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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车队有个修理工大名叫章有财,但是,全车队几百号人都管他叫“章万能”。大家叫来叫去,“章万能”就变成了章有财的大名了。以至于车队领导开会点名不叫章有财而叫“章万能”了。 章有财确实“能”,他不仅修车技术好,而且干啥像啥:水电焊、木工、瓦工、电工、水暖等,全能拿得起放得下,车钳铣刨磨全会。章有财是钳工出身,钳工又是修理行业的万能工,所以,车队的员工都管章有财叫“章万能。” 在车队里,像“章万能”这样的修理工,一般情况下就不亲自干什么修理的具体活了,遇到青工或徒工们不会干的活,“章万能”做些技术指导把把关验收合格也就完事了。车队里紧急而又难度大的活不多,所以“章万能”有大把的时间琢磨事。 “章万能”有个口头语:窍门满地跑看你找不找。他本人真是一个能找窍门的人。比如:一次性打火机,别人用完里面的汽就把打火机扔了,“章万能”捡回来,重新灌满天然气照样用。 车队的采购员买的电线质量不好,电工们很有意见,采购员没有办法就请“章万能”帮忙,“章万能”挑电线,先把电线头剪下一小段,看看横截面,然后再用秤称电线的重量,用铜的比重计算,“章万能”告诉采购员这种鉴别电线质量的方法最可靠,商家做不了假。“章万能”买的电线耐用,质量明显的好。 “章万能”买鸡蛋,堪称经典,所以至今难忘。 上个世纪七十年代,一个鸡蛋能便宜一分钱也是不容易的事。我跟万能买过鸡蛋,我是心服口服。 那时候,市里鸡蛋凭票证供应,所以,我们车队每次到农村驻在拉粮,亲戚朋友都让我们捎些农副产品。我们都是在粮所吃住,赶集非常方便。到了赶集的日子,章万能上午到集上转一圈,打听打听鸡蛋价格,看看行情。等到下午快散集的时候,章万能就拎个水桶到集上,专挑那种鸡蛋快卖没的、而且鸡蛋个头小的卖鸡蛋的农民摊前,张嘴就要给人家的鸡蛋包了,然后使劲压价,那个年代,农村自行车很少,老乡们,尤其是一些中年妇女或老太太,他们挑着担子或者挎着土篮子来赶集,如果散集在背回去,挨累且不说,再弄打几个鸡蛋,就犯不上了。再说,在集上大个头的鸡蛋已经被人挑走了,剩下的都是挑剩下的,贱点卖也合情合理,很快成交了,卖鸡蛋的人轻手利脚地回去了,章万能也以比市场最低价格还低的价钱包了几份鸡蛋。回到驻地,章万能把这些鸡蛋里的大个鸡蛋挑出来,剩下的小鸡蛋逢下个集再以市场最低价价格卖出去。这样折腾几次,剩下的全是大个鸡蛋,而且价格便宜。 章万能曾自豪的对我们说,他的钱的含金量比我们的钱含金量高。老话说:“吃不穷,喝不穷,算计不到才受穷。”这话真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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