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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黑龙江李冲 于 2018-5-29 19:50 编辑
梦回北小山 最近经常做梦，总是梦见儿时老家的毛道河和北小山。 记忆中的老家背靠北小山，东邻毛道河。冬天皑皑白雪，春季山花烂漫，夏日鸟语花香，金秋硕果累累。 在村子的西头有一片高大挺拔的白杨树，大风天呜呜作响，白杨树里还有个用整块石头雕刻的土地庙，孤零零的，显得特别神秘。 那时候，村子里人死了，无论男女老少，都要到土地庙给先人吊孝。人的哭声与树上乌鸦的鼓噪声融为一体，在阴森森的树林子里听去令人毛骨悚然，非常害怕。小孩子都说这里是阎王爷和小鬼居住的地方，大白天谁都不敢去玩。 老家的东面还有一条由大草甸子里常年流淌的溪水滋润的小河，叫毛道河。她养育了一方水土，也养育了一方勤劳善良的人们。哪时候我经常和小伙伴们到河里洗澡、摸鱼，在岸边捉鸟、掏喜鹊窝。 北小山在村子的北面，离村子不到一公里。是一个不大的荒山，南坡较陡，北坡稍缓，但海拔高度在本地相对还是比较高的，站在离家三、四十里之外三道岗镇都能看得到。 由于山林四季变化，特别是秋天，整个山都变红了，远远望去像火一样，于是人们又叫它红林山。附近有个红林村，就是根据这座小山命名的。 百年前，先民们来这里定居后，有个拉骆驼“憋宝”的南方蛮子来到这里，说这个山风水好，是块宝地，将来必出人才，但前提是这里的一草一木都不能破坏，否则就不灵了。先民们相信了南方蛮子的话，从此后，他们再没有柴烧，也不砍伐山里的树木，于是北小山才得以保留下来。满山碗口粗的老柞树与零散的白桦遍布其间，野鸡山兔成群出没，狐狸、狼、獾、袍子、经常光顾这里，村里人每天晚上都能象听歌一样听到野狼的嚎叫。当然，村里的家畜也时常被狼叼走。山的最高点还矗立着一个三脚架，仿佛给山带上了一顶尖尖的帽子，远远望去特别高大。 北小山茂密的原始森林为鸟儿营造了难得的天堂。这里鸟特别多，到了初冬时节，刚一落雪，我们这些淘小子就迫不及待地背起了鸟笼子，成群结队去北小山滚苏雀。运气好的一天能滚上几百只，带回家中，或炸、或炖，味道特别鲜美，这在缺衣少食的计划经济时期，简直就是过年了。父亲特别爱吃炸苏雀，他一口鸟肉一口酒，算是对我们的认可和不言的支持。 北小山还是村民的衣食父母，每当遇到荒年，那里的山野菜就成了老百姓的救命粮。夏天有苦苦菜、刺老芽、黄花菜、桔梗、蘑菇等，碰巧还能捡到野鸡蛋、鸟蛋；冬天雪大的时候，在“烟炮天”能徒手抓到野鸡、狍子。记得有一年二俵哥结婚，狍子就跑到了院子里，被赶来操办婚礼的人抓到，为宴席添加了一道难得的美味。大家都说大吉大利，将来二俵哥夫妇一定洪福齐天，后来二俵哥的日子还真过得不错。 更为难得的，北小山还是草药库，村民们夏天把从山里采来的中草药放在太阳下晒干，一旦有个小病小灾的，就把存储的草药拿出来，或熬或煎，很快就能痊愈。还有人常年靠卖药材为生。 小时候，男孩子都把在大人带领下去过北小山作为炫耀资本，连吹牛都是某某人在北小山如何如何...... 时间过得真快，一晃半个世纪过去了，我离开家乡也已经三十多年了，但是不管走到哪里，北小山都始终让我魂牵梦绕，难以释怀。 人老了就好回忆，我梦中的北小山啊！您还好吗？
纪念好友恩志同学
前天（2009年10月25日），和我从小一起长大恩志的儿子结婚了。
本来孩子们结婚我这个当长辈的应该高兴才是，但是，由于恩志离开我们七、八年了，参加一个没有父亲的婚礼根本高兴不起来，连喜酒都没有喝好。特别是新人典礼的时候司仪说的一句话，更是让我难受，几乎落泪。
我和恩志同岁，同在一个村子长大，小学、中学又都是在一个学校。
小时候，我们都特别顽皮，记得有一次我和另外几个男孩子一起到爷爷看管的生产队瓜地偷瓜。傍晚，没等太阳落山，我们就钻进了瓜田附近的玉米地里，趴在地上观察爷爷的一举一动。等爷爷把最后一拨买瓜的村民打发走了，用茅草把看瓜的窝棚门堵上，回家吃晚饭的时候，我们这些小家伙就开始进地偷瓜了。也不知道哪个是熟的，哪个是生的，只要是个大的，见着就摘，每个人都摘了十几个，摘完之后，我们先吃，甜的通通吃光，生的就地扔掉。吃饱喝足之后，我们就把裤子脱下来，两个裤腿各系上个疙瘩，做成两条腿的口袋，再把里面装满瓜，扛到离家不远的马草垛里藏起来，留着第二天吃。怕被大人们发现，我们都对天发了誓，绝对不能让父母知道，也不准告诉任何人，如果有谁说出去，我们就要一起来制裁他。可是没几天，由于我们总在一个地方摘瓜，把瓜田踩出了一条道，又到处扔瓜蒂和生瓜，结果还是被爷爷给抓住了，我们都非常害怕，以为爷爷肯定要把我们送到生产队或者学校，交给公家处理，心想这下肯定完了。但是结果却和我们想的完全两样，爷爷不仅没有把我们送到生产队和学校，还摘了很多瓜给我们吃，并告诉我们以后要想吃瓜白天来，不要晚上到地里偷，那样不好，不仅踩坏了瓜秧，人如果要养成偷盗的毛病，将来是没有出息的。我们答应了爷爷，再也没偷瓜。
瓜不能偷了，于是我们就天天到村东头一条叫毛道河的河里捉鱼，那时候鱼特别多，几乎有水就有鱼，去年我写了一篇散文《我家东边的那条小河_____毛道河》，说的就是我和恩志小时候的事情，我们都对这条河有着挥之不去的情感，这条河给予我们的将是今生永远的思恋。 就这样在无忧无虑中，我们渐渐长大了。
后来，恩志没有读完初中就回村当了“赤脚医生”，和当地一个姓王的土郎中学习打针抓药，大约不到一年，被推荐上了大学，毕业后又回到本地乡卫生院当了一名专职医生。那时，我也在本地一个中学当了代课教师，每个周日我们都相聚。我好喝酒，他好吸烟，我教他喝酒，他教我吸烟。我曾经买过五盒葡萄牌香烟，我吸了两盒，还是没学会，结果剩下的三盒全归他了。他买过无数次的酒，有时候在我家中喝，有时候在他家中喝，菜都是我们两人的母亲炒，我从小就能饮，少则五两，多则一斤，他连二两都勉强，在我的记忆里他是喝不了多少酒的。
大约在我还没有走出家乡这片土地的时候，他就和我们下一年级姓张的女同学结了婚，他曾经多次告诉过我他妻子的名字，但是，由于不熟悉，说来真是惭愧，我始终没有记住，直到今年有亲戚去世，在参加葬礼的时候，我才彻底弄清楚谁是他妻子，才记住他妻子的名字。
后来我离开了家乡，到佳木斯学习和工作，和他的联系渐渐少了，但是，关于他的消息还是不少的，再后来，我结婚后回到了现在的七台河，有一次我回家探亲的时候又见到了他，他告诉我说他不当医生了，到一个镇当干部了。为他的荣升，我还邀请其他几个同学喝了点酒，那时的他还是不好此道，还是不能饮酒。
大约八、九年前，他给我来信，说他女儿要结婚了，让我参加他女儿的婚礼。我是在他女儿结婚的前一天去的，知道他的女婿是个医生，他还有一个十几岁的儿子正在上学。由于赶着回来上班，就没有参加第二天的正日子庆典。
又后来，在他女儿婚后大约一年左右，一天有老伴同学来电话说张XX的丈夫喝酒喝死了，问去不去？由于老伴没在家，我没有弄清张xx是谁，也不清楚这个张xx就是我的同学恩志夫人，结果就没有去。后来有同学告诉我，说恩志死了，是喝酒过量所至。结合老伴同学的电话，我心如刀绞，这是我今生不能饶恕的过失和遗憾！也是永远遗留在心中的痛。
恩志走了，据说走的不明不白，连一句最后留给老婆孩子的话都没有说，真是晴天霹雳，太突然了！简直让人无法接受。我更为没有见到他最后一面而悔恨和内疚！恩志呀，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喝酒的？你不是不能喝酒吗，怎么就偏偏把命葬送到这杯中之物了呢？要说去的应该是我这个酒鬼，根本轮不到你！可事实却偏偏是你。太让人感到意外了......
一晃七、八年过去了，在这漫长的岁月里，你妻子一个人独自撑起了教子、家庭双重重担，寒霜苦度，两鬓斑白，今天终于把你们的儿子送上了婚姻的殿堂！如此贤妻良母，着实可歌可敬！如果天堂有路，我愿把这个消息告诉你，哪怕它天高路远，有去无回！
安息吧，老同学！
安息吧，我的好友！
你不是看到了吗，前天在你儿子婚礼上，那第二个鞠躬就是送给你的。司仪对你儿子儿媳说，“二鞠躬！感谢父母的养育之恩！”“虽然你的父亲不在身旁，但是相信他能感知到，相信父亲会为你们祝福的”。 是的，我也相信你肯定会知道的，肯定会为我们的下一代祝福的！
你活着的时候不是经常和我说，你这一辈子贪玩，没有好好读书，将来如果有儿子，一定让他把书读好，现在你的愿望实现了，你的儿子现在从事广播电视事业，比你强，为孩子加油祝福吧！
知足吧，我的好朋友！明年你就有孙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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