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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风萧^易水 于 2018-5-10 21:46 编辑
水至穷处看云起 ------谨以此文纪念天堂中的母亲
题记:“To be, or not to be: that is the question。”这是世界著名戏剧家莎士比亚的四大悲剧《王子复仇记》中的一句台词,恕我原文写出。因为对于这句话,有着不同的释译。可我更愿意释义为“生存还是死亡:这是个值得思考的问题。”
白色的冬季,为这个城市许许多多人增添着童话般的遐想。白色却又为另一部分人平添了烦恼与痛苦。一次意外的供暖外部管线爆裂事故,让我所在的小区停止供暖三天。就是这三天让我旧疾复发,不得不求助于医院治疗。 白色的墙,白色的医生护士制服,白色的床单。白色的,白色的,还是白色的,与户外的白色似乎是那么的搭调。然而,屋内却没有了浪漫与惬意,更无那童话般的遐思。 中频治疗室内,医生一边调试着频谱一边问我:“感觉不舒服就告诉我。” “再大点。”我说。 “这样可以吧?” “再大点。” “不行,其他病人已经承受不了这个频率了。”医生的回答是那样的坚决。 “不行,我没感觉。再大点。”我也坚决地要求着。 最后,医生还是按照我的要求,将频率峰值开到了70。据医生说,这是他从医以来开的最大频率。 巨大的频率冲击着我的患处,渐渐地使我的患处变得麻木起来,没有了疼痛的感觉,便也轻松起来。 半个小时的治疗时间转瞬即逝,我用手轻轻地抚摸着麻木的患处若有所思。那是因为痛,进而我需要加倍的外界刺激来衰减我自身患处的痛苦。思索间突然一阵痛楚和心酸涌上心头,眼眶湿润了,滴滴热泪禁不住掉落下来…… 八年前,母亲患上了胆囊癌,虽经过精心的治疗还是于三年半后病情恶化再次住进了医院。对于再次住进医院,母亲是有心理准备的,她知道自己已经时日不多。记得那是母亲进入深度昏迷前的一次主任查房时,她对主任说:我知道自己的病情。因为,我也是医生,希望当我进入深度昏迷时,不要进行治疗了,将我全身的管子拔掉,让我有尊严地走。 难熬的时间是我拽不住拉不回的,我多么希望那时间的转轮慢点,再慢点,多么希望能多点时间陪伴在母亲的身边啊。 癌症的痛苦是我们常人想象不到的,剧痛袭来,母亲总是双手紧紧地抓住床栏杆,全身颤抖着,紧紧咬住牙关。她怕喊出来,怕影响其他病房的病友休息,怕我担心心疼。可是最后忍不住那一声声嘶力竭的大喊,却将我的心揪碎了。 母亲陷入了深度昏迷状态了。虽然,母亲有交代,但做儿女的我们却陷入了深深地纠结中。放弃治疗则意味着死亡,我们做不到。我们好希望陪伴母亲多一天再多一天,那怕是一辈子。因为,她是我们至亲至爱的亲人呀。对于亲人,我们做不到也不能做到放弃治疗。那怕还有百分之一的希望,我们也要做出百分之百的努力。于是,治疗在继续;呼唤在继续;努力在继续;用以维持生命的各种管子里的药液在继续的流淌着。 昏迷中的母亲是没有意识的,每当剧痛袭来,手便不由自主地伸向嘴中,想用牙咬来缓解疼痛。这也是我一生中最懊恼,最不能原谅自己的一件事,每每母亲剧痛袭来的时候,我居然把我自己的手伸向母亲的嘴里让她咬,虽然牙印处冒出丝丝的血迹,但,我也愿意。可是我却忽略了,这一咬,是母亲为了缓解自身疼痛啊。 那是母亲最后一次从昏迷中醒来时,发现咬的是我的手时,母亲用颤抖的双手将我的手拿到她的眼前,一边轻轻地抚摸着,一边喃喃地说:儿呀,对不起啊,说着,那双暗淡的眼角流出了一行热泪。我跪倒在地上:妈妈啊,你说什么啊,是儿对不起您啊,是儿无能,不能救你啊。可是母亲再也听不到我的呼唤了。 母亲走了,亲人们来了,为母亲做最后的送别。 母亲走了,医生们来了,为他们的老师做最后的送别。 母亲走了,被她治愈的患者来了,在母亲的遗体上盖上了“医者仁心,悬壶济世”的锦旗。 母亲走了,却为我留下了深深地思考。 “To be, or not to be: that is the question”,这是世界著名戏剧家莎士比亚的四大悲剧《王子复仇记》中的一句台词,恕我原文写出。因为对于这句话,有着不同的释译。可我更愿意释义为“生存还是死亡:这是个值得思考的问题。” 在我们的生活中常常会出现山穷水尽的时候,摆在我们面前的选择也只是生存或死亡。或在痛苦中煎熬着生,或有尊严的死。不管生与死,都考验着我们人性的选择。当初对母亲的治疗我们选择了不放弃,虽安慰了我们自己,但却平添了母亲的痛苦。或许当初要是选择了放弃,母亲可能会有尊严地走,但却又让我们的内心装下了永远无法抹去的遗憾与痛苦。人生的选择就是这样的艰难。 人生的道路既然是艰辛的,人生的选择既然是艰难的,我想,莫冲动,冲动是魔鬼,勤思考,水至穷处看云起,思考,思考,再思考,人生的许许多多的事件或许不同,但面临选择却是共通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