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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情（九) “快来吃饭吧”，登玉爹赵顺章在刚刚糊好的锅灶上用一个洗菜的瓦盆当锅，用一点盐水煮熟了登玉娘挖来的野菜，然后招呼一声还在给那个刚刚捡来的女婴洗澡的老婆和孩子。“唉，要是再有一把玉米面放在里面，这样的野菜汤那才叫好喝呢。”赵顺章不由自主地叹了一声气，不禁想起在一九五七年麦子即将成熟时，大队为了响应上级‘深翻地’的大生产运动，不顾一切地把所有麦子都深翻到泥土里作了肥料。又接连来了一场秋旱，致使秋天的庄稼无法下种，才引起一九五八年的大饥荒来。 “真是作孽呀，眼看着就要到手的庄稼就要收割了，却被大队书记一声令下就给毁了，所以也活该咱们今天挨饿呀。”端起了那碗带着一股酸涩味的野菜汤，登玉娘也不觉长叹一声：“这以后没有粮食的日子，我们要怎么过呀？” “唉，听天由命吧。阎王叫你三更死，你就休想到天明。大家还不是一个样，只能先吃点野菜等死吧。”赵顺章无奈地伸伸懒腰接着说道：“要想饿不死，就不要瞎溜达，吃完饭就老早睡觉，这样还可以养养精神，免得半夜饿得睡不着觉。” 就这样，赵戈庄的村民们在没有一粒粮食的情况下，除了挖野菜，就是在村西那条小河里每天捞鱼摸虾，最后将河里的水藻都捞来吃掉了。随着长期缺少面食而只吃吃野菜造成的严重营养不良，村中的一些老人最先熬不住这样艰难的日子，一个个都在极度饥饿中死去。而那个捡来的女婴赵小娥，却像是得到上天护佑的一个幸运儿，在与命运极力抗争之后，终于活着迎来了自己苦难重重的童年。 直到三岁的时候，赵小饿那明显发育不良的身体依旧软绵绵地，不会自己走路。每天登玉娘都是将小娥放在屋子里，任她慢慢地满地爬行。此时已经八岁的赵登玉，已经进入了村中的农民子弟小学开始读书了。每天放学的第一件事，登玉就是爬树摘那些已经成熟的野果，好回到家里喂给那个可爱的小妹妹。 “妹妹-妹妹，给你一颗椹子吃，酸甜酸甜地可好吃了。”登玉一边把一个已经熟透紫红的桑椹放在小娥的小嘴里，一边引导着还不太会说话的小娥学说话。“喊哥哥，不喊不给你吃。”已经被桑椹引诱得垂涎欲滴的小娥，为了得到酸甜的果实，而不断地重复着那几个本该简单却很复杂地两个字：“嘚--嘚...”。“不行，喊得不清楚，不是‘嘚嘚’，是‘哥哥’”。每次赵登玉都会不厌其烦地反复纠正着。 某一天，已经会歪歪扭扭走路的赵小娥已经五岁了，那发育不良的身体还和正常两三岁的孩子差不多。每次赵顺章看见小娥那丑陋地样子气就不打一处来，“我看还是找个人送掉吧？就凭她现在的胎气别想长成如花似玉的大闺女。” “那不行，我好歹也是辛辛苦苦这几年了，不能说送人就送人，总得给我一点点回报吧？”眼看着怎么也长不起来的这个小妮子，登玉娘也开始没有等到她长大成人做儿媳妇的耐心了。 “大嫂呀，你看你想要点什么？才能把这个小妮子让给我呢？”听说赵顺章要把捡来的小女儿送人，同是一村的老光棍狗剩子闻风而动了。 “你一个老光棍要这个小妮子干啥呀？你想指望她给你养老吗？”登玉娘感觉把这个孩子托付给一个吃了上顿没下顿的老光棍实在有些不放心。 “嘿嘿，大嫂呀，你还真是个明白人。我想把她养大了，再给她招个养老女婿，这样一来，我到老年不就也有闺女也有儿了吗？”狗剩想象着遥远的将来，不禁两眼放光地憧憬着。 “唉，我看你也是个可怜人，就凭你也拿不出个什么东西来。不过咱先讲好喽，如果以后小娥真地出落成一个水灵灵的大闺女，你得答应给让她我做儿媳妇。咱们在一个村子里，这和招养老女婿也差不多。如果你答应，你就把小娥领走吧，我一分钱也不要你的了。” “老嫂子，你就放一百个心吧，我狗剩子虽然没有什么面子，可良心还是有的，我保证绝对按照你说得办。”狗剩子顿时欣喜若狂地信誓旦旦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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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6-3-10 21:18: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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