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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屠夫(二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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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9-7-30 17:56:53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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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风中的你 于 2019-7-30 20:07 编辑


                                                                                               胡屠夫(二十五)



                                                                                                  易延理


  天渐渐地亮起来了,乳白色的雾从拇指山的山脚漫了上来,一层层地叠在一起,进而完全地融合在一起,直至形成了雾的海洋。铁拐李站在拇指山山顶,他被这浩与瀚海的大自然的鬼斧神功彻底征服了,还有比这气势更雄壮的么!有,当然有,黄河的壶口瀑布就有这样雄壮的气势,可惜得很,铁拐李没去过,如果这次能活下去,他一定会去感受一下。可是,战争是多么地残酷,为什么会有战争呢?他自然想不出答案,即便他能想出,他又能告诉谁呢?
        云海慢慢地上升,一点一点地将拇指山彻底吞噬。当云海与山顶齐平时,铁拐李成了真正的铁拐李,能腾云驾雾、呼风唤雨,他要是具有这种神功该有多好,他一定会竭尽所能来阻止这场野蛮的侵略,可是他最多是有点功夫而已,他能爬上这拇指山,而别的人却爬不上来,这又有何用呢?如果他爬上来了,战争就获得了胜利,那证明他的所谓的功夫物有超值,可是,再有一个小时,战争应该就会打响,密密麻麻的人拼了性命地往山顶冲,而他早候在山顶,将那些冒死冲上来的日本兵一个个地射杀掉,这对杀手来说是一种无上的荣耀,可惜他不是杀手,他不忍心射杀那些生命,至少在他眼里,他赋于日本兵鲜活的生命。然而他为了家乡、为了祖国,为了那些受苦受难,冤死在日本鬼子铁蹄之下的灵魂,他又必须像丧失了人性的战神一样机械地重复着射击,直到打完最后一发子弹,最好那最后一发子弹打穿的是他自己的心脏,让他与山同在,与青山绿水长眠,而不是侥幸地让他苟活着,一辈子生活在忏悔的伤悲里!
        云雾完完全全地融合在一起了,铁拐李除了看到云雾外,感受到的只有云雾的清凉。当然他还感受到了脚下坚如磐石的拇指峰,他已不知道何处是峰崖,他只感觉到先前两床晒谷垫一样宽的峰顶缩成恰好只能留下他的两只脚掌,他只要向前迈出一小步,就会坠入万丈深渊。云雾从他的脚下滑过,从他的腰间浸过,从他的眉宇间润过,他的脸好似伸进了冰柜里,即冷又超乎寻常地润滑使得他好似沐浴了牛奶浴。他的眉毛,半个多月没修剪的胡须,头上刚直不阿的笔挺地竖立着有如天岸门前的岗哨一样的寸发上染上了一层白沙糖般细小的小水珠。有些小水珠凝结成滚圆的珍珠般的圆球顺着他光滑的脖胫钻进了他的身体,在他的胸口,后背散了开去,他冷不丁的好似掉进了冰窟里,喊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其实这样也好,他倒希望一直这样耗下去,耗得士兵们忘却了这场战争!        
        事实上这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云雾似退了潮的洪水一样转瞬消失的无影无踪,他站在拇指峰上,看着近处的,远处的,潮样的,游龙样的,阅兵仪式上的队例样的雾团,好似被施了魔法似的一下就隐藏了起来,现出清新如洗般的山峦来,只是在山与山之间的臂弯里还隐隐地看到一点潜逃得慢的云雾的踪迹。云雾被谁吃了,是如黛的青山,还是深不可测的臂弯,铁拐李怎么知道,他知道这些又有什么用呢?他只要知道对着爬上山来的日本鬼子一通扫射就可以了!
        铁拐李从来没有觉得祖国江山是如此的美丽,也许人之将死其声也哀,铁拐李却如此凛然地面对着死亡,如果祖国的大好河山能万古长存,如果这一仗能取得对日本帝国主义的彻底胜利,他即便成了阻止日本帝国主义前行的一片炮灰,他也在所不惜。在通往幸福生活这条理想、长远的抗挣大道上,是得有一批不怕死,勇于牺牲的勇士也好,斗士也罢,喝水不望挖井人,党和国家会记得他们的,这是历史的沉淀,是上天的安排!
        一只秃鹰振翅高飞,从而打破了清晨的宁静,也许这是它的老习惯。它就是这里的守护神,例行公事地在它的领地上寻视一遍,是它的职责,顺带逮上几只破坏山林的老鼠,来上一点早点,又何乐而不为呢?
        它好似注意到了拇指山上的铁拐李,刻意落在距离拇指山不远的一座山峰上,这样以便更近距离的观察到铁拐李的活动,它对拇指峰上摆着的那些玩意迫感兴趣,这人也许是疯了,一个人爬到这峰顶上干什么呢?
         铁拐李同样在注视着老鹰,他好似找到了伴儿,他多想同它唠嗑几句,即便说几句无关痛痒的话也好。他尝够了暗夜的寂寞,冰冷地石头,苍翠的峰峦又何偿知道他绸密如麻的心事呢?当然他即便说与鹰听,鹰也不一定能听懂,好在它是一只鲜活的生灵,它的一振翅,一低吟,他就当它是听懂了的好!他想对鹰说点什么呢?真正地要他说时,他又觉得理屈词穷起来!他是真的有太多话想要倾诉,他的张了张口,哑巴似的一个音符也没有发出来,是他故意而为之,还是慌不择言呢?按理他不应该发慌才对,他可是田家湾百来号人的匪首,洞庭湖的老麻雀,什么风浪没见过!他忆起了第一次去田家湾,在仙人桥下的沙滩上,百来号人杂七乱八地聚在一起,有三五一群闲聊的;嘻嘻哈哈打情骂俏的;骂娘的;说着脏话心不在焉的!他清着嗓子站在那块光秃秃的石头上,轻轻地咳嗽了声,沙滩上便死样的沉寂,匪二丁不义都佩服得五体投地,"老哥,你这气场,杀人啊!"杀不杀人他不知道,总之场下安静了,匪徒的队伍不由自主地站整齐了!他说了些什么他记不起来了,他说了多久?一分钟还是一刻钟,甚至一个小时都不重要,只是一点,他说得一点都不慌,他说得很流畅。
        鹰如果知道他这些就好了!当然不知道也没关系,面对即将来临的战争,知不知道于他又有何关系,他这样想着时,东边山头跳出了一轮橙红色的圆球,接着便射出利箭一样的光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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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9-7-30 18:19:57 | 显示全部楼层
还有比这气势更雄状的么!——雄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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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9-7-30 18:20:04 | 显示全部楼层
黄河的壶口濗布就有这样雄状的气势,——瀑布   雄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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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9-7-30 18:20:10 | 显示全部楼层
密密麻麻的人拼了死命地往山顶冲,——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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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9-7-30 18:20:17 | 显示全部楼层
怨死在日本鬼子铁蹄之下的灵魂,——冤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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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9-7-30 18:20:23 | 显示全部楼层
而不是侥幸地让他荀活着——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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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9-7-30 18:20:29 | 显示全部楼层
阅兵仪式上的队例样的雾团——队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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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9-7-30 18:20:39 | 显示全部楼层
文笔细腻,创作辛苦。精彩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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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香儿老师纠错点评!  详情 回复 发表于 2019-7-30 20: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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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9-7-30 20:08:26 | 显示全部楼层
香儿 发表于 2019-7-30 18:20
文笔细腻,创作辛苦。精彩待续。

谢谢香儿老师纠错点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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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9-7-31 07:10:41 | 显示全部楼层
故事精彩,文笔细腻。欣赏佳作,感谢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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