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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海天一色 于 2018-1-9 14:25 编辑
家猫的故事(上)
文/海天一色
小时候,奶奶养了一只猫,雌性,黑白黄三色。据大人们从古至今一直保留的俗语说:“雄猫雌狗送人不要”,虽然不知道这句话的出处,但我想肯定有它的道理,也寓意着雌猫的受欢迎程度。
黑白黄三色搭配在这只猫身上,就跟人的穿衣风格一样,搭配得恰到好处自然就漂亮了;再加上它那绿莹莹的大眼睛,圆脸,就更显得可爱至极,因此就有了一个可爱的名字:“阿咪”。“”阿咪“”很快就验证了那句俗语的出处,它捕鼠的本事令我们对它刮目相看,渐渐地在我们那个大院里小有名气,见证了她是只好猫。
以前的房子基本都是私宅、平房,老鼠猖獗。白天也经常看见老鼠明目张胆地跑来跑去,所以养猫的人家很多。众所周知那个年代猫是老鼠的天敌(不像现在猫似乎已经不捉老鼠了)。我们三天两头可以看见“阿咪”拖着半死不活的老鼠,并不立刻把它吃掉,似乎懂得人对老鼠的憎恨,每每逮着老鼠它便知道自己是有功之臣,懂得在主人面前炫耀,怎样哄主人开心,博主人一笑。
那时候的房子都是祖上传下来的老屋,一个家族都住在一起,还有几家房西。虽不算华丽,却也是雕龙画凤,古色古香;尤其是那足有五六十平米左右的大客堂(现在称之为客厅)十张红木椅排列两边,中间一张八仙桌,两边各一张红木椅子;靠墙一张长长的红木茶几,上面挂一幅名画,两边一幅对联显得豪华气派。除了各家的小天地之外,这里就是公共场所,一般都喜欢在这里休息,唠嗑。“阿咪”也知道在人多的地方表演它的绝技。它常常是把老鼠折腾得半死后,就拖到大客堂里,趁着人多的时候,就表演它的捕鼠技术。故意把那只半死不活的老鼠放了,让它逃跑,然后它就一个键步上去咬住,再放;有时候又把它抛入空中,再做捕捉状。总是引得我们哄堂大笑,它似乎很有成就感。 有时候我们会怂恿它:“阿咪再来一次”久而久之它就听得懂人话了。会对我们发出“喵”的一声继续它的表演。看我们大人孩子都被它逗的哈哈大笑,它就更起劲的做着这一切。它成了我们这个家族所有人的宠物那是理所当然。名义上是奶奶养的,实际上它走到那家都有好东西吃。
春暖花开的时候发现它变了,整天喵喵的叫个不停,有时爬到树上,有时爬到屋顶;尤其是晚上,常常在哗啦啦的风吹树叶声中,就听见类似婴儿般的哭泣声。那声音有些恐怖,加上我根本不懂那是猫发出的声音,弄的心里有点发怵睡不着。大人们说它“猫发”了,我不懂“猫发”是啥意思,后来隐隐约约在哥姐们的嘴里知道了那是恋爱的意思。过了一段时间这种声音没有了,但是它的肚子开始鼓胀了。
大人们又说:“它怀孕了”。
几个月后的一天它在二伯母的堂屋里,对着二伯母喵喵的叫,而且显的心神不宁,跳上跳下。
就听二伯母说:“估计它要生了,问我要窝呢”然后就自说自话的: “哎呀,让你在哪里生呢,我来找找看哦”。随后就是一阵悉悉索索的翻找,找出一只草编的冬天放饭锅的那种草窝,里面垫上褥子就对着阿咪说:
“诺,你就在这里生吧。”说来奇怪那阿咪好像听得懂似的,就睡到那草窝里,一动不动的。我们小孩听说阿咪要生小猫了,稀罕的个个往二伯母堂屋跑。二伯母就没好气的说:
“干什么呀,小孩子家不能看这个,尤其是女孩子,看了以后生小孩会难产;再说猫生小猫的时候是不让人看的”。
但我们不管,把这只猫窝围得水泄不通,脖子伸得老长。不光是小孩,连大人们也加入进来,爷爷奶奶。伯父伯母堂哥堂姐们,就像看一场好看的电影似的。
有时奶奶说:“你看它这会很疼的,肚子起伏的厉害”
“嗯,可能要到晚上才会生。”
其他人听二伯母说要到晚上才会生便没劲头再看下去,一个个散了。我却坚守着,准备做那第一个看见小猫出生的人。看它难受的一会站起来换个姿势再躺下,我就会情不自禁的去摸摸它的肚子。
就听得二伯母又说:“别去摸她,这时候它会咬你的。”
我赶紧把手伸回。说来奇怪,阿咪好像并不反对我们对它围观,很乐意让我们看到它分娩的全过程。抑或是它知道都是爱它的人,对它没有威胁,又或者它正在痛苦中,顾不得这些了。只见它的肚子不停的起伏着,有时候里面好像还在鼓动着,它不时的舔舔自己屁股,翻个身,看上去很痛苦的样子。到了快吃晚饭的时候,大家都去吃晚饭了,我吃的最快,吃完急急忙忙的跑回二伯母房里。边走边嘴里问着:
“二伯母,阿咪生了没有啊?”
“快了。”这时候我就一刻也不想离开了。二伯母笑着说:“你个小丫头怎么那么喜欢看啊,连饭也没吃好吧?”过了一会就见阿咪抬了下屁股,随即就有水样的东西流出,就看见一只黑乎乎,湿漉漉的小猫从阿咪屁股里掉下来。
我就开始兴奋的喊:“哎,它生了....”这一喊,堂哥堂姐们就一窝蜂的围上来。
三伯家的小妹姐就用一只手放嘴上:“嘘,轻点”似乎都屏住呼吸大气不敢出,怕影响它分娩。只见阿咪不停的舔着小猫,并把包衣吃了。五分种后又出来一只,这只是活脱脱跟它一模一样的小美猫 。又过了大约十分钟出来一只灰白条纹的,大人叫它“狸猫”,我觉得奇怪怎么它会生出不一样的小猫呀?
我妈说:“这个等你大了就知道了”
就这样总共生了三只。那小猫生下来不一会就会去拱母亲的奶头,两只小猫爪相互揉搓着,我觉得这是世界上最可爱的动物了。
此后我几乎每天无数次的往二伯母家跑。二伯母每天给它们买小鱼煮熟了伴在饭里给产后的阿咪做月子。看着小猫咪们一天天长大,我就会把它们抓起来亲它们。小猫的粪便都是母亲添干净,等稍微大了一些,二伯母就拿个簸箕,里面放了烧过了捣碎的煤灰,抓住小猫的脖颈放到那只簸箕里。
“以后就在这里拉屎、撒尿,听到没?”每一只都这么做一遍。我就觉得奇怪。
便问二伯母:“它能听的懂吗?”
“能的”二伯母说:我就有点不信,可是不久就看见那小猫真的去簸箕里面撒尿,我就感觉二伯母简直神了!
等小猫再大一点,它们会跟母亲闹着玩,相互之间用猫抓挠来挠去,特别好玩。母猫就开始出去逮老鼠,回到窝里教小猫们捕鼠的技能,小猫们则亦步亦趋,从害怕到用猫抓去挠,逐渐学它妈妈的样子,上扑下咬,直看得我们津津有味,此时的小猫们一个个胖乎乎,好奇心十足,相互唏嘘打闹,十分的可爱。
可是不久,父亲接到了上山下乡的通知。那时候父亲因为文革中被批斗,引发了心脏病,曾在二院开出过病危通知书。当接收我们的当地领导上门了解情况,母亲将父亲的情况说明之后,当地领导觉得这样的情况可以不下放,并决定他去与校方联系。但是父亲觉得自己在城里已经没有了尊严,不想在城里待了,决定带着我和二姐,母亲全家下放(那时大哥大姐已插队落户)。
1970年初过年前夕,我们跟随父母下放到了苏北,从此再也看不见啊咪了,只有下一年过年时回锡才能见到可爱的阿咪。
完成于2016-1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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