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老鼠（2—20）

SunZhongwei

关于老鼠

一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老鼠似乎成了人类的敌人。在这种认识的影响下，我自然无例外地仇视起老鼠来。
       小的时候，家是一幢土坯草房，院子二三百米，下屋也是土坯的。我们的家，老鼠也来借住。记得一次打老鼠是父亲带的头儿，只因为老鼠进了上堂并在什么地方安顿了下来，并且早晚趁人休息的时候从洞里出来，鬼鬼祟祟地啃着它看好的东西。那时天还没亮，一家人正在熟睡，老鼠终于搅得父亲无法忍受了，他便将母亲叫醒说要打老鼠。我们也醒了，开始在炕上说话、听着外屋移动物品的声音。父母俩人总算堵着了老鼠，从外屋打到里屋，又从里屋追到外屋……折腾了半天，就是没伤着老鼠。我们想，老鼠肯定是被搞得晕了头找不到洞了。
       后来，老鼠好不容易找个机会钻进了洞。这时，天已经亮了。当然，由于恨那只老鼠捣乱，父亲已经下定了打杀老鼠的决心。他开始找洞，找到了洞又开始向里面灌水。我们也穿好了衣服出来观战。一桶水下去了，不见有什么反应，又倒第二桶，水还没倒完，突然从洞里窜出一只黑糊糊的东西。父亲先是一愣，马上意识到是那只老鼠，我也被吓了一跳。然后父亲顺手抄起一把铁锹又是一顿追击。
       老鼠也许走投无路了，终于又找个机会窜到了屋外，父亲也紧随其后追了出去。这时邻居也被惊动了，过来看热闹。我们也远远地看着。原来老鼠也会跳，而且十分敏捷。等父亲的锹打下去，它便躲闪着蹦起来。也许老鼠累了，终于挨了铁锹一下。只见它躺在地上蹬了几下腿，父亲又紧接着在老鼠的头上补了一锹。这一次，老鼠伸直了腿，嘴里流出血来。
       大家走过去看，果真一只大老鼠，连身带尾少说也有七八寸长……
       一场歼灭老鼠的战役结束了，家里又恢复了宁静。

二

       稍大，我们孩子一群经常在春夏之际帮着大人重新垛草垛或晾晒柴草，这时又是打老鼠的好机会。我们每个人几乎都能趁机打死几只老鼠，有时连老鼠的窝儿也被我们端掉了，巧了窝里还有一群鼠孩子，光着身子吱吱乱叫……
       在秋收刚刚结束的时候，田地里也是我们孩子的战场。一方面是为了挖出鼠洞里的粮食，一方面也是为了有趣儿，做追打老鼠的游戏。在这个时候，弟弟总比我强，也更有力气，似乎他更喜欢这项活动。有时候我们俩一齐拿着袋子扛着楸再找几个伙伴儿到田里去挖鼠洞；多数情况下，是他一个人拿着工具出门……
       弟弟总是有所收获的……
       现在想，老鼠是否也本能地把我们人看作它的敌人并有意逃避人类的追杀呢？
       实际上老鼠也很聪明，很会分享我们人类的成果。

三

       也许正是从这个意义上说，我们的先民才本能地认为老鼠是我们人类的敌人，并有《硕鼠》篇存留于世……
       但是，老鼠真正的敌人应该是猫或鹰之类的动物，人类不过是为了维护自已的利益才驱逐甚至消灭老鼠的。从自然的属性看，猫等以猎食老鼠为生，完全可以抑制老鼠的繁衍。
       有些时候，我们人类的行为并不见得更高明。比如鼠药的发明和使用，从某种程度上说非但没有在数量上使老鼠减少，相反却使猫深受其害，加之猫的繁殖力远远不如老鼠，在乡下或老鼠较多的地方，猫的数量明显不如从前。猫被中毒的老鼠毒死的有；其生育出现问题的也有，不知什么原因，刚刚生下来的小猫即使少到二三只，也还面临存活的问题。到后来能活下来的一胎也不过那么一二只，算上鼠药泛滥而受其害的，大概又死掉二三成……这样一来，老鼠们该幸灾乐祸了！
       看来人类消灭老鼠的愿望是终难实现的。这样的话，我们大家还是共存的好！人类就慷慨一些大度一些吧！

四

       说到这里，我又想起一个多余的关于老鼠的故事。就是昨天，我又把它讲给了传之君——我的校友、老乡和朋友！
       传之他在个人事业上比较成功，已经成家立业，膝下有一位刚刚学步的儿子。一日到他的府上闲聊，我们谈到了孩子的问题。
       “你说现在城里的孩子，自我防范的意识也太差了！”传之说。
       “这种现象在农村也普遍存在。”
       “有个记者曾做过一次模拟调查，到一所学校实地考察。他随便找来一位男生对他说：你妈因车祸住进了医院，快跟我去看看吧！那个男生听了‘陌生记者’的话，也不问问原因、来人的姓名等或考证一下‘母亲出车祸’的真实性，更没想到要跟老师或同学打一声招呼，就顺从地跟着记者走了。你说他们一点儿警觉也没有。难怪现在的儿童被拐骗的例子那么多！”
       “我讲个故事吧。九六年春天，我从哈尔滨回农村去看父亲，农村的家里只剩我爸一个人看家，由于人少，家里很静，院子里用围席圈了一圈半米多高的玉米棒子，窗前立着几排从城中拉回家里的旧窗户。我也是闲着没事，想看看那些旧窗户的损坏情况，便走到窗前双手拖开一扇窗户，不料这一拖便从地上传来吱吱的叫声。我定神一看，原来是一只大老鼠卷曲着身子趴在地上乱叫。我觉得怪呀，以前可不是这种情况。我便细心观察，发现那只老鼠的毛儿灰白，体肥硕，完全一副饭来张口，养尊处优的样子。原来我爸从来没有惊扰过它们，它也就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场面。
       由于我对老鼠本能地反感，怕它跑掉，便上去一脚把老鼠踩死了。”
       “你也够残忍的！”
       “你是知道的，我们清楚地记得，以前若是老鼠遇到这种情况，它早就跑掉了！还来得及让你仔细地看？”
       “我也觉得反常。我们完全可以就这一现象写一本儿童喜欢的书或教育儿童的书！”
       ……
       说起这件事，我的心总有些莫名其妙的感觉，理所当然？内疚？或者其他的什么。

五

       现在觉得，老鼠受了莫名其妙的委屈，让我们臭骂了几千年不说，还过着暗无天日的生活。
       我想，我们人类也到了给它们平反的时候了。当然这绝不意味着给它们特别的优惠，让它们登堂入室甚至和我们住到一起来。
                                                                                                                                                                                        2000年5月

天香百合

现在觉得，老鼠受了莫名其妙的委屈，让我们臭骂了几千年不说，还过着暗无天日的生活。
       我想，我们人类也到了给它们平反的时候了。当然这绝不意味着给它们特别的优惠，让它们登堂入室甚至和我们住到一起来。

莲花王子

文笔精彩，生动，立意新颖，欣赏佳作。加精华。

莲花王子

那时天还没亮，一家人正在熟睡，老鼠终于搅得父亲无法忍受了，他便将母亲叫醒说要打老鼠。我们也醒了，开始在炕上说话、听着外屋移动物品的声音。父母俩人总算堵着了老鼠，从外屋打到里屋，又从里屋追到外屋……折腾了半天，就是没伤着老鼠。我们想，老鼠肯定是被搞得晕了头找不到洞了。
       后来，老鼠好不容易找个机会钻进了洞。这时，天已经亮了。当然，由于恨那只老鼠捣乱，父亲已经下定了打杀老鼠的决心。他开始找洞，找到了洞又开始向里面灌水。我们也穿好了衣服出来观战。一桶水下去了，不见有什么反应，又倒第二桶，水还没倒完，突然从洞里窜出一只黑糊糊的东西。父亲先是一愣，马上意识到是那只老鼠，我也被吓了一跳。然后父亲顺手抄起一把铁锹又是一顿追击。
       老鼠也许走投无路了，终于又找个机会窜到了屋外，父亲也紧随其后追了出去。这时邻居也被惊动了，过来看热闹。我们也远远地看着。原来老鼠也会跳，而且十分敏捷。等父亲的锹打下去，它便躲闪着蹦起来。也许老鼠累了，终于挨了铁锹一下。只见它躺在地上蹬了几下腿，父亲又紧接着在老鼠的头上补了一锹。这一次，老鼠伸直了腿，嘴里流出血来。


精彩

香儿

老鼠也许走投无路了，终于又找个机会窜到了屋外，父亲也紧随其后追了出去。这时邻居也被惊动了，过来看热闹。我们也远远地看着。原来老鼠也会跳，而且十分敏捷。等父亲的锹打下去，它便躲闪着蹦起来。也许老鼠累了，终于挨了铁锹一下。只见它躺在地上蹬了几下腿，父亲又紧接着在老鼠的头上补了一锹。这一次，老鼠伸直了腿，嘴里流出血来。

血腥的场面，生动细腻。

在水之湄

小的时候，家是一幢土坯草房，院子二三百米，下屋也是土坯的。我们的家，老鼠也来借住。记得一次打老鼠是父亲带的头儿，只因为老鼠进了上堂并在什么地方安顿了下来，并且早晚趁人休息的时候从洞里出来，鬼鬼祟祟地啃着它看好的东西。那时天还没亮，一家人正在熟睡，老鼠终于搅得父亲无法忍受了，他便将母亲叫醒说要打老鼠。我们也醒了，开始在炕上说话、听着外屋移动物品的声音。父母俩人总算堵着了老鼠，从外屋打到里屋，又从里屋追到外屋……折腾了半天，就是没伤着老鼠。我们想，老鼠肯定是被搞得晕了头找不到洞了。

在水之湄

有些时候，我们人类的行为并不见得更高明。比如鼠药的发明和使用，从某种程度上说非但没有在数量上使老鼠减少，相反却使猫深受其害，加之猫的繁殖力远远不如老鼠，在乡下或老鼠较多的地方，猫的数量明显不如从前。猫被中毒的老鼠毒死的有；其生育出现问题的也有，不知什么原因，刚刚生下来的小猫即使少到二三只，也还面临存活的问题。到后来能活下来的一胎也不过那么一二只，算上鼠药泛滥而受其害的，大概又死掉二三成……这样一来，老鼠们该幸灾乐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