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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听外公说过我是早产儿，早产了一个月吧。” 紫秋惊讶道：“你竟然健康地活下来了，在临床上早产一个月的婴儿生存概率是非常低的，你当时在医院肯定是个奇迹。” “是不是跟遇见你的概率一样低？”柳影微笑地看向她。 紫秋把头别过去，有点脸红他的话，她岔开话题说：“明天就是12月1日，我要开始思考送你什么生日礼物了。” “我只要一个礼物，就是你能天天陪着我。” “不行，我要给你准备礼物，给你一个惊喜。”紫秋故作神秘地说。 柳影才不信她会有什么惊喜，就她那古板的思想，指不定最后会送他一个古董，他得现在就做好心理准备。 紫秋眺望着远方说：“这个方向和在海边看日落的方向是一样的。” “等你哪天有空我再带你去海边，我们再拍几张照片，我想做一个纪念册。” “好主意！”紫秋刚说完她的手机就响了，是她哥打来的，她马上接了电话。 柳影在旁边看着她，她突然惊慌地站起来大声问：“她现在怎么样了？严不严重？” 柳影不知道电话那头的人讲了什么，但看得出她很紧张，他也站了起来。 紫秋急切地对着电话讲：“我现在就回去，马上就回去！” 她挂了电话在原地摸不着方向地转了一圈，刚才的电话让她有点晕头转向，柳影拉着她问：“发生了什么事？” “我妈病倒了，我要回去看她。”紫秋的眼里含着泪水。 “我陪你回去。” “不用了，我自己回去，我现在就要走，我先回去收拾东西……”紫秋边说边快步往回走，柳影紧跟着她。 回到住的地方紫秋匆忙地把需要带的东西塞进包中，又匆忙地背上包准备走，柳影拉住了她说：“一定要现在就回去吗？天已经黑了。” “我也等不了明天。”紫秋的泪水还在眼眶中打转，她恨不得现在就飞回去看她妈。 她刚转身又被柳影拉住：“我送你去车站。” “我知道路，晚上你就别出去了。” 紫秋再次转身时柳影再次拉住了她，但他没有讲话，她知道他舍不得她走，她上前抱住他拍拍他的背说：“如果没事了我就回来，我会给你打电话的，好好照顾自己。” 说完紫秋就快速地离开了，好像怕柳影会追上来似的，而他一直站在原地看着关上的门发呆…… 大约是凌晨三四点的时候紫秋才下车，一下车就风尘仆仆地直奔医院，泪眼汪汪地扑向她妈的病床前，旁边是她哥和嫂子秀红。她哥告诉了她出事的原因，昨天秀红在楼梯上跌了一下，她妈看到后及时跑过去抱住她，结果自己没站稳摔倒了，把头磕破了。这老年人哪经得住磕磕碰碰，医生说她妈中风了，现在还在昏迷之中，不知道能不能醒来，但不论是醒还是不醒，她妈今后都只能躺在床上了。 紫秋泪如雨下地痛哭着，口中呼唤着她妈。上次跟她老人家打电话还说说笑笑，现在她却病倒了，为什么不等她？她说过要带她妈去游山玩水的，她说过要陪她一生一世的，但都只成了说说而已。子欲孝而亲不在，上天是在惩罚她吗？ 看着紫秋伤心欲绝的样子，她哥红着眼拍拍她的肩膀安慰：“咱妈不希望看到你这样，中风怕什么，不能动又怕什么，就让她今后躺在床上，我们照顾她，省得再让她劳累操心。” 紫秋依旧痛哭着，像是丧失了其他所有感觉，不知过了多久她的哭声才小了起来，渐渐变成了啜泣，最后停止了，是她的眼泪哭干了。她呆坐在病床前，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妈，一直到天亮再到黑夜。 秀红很内疚，婆婆病倒是她造成的，正因如此，她变得更体贴了，对紫秋也变得热情了。她主动给婆婆擦脸擦身子，倒是紫秋却像木头人一样一动不动的，跟没魂似的。 突然紫秋的手机响了，她没有听到，秀红叫了她两声提醒她，她还是没动，秀红急了就过去拍了她一下，她这才回过神来问：“怎么了？” “你手机响了。” 紫秋掏出手机看是柳影打来的，铃声已经停止了，她就给他回拨了电话。 “老人家病情如何？”柳影关切地问。 “中风了，昏迷不醒。” “你还好吗？”柳影早就想给她打电话，怕妨碍到她才拖到晚上打。 “我没事，我在医院守着她。” 柳影本想问她什么时候回来，但这种情况就别问了，他沉默着不知说什么。 紫秋疲惫地讲：“你早点休息吧，我先挂了。” 她的状态很不好，柳影已经感觉到了，他很想去找她。 秀红看着紫秋挂下电话，又恢复到刚才的发呆状态，叹息一声摇摇头。想到紫秋一天都没吃东西秀红就给她买了一碗面，她却不肯吃。 “这才一天你就憔悴成这个样子，吃点吧，否则哪有力气照顾妈。”秀红劝紫秋吃东西。 “我真的吃不下，谢谢嫂子。”紫秋有气无力地说。 秀红有点心疼她：“要不你回去休息吧，我在这儿照顾咱妈。” “还是你回去休息吧，我一个人就够了，妈一时半会儿也醒不了，我想多看看她。我哥要忙着工作，军军还要上学，夜里他找不到你会害怕的，你还是回去吧，家里就靠你了，不用担心我。” 秀红想想也对，“那我就先回去忙了，明天再来看妈。” 紫秋一个人静静地端详着昏睡的母亲，什么时候她头上长出了那么多白头发，什么时候她的皱纹爬满了脸庞，什么时候她的笑容变得不再熟悉……是时候静下来看看这位为儿女操劳一生的亲人了，紫秋的眼泪又默默流了出来。 第二天，紫秋只喝了碗粥，她妈还是没醒。又到了晚上，柳影又打来了电话。 “我想见你。”柳影坦白地说。 “我现在没空回去，等过些日子再说好吗？”紫秋没有心情想别的事。 柳影迫切地问：“我可以去找你，你把你家地址告诉我好吗？” “你来干嘛，你来了我也没空陪你。” “我不需要你陪，我只想去你家乡看看，不会给你添麻烦的。”柳影对她的家乡一无所知。 紫秋有点不耐烦地说：“你来了我怎么可能不管你，我现在真的没有心情。” “你就把地址告诉我吧，难道你要一直都不准我去你家吗？” 紫秋生气了：“以后的事以后再说行不行，我现在已经很烦了，不要再给我添乱了！” 柳影沉默了一下说：“好的，再见。”他失望地挂了电话。 紫秋也挂了电话，双手埋着头，不知道自己为何如此烦躁，她刚才不是故意对柳影说重话的，说完她就后悔了，但是不说他就会一直缠下去的，她非常苦恼…… 几乎又是一夜未眠，紫秋盯着手机许久后终于给柳影拨去了电话：“小柳，起床没？” “早就起来了。”柳影也一夜未睡。 “我昨晚说的话……对不起啊。”紫秋向他道歉。 “本来就是我不对，你不用道歉。” “要不你来吧，我待会儿把具体地址发给你。”紫秋想补偿他。 柳影体贴地说：“不了，你照顾你妈吧，我不想让你分心。” “我也想见你，真的。” 柳影愣了一会儿问：“我可以现在就去吗？” “你愿意什么时候来都行，我先跟你讲清路线，有火车和长途汽车，火车有白天和晚上两趟，汽车只有白天有车次，好像有三四趟，你坐车的时候一定要小心，车站里的扒手很多……” 她一啰嗦起来就止不住似的，柳影打断她说：“知道了，我又不是没坐过车，你把地址发过来我查查就清楚了。” 紫秋笑了一声说：“行，你到时候把你的行踪告诉我。” 柳影开心地挂了电话准备收拾东西，突然他想到了一件严重的事，他的所有东西都在公司里，包括身份证户口本，他可以不要别的东西，但这种重要的证件他不能不要，没有它们很多事都做不了，至少没有身份证他连火车站都进不去，怎么办？他只能找公司要回他的东西。 他先想了会儿，决定先给吴洋打电话，看他愿不愿意把他的东西寄过来，因为实在不想再回公司了。他做好心理准备后按下吴洋的号码，为了不暴露自己的新号码他使用的是网络电话，很快对方就接了电话：“你好，哪位？” “是我，柳影。” “你……你终于打电话回来了。”吴洋很惊讶。 “想找你帮个忙，我的私人证件还在公司里，你能不能寄给我？” “这个……”吴洋犹豫着，“恐怕我无能为力，你只能自己来拿，董事长要见你。” 柳影想了想，他们应该早就预料到他会回来要东西，也计划好了要见他，看来是躲不过了，他回答说：“我下午回公司。” 董事长要见他无非是两件事，一是王心遥的事，二是工作的事，他要想好充分的应对措施，以确保自己能全身而退。 下午，柳影坐了近两个小时的车回到公司，他一回来就引起了一阵骚动，不知道的人以为他病好了要回来工作。 吴洋带着柳影去会议室，到了门口时他先进去通报了一声，而后才叫柳影进去。柳影一进门就感受到了一股严肃的气氛，在大会议桌的对面有四个人正直勾勾地盯着柳影看，他只认识董事长和她的现任丈夫，另外两个人没见过，这亲妈和后爸到场了，他猜测这另外两个人应该是王心遥的亲爸和后妈。 董事长梁忆桐让柳影坐下，他就坐到他们的面前，这场景不像是谈话，倒像是谈判，说谈判还有点温和，应该更像审问。柳影就等待着这四个人的审问，还是梁忆桐先开了口：“上个星期遥遥对我说你要离开公司，还求我放你走，我问她为什么，她哭着不肯说，我猜你们是不是分手了，是真的吗？” 柳影马上回答：“我从来没有跟她在一起过。” 梁忆桐旁边一个挺着大肚子的中年男人生气道：“你是说我女儿缠着你、高攀你了？” 柳影已经可以确定这个他不认识的大肚男是王心遥的亲爸了，那么旁边的陌生女人就是她后妈，她一家子人口这么复杂，柳影没兴趣捋清楚，他回答她的亲爸说：“那是你的想法。” 梁忆桐又问道：“我们遥遥这些日子为了你茶不思饭不想，还哭了好几回呢，你一点都不内疚吗？” “没有人让她这么做。”柳影避开她的眼神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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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深木一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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