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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海天一色 于 2016-1-23 13:54 编辑
那一年，我十 七 岁 原创：钟会勤
“那一年，我十七岁”，这篇文章是我青葱岁月里一段美好的记忆，被人爱是一种幸福...
二十年前，农民收成以后还要上交一定的粮食给国家，叫做交“公粮”，每年的农忙时节，是粮所收公粮最忙的时节。这年暑假农忙时节，一个堂叔公知道村里粮所要招一个临时煮饭的人，堂叔公跟粮所负责人很熟，也知道我家的困难情况，就介绍我去，时间为一个半月。 那时我才十七岁，家中梯子凳儿似的排着5个姐妹兄弟，我是家里的长女。家里很穷，每逢开学，妈妈都要东挪西借，才凑够我们几兄妹的学费。
粮所在职人员一共有6个，全部是男的。虽然人不多，但真正做合他们胃口的饭很难，而对于十七岁的我来说更难。“开弓没有回头箭”，就冲那一个半月的工资够我一学期的学费，再难我也要硬着头皮上。 “万事开头难”，刚开始几天，我煲的饭不是水放多了就是水放少了，炒的菜也不好吃，觉得困难重重，好在他们都体谅我年纪小，不但不责怪我，还劝我不要急，慢慢会好的。 他们6个男人中，有5个人都是结了婚的，只有一个18岁的小伙子，名叫温培堂，他中等个头，笑起来牙齿很白。他爸在另外一个粮所做负责人，去年他初中一毕业，他爸就通过关系把他弄进了这间粮所做职工。这些都是后来我和温培堂熟了以后他告诉我的。 在粮所做了一个半月，也幸亏遇见了和我年龄相仿的温培堂，他帮了我很多忙。刚开始，见我不会煮饭，他就手把手教我炒菜煮饭，慢慢地，通过我的努力，我煮的饭香喷喷的，炒的菜也越来越好吃。他们对我赞不绝口，也对我很好，经常买了水果或者好吃的都会留一份给我，我很感激他们在我蹒跚学步时没有为难我，特别是温培堂，他帮了我很多很多的忙。只要有空，我就帮他们六个人洗蚊帐和被子之类的，我还把我妈做的土特产拿到粮所给他们吃。我们相处的很融洽。 粮所离我家近，走路半个小时就到了。每天吃完晚饭我就回家，第二天早上八点半才过去粮所上班。我去到以后，先到几里地外的水井挑水，把粮所的两个水缸装满。再把炉火生旺，那时候烧煤炉，晚上如果不换煤球的话，第二天早上煤炉烧过了火，煤炉就自动会灭火，我就要费很大的劲用报纸或木炭，重新起火烧旺炉子，这是件很麻烦的事，要用很长时间。那是，温培堂每天晚上要起二、三次床换煤球。对于一个十八岁的小伙子，这正是贪睡的年龄，但他却生更半夜起几次床，他这样做，为的是早上我不用重新起火生炉子。我得知后，感激之情，不胜言表。 有几次我睡过了头，到八点半我才急急忙忙赶过去，温培堂看到我还没有来，就骑着自行车到半路来接我，面对他，感激的话不知从何说起，一种纯真坦诚真挚美好的情感有如涓涓细流在我心田流淌。 处在17、18岁年龄阶段的人的情感都是很纯真的，犹如一潭清水。 我很喜欢文学，我在17岁那年，已经在我们县的《琴江文艺》杂志上，发表了《故土飞虹》和《忘不了妈妈的情和爱》两篇习作。在粮所，每天做好饭以后，只要没有其它的事做，我就静静地坐在一角看书、做笔记。有一天下午，因为看一本精彩的小说而忘记时间，以至天渐渐黑了下来，下起了雨，都不知道。“勤，该回家了。”哦，是温培堂。“看你那痴迷劲，我就知道你很喜欢文学，我在《琴江文艺》杂志上看过你的作品，你的文笔很优美，思路比较广，文学功底厚。只要你肯努力，相信你会有成就的。这里有我从报上剪下来的好文章，你拿去阅读，会对你有帮助的。”说完，把一叠剪报放到我的面前。望着温培堂那诚肯的脸孔，我的全身立刻被一股暖流涌遍了，原来他一直在关心我，多好的人呀！ 在频繁的接触中，使我明白:他的内心活动是极为深沉、丰富的。 我去到粮所做事差不多一个月时，开始发现温培堂看我的眼神很特别，经常是我的身影走到哪里，他的目光就跟到哪里，而我在发辫上的细微变化，也能招来他目不转精的神情。他热辣辣的眼神有时真让我受不了。 我装着和他疏远，尽量回避他，聪明的他似乎看穿了我的心思，只要有空闲，就主动跟着我，我择菜，他也争着择菜；我挑水，他也要跟着要挑水。 这年的八月下旬，粮所不再那么忙了。这天，其他的人都出去吃饭了，只剩下我和温培堂在吃午饭，外面下着滂沱大雨，温培堂紧紧地盯着我的眼睛说：“勤，如果有人说我们正在谈恋爱，你说怎么办？”我知道他这是在试探我，我故意漫不经心，而且眼睛不看他：“随便人家怎么说，谣言不等于事实，人正不怕影子斜。”他接着说:“你肯和我好吗？”我不置可否回答：“是普通朋友之间的好吗？”只见他默默地走开，显得很无可奈何。 之后，几次只有我和他独处的时候，他邀我晚上去镇上看电影，他真诚的目光和真诚的话语，促使我的意志差点软化，但我都婉言推辞了。之后，我尽量避开和他单独相处的时候。 有一天下午我要回家，温培堂突然塞给我一封信，我回到家拆开看以后，才知是他写给我的情信: 勤： 你来粮所已一个多月了吗，我慢慢地喜欢上你了，我知道自己已经爱上你了。 在睡梦中常见你的音容笑颜，我的心里铭记着你的金言玉语。你善良美丽，勤奋好学，你对文学的痴迷劲，让我好感动。你每天来粮所，不管你的身影走到哪里，我的目光就会追随到哪里，你的一个眼神，都能给我回味无穷；你的每一句话，都能让我细细品味。随着接触的增加，了解的深入，感情的交融，萌发了我心底的情感。可是我不给任何人知道我内心深藏的秘密。 我已经暗示过几次我对你的爱，可你无动于衷，我好伤心和痛苦。我知道你还要读书，也知道你家的情况，只要你能接受我的爱，我愿意供你读书，哪怕5年、8年我都可以等。这是我发自内心的肺腑之言。 你就要离开粮所回学校读书了，分别之际，说不出多少如泉的知心话，诉不完无数绵绵的离别之情，恨不得化鸿雁处处随你心。 希望你能接受我的爱情！ 等你的回信！ 培 堂.书 从字里行间，那诚挚的语言和怨恨我的无情，使我深受感动，也可以看出他对我真动了感情。可是，我能接受吗？我才十七岁，我还想读书，我深深知道：“知识改变命运，读书成就未来。”那时的我，看到在田间辛勤劳作和在灯下熬夜织布的母亲，我心里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拼搏考上高一级学校。 我不想过早谈恋爱，要闯出属于自己的一片天地来。于是，我未回一个字给他。 那几天，他很难过懊恼，泪花滴滴，一副颓丧的样子，饭也不怎么吃。有时有人叫他去结账，他也不理；见到他真的动了感情，我很同情他。但我还是硬着心肠不给他回信。 过了不久，一个半月很快就过去了，我马上要离开粮所了，温培堂送了一本很大的相册给我，我没有收下，还给了他，我回到了学校读书。第二年考上了市一所中专学校。 我走后不久，听说温培堂很长一段时间情绪都很低落，工作经常出错，后来就辞职去深圳打工了。听人家说他不想继续留在这个伤心地，因为我太绝情了，给他造成了难以愈合的心灵创伤。
过后几年，我中专毕业参加工作。后来我结婚了，才知道即使不能和温培堂谈婚论嫁，但也要处理好这段感情。世界上还有什么比有人爱慕更美好的事情呀！爱情，原本就是一个过程，一段美丽，一场好梦。那是一段纯真的美好情感。多少次，我曾探究温培堂的心灵轨迹：那时写信是出自异性的渴求，是对友谊的呼唤，抑或是寂寞时的一种精神寄托……然而，无可置疑的是，这种纯洁、朦胧的感情却被我扼杀掉了。伤害了一个善良男孩的心。 经过那么多年，我深深地内疚，我错了，完全错了。怎么办？解释一下吗？对，一定要找个机会向温培堂道个歉。 今天，我就借这篇文章向温培堂道歉吧。请他多多原谅，原谅我在粮所做事的第一年，原谅我年少无知———那时我才17岁！
附：作者：钟会勤 通信地址：广东省广州市中山大道旭景东街7号1206房 邮编：510660 手机号码：137115837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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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6-1-18 22:25: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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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6-1-18 23:35:55
发表于 2016-1-23 11:59:1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