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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心程之旅 于 2019-9-18 17:37 编辑
01
儿时,我家住在大巴山东端南麓、大宁河边一栋古色古香的木屋里。 那是一个酷似传统四合院的两层小楼,木楼曲径回廊,有雕梁有画窗;建筑用材系深山砍伐的上好林木,看上去:连板壁都刷过赤色的油漆。因为年深月久日益风化,一遇降雨,油漆便顺着木板生出许多露珠似的水滴,给儿时的我平添了难以理解的情绪。 木楼是解放前盐业资本家生产食盐的灶房,残存的一口幽深的“盐水井”便是证明。有人说,木楼是资本家雇佣工头,看管一线制盐工人的临时住所。历经风雨的木楼,将大宁河边国营盐厂工作的五户人家,恰到好处地安置在它的各个部位,我童年和少年的许多时光便在木楼里度过。
02
这幢建设考究的木楼,位于大青山下。 楼的东面,有一排石木结构的建筑,那是国营盐厂供管股的办公重地和物资仓库。木楼西边,有一块闲置土地与大青山相连。木楼里的人家,将空地分成五个规则的小块形成菜园,各家各户分得一块,种上喜欢的蔬菜;用以改善当时较为清贫的生活。
我们木楼后面的菜地中间,有一条碗口粗、100米长的楠竹水管,架设在离地2米左右的空中。 那时的国营盐厂,用井岗山生长的毛竹(楠竹)引水至盐灶(生产车间),一只只楠竹穿越沟壑,凌空飞架,形成一道将吴王庙板壁岩瀑布流下的清泉,引向24个灶房的空中水渠。菜地中悬挂的水管,便是由井岗山毛竹构建的运水线路。
居住在木楼里的人们,异想天开地在楠竹水管上钻出一个方圆食指大的小孔,他们将一截钢笔一样长的小木棍缠上棉布,然后一头扎上绳子与竹管相联,一头插入小孔作为木塞。当需要生活用水的时候,人们踮起脚尖或双脚踩上一个固定的石头,举手抽开木棍,一股清泉,便从楠竹飞流而出;清清亮亮的泉水浇灌着人们的菜园,养育着人们天天向上的身体,也滋润了我少年的心田和美丽的歌喉。
03
五户人家的小院,生活着何鸿燕、陈晓敏、吴剑、松梅等几个与我年龄相仿的清一色的女孩儿,她们便成了我足不出户的好友。但是,记忆中对我影响最大的是邻家那位比我们大很多的陈晓明哥哥。 陈晓明排行老三,是陈晓敏的亲哥;也是我们十分崇敬的人物。他中等身材、乌黑平顶的头发加上轮廓分明的五官,体现出那时英俊少年特有的蓬勃和生气。 他时常给我们讲远古神话和英雄故事,带我们做各种游戏,给我们看他的书法和绘画作品。有时他还给我们现场诵读革命诗词,讲当年流行的《平原游击队》、《渡江侦察记》、《南征北战》、《智取威虎山》等儿童钟爱的英雄故事。
一个朝霞满天的黄昏,在凉风幽幽地河畔,陈晓明给我们讲起了他的哥哥和姐姐。 他绘声绘色地告诉我们:他的哥哥、姐姐,曾经作为红卫兵代表到过北京,在天安门广场,见过伟大领袖毛主席接见百万红卫兵的情景。 后来,当我懂得一些事理的时候,他的哥哥、姐姐在江西农村插队去了广阔天地(当上了知青),后来又听说晓明的哥哥,到了江西省一家文工团做美术编辑,他的姐姐也调到了江西省清江县博物馆工作。然而,他的小妹陈晓敏说话口吃、语言不清,且患有先天性心脏疾病;是他们家需要特别关爱的“宝贝级”成员。
04
晓明的父母和我的父亲一样,是国营盐厂的行政干部;那时候,晓明哥上高中,我们刚上小学。 晓明哥有一手好字,他的人物绘画、他手书的毛主席诗词飘逸潇洒;他演绎的浸人心田的《二泉映月》和他悠扬的木笛《扬鞭催马运粮忙》不止一次地启迪了我对音乐的兴趣;他在篮球场上的潇洒、穿上白色运动鞋的帅气,他《挑担茶叶上北京》、《美丽草原我的家》的旋律,装饰着我们的木楼,让我们在一个又一个周末收获了知识和开心。
儿时,我对文学的喜好,对美术、音乐的欣赏,还有生活中的礼让和谦和,很大程度缘于晓明哥的影响和诱导。这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最好的例证。为此,我对晓明哥的欣赏,几乎达到了与对学校老师尊重和欣赏的同等程度。我决心等我长大一些的时候,跟晓明哥学画画、学书法、学笛子,练二胡......
“昔梦母、择邻楚,子不学、断机杼”的名言警句,是上世纪八十年代,我在晓明哥给我父母的信中读到的。晓明在信中表达了对家乡的思念、对邻居老幼尊辈地关爱和对儿时生活的挂牵。当我细读晓明哥这份书信的时候,他已经离开了故土、回祖籍所在地江西去了。此时,他的父母也告老还乡,其母在回江西后不久便病逝了。
儿时,我第一幅人物肖像画《英雄杨子荣》,第一幅风景素描《延安宝塔山》的创作,工作后自费订阅《收获》、《青年文学》、《美术》、《人民摄影》等报刊杂志,世纪之交赴杭州参加中国国际摄影博览会;工作之余,坚持散文、诗歌、小说创作并多次获奖,缘于心灵深处对晓明哥的不断学习、缘于儿时的那份景仰和始终不渝的初心。
晓明哥是那个年代品学兼优、又红又专的青年,也是小镇木楼里知礼仪、明得失的学子。母亲曾经把晓明哥,作为活生生的教材对我进行教育;希望若干年后的我 ,成为晓明哥那样厚德博学的有为青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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