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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老葫芦 于 2018-1-14 22:46 编辑
作者简介:尉小东,又名老葫芦,中央和国家机关第七、八批援藏干部,现任西藏岗底斯资源开发公司党委书记。作者曾在部队工作24年,转业后积极响应号召,来到雪域高原参加援藏工作。特别是在援藏的后三年,在平均海拔4500米的西藏阿里,经受了“世界屋脊的屋脊”和“生命禁区”的生死考验。在一年中有八个月是冬季的狮泉河,耐受了最低气温零下四十多度的高寒,亲身体验和感受了生命的顽强。恶劣异常的自然气候与诡谲多变的边塞生活,激发了作者万千思绪的创作潜能,先后在西藏日报、西藏商报、拉萨晚报、拉萨日报、北京日报、企业家日报等报刊发表诗歌散文六十余篇,代表作有《援藏诗七首•一路往西》、《送桐行之最美丽相伴》、《等待那片花海》、《五月的思念》、《十月相思心》等。诗歌《友情浓浓》入围“全国诗与爱同在主题诗歌大赛”并获奖。作品多以援藏干部“舍小家、顾大家”的家国情怀为重点,构勒出援藏干部这个特殊群体“宁愿像玉石一样风化自己的生命”,也要“圆上未了的心愿”为人生追求的豪迈形象,感情抒发畅快淋漓,字里行间处处迸发出满满正能量的火花。
参赛作品(五):散文《情到深处,为鸿雁而歌》
文/尉小东
往拉萨出差的路上,烟雨淹没了纷乱的心情。一路上,和司机偶尔共鸣一下,心情仍然非常糟糕。
儿子今年大学毕业,入职公务员笔试在同届生中名列前茅,让远在西藏阿里的父亲美美的幸福了好几天。高原的天黑得晚,每在朦胧的夜色静若处子般来临的时候,父亲拖着疲惫的腿回到宿舍。白天没有时间去想北京家里的事,此时却能躺在沙发上,闭上双眼,静静地享受着来自家里的好消息。
援藏父亲的满足点很低。除完成工作的喜悦外,更多的是来自家里的好声音。那怕是有那一丁点喜讯,也会在夜深人静时独自美美地享受一番。
父亲是个爱思考的人。儿子未来的文章,想必早已在他心中写好。远在北京的母亲与父亲念叨最多的也是儿子的将来,即使与远在西藏的父亲偶尔在电话中或微信里小吵一下,也是因为儿子不听话或多花钱等琐碎小事。儿子公考前,全家的心思和话题都在能不能通过上。而此时的释然,可以象舒缓的音乐一样,肆意在父亲思绪中任意流淌,时而象一缕咖啡的幽香缭绕,时而像一泻千里的高山流水般欢畅流漓。
漫散的时空,落寂了百转的思念。父亲是在军转后主动报名援藏的,和当初在部队一样,母亲和儿子已经习惯了一个人在另一个地方,有时默默地发呆,有时静静地思念,有时狠狠地埋怨。
或许,一世的缘由注定了孤单,只待无悔的情歌能在家人间吟唱。
团聚,缘却了偶然的邂逅。离去,寂寞又带来了无尽的感殇。
影集中,留下了曾经也有过的一串串笑声。踏着青涩的春草,膨胀着幸福而立的骚动,沐浴在奥森公园的清新中,妻子的颦眉、淡笑、红裙与纤手,儿子踢足球时的骄健、从后面悄悄蒙住妈妈双眼的调皮,无不是一幅幅欢愉的清幽与淡香。天伦之乐带来诗意的吟诵,入得眼,更入得心。任雨落了纯白,任风散了情湿,千般的父爱,万般的母宠,醉了一家人,更醉了葱翠的春色与骄阳。这些,随着父亲的援藏,去的更加匆忙,走的更加仓促。只因父亲由己的转身,剔透了一家人望穿的双眸,落寂了一腔思念。
原以为,儿子的事都会一帆风顺,从小学到高中一直上的重点学校,而今又读了警校,可以圆上自小就有的警察梦。微信上接连传来体测合格、心测合格,尽管是自信的预料,但还是着实让人开心许久。上苍在给人幸运的同时,肯定也会安排不顺利的考验。儿子体检需要复检,对儿子健康一直非常自信的父母来讲,变得突然而又不能接受。在父亲的记忆中,儿子的身材隽逸健硕,怎么会体检出状况呢?虽然百思不得其解,但母亲着急的埋怨却给了父亲答案。
父亲援藏、母亲又是公司负责人,儿子的吃饭全靠叫外卖,那些大油高脂的洋快餐让体重突然增加了不少。还有家长不在身边,儿子又多了熬夜等不规律的生活。对儿子的歉疚象针刺在心里,隐隐着痛。父亲在微信里说给同在西藏的援友听,援藏医生们纷纷给出了一条条建议菜单。父亲奉若珍宝,每一条都转发给了儿子。父亲近日工作很忙,尽管许多援友都劝请假回去一下,但的确走不开。隐痛之下,父亲还得出差。在阿里往拉萨的路上,需要翻越很多座大山,许多地段没有手机信号,父亲一边电话安排单位的工作,一边不停地给儿子打电话,看着有些手忙脚乱。在没有信号的地段甚至怀疑手机有问题,多次重新启动,哪怕有一点微弱信号,都会激动地给儿子拨打一下。同行的司机是个不拘言笑的藏族汉子,看到此情话更少了。一路上车辆很颠簸,路边不停溅起水花的声音,也没有能够打破车内的沉闷和凝重。第二天是周一,也是儿子复检的日子,父亲没有给儿子打电话,怕让儿子紧张,也怕复检的结果。一路无语,父亲不停地看手机。突然,手机的一道信息划破了车内的寂静,铃声异常的悦耳,跃入父亲眼帘的也是极其美丽的“复检合格”四个汉字。如果说援藏父亲有着对儿子和家人的愧歉和自责,而此刻的文字已经幻化成了万能的神灵,让人兴奋,让人幸福无比。
电话那边传来母亲激动的声音,父亲原先凝却的每一滴血液,此刻已经满盘复活,颤栗的心脏开始加速搐动,传递短消息的手机似乎变成展翅的鸿雁,格外昂扬。那过去紧紧张张的祈祷和疾首而望的焦急,已经激活了所有兴奋的神经。
拉萨的雨,还在肆意的弥漫,飘摇地击打着车窗。兴奋的父亲,还在不停地反复核实,啰嗦地问这问那,电话那头的母亲却很镇定,慢条斯理地告诉父亲,儿子本就没病,就是没有父母在身边引导,出现了一些健康状况。前一周,儿子坚持锻炼,规律起居,换来了复检的合格指标。
父亲曾试图从母亲那里寻觅到一丝安慰,但点点滴滴、丝丝渺渺的努力,还是被母亲的责怪所淹没。
父亲的援藏,似乎肆虐了全家人生命里长存的情根,也蹂躏了四季的春色。从他转身向西的那一刻,这个小家就变成了文字意义上的符号。尽管母亲有些埋怨,但打心眼里还是支持,有时还充满敬佩,只是不愿从口中说出。
繁华落尽,夜深人又静。鼾声、漏涎又一次带着幸福的灵魂,待枕着全家一起共梦。
今夜,定能深睡到天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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