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风云——教育世家传奇（61）（62）

神秘老太

（六十一）、并不浪漫的爱情     丁晨晓的妈妈住院期间，朝阳跑前跑后的，在丁晨晓有事时，朝阳就去医院照顾丁妈妈。老太太非常喜欢朝阳，一心想让女儿嫁给这个才貌双全的好小伙。
    老太太出院后，亲自去李家和朝阳妈妈谈起儿女婚事。文静听了很高兴，朝阳已经是三十出头的人了，家庭出身不好，自己又有“政治问题”,以后还不知道让不让回学校上课？再没有工作，就更找不到对象了。
    文静和喜安商量，喜安也非常同意，他说：“咱俩同意不算数，还要看看朝阳的意思。” 当爸爸妈妈和朝阳提起这事时，朝阳说：“丁晨晓是个好姑娘，她温柔善良、勤劳俭朴，对咱家也很好，可是，我现在这种情况不想谈这个问题，将来有可能连个工作都没有，我不想坑她害她。”其实爸爸妈妈明白，朝阳心很高，他追求的姑娘绝对不是家庭妇女型的贤妻良母，而是懂得浪漫爱情生活的时尚女性。所以也就不强求了。
    这件事也就压下了。很长时间朝阳不能去上班，去了几次学校，校革委会负责人说现在不好安排，让他在家等信，很长时间也不发工资。
    朝阳没有办法只好到照相馆租个照相机，走乡串屯去给农民照相，挣点零用钱。丁晨晓发现后怕他犯胃病，就省出粮票买一些蛋糕、豆奶粉之类的软食和流食送给朝阳。她说：“朝阳哥，你常去乡下，胃又不好，把这些带上，路上吃。千万注意别喝生水，别吃凉东西。”
    朝阳已经感受到了晨晓对他的关怀和无微不至地照顾。有时他也想，身边有这样一个细心地女人照顾也很好。可是他所要的终生伴侣绝对不是丁晨晓这个标准。他需要一个高智商的美丽才女，两人有共同的理想和追求，有共同的兴趣和爱好。然而他也明白这只是梦想而已。自己目前这个处境，就是条件最次的女孩也不可能嫁给他。所以他警告自己，不要想入非非，不要做白日梦，要正视现实。于是就收回自己可笑的想法，回到了现实中来。
    感情执着的丁晨晓始终把心全部放在朝阳身上，拒绝别人给她提亲。她虽然从没向朝阳表白过爱意，但是她却像妻子一样惦念他、关心她、照顾他。
    俗话说“人心都是肉长的”，日久生情，朝阳似乎也离不开丁晨晓了，日子多不见也想，每次从农村回来都要用照相挣来的钱，给晨晓买点她喜欢的东西。丁家有什么重活累活朝阳也抢着干。丁妈妈把朝阳当做姑爷看。李家人除迅雷外，对晨晓都很好，有时孩子们催促妈妈：“让我大哥赶快结婚吧！你需要有个儿媳妇帮帮忙了。     
    这两个从没说过悄悄话的大龄男女在两家人的共同努力下，终于结婚了。
    他们没有举行婚礼，到革委会办个结婚登记手续，在李家的西厢房收拾出来一间仓房做新房，贴上红喜字就算结婚了。他们除了两床自己平时盖的被褥外，没买一件新东西。文静说：”晨晓，委屈你了，现在在非常时期，朝阳连一个正式工作都没有，一大家子人，生活很困难。你既然那么爱朝阳，就暂时克服点吧。凭着朝阳的能力，以后的日子会好的。”
    丁晨晓是个好媳妇、好儿媳、好嫂子，她勤奋俭朴，又有刻苦耐劳的优秀品德，处处事事是弟弟妹妹们的榜样。
    朝阳对晨晓是由好变成爱的，他们婚前没说过一句“我爱你”，没搂过、没抱过、没吻过，甚至都没拉过手。


    新婚之夜，朝阳把妻子搂在怀里，无限歉疚地说：“晨晓，我对不起你，这些年来你对我忠心耿耿，挚爱不已，关心我、帮助我、照顾我，我全感受到了。我也不是铁石心肠，我早就应该接受你的爱，可是我怕，我怕连累你。我家穷，我又有那么多的问题，所以我不敢去爱。现在你既然走进这个家，就是这个家的一员。从今以后我一定好好待你，绝不辜负你对我的爱。你放心，我会一辈子对你好的。”
    晨晓听了热泪盈眶地说:“朝阳哥，这些话我等了好几年了，现在你终于对我说了，我很高兴。我知道我配不上你，我没有你学问高，我没有你长得漂亮，我没有你聪明又有能力。可是我鬼迷心窍，多年以前我就下决心非你不嫁。我得天独厚，到底等到了这一天。你可别笑我乘人之危呀！你是不是认为我是在你在难处之时趁火打劫呢？”
    朝阳把晨晓搂得更紧了，他非常深情地上说：“傻丫头，别说傻话了，在我眼里你不丑、你不傻，你最聪明伶俐。你心地善良、待人诚恳，能吃苦耐劳。我有这样一个好媳妇，是我的福气。”“放心吧！晨晓，我会一辈子对你好的。咱们这就是先结婚后恋爱。”说完，朝阳第一次吻了晨晓。
    晨晓有点受宠若惊，她呆呆地看着这张英俊的笑脸，棱角分明，好像高级雕塑大师精心雕琢出来的最精美的工艺品。她揉揉眼睛，非常诚恳地说：“这张最完美的工艺品，绝对不应该属于一个丑姑娘，他应该属于天下第一美女。朝阳哥，如果你今后发达了，哪位有福的绝色美人看中你，我一定把你还给她，因为你根本就不应该属于我。”朝阳搂过妻子狠狠地吻着她的嘴不放松。然后说：“你再说这样的话，我就用这种方式惩罚你！你知道吗？古人说‘丑妻近地家中宝’我有了宝，就绝对不会再放弃了。”


    一年以后，他们的女儿出生了。他们给她起个漂亮的名字叫李柔媚。全家人都很高兴，唯独迅雷脸上没有笑模样，他说：“我早己说过。找媳妇必须找美女，这涉及到子孙后代。你们看，让我说中了吧？到柔媚这一辈，李家就改朝换代了。你们实话实说，我们李家几代人有比柔媚更丑的吗？”文静打了他一巴掌，生气地说：“别瞎说，你嫂子多好，多贤惠，多能干，对你哥百依百顺，照顾得无微不至。这样的好媳妇天下难寻地上难找。你长大了恐怕找不到这样的好媳妇。”
    迅雷还坚持自己的观点：“妈，咱们走着瞧，你们等着，我长大一定找一个最美的，最听我话的好媳妇。”文静说：“别吹了。小心说嘴打嘴。”
    李家好事接踵而来，柔媚出生不久，朝阳又上班了；喜安也解放了，恢复了工作。奶奶看着可爱的小孙女说：“我们小柔媚是天上派来的喜神，给我们李家带来了幸福、带来了快乐。”爷爷说：“我们的小柔媚也是文曲星下界，像太爷一样聪明过人，将来一定会有大出息的。因为我们小柔媚也和太爷一样出生时雷雨交加。”说得全家哈哈大笑。


   （六十二）患难夫妻相濡以沫

      1967年10月14日，在新中国的教育史上，是一个值得记住的日子。这天，中共中央、国务院、中央军委、“中央文革”小组联合发出《关于大、中、小学校复课闹革命的通知》。此前一年有余，因为“文化大革命”的爆发，所有学校的招生和课程运行均陷于停顿状态，处在所谓“停课闹革命”时期。这个通知发布后，自11月起，大部分中小学生陆续回到课堂，新生也开始入学。

朝阳是在1968年暑假恢复工作，回到学校上班的。

    1969年12月9日 《人民日报》发表《红旗》文章：《论干部插队落户》后，全国各地开始掀起干部插队落户的热潮，至1971年1月中共中央、国务院各部门已有100多所“五七干校”，近9万名干部参加并到农村插队，接受再教育。五七干校陈述了民主的权力观和群众路线，它把干部与工农群众安置于平等地位，成为主体间的关系，“再教育”意味着“官”要向“民”学习，接受“民”的监督，而“民”有权参与“官”执行政策的过程，消解了“劳心者治人，劳力者治于人”封建的官本位思想，让干部牢记权力是人民给的，更坚决地执行党的三大作风。然而在执行这一政策的地方干部（文化大革命初期的夺权者），为完成干部下乡的任务（有一定比例数），就把一些不应在其内的人员也放在下乡之列，李朝阳当然在其内。
   
    朝阳和晨晓带着柔媚下乡了。乡下的生活非常艰苦，连电灯都没有。天一黑，晨晓就点起自制的小油灯（在小碟里放上豆油，把棉花捻成一个长条，放在碟子里，露出一个小头，把这个碟子边的油棉条点着，就成了一盏小灯。）满屋油烟，昏昏暗暗，一股呛人油味弥漫着全屋，令人作呕。从小在城里长大的晨晓不会使用乡下的大锅，不会用农村的烧柴做饭。每到做饭时，满屋是烟，有时饭都做夹生了。
    屋里很冷，墙上都结了厚厚的白霜。孩子很小，每天冻得直哭。
    朝阳早走晚归，要到离家很远的公社去上班。那里没有交通工具，他要在农村的小土路上骑自行车。下班回来后累得筋疲力尽，晨晓什么都不让他做。所以所有家里家外的活皆有晨晓一人承担。朝阳于心不忍，总是要为她分担一些工作。可是晨晓说什么也不让朝阳干，有时两人抢来抢去。
    朝阳说：“晨晓，对不起，我连累你了，和我结婚你没得着好。现在又到这穷山僻壤过着这艰难困苦的生活。这辈子就这样过，你不后悔吗？”
    晨晓说：“这辈子我只要能和你在一起，不管在哪？不管多苦？我都高兴。既然我选择了你，就绝对不会后悔的。俗话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何况我嫁的是个出类拔萃的美男子呢？”
    朝阳被晨晓逗乐了，他说：“你这个人呀，鬼迷心窍，有个好工作不要了，愿意和我下乡当农民，吃苦受累。”“谁让你那么优秀、那么有吸引力呢？你是磁石我是铁，粘在一起分不开。这就是丑丫头的命呀。”
    丁晨晓的心理只有丈夫和女儿，只要三人在一起，什么她都不在乎。
    寒冷的冬天过去了，春天到了，雪化冰消，乡村土路坑坑洼洼非常不好走，朝阳上班有的地方骑不了车子，就只能推着自行车走。晨晓心疼朝阳，家里的鸡蛋、少的可怜的细粮，全部留给朝阳吃。朝阳让她吃她说：“我胆不好，不能吃鸡蛋，我胃不好吃细粮返酸水。其实这都是托词，晨晓就是认为这些东西只能给丈夫吃、孩子吃。


    这年春天晨晓又怀孕了，妊娠反应很大，吃不进东西还总吐。可是坚强的晨晓一声不吭，瞒着丈夫，照常干活，养鸡养鸭，在院子里种菜。粗心大意的朝阳，直到晨晓怀孕五个多月才发现妻子怀孕。
    在农村生孩子非常困难连个产院都没有，所以晨晓只得回到城里生孩子。丁妈妈伺候月子，李妈妈照顾柔媚。因为难产做了剖腹手术，手术时，朝阳没有请下假来。晨晓在最痛苦时丈夫不在身边，她没有抱怨，没有悲伤，咬着牙挺过了这一关。当朝阳回来时，孩子已经快满月了。
    晨晓决定和丈夫一起回乡下，妈妈、婆婆都不同意。她们说，乡下条件不好，又到了冬天，孩子太小，晨晓又做了剖腹产，到乡下困难太多。可是晨晓惦心丈夫，说什么也要回去。
    晨晓是一个非常贤惠的妻子，她心里装着丈夫、装着孩子，唯独没有她自己。
    生完第二个孩子宏远之后，因内分泌失调，晨晓急剧发胖，而且衰老得很快。再加上农活家活又多又重，所以晨晓是地地道道的农村妇女形象。从外表上来看，她和朝阳的差距太大了。
    有一次晨晓和朝阳去镇里给孩子买衣服。他们挑来跳去，售货员对朝阳说：“大哥，我看这件就很好，又结实又便宜，你就别让你妈挑了，拿这件吧。”朝阳愣了，急忙问：“你说什么？”“我说，大哥，你就做做你妈的工作，别让她挑起没完没了。”她又回过头来对晨晓说：“大娘，你就拿这件吧，回去给孙子穿多好看！”
    在回去的路上，晨晓偷偷地直抹眼泪。朝阳吃惊地问：“晨晓，你怎么了？”晨晓掩饰自己的悲哀，故作笑脸地说：“没什么，刚才一阵风吹来，迷了眼睛。”朝阳拿出手绢拉住晨晓说：“你别走，站住，我给你吹吹。”朝阳翻开晨晓眼皮吹了几口。
    正巧身旁路过一位老大娘，她对朝阳说：“孩子，迷眼睛这么吹不行，让你妈自己扑扑扑往出喷。就这样——”说着，老太太教晨晓怎样自己扑出眼泪。
    这时晨晓的眼泪再也控制不住了，噼里啪啦地流了出来。朝阳觉得很意外，他急忙问：“晨晓，你是不是哪不舒服？为什么哭呢？”他心疼地给晨晓擦泪，看看声旁没人,低声说：“我的宝贝，怎么了？怎么无缘无故地哭呢？”
    晨晓哽咽着说：“你难道没听见吗？已经有两个人说我是你妈了。”
    朝阳听了哈哈大笑：“哎呀呀呀！我以为什么了不起的大事呢？原来是因为这个呀？我们又不认识他们，愿咋说就咋说呗。与我们有什么关系呀？这也值得你一哭？ 你别太难过了，我从来没嫌你老，你是我的家中宝，到啥时候也少不了。”
    晨晓说：“现在我越来越觉得我实在配不上你了，我总觉得对不起你。”朝阳把晨晓楼过来，偷偷在她脸上亲一口：“放心吧！我的大宝贝，我们老夫老妻的，相濡以沫、患难与共，现在说这些干啥？”晨晓望着丈夫那张年轻漂亮的笑脸，放心地破涕为笑。

蓝雪花

我们的世界大多是这样的：爱情浪漫，生活却沟沟坎坎。但那又有什么关系呢！平凡中的搀扶和依偎才是最真切的幸福。

作品笔触质朴，人物内心描绘细致，淡淡的美好弥漫！赞赏！问好您！参赛愉快！

竹林康

上午好！欣赏佳作！祝工作愉快！

香儿

晨晓说：“现在我越来越觉得我实在配不上你了，我总觉得对不起你。”朝阳把晨晓楼过来，偷偷在她脸上亲一口：“放心吧！我的大宝贝，我们老夫老妻的，相濡以沫、患难与共，现在说这些干啥？”晨晓望着丈夫那张年轻漂亮的笑脸，放心地破涕为笑。

香儿

欣赏楼主的才情，精彩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