莉的整体生命力竟又是那般地旺盛。每天每天,层出不穷的花蕾替代着一个个凋谢的生命,依然让她的生命之花接力不断,放着奇辉。一阵阵清风吹来,便能送来一阵阵浓浓的花香,那样地香馨馥郁,沁人心肺。再看那满棵艳红淡紫的花儿,簇簇而聚,朵朵竞放,那样地赏心悦目,令人陶醉。我不由又十分地感慨! 冬天渐渐到了,紫茉莉在坚强地抗过秋寒后,气力耗尽,终于在一次霜降后叶片全部冻萎了。但她又以顽强的母性为生命的延续,作了百千倍的准备:她的花谢后结成的像地雷般的籽粒,一个个滚落在地,留待来年春天的破土发芽;她的生长在地下的根茎,顽强地存活着,来年春天,比她的儿女们更早破土绽芽,迅速地成长着,向大自然宣告着她一次又一次不屈的生命复苏。 我后来转悠在家乡的小城乡间,竟发现到处长有这种花儿,有的还开成黄色或白色,非常稀少。但她的主要花色依是那姹紫嫣红。她远没有白茉那般娇贵,哪怕是贫瘠的土壤,只要能有着一定的雨露阳光,她便会成簇成簇地生长。每每在夏秋时节的傍晚,满天星星般地绽开,向人们展现着她的娇美、幽香。邻居奶奶曾叫她“懒婆娘花”,其实这是对她多大的不公正!想想她一夜展露青春的娇容,跟月光斗艳媲美,跟白茉争芬比香,耗尽了她生命的全部精力,就知道她是多么地可爱可贵!对她比较雅的称呼则另有胭脂花、夜饭花、潮来花等。俏皮的少女,有的还喜欢摘下两朵,从花朵的底部连着苞衣拉出一段细长的花蕊丝,掐进两边耳朵眼,那连着的花儿便挂在耳垂,成了两个天然的耳坠,煞是好看。有的把她的花汁挤下涂在手指甲上,脸颊上,便又当着天然胭脂了。 我把紫茉莉比着一群可爱的少女,她们开始显得普通平常,可一旦展露她们青春的娇美,她们又是那样地不遗余力,让她们的生命放尽奇辉。冬去春来,她们的生命进行着接力,向人类展现她们青春的最艳丽娇美。这普通平常的花儿,其实不正是自然界包括人类生命的生生不息的一份写照吗? 我爱紫茉莉,这生长在小城乡间的普通平常的却又永具生命力的花儿!我为这小小的花儿最后一咏: 艳红女儿展娇颜, 朵朵昂然送芬芳。 虽作冬日绿尽残, 犹有来年倍绽放!
2001年8月4日草毕 2001年9月28日稍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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