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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碧水蓝 于 2018-4-1 06:49 编辑
这条小河平时的水量只到脚踝,踩着河中的鹅卵石就能过河,即使在眼下这时节,水量也不到膝盖,它不失为法师山居前的一道天然屏障。H君挥手向大家打过招呼,就转身回去拿水靴了。看到对岸的H君,大家不胜欢喜,一刻也不肯继续等待下去,一位男生手脚并用地顺着旁边的一半垮塌在水里的独木桥爬了一段,然后,踏在河中的石头上跳过去了。另一位女生执意要体验一下这山中清凉的溪水,撸起裤管,未及脱鞋就下水蹚过去了。其他人等则是一手拉着裤管,一手拎着鞋子,或是光着脚,或是穿着H君刚拿来的胶靴子,前赴后继地蹚水过来了。大家刚刚到了对岸,Z君的第三部车子也拉着给养赶到了。他住在通化,负责采购带给法师的消费品和我们一行人的午餐。其实,小河水深不过一尺,有了大家的指点,Z君一踩油门闯过河来。需要补充交代的是:此行我们还有一辆后补的车子。LZ的第四部车子也是从长春出发的,但他是在我们出发一小时以后,才仓促带着他的娘子从后面追赶而来。当LZ到达的时候,我们几位女生正跟着领队在河边的树丛里挖着细辛(一种当地出产的草药)和大叶芹,错过了LZ过河的一幕,只是看到他光着脚和他穿戴齐整的爱人坐在我们聚餐的地方。从那两只如小旗子般在树枝上迎风招展的湿袜子来看,这里可能曾经上演了他背着娘子过河的精彩一幕呢。
关于过河,这里还有一个小插曲。虽然这场景真实发生在过河的时候,抓拍的照片却是在当天下午出山,微波信号恢复以后,被传到网上的。晚上大家住在号称东北小江南的集安市的一丁酒店。晚餐时分,我们和未能前来的同学们,开始了有趣的网上互动。
照片中,领队半卷着裤管儿,站在河中,一只手提着双灰不溜秋的鞋子,另一只手躲在背后,双眼紧紧盯着水面… 远远看上去,那架势和神态,就像在河里抓鱼,且小有收获,那拎在手里的鞋子活脱脱就像两条刚刚抓到的被钩着腮盖儿的鲜鱼。当看到传上来的照片时,没来的同学就看到了“徒手抓鱼”的精彩场面,且连连赞叹:
“徒手河中抓鱼,乃真功夫也!”
过了一会儿,又着急地问道:
“嗨,鱼炖上没有?”
“等你过来炖呢。”
这边的同学也不挑破,漫不经心的回上一句,引来更多的关注和好奇,又有人问道:
“谁抓的?真厉害!”
“看体型像是L君。”
“岸上没有他,一定是L君了。”另一位同学细心查看了几张照片后确认到。
我们一行只有两位心宽体胖者,恰好他们二人就被指W为L,搞颠倒了。
“不是买来的吧?”那边不肯轻信,又追问道。
“当然是抓的了。”这边将错就错。
“真是空手抓的?”
“真的。”厚道稳重的领队也跟着打起哈哈来,不露一点声色。
“你真厉害,老崇拜啦。”那边不无羡慕地。
那边的同学心中想往着山里无人惊扰的原生态,心中痒痒的,首先对那两条“鱼”深信不疑,再三追问后,对“徒手抓鱼”的壮举也毫无悬念地接受了。又过了一会儿,当我们点的一道大鱼上了餐桌,L君又不失时机地补上了一张红烧鲤鱼图,鱼的故事又开始延续:
“鱼已经炖好了。”
“炖的就是那条抓到的吗?”那边仍然惦着抓到的那条“鱼”的命运,餐桌上的这条鱼看上去委实更大了一些。不好,要露馅!
“抓的那两条鱼留着带回去给你炖呢。” 领队挪动着桌子下面穿在脚上的那两条“鱼”,慢悠悠地回道。
看着他们一来一回,有意搭无意搭地拉着话,联想到领队脚上捂了一天的臭鞋子,人们忍俊不禁,我也忍不住吃吃的笑出声来,压根儿忘了品尝桌上的那条大鱼。人是自然的产物,对自然的亲近,是出于本性,如鱼儿得水般悠然自得。仙境般的大自然有着无穷无尽的灵性,身在其中,受到点化的人们笑点低了,也多了,快乐尽在手边,俯拾皆是。当下有人就提议,我们每年都要来一次,这个提议即刻获得了大家的一致赞同。
我们终于和H君聚在了一起。曾经共度的大学时光,赋予了人们一种特权,使同学之间的问候不再拘泥于任何一种形式和俗礼,几乎毫无忌讳。几个男生迎着H君,上前去捶上一拳,拍上一掌,拉拉手代替了久别重逢的嘘寒问暖,Z笑嘻嘻地劝H君还俗,H君则以“回向”(佛教用语)Z君,留他在山里作答。一切轻松、自然、愉快,同学之间多年来在时间和空间上的疏离感瞬间化于无形。在近处,我发现H君的额头有点儿像寿星老的前额那样向前突出,两条眉毛又浓又长,目光炯炯有神。也许见到老同学有些兴奋,尽管沧桑的岁月在他的面部留下了点点褐斑,但遮不住的红光,正隐隐从他的脸上放出来,可能因着得天独厚的生存环境,比常人汲取了更多大自然的阳光雨露吧?他的气色很好。只是,头发和胡须皆已斑白,扎撒着,看上去有些时日没剪了,有点不修边幅的形象,带着远离现代生活的那种山里人特有的质朴。他的年纪看上去和大家相仿,但举止言谈透着一种超然的淡泊和随意。
我从侧面打量着他那夹在两片儿眼镜下的大而宽阔的鼻子,回想着他当年的影子,不禁感慨天道难测,造化弄人。当年谁曾想到过今天的此情此景呢?从前指点江山的书生意气,到现在吃斋念佛的淡然沉稳,三十四年的山里岁月已浮云般飘然而逝,留给他的人生究竟是什么呢?大家原本有许多的话要说,有许多的问题要问。在来时的路上,大家早就七嘴八舌的准备了不少,可见了面却不知道该从何处谈起了。(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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