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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yanzhi 于 2018-5-25 21:45 编辑
（一）花之侠
2005年深秋，我回了一趟在东北的老家。
旅行中，不论是坐在向吉林市行驶的列车上，还是徘徊在故乡县城的巷陌中，往往会看到山丘下、道路旁、庭院里有一簇簇高高的黄花在风中大幅度地摇摆，在太阳底下闪光。使近乎赤裸的大地还飘浮着一缕明丽的色彩，还存有一脉生机；使几乎飘下最后一片叶子的树木看到了希望，不再叹息；使南归的大雁记住了这秋末的一抹绿意，盼望着明年回归这里……
看到她，你会联想到秋日里擦红抹粉，身着绿袄的挺拔的高粱，只是其更有个性，打扮出一张金黄的面庞；看到她，你会联想到深秋的菊君，笑傲风霜，只是其更有个性，既效仿了前者的金黄，又避免了前者的矮小：既具备了可观性，又结下了地下多多的果实；看到她，你会联想到夏日里的顶着一轮金盘的向日葵，只是其更有个性，修炼出一副颀长苗条的身材；看到她，你会联想到冬日里的寒风中萧萧的翠竹，只是其更有个性，在摇曳中还挟有更鲜艳的色彩在律动……
于是，自己的遐想更展开了翅膀：如果你担心秋的萧瑟，她飒爽的风姿是否恰与“晴空一鹤排云上”遥相呼应？她美丽的色彩是否与蓝天白云相匹配？使人会进一步找到“秋日胜春朝”的感觉；如果说当年这里曾受过战争硝烟的洗礼，她是否应该为毛主席他老人家笔下当之无愧的“战地黄花分外香”？为凯旋的战士增加几分喜兴，献上一段芳香？如果说秋天是丰收的季节，她是否像创造了这个季节辉煌的农民，“有枝有叶”，“有花有果”，多于朴实，少于张扬？如果说这深秋果真是寂寥的，人们大都忙于在家里享受丰收的成果，她是否像三五结伴的公安战士或侧耳凝听，或极目远眺，为的是守护这秋日的安宁……
可我联想得最多的是——她的勇敢，就像一个人彻底摆脱了世俗的羁绊，按照自己的意愿，选择了在艰难困苦中，绽开生命之花；在喧嚣的红尘中唱响生命之歌。想来，当初，花仙子一定相劝于她，还是与春夏的百花为伍，既可躲避秋季的风刀霜剑，又可免去“茕茕孑立，形影相吊”的命运。她的回答一定是，如果害怕孤单，谁去将秋日陪伴？如果害怕苦难，谁去改变深秋的惨淡？当初，花仙子一定相劝于她，你就应该像牡丹、兰花，或者生长在华堂中，或者生长在深谷里，那样，人们会因为你的稀少，而像大家闺秀一样来对待你，珍重你。可你倒好，不计条件，不论在哪儿都落地生芽，岂不是自轻自贱？她的回答一定是，花的使命不就是为大自然增添色彩吗？是偏居一隅，添一点点色彩好，还是将那鲜黄与翠绿涂抹得越多越好呢？如果需要和可能，我愿意开遍天涯海角，就是那风沙滚滚的荒漠，也在所不辞。当初，花仙子一定相劝于她，菊花已是世人公认的秋之皇后，尽得黄色之风流，你就是绽放得如何嫩黄、艳黄、靓黄，也不会得到人们的青睐。她的回答一定是，如果为此，怎样来体现“草木有本性，何需美人折”的道理？如果为此，永远做一颗花种沉睡在某个角落里，岂不是更好？当初，花仙子一定相劝于它，你的个子不要那么高，你的花冠也不要那么大，否则会有人笑话“你要学做葵花”，结果落下一个“东施效颦”的话柄。她的回答一定是，我就羡慕向日葵，一心向它看齐，虽然没达到目的，可我努力了。至于舆论吗，尽管让它们唧唧喳喳好了，我还将我行我素。当初，花仙子一定相劝于她，你就应该是一株单纯的花，不要去结什么果子，那样，你的花朵会更艳丽，你的身材会更优美，在众香国里会脱颖而出，如今闹个不伦不类的下场，又何必呢？她的回答一定是，生命的价值不但在形式，更主要的是实质，如果二者不可兼得，我宁愿外表丑陋些，只要结下累累的果实。当初……终于，花仙子被其“生命价值”理论所折服，挥动命运之笔，着力染绿了她的枝叶，染黄了她的花冠，于是一株株生意盎然的“花之侠”便诞生了。至此，我想用发自内心的语言来进一步赞美她，反复琢磨，便觉得曹雪芹在《红楼梦》中的《颂菊》里的两句诗用在这里，也最合适不过了，因为她们都是秋之娇子！“笔端蕴秀临霜写，口角噙香对月吟”。
于是，我又将她与自己联系起来，发现自己原来远不如她，有那么多的忧心重重，那么多的畏葸不前，那么多的违心行事，仿佛自己是在为他人的好恶而活着。何日里能让自己像这花儿一样，超越世俗，超越自我，扛得住诸多的审视目光与“另类”的讥诮，在“飒飒秋风”中坦然自若，舒展自己的“枝叶”，“收获自己的命运”呢？何日里能把心中那一摞子“多么想”变为现实呢？多么想在滚滚人流中，高歌徜徉，乃至仰天长啸，将自己对美好的追求与为其奋斗的快乐；将自己的烦恼、困惑、彷徨统统倾吐出来，然后一挥衣袖，阔步前行！多么想在大厅广众之中，慷慨陈词，直抒胸臆；针砭时弊，呼唤正义；批评世俗，主持公道；声讨邪恶，扶持弱者，然后坦然自若，从容离去！多么想在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之时，以一脸的自信、一脸的本色，泰然处之，然后犹如一位侠士，搓搓手儿，掸掸衣儿，悄然而逝。多么想当生活中遇到难以逾越的困难时，能像青松那样“不怕霜压雪欺”，然后以淡定的心态去迎接每一天的红日，送走最后的一朵晚霞……..
接下去又想到，自己在东北生活了四十多年，为何原来对此花熟视无睹？而是二十余年后的今天，才仿佛发现了新大陆一般？哦，明白了，这是因为自己有了一定的人生阅历，是人生的感悟使然。
唉！太啰嗦了吧？这就向诸位朋友介绍这位 “花之侠”的芳名，它在东北的俗名叫“姜巴蜡”，这几个字是否准确，是否还有学名，我现在还不得而知。它的根茎类似食用姜，可以做咸菜，虽算不得美味珍馐，但吃起来却倍脆儿、嚼起来倍爽口，一说到这儿，不知为什么，从这位“花之侠”又联想到了故乡人中的精英们……
（二）“神仙”与文化
朋友，如果你去绍兴游览名胜时，一定不要忘记了去铁崖山。到了那里，你就会“相识”它曾经的主人——独领文坛四十余年的元末大家，自号“铁崖道人”的杨维桢（1）。
本人对他有所了解，始于在有关文章中看到他居松江时曾修筑了园圃蓬台，在门上贴有一文：“客至不下楼，恕老懒；见客不答礼，恕老病；客问事不对，恕老默；发言无所避，恕老愚；饮酒不辍车，恕老狂。”有人将此“宣言”与其所为作为他是“神仙中人物”的一个重要例证。我却不以为然，觉得这只能说明他的狂傲、疏放，极富个性色彩，与“神仙”（以下均不带引号）二字并不搭界。但是，当后来读了他的《铁笛道人传》时，才相信以上他人结论之不谬。这篇文章，不但改变了自己以上的有关想法，还使“慕仙”感觉不期而至。
在自己的记忆中，没有那一座藏书楼坐落在山顶端，更让人拍案叫绝的是，书楼周围还有“萼绿梅花数百植”，据说此花纯绿，枝梗也青，是清高俊雅的象征。那时，自己还没有与梅花谋过面，就已有点朝思暮想的味道了，而植根山顶、又依傍书楼的萼绿梅花，一定是梅中仙品了，几乎连续几天，“萼绿”两字不时在眼前、耳畔、脑海中闪现回响，近于痴迷了。再想到文中“层楼出梅花，积书数万卷，此道人所居也”的佳句，便“哎呀！”一声，感叹道“这位道人几世修的洪福，竟与天下一流的梅花，一流的书楼共处呢？”这还不算，不知为什么，我还来个拾遗补缺，给道人“送去”两只自己家乡吉林的丹顶鹤，为了让其在读书困乏时，于“萼绿”树下，观赏品味“丹顶”起舞，或兴致极时，与其翩翩婆娑。哎呀呀！这那里是道人？分明是仙人，而且是“文仙”呢！
当杨维桢在官场上不能施展自己的报负时，便携带妻子遍游东南山水，并于烟波浩淼的太湖久久不归。我想，也许他在石湖附近的“九孔行春桥”（2），于农历的八月十八日前后，欣赏了每洞一月，犹如一弦贯穿的美景：月亮挽着月亮，“月波”携着“月波”，“月花”牵着“月花”，乃成涟漪，乃成荡漾的“串月”。为有幸实现他人多少年等一回的夙愿而手舞足蹈，从而又增加了一分做“游仙”的兴趣与浪漫；也许他到过吴淞江侧畔的甫里，拜访过集唐时陆龟蒙宅、祠、墓于一处的白莲院(3)，遥想老先生养殖的那一栏生机勃勃的绿头鸭，抚摸过斗鸭池，想向当年的鸭斗士们，怎样的羽毛乍立，双翅抖起，虎视眈眈，置生死于不顾的情形，凭添了几分面对人生艰难的勇气，坚定了几分做神仙的“锐意”；也许他在黎明之时，架一叶小舟荡漾在太湖上，等待着万朵红霞护行的“日皇”，然后追随其而去，到太阳的行宫做客，观其如何瞬间收敛万丈光芒于一身，然后酣然入睡。从而深得“伸缩”功夫之三昧，才可化尘凡为仙境的；也许他在秋夜里，恰值太湖中数峰若“一束束正洗妆的芙蓉”时，与妻子在一束“花蕊”之中，并排枕着双手，数天上的星星，赏海岛冰轮。为玉兔捣药时笨拙可爱的动作而发笑、为飘下的桂花酒的醇香而入睡、为嫦娥的舞袖而美梦飘摇：被如来佛所剃度、摩顶，从而获得了“智仙”的灵气的；也许他终于爬上了太湖飘渺七十二峰的最高峰，面对滚滚东去的一湖春水，迎面来的风儿，让头上的铁叶冠（自制的缀着铁叶的帽子）呜呜作响，身上的宽大的衣袖作舞飞扬，倍感铸造非凡人生的最佳底色已具备了，于是在心中许下了宏愿：力争将诗文、戏曲、书画做到最好，不枉“潇洒”二字，做品位十足的神仙…….
杨维桢常常手持一根铁笛，据说它也来自太湖，是冶剑大师缑氏子曾得到的一把莫邪古剑，将它溶为了铁叶，后卷成了凿有九孔的一尺九寸的铁笛送与了他。吹之，“窍皆应律，奇声绝人世”。为此，慕笛声而来者络绎不绝。他还得意地对人说：“天上诸神来做客时，我的铁笛能吹出《君山古弄》（4）的曲子，可以立即让海水扬波万丈，让蛟龙凌波飞翔。”这简直太具刺激性了，不能不让人心、手俱痒痒了。自己就曾设想，如果我要有幸见到它、摸到它，说不定就能沾足“仙气”，立即“羽化而成仙”呢！如果我要拿到它，起码可以用其吹出自己的神仙梦想来：
在自己营造的“仙境”里，时或聚拢文学朋友几人，办个“诗仙”沙龙，不仅让吟咏古人诗词曲赋的精美内容的朗朗之声跃上苍穹，遏住白云；也让自制的新声不时飞出窗外，并于请流。让诗的文采与浪漫点缀生活，让诗的精华与哲理滋润心田，让日子“尽染”诗味而甘甜。
时或于厅堂之上，招待知己几人，就着青韮白蘑，紫蟹黄虾，浅酌清聊，从古至今。到兴奋处，“拍案”而起，携袋提篮，出门沽酒，颇有“兴来买尽市桥酒，大车磊落堆长瓶”之势。待“重开宴”时，几乎举觞之频频代替了所有的动作，碰杯之乒乓代替了所有的声音。于是类似杜甫笔下的醉八仙“诞生”了：闪躲腾挪，化身于百旋，挟雷裹电者—武仙；引吭高歌，抒万古之英气，落地有声者——歌仙；“缓著”则心路远，“急攻”则耳不闲，“子声叮叮然”者——棋仙；脱帽露顶，捋袖裸臂，挥毫落笔如云烟者——书仙；“我一定要给你们讲讲亲历的《一千零一夜》的故事，我必须奉送你们一句话‘真理绝对往往在少数人手中！’”——“疯仙”……将这里如泉水淙淙，清风淡淡，明月溶溶的基调，引向了激越、高昂，而后戛然而止，给人无限的想向，无限的回味……真真当了一两回真神仙。
于是乎，我与这位神仙长者的心灵进一步得到沟通，更对他的另一件事佩服得了得：元末统治者为了拉拢当时一支力量强大的农民起义军首领张士诚，屡屡送来御酒。一次，张在设宴答谢时，还请了这位神仙坐陪，老先生却即席赋诗一首：“江南处处烽烟起，海上年年御酒来。如此烽烟如此酒，老夫怀抱何时开。”使得这位东道主尴尬、惭愧不已。“呀！老先生真乃一位‘铁神仙’！”。
原来，这铁崖山在枫桥镇的全堂村，因岩石峻立如铁而得名。看哪！一马平川的村口，突然一座高十余丈的小山从天而降。四面峭壁如削，岩石赭黑如铁；山顶平缓，浑圆。更难得山旁还流淌一泉，形成一塘，清彻见底，可照须发，仿佛是山的美貌娇妻，益发显出山的阳刚之气。这就是杨维桢的少年读书处。据载，他小时候终日斗鸡走狗，顽皮淘气。其父“欲挽颓势于倒悬”，便在山顶建了一座读书楼，将他关在里面读书。一日三餐用辘轳传食，同时还封住了楼门，撤走了楼梯，欲收“置于死地而后生”之效。谁知杨维桢自从进了书楼后，便痛下决心，发奋用功，披星戴月，钻研不辍。隔几天才让自己在窗口探出头去张望一下。时常忘记了吃饭，连佣人拎着饭在楼下喊他，都听不见。日子长了，父母受不了，要把门拆开，他却死活不肯。并约法“父母只能三日见他一次，且每次只能呆一炷香功夫”。这样苦读了五年，学业大进，贯通经史百家，奠定了广博的学习基础。
在了解了以上情形后，自己在“多么别具特色的生活画图！”、“多么富于传奇色彩的学习故事！”、“多么尖端的神仙榜样！”的感慨中，有了些许的感悟：
要做神仙，也得有文化底韵，才可具备神仙的气质风度，否则只能是个“怔呵呵”的“呆霸王”；要做神仙，也得有文化底韵，才可能有神仙的另类行为，并无处不打上才气、高雅、飘逸的烙印，玩得那叫个酷！否则只能是美食“篓子”、名酒“缸子”、麻将手子；要做神仙，也得有文化底韵，富于正义感，才能视“膜拜钱权”为蔽履，弃“市井是非”为草芥。否则只能是为权势者鞠躬尽瘁的奴仆，位子、房子、车子的奴隶，制造不和谐问题的主将先锋；要做神仙，也得有文化底韵，才可能精心打理日子，充实生活或在某个领域叱咤风云，否则白天沉睡不醒，一夜歌舞升平。今儿倒卖文物，明儿窃买风月，地道的伪神仙，真痞子。彻底的纨绔子弟，败家子，乃至准罪犯……
朋友，有机会请来亲睹铁崖山的突兀峥嵘，你准能觅到当年的“仙踪”。
注：
（1）浙江诸暨人 ，生活于元末明初（1296——1370年）。字廉夫，号铁崖、铁笛道人，铁冠道人、梅花道人等。于诗、文、戏曲等方面均有建树。
（2）此桥位于江苏石湖风景区，是苏州市文物保护单位。初建于宋，为半圆九孔连拱长桥。每逢农历八月十八，相传可见该桥每个桥洞中各有一个月亮映在水中，其影如串，“石湖串月”盛会已成吴地民俗。
（3）白莲院，位于苏州东郊的吴凇江畔。是晚唐诗人陆龟蒙隐居的地方。
（4）《君山古弄》，古笛曲。
（三）遐想近期临空的红月亮
面对几百年的苍穹，潇洒一回的红月亮，让我在真乃万幸的感动中，还禁不住遐想从风。
莫不是玉兔突发异想，遗憾自己的服装，为什么一抹的白绒绒？时刻憧憬，披一次与月亮“距离”最近的，夕照色彩的衣裳——橘红。也好让夜空继续留住她的靓影，这也不愧自己是兔类的精灵！
莫不是桂树目睹，时下的人间对红酒甚为钟情？尤其是喜庆的场合，一片高脚杯乒乓的清脆声,往往将人们的笑靥涂抹得，仿佛五月的鲜花美又红。时刻憧憬,哪怕分得旭日前的一抹霞光，让自己酿出的桂花酒流韵红浓，不能不让品者惊呼：“好个酒不醉人，人自醉！”从此我这棵树不愧天上人间，制酒材料的至崇！
莫不是吴刚深谙桂树的心思，更为尘世如火如荼的事业感染？时刻憧憬，哪怕分得一丝丝日行中天的金红，染得别样醒目的酒旗在风中飘摇，使得品酒、酤酒的队伍车水马龙，从而铸就桂花酒的金色招牌，彰显自己为售酒的顶呱呱的总领！
莫不是嫦娥耐不住素色的寂寞，渴慕彩虹中赤色的丽隆？那红艳艳呀，吸引着多少世人目光炯炯！时刻憧憬，借来那万丈“红绸”，一任自己挥弄，直至舞得一派红彤彤…….
玉帝终于被打动，破天荒地大度雍容，选择了最佳时刻，
将他们的梦幻挥洒为，银河中硕大的玛瑙盘在冉冉升腾！
自己对于红月亮，不在意她特殊神采的原因，为西还是为东？只注重她的可遇而不可求！愿意终生铭刻那一轮酩酊，
从此寒夜里也拥着一团暖融，创意出多多斑斓惬意的美梦！
【作者简介】 刘彦智，笔名：岩芷，女，1949年生，吉林省乾安县人；大本学历；1968届高中毕业生；曾为知青、公务员。于业余创作中曾获得“黄河口杯”“红旗渠杯”“首先杯”“二安杯”“禹王台杯”等诗词文有关奖项。传记体小说《介子推》于1997年人民文学出版社出版。2018年荣获“精英杯”全国文学创作邀请赛小说一等奖，获奖作品被纳入书籍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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