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上注册,参与互动,展示风采
您需要 登录 才可以下载或查看,没有账号?立即注册
×
本帖最后由 风萧^易水 于 2018-7-16 20:48 编辑
辱骂和嘲讽是一剂良葯 王勤
星期天与朋友相聚,朋友带来了他的朋友,在一起喝茶聊天,朋友的朋友讲了他熟悉的两个女人为了一尺田界址而争执不休,互不相让,并泼口大骂起来,相互羞辱对方,一个说不要脸的不把老公当人。一个说你忤逆不孝把老公公婆婆往外撵。事件在村干部调解时,两人都要求对方赔理道歉,否则没完。可村干部说,你们都有错各打五十板,互不赔理,互不道歉。你们想想两家的儿子都大了,都在找儿媳妇,你们互不相让,儿子都不想找媳妇啦?各人得认真反思,不要指责他人的错,好好想想自己的过。此后,两女人都痛改前非,成了被当地赞扬的人。朋友说:“在社会生活中,对有志的人来说,很多时侯他人的辱骂和嘲讽是改变人的一剂良药。” 接着那朋友向我讲述了他的人生经历。 这位朋友出生在50年代,他与我一样经历了三年自然灾害的苦难,经历了人民公社化,经历了文化大革命,经历了改革开放。他也有幸读了高中,于70年代初毕业便回家务农。由于他家当时人口多,兄弟姐妹6个,他在家里是老大,就靠父母苦工分,每年八九口子的口粮都苦不回来,年年吃周转粮(就是把一家子的工分折算成钱,按这钱计算能买全家多少口粮,剩下没钱买的那部份,生产队就给你卖给粮站,以后你再去粮站买回)。朋友回家是家里的主要劳力,为了全家人的生活,朋友没有任何出路,当兵父母不同意,学手艺生产队里不放人,做民办教师、进乡办企业更无社会背景,向外他没有一点出口,只能死心踏地在家务农。 朋友在生产队里什么农活都难不住他,罱泥划渣排水草,用牛耕田耙地、栽秧薅草扒秧根、割稻挑把夜脱粒、冬春大小河工一个不让,挖锹挑担什么都逼不了他,是个种地的好把式。因他没任何社会关系,虽有文化,就是没人起重他,在生产队里芝麻大的官边都没占上。那时候时兴做好事,朋友是个小青年,也想表现表现自己。一天夜里他一人自挖自挑,把生产队里的一个两个立方丈的草泥塘肥挑铺下田,忙乎到两点多钟才回家,肚子饿了,他发现锅屋门口一竹篮里有青碗豆角子,就把它放进锅里放上水煮,刚煮熟了,冲进三四个人,说他偷了生产队田里的豌豆角子,被他们抓住了,他们自称是挑草泥塘的,这事闹到生产队队长会计那里,朋友一人有口难辩,以大队长儿子为首的4个小青年倒成了做好事的人,我那朋友倒成了小偷。朋友哪能容忍这等大辱,第二天去找大队长的儿子干了一仗,打得那小子屁滚尿流。尽管他父母出面打招呼赔不是,大队长夫人还是出来泼口大骂。骂我那朋友是穷八代的蒿根,永远长不出富苗,光识一肚子字有个屁用,笑他是床肚里放风筝就那么高了。 这一事件后,我的朋友像似生了一场大病,在家不吃不喝睡了三天三夜,大队长夫人的骂语使他刻骨铭心,他说他不能这样被人辱骂耻笑,必须活出个样来。可是那个年代青年人无法展现才华,人被死死地捆在土地上,外出一天都得请假,朋友只得忍气呑声与乡亲们一样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1978年国家恢复高考制度给我朋友带来了一线希望,朋友一再哀求父母让他复习一年参加高考,考不上他心甘情愿务农一辈子,强烈的自尊心使他全身心投入复习迎考,那年他以当地考生的最高分被南京师范学院中文系录取,后读研留校,现是一名教授。 朋友走上工作岗位后,每年回家探望父母,还去探望曾经辱骂他的大队长夫妇,还帮大队长儿子到南京打工找了一份工作。他说:“如果不是大队长夫人的那顿臭骂刺痛了我的自尊,恐怕就没有我的及早醒悟,就不可能有那日夜不分的苦读的决心,就没有被大学录取的可能,更不可能成为一名教授。细想起来,那次大队长夫人的辱骂,对我来说是很及时的一剂良药,我得谢谢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