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金斌诗歌】《海洋诗》（十四首）

冯金斌

海洋诗十四首

浙江/冯金斌

远去的海

无声寻觅，在事物中的声韵，

扯出一个海，能伸展现实，

譬如无声与无声之间漂浮的光影。

白昼像一块石头，

又像一颗星辰，跌落夜晚。

燃起的灯火，

盯着文字，像被反照的光。

秒杀时间的扭曲和那些倒影。

斟满心事搅乱了无边的世缘，

像海声，回转神圣的喧嚣。

终于把黎明喊叫出来，

波浪成堆，一堆堆把岸滩伸展。

我在一条沉船航线裸露，

日夜具体，嵌在中间的光，

像碑，隐藏着过去的雷霆和飓风，

扰了空气的凝固。

碰到石头，把海浪摧折，

像灾祸开始说话，掩不了海上的遭遇。

如果简化耐性，

那也松动那里的守望，已把我留下。

注目凝视海，在鸥鸟的飞翔下，

航行的云和静物，就留在这飞翔中，

我怎么解释天空和大地？

要闲散了多久？其实我毫不踌躇，

把整个海洋放入一粒沙子，

就这么逗留，无声扯出巨浪。

我和不致隐没的我，只是感叹如一首诗，

写成着复活的力量和变化的纷陈。

我退至陆地，就会发现远去的海，

无声接着无声，远去的海，

见不到村庄，用无声淬砺众星和山麓，

直至粗略，也看得太美化，

仿佛要把爱的褶痕和情的轮廓淡描，

比海更广阔。

海边吹奏

用云朵或落日吹奏着这苍穹，

人生多了虔诚的行动。

我刺激着，砍伐着日影和颂扬，

像光耀的星星晕眩。

那些夜色，敲打我的无言和忧悒。

时间忍受着，爱覆盖着。

那里的大地，旋转是所有黑暗的燃烧。

破碎的风枯蔫了树林。

我的哭泣，滑落潜游着无言的伤痛，

撒向海岬之上的苍茫，

穿过风行之夜。

永恒的是我裸露我的虔诚，

将所有海洋的船帆，

又支出梦境，方向祈祷着。

透过目光，我颤抖，与方舟闲聊，

赋涌浪和候鸟，尽我的怒吼，嚎叫，

与大海一起覆盖睡眠，

吟歌般发出惊叹。

用沙滩的薄暮之网，抓住孩子的喧闹，

又用绳索牵动着曲调中的钟声，

还有那些铿锵之声，浮起岛屿和方舟。

我跳跃般的安详，

用浅海延伸为我的河田，

我在孤独之中，打开绵延，

这花朵仿佛是那落日。

我听到，那儿的歌唱，

末日般叩击心灵的声响。

瞧见一支短笛，

连接那岛屿，忘却这空荡，

竟有着给你的蓬勃和成堆的偎依，

打造此海岸。

海水闪烁

海水闪烁。很激荡，拨动那片月光，

比任何时候都更为喧响。

恍惚触目远处的幻觉，

留下叫囔，我陷入夜影和海岸上的香气。

哦，这颤栗，掩饰更多的柔软，

海水比风景更震惊。

我感觉到更多的寂静，

密匝于时间的缝隙。

远离词语，一片眺望源于流光的内心。

我透过海面，再度凝视双翅平展，

狂于海浪消失的时候。

整个海底深不可测，

隐秘着无数的流动和暗语

破旧的渔网和多年下沉的渔船，

揽动我的距离和疲倦。

而更多的鱼群来回游动在想象中，

注定要濡湿我，溅起光，

亮于打开岩石打开天空打开大地，

是欲望的海，是疼痛的海。

又聚拢一片云烟，渐渐，成了海的苍茫。

那些海水已退去，把海滩露了出来，

让我迅疾的横扫过去，

秘密和阴影一样荡然无存。

我突然跌入一颗沙粒，让纤细摇晃，

被幻象的海水，闪烁得更炫目，更迷离。

海面

大海骤响。回响的是这片海浪

和那片海潮，

咸腥我：

移形换影，透彻明亮。

看到一种时间，无法重现的写意。

而海面上的逸事正在靠近黄昏。

哦，呼吸！抵触隐约的海岸。

我深陷，生命的向度，婉转的开始，

辽阔了这个大海。

形同虚设：

错杂的细沙碰撞闪光的言辞，

又撑开空气的浮云。

内心的攀缘，绝对不是幻觉，

欲念暗哑，会不会拖沓全部的海水？

可以柔软，转动身影的梦，

可见更多的混合，无声濡湿海的羽翼，

掠过渔船和码头。

有逝者，绕过所伤的海面，

我被海面展开我无法深入的平静，

怎样从漂移的光中获取海水的呢喃？

尖锐我的尖锐：无数的漂泊，

难以收回视野。

然后，我沉入难以睡眠的海面。

写下大海

深入词语和我言辞的瞬间。

几分钟的思想，

足以凝视一个海滨。

波浪的弧线也将延伸着我的嗫嚅。

岩石上的风和翅膀

也可以被我写下，

我会写下更多。

又一次亲近了大海。

时间带不走一片海水。

而更多的浪花击向礁石，和船。

我陷入了暮色，

于是很快住进

这个海边的小屋。

汹涌的灵感，比我更快地

投入梦想的喧响。

远处的海浪，

几乎就是天光水影的翻腾，

扑向海岸，我试图终止

那些沉溺。

反而，我就被沉浸了寂静的海底。

我涌向海边

源于海水里的尖叫。

我接近沉思：

带刺的报纸已混乱为它的颤抖。

我斥责时针，

停不下制造一个惊世。

梦在坠叶，

闪烁，比叶子挨近雨水。

而笔记本里的头晕和腹语

让虚度的呼吸，

越过沉睡的角落和无边的烟雾。

时间慢下来，

静谧着我的怀念，

是那蓝得让人心疼的大海。

摸着月相，看看无数的波动，

够我驱逐疲倦和阴影。

羞耻稍经触摸，

爱的海浪，随之激涌。

笨拙用灵感，浮泛纵情，

是海浪的纹理，竖起我的攀登。

我只和海，

闪出迷茫的风暴和事故的雨。

意志开来，骑跨

所有的雇员，像丢失最后的船帆。

光线敲打光线，摇晃着天空，

突然把日色拨动，会不会暴露未知的生涯？

我又看到一片海水

深入村庄，就有脚步摇晃天空的可能。

远处的人声，扰乱了此刻的寂静。

我在瞬间颤动，或抑制什么闪耀。

被摔碎的睡眠，泄露了和美的孤独。

这时，我感到了震惊。

晨光，夜色，距离多么茫然，

让我置身于时间的词语之间。

诗心的锁骨，裸露得可以掩映我的光景。

更远的远处，我又看到一片海水，

被低鸣的欲望，搅动我的凝视，再度不安。

那些白昼凌乱得像浮云一样飘散，

我肯定会遇到你，

情于风景，一次次看到秘密的未来。

给你一个大海

尘世多尘，我抵触着空气和苦涩。

夏日开始，我的呼吸撑开纸上的音乐。

雨滴在浮云下，向度撑开。

时间中的深陷，隐约休养生息。

重现的星座，静止遥远的飞行。

可有爱的弧线弯曲了生活。

我被柔软所伤，伤到明亮和家庭的香气。

在干渴中微弱的身影，碰撞全部的时间。

瞥见梦的幻觉，遮挡逝者，切入喑哑的镜面。

流水，使我的欲念不会停止，可以绕过急躁。

这个季节，从紫色的藤上攀缘，

难道记忆可以铺张一个侧面，

随时把生命芬芳，像草木呢喃，推迟春光。

迷醉的贴面舞，拖沓一个夜的沉入。

给你一个仰躺的大海，错杂我的漂泊。

被风掀起的海水：我惊诧于尘世的低语。

海赋

濡湿的低语，可以混合着咸咸的海浪，

可以想象海上的渔船和忙碌的码头，

正如你用无数侧影，摇晃天空，

大海一样的蓝，蓝透一种时间和光线。

可见海上的羽翼，越过卵石凝聚的岛屿。

白色的灯塔，撑开空无的阴影。

无数的海涛溅起海面，挨着心弹琴。

海滩上的人，有点呢喃，闪耀着沉浸，

把平静交给了海水，漂流的想象突然被盯视着。

哦，我看到了这景象，倦于寂静或声响，

海水正无尽的包围过来。

我在慰藉中颤动。游鱼一样闪光，

逼视回应中的欢呼，如此纯粹。

如同在阵阵的晕眩中展开，顺着海水

涤洗那远离陆地的孤独。

我也许滑翔于纸页，

满是潮汐的呼吸，牵引着一个远海的柔软。

幸福海岸

俯身在海岸，又转身在海岸，虚化自己

就在退潮后的滩涂上，类似拾贝壳的人，

一个个身影遮挡不了更远的海水。

喧响的海像在叫嚷。我应该微微的颤抖，

闪烁自己的气流。可疑海水近得危险。

空旷的海滩，已有人不知所踪？

我被孤独所闪烁着，礁石一样留下温存，

挨着礁石的形骸，彻底活过来，

就在新生活中欢呼起来，像所有的生物。

海边的树林里是否生火？

我马上投入到野餐里去，

意味海岸隐匿着平展或滑翔的光芒，

注视海水的海滩，我坐成一堆幻觉和呢喃，

可以细数自己的寂静。我抵达那个单纯后，

我一直看着，被海水摇摆的船，

可以看到无数个航次，

让人有乘风破浪的冲动，我也许就这样的。

札记海水

很悸动，札记昨日的夜色闪耀。

隐藏的野兽，吞咽巨大的寂静，

将海水推动。

更远的喧响侵入了耳廓。

婆娑中，月亮轻柔，晃着天空，

缓慢地，倒满呢喃的絮语。

被海水流映的落霞，

从深处露出脸庞，

很美，但不会惊诧了图腾。

走廊上的吴侬软语，

飘舞着夏天的裙裾。

不同于婉约之后，光线里

掠过深巷的梦影，

正穿透风色，颤动野外，花开成海。

我从远处的海水——

逐渐虚化舞榭楼阁的图景。

海禁

夕阳纵情，下沉了浮饰的轮廓。

那么少的失败和羞耻，依然闪出天空。

我触碰时间，带着鳞片涌进海浪。

破碎的焦点，波动沉溺夜光和月色。

更深的海水间，隐藏更多的伤。

最初的孤独和最后的混乱，

都在阴影中消失。

而酒精开始呜咽，已经被尘烟绕过。

是黑暗中的浮泛。星星恍惚了这么多的恍惚。

待收拾干净，渺远的大海，将我呼唤。

那么远的晚景被敲碎，全是海浪之酿。

我容忍一次海禁。另一种闪耀，

记忆清白无辜——还要让我进入空茫。

穿透海水

凝视时，我的面前——空阔成海。

而波浪的弧线，也可以腌渍海水。

我适度，穿透海水，

海水让我展开更美的音律，情感变深沉，

然后，我吮吸着海里传说一般的养料。

阳光摇晃，又低落纤细的沙粒，

让我在海滩上，吐出咸味，腥味。

一次潮汐，我微颤在那里。

海浪会突然退去。

海鸟交织的光晕，白云一样聚拢。

海，翻腾，一如既往。

我肯定会遇到声响在震惊中，

写意着每一片海蓝。

码头上的喘息，宛如情于更远的图景

和这个海滩。

我的心疼痛：沉没航线上的苍茫，

也抵抗不了海水的侵蚀。

闪动的海面，以为是透明的双翅，

正将一个人的欲望满足了。

隐去的寂静，已沉到海底，

又一次穿透海水，远近都激荡我爱的景观。

海缘

海，动荡着，潮汐一样冲涌成海浪。

然后是波浪、波纹。

薄雾已散尽，它们的里面有海景。

远近都有海声，激荡我的渡船。

而渡海的人，遇上了什么？

已成为礁石上的灯塔。

海塘上的吟诗已转化为海鸟的啼鸣。

时间紧紧抓住什么？

内心的悲喜，在蠕动，

海水一样溅起风，茬茬风景穿透千年。

有鲨鱼，有水母，吃掉蓄养的这首诗，

我把自己幻化成什么？

肩胛上的天空，会有尖叫回响，

响成海面上的叵测。

误失幻觉和虚静，那事情还在碰撞。

当海水渗透诗句：我感到渴望，

咬着延伸，是海面的千层褶。

别了我，就有干涸的鱼眼，

皱缩我的海。

但我不会要凹陷下去，

然而一片咸味，

从心里鼓荡出来，迅速传递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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