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回密码
 立即注册

QQ登录

只需一步,快速开始

搜索
热搜: 活动 交友 discuz
楼主: 笔似青锋

【原创】长篇历史小说《只有青山不改》(连载)

[复制链接]

升级   14.6%

 楼主| 发表于 2019-3-31 23:09:06 | 显示全部楼层
香儿 发表于 2019-3-31 10:58
战场激烈,犹如置身其中。欣赏佳作。

深谢总版留评鼓励!
回复 支持 反对

使用道具 举报

升级   14.6%

 楼主| 发表于 2019-3-31 23:12:51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五十七章




  张献忠没有想到,从晌午时分起,那吴三桂的人马就不出战了。任凭刘文秀督着人马反复向着白马关冲击,那关宁人马就是不出来,只是用弓箭和火铳将攻击的将士射回。到了日落之时,眼见得有劲使不上且白白折损了千余人马,张献忠只得传下令去,让将士们停止了进攻。
  掌灯时分,张献忠张手伸腿充满倦意地躺在大帐内临时搭起的虎皮榻上,太监总管钟其则在一旁小心翼翼地为张献忠揉肩捶背。帐内寂静得可怕,只能听到钟其在捶背时发出的“噗噗”声,而帐外站着的几个亲兵,也是面情肃严,不敢发出一丝声响,他们害怕会因惊扰了圣驾而落下杀头的后果。
  “皇上,该用晚膳了。”钟其见张献忠一直将眼眯着,看出其并未睡着,于是小声地提醒道。
  “如今这情势,真是叫老子茶饭不思啊!”闻得钟其的催促,张献忠伸了伸懒腰,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然后坐起身来,“不想吃也得吃。叫人把晚膳送进来吧。”
  晚膳倒也丰富,除有一大盘栗子烧肉外,还有野兔烧干笋和一盘清炒落林菜。钟其将杯盏放好后,小心翼翼地给酒盏倒满酒水,然后轻声对张献忠道:
  “皇上连日都是饮这药酒,看来还真对路。这酒解乏祛湿,活络关节,强筋固本,于睡眠上也有好处。老奴看皇上这几日较刚出西京时睡得踏实多了。”
  “嗯,这酒不错。”张献忠拿起酒盏抿了一口,然后用筷子夹起一节兔腿送入嘴里,干嚼了几下接着道,“尔上次曾对俺说,说这酒乃是一种毒蛇泡成,这蛇叫啥子过山风,不知老子是否记错?”张献忠吐出一块骨头,端起酒盏又抿了一口。
  “皇上真好记性!”钟其赶忙给张献忠的酒盏里斟满,“这种毒蛇确实叫过山风,其毒性强烈无比,若是咬上耕牛一口,不出半柱香的功夫,那被咬之牛就会倒地而亡,绝然无药可救!这毒蛇凶残无比,专以其它毒蛇为食,即便同类,也是相互吞噬。”钟其见张献忠有些兴趣,于是将所知尽行道出,只要能讨得张献忠高兴。
  “此地可有此等蛇类?”张献忠觉得落林菜的味道也是不错,心情较前也是好转许多,心想着若是此地也有过山风,那就让手下去弄一条来,搞个红烧,这稀奇古怪的味道他还真想尝尝。
  “哎哟,此地有是未有老奴可不知道。”钟其说着脸上堆起了笑容,“但老奴知道川南和湖南交界的地儿有这种家伙,越是往南越能见到这家伙的影儿,待有机会到了南边,老奴想着法儿也要为皇上弄一条来。老奴听说这过山风最大能长到两丈开外,皇上一人可吃不了,到时把四个王爷也请过来,来个父子君臣同乐!”
  “哈哈哈!”此时的张献忠真是高兴了。
  “禀皇上,有清使求见!”正在张献忠高兴之际,一亲兵走入帐中,见张献忠正在饮酒,犹豫了片刻,随即跪地禀道。
  “哦?”张献忠闻得禀道,心里一阵诧异:这清使可是大半年未见着了。年初时,满清的钦命定西大将军何洛会曾派使者到西京招降,使者让自己给斩了。现今又派使者前来,莫不是看老子穷途末路,再次派人前来劝降?嘿嘿!看来这清酋还是不信老子的刀快!
  “让他们进来吧!”见亲兵出帐而去,张献忠赶紧离开酒案,端起架子,坐到了龙椅之上。钟其也赶紧唤进两个亲兵,将酒菜杯盏尽数撤了下去。
  “大清参将郭云龙、夏国相拜见八大王!”郭云龙和夏国相进得大帐,见一人高坐龙椅之上,面庞赤红,一脸胡须,双眼如炬,就知道此人必是张献忠,于是一同上前拱手道。
  “豪格派尔等来,想是前来劝老子归顺鞑子吧?”张献忠的这一句问话,低沉浑厚,犹如闷雷在天际滚过。
  “我等非肃亲王差派前来。我等乃是奉平西王将令,前来与大王商议军事!”夏国相见张献忠趾高气傲,居高临下端着大架子,乃将眼看定张献忠,朗声回答道。
  “吴三桂算个啥子东西?也配来和老子商议事情!”随即张献忠高吼一声,“来人啊!将这两个家伙推出去砍了!”随着喊声,顿时五六个亲兵冲进帐来,架起郭云龙和夏国相就往外推。
  “哈哈哈!果不出平西王所料,八大王实实就是一个莽夫!”
  “且慢!”张献忠见夏国相仰天长笑,更无半点惧死之心,连忙喝止住亲兵,“将死之人,竟敢嘲笑你家爷爷!你家爷爷就让你把话说完。吴三桂到底派尔等前来商量何事?”龙椅上的张献忠此时托起腮帮,面露诡笑,他想玩玩猫戏老鼠的游戏。
  “小将是将死之人?”夏国相轻哼一声,露出一脸的不屑,“平西王差我等前来实实是放大王一条生路,若大王硬要作死,只怕是再也没有了机会!”
  “咦,这就奇了,你等不是前来招降,反而是来放老子一条生路?吴三桂和老子竟然有着这般交情?说来听听!”张献忠一时也感到意外。
  “请大王屏退左右,如此小将方能讲那紧要之事!”夏国相眼朝身边的亲兵一扫,但言语中流露出强硬。
  “汝等都退下吧!”张献忠大手一挥,那些个亲兵赶紧都退了出去,帐中只剩下张献忠、钟其和夏国相、郭云龙。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老子可没有许多闲工夫和你等耗着。”张献忠打起一个大大的哈欠,显得漫不经心,可实际上,他的所有注意都已经集中在夏国相要讲的话上,他急切地想知道,和吴三桂的交易内容及对方的开价。
  “平西王并无意与大王为敌。”夏国相一字一顿地说出了此话,见张献忠面露冷笑,乃接着道,“关宁人马,乃平西王看家本钱,用一文则少一文。常言道:‘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今我人马和大王激战于白马关,平西王不愿演那‘鹬蚌相争’之事,还望大王明鉴!”
  “哈哈哈!”张献忠闻之发出爽笑,“好哇!那你就回禀你家平西王,让他让出白马关,老子领这个情!哈哈哈!”张献忠虽是大笑着,可他心里明白,事情不会就这么简单,他揣着明白装糊涂还真有一套。
  “平西王可不是这个意思!”夏国相见张献忠将事情看得过于简单,乃接着道,“端人碗,服人管。眼下平西王上面还有满清肃亲王豪格统帅大军,若是丢失白马关,平西王将遭问罪。大王可从旁路而出,但后面的满蒙旗兵大王能否冲过,就看大王的造化了。”
  “尔说的旁路所指何处?”张献忠知道这是关键,但问话却显得随意。
  “今晨平西王的族弟吴文光将军在阵前被大王的养子刘文秀所擒。平西王带话,若是能放回此人,平西王将让开旁路,使大王的军马顺利而过,不然,则刀兵相见。”
  “哈哈哈!”张献忠豪笑一声接着道,“吴文光那小子是被老子亲手活捉过来,咋就将这功劳记在犬子身上?!”张献忠接着诡笑着问道,“那小子狂悖,于阵前连斩老子数员大将,老子一气,上阵将他擒下,老子又一气,将他砍了,尔说现今咋办?”
  “这个……”夏国相闻得吴文光已死,想着也是无可奈何,当然临来之时吴三桂也想到可能会有这样一个结果,于是有些伤戚地对张献忠说道,“既是如此,小将也是无法。还请大王赐还文光将军尸骸,小将也好在平西王面前交代。”
  “行!”张献忠说着,走下龙椅来到夏国相身旁,拍了拍其肩膀说道,“老子看你说话通情达理,平西王派你前来做使节,还算用人得当,尔也是不辱使命!老子现实话告你,那吴文光将军被老子拿下后,被好生养着,老子也有意用他跟平西王换路,想不到平西王也有此念,真可谓英雄所见略同!尔回去后可传话给平西王,那清虏非我族类,他也该有所防备和打算。此外,老子另送白银十万,以感平西王让路之义!”
  说罢此话,张献忠即退坐回龙椅,静待夏国相说出那些机密的安排。
  
  此时在绵州的富乐山下,满清的肃亲王豪格还流连在山水之间。
  “此山虽是不大,却清秀典雅,树林茂密,沟壑清幽,步移景异。本王还真想在此处搭一草庐,过上那闲猎野钓的清净日子。”豪格漫不经心地说着,那眼睛里还真是流露出一种羡往的神情。
  “王爷就是想在这里长居,只怕皇上也是不允。王爷乃朝廷栋梁,该干的事情多着呢。”说话者乃都统准塔,他哪里明白豪格的心思?
  这豪格虽是清太宗皇太极的长子和当朝皇帝福临的长兄,但过得并不顺心。早在崇德元年,自己就已被封亲王爵位,却被几次降爵,而今虽是又被复爵,但由于和摄政王多尔衮因当年皇位继统之事结下的怨仇,他时常在担心着多尔衮的报复。他确实想躲开皇城这是非之地,可是往哪躲呢?
  想当初父皇皇太极突然驾崩,因没有留下遗命而致皇位空悬之时,许多掌管重权的王公大臣都对自己有拥戴之意,八旗中除正白旗和镶白旗因在多尔衮的掌控中明确表示反对外,其他各旗都是支持和倾向自己继位的。“‘命中注定一尺,实实难求一丈!’看来本王还是缘薄福浅。不然也不会冒出个也觊觎大位的多尔衮从中作梗,从而使得现在皇城之中的龙椅上坐着的是福临而不是自己。真个是‘既生瑜,何生亮?’”由于多尔衮极力反对自己登上皇位,加之自己也因害怕引起八旗分裂而犹豫,最后解决的结果是来了个折中,让六岁的弟弟福临捡了个便宜。想到这里,豪格对自己的作为也是十分地后悔,想着那时只知道建功立业,东征西讨,建立无数军功,其威望不在多尔衮之下且年齿还高身为叔父的多尔衮两三岁。“放着我是多尔衮也是害怕我豪格当那皇上的,一山焉能藏之两虎?多尔衮如今待我,想着也是我若登上大位待他之法。如能回到从前,真不如碌碌无为地韬光养晦。”想到这里,豪格在心底深叹了一口气,将那眼神投向山屏上镌刻的几个大字:
  “鳌拜,你可知此山山名的来由?”
  紧跟在豪格身后的鳌拜闻声连忙趋前答道:
  “奴才天性愚钝,学识浅薄,于打杀上尚能应对一二,实实不知这山名的由来。”那鳌拜乃是满清的一员勇将,曾在攻打朝鲜的大战中,亲冒矢雨上前搏战而取得大胜,被皇太极赐号“巴图鲁”,历经开铁、辽沈、宁远、松锦、山海关等多次战役,现为一等昂邦章京。
  “尔如今也是重臣,若得闲暇之时也当看些史书,与文武上都需兼顾一些,如此方能更好地效力朝廷。”说到此地,那豪格略微停顿,将马鞭指向山屏,“当年益州刘璋因讨伐张鲁,请刘备入蜀相助,在这里迎得刘备,于是设酒宴相款。刘备见此地景色秀美,土地肥沃,百姓也是富庶,于饮酒中感叹道:‘富哉,今日之乐乎?’由此此山得名‘富乐山’!”
  “奴才想不到王爷对那汉人之事也知之甚多,实在是令奴才钦佩!”鳌拜咂巴着嘴说道,他对刘备倒也是知道一些,“那刘璋也是糊涂,非要做那引狼入室之事!可好,那刘备却不管同宗同族,硬生生地夺去了刘璋的地盘,这哪里是作为族兄应干的勾当!?”鳌拜对于刘备可没有什么好感:就是做上皇帝,也不就仅仅占了个四川么!
  鳌拜的这一番话却深深刺到了豪格的痛处:那刘备和刘璋虽是同族,却也血脉渐稀,八杆子难打到一处。可眼下自己就是摄政王多尔衮的亲侄儿,却过着俎上之肉的日子。
  “那张献忠现今情形如何?”豪格觉得胸堵气闷,于是岔开话题。不过他也确实想知道正和吴三桂在白马关一带鏖战的张献忠的情况。
  “平西王处传来的军报称,张献忠自被残明的杨展击败后,就率全军北来,企图杀开血路奔往陕西。现正和平西王的关宁人马激战于白马关。”准塔见豪格只顾着和鳌拜说话,也不想受那冷落,见此赶紧上前答话。
  “如此那吴三桂可算遇上强敌了。”豪格知道,若是无自己这一路大军,就凭残明的杨展等人马是阻止不了张献忠西去的。那张献忠还是因为是陕西人氏,其下属也多是家乡之人,想赌上一把冲破清军藩篱,杀回自己的家乡来个东山再起,若真能杀败清军,则将气势弥天,也将动摇整个中原大地!
  “速速传令吴三桂!”想着张献忠的这一破釜沉舟之举,豪格可不敢掉以轻心,“令平西王务必将张贼阻止于白马关一线,若是丢失白马关,本王将依军法惩之!”
  “谨遵王爷谕令!”准塔见豪格神情严厉,更不敢有丝毫怠慢,“奴才即刻派快马传令平西王!”说罢此话,那准塔勒转马头,扬起马鞭,一阵风似的朝着大营飞驰而去。
  “汝看吴三桂能否抵敌得住那张献忠?”看着远去的准塔,豪格回过头来对鳌拜轻问道。
  “吴三桂所统人马乃关宁铁骑,其战力实属强悍!不过较我八旗人马还是稍逊一色,依奴才看,这吴三桂和张献忠可谓旗鼓相当,胜败还真不好说。”鳌拜对吴三桂封王原本有些不满,在松锦大战时这吴三桂不也是被自己追得满地跑么?他可不愿抬高吴三桂的本事。
  “这倒是句实话!”豪格因吴三桂平西王的爵位全系多尔衮一手得到,自然已成其心腹之人,他真想那吴三桂和张献忠的大战能杀得天昏地暗:敌人的朋友能遭到巨创,不能不说是一件好事!想到这里,原本堵在心口的那股恶气在不觉之间缓去了许多。

回复 支持 反对

使用道具 举报

升级   100%

发表于 2019-4-2 12:15:32 | 显示全部楼层
鳌拜的这一番话却深深刺到了豪格的痛处:那刘备和刘璋虽是同族,却也血脉渐稀,八杆子难打到一处。可眼下自己就是摄政王多尔衮的亲侄儿,却过着俎上之肉的日子。

描写细腻
回复 支持 反对

使用道具 举报

升级   14.6%

 楼主| 发表于 2019-4-2 20:33:59 | 显示全部楼层
香儿 发表于 2019-4-2 12:15
鳌拜的这一番话却深深刺到了豪格的痛处:那刘备和刘璋虽是同族,却也血脉渐稀,八杆子难打到一处。可眼下自 ...

深谢总版关注并鼓励!问好敬茶!
回复 支持 反对

使用道具 举报

升级   14.6%

 楼主| 发表于 2019-4-2 20:36:48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五十八章




  但豪格的如意算盘很快就变成了一厢情愿。
  豪格在派出传令人马不久,就突闻张献忠的大西人马已绕过白马关,从蟠龙镇和袁家山两处突破吴三桂大军的防线,只向绵州杀来。沿途清军虽是奋力阻拦,却因事出意外,于准备上不很充足,竟然被张献忠杀得大败,不到半天功夫,那张献忠已是兵锋抵至磨家桥。
  那磨家桥乃是德阳通往绵州的重要关隘,由清军镶黄旗参领格布库率三千精兵驻守。那格布库闻得张献忠大军杀到,却也并不慌张,率着手下甲喇章京苏拉玛和巴世吉兰等人马就到关前列阵。
  列阵方好,就见前面扬起漫天烟尘,于烟尘之中能隐约听到“隆隆”的马蹄之声。
  “哈哈哈!那张献忠果然来了!”骑在马上的格布库把大刀一横,浅笑着对身后的苏拉玛说道,“此战若能斩得张贼,则四川定矣!尔曾在兴安之战中连斩贺珍数员大将,今日大战张贼,不知何人将成尔刀下之鬼!?”
  “那吴三桂的人马真是草包,竟然连一班毛贼也抵挡不住,生生将这立功的机会付与我等!末将绝不放过眼前这建立功业的时机,若是张献忠来到阵前,末将一定将他生擒过来!”那苏拉玛有万夫不当之勇,曾于阵前斩过不少明军和大顺军将领,此时恃着一股骄气,根本就没有把大西军放在眼里。
  说话之间,那大西军也就杀到了阵前,一员大西军将领见清军已是列阵而站,于是喝止住人马,随即提枪策马,直至阵前叫战:
  “我乃抚南王帐前靖逆将军陶青!今我数万人马前来取尔关隘,若是识相,就即刻撤兵而走!若是相抗,本将军定杀你等这班毬毛一个鸡犬不留!”
  那苏拉玛闻得此言,不觉怒起,提起大刀,驰马就出。两将就于那两军阵前刀枪并举,厮杀了起来。
  陶青虽是武艺不错,但苏拉玛更是神勇,四五个回合方过,只听得苏拉玛大喝一声,即将那陶青斩落马下。得胜后的苏拉玛也不回阵,策马一圈站定后又对着大西军军阵叫道:
  “还有何人敢来上前送死?!”
  那苏拉玛话音刚落,只见一将已从阵中冲出,这将银盔铜甲,骑一匹菊花马,提一柄链环刀,上阵就砍向苏拉玛的面门。
  “请来将报上姓名,本将这刀可不斩无名之鬼!”苏拉玛挺刀将砍过来的大刀架住,朝着来将喝问一声,那神情中流露出的是不屑和轻蔑。
  “老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你家爷爷乃是大西国前军都督白文选!”
  苏拉玛闻得此话,心中不由大喜,那白文选乃是张献忠帐下大将,名头仅仅在张献忠的几个养子之下。苏拉玛想着,若是能斩得白文选,那可是大功一件。想到这里,那手已将刀拖回,随即一个抡劈,就想砍翻白文选。
  但白文选的链环刀来得更快,就在苏拉玛抡刀之际,白文选的快刀已到,直将苏拉玛头上暖帽上的顶珠给砍飞了去!
  “啊呀!”苏拉玛不禁发出一声惊呼。他知道,眼前的这位可是要命的阎罗,索魂的无常。自己虽是自恃武艺出众,可绝对不是白文选的对手,可自己在格布库跟前夸下了海口,败回阵中岂不是落下耻笑?看来只有横尸阵前了!想到这里,那苏拉玛也顾不了一二,只得横心死战。
  格布库身后的巴世吉兰见苏拉玛在和白文选的交战之中只有招架之功,全无还手之力,恐其有失,赶紧策动坐骑,抡起开山之斧,上前夹击白文选。那白文选力战两将,却全无惧色,将那链环刀舞得如同白蟒出水,只见白光闪现,却看不见白文选半个人影。接战十余合不到,只听得白文选大喝一声:
  “还不跟老子下去!”只听“噗!”的一声,有一道血影飞溅,就见巴世吉兰的胯下之马从白文选面前冲出两丈之多,那马鞍上坐着的巴世吉兰的脖颈上已没了头颅。苏拉玛见此情形,已是胆碎,哪里还顾得什么颜面?情急之下慌忙勒转马头,提刀就往本军阵上逃回。
  “哪里走!?”白文选见状,也是舞动大刀,追着苏拉玛杀来。格布库身后的几员清将见此,也不待令下,急急地从格布库身后杀出,企图靠众人之勇将白文选截住。
  “真是过瘾!”白文选见几个清将围住自己如同走马灯般厮杀,乃大喝一声,只听得“喀嚓”之声叠连响起,再看那些清将,已是全从马上摔落了下来,不是无了脑袋,就是少了胳膊。
  “真是尽丢我八旗之脸!”格布库见白文选已将军阵冲散,不觉有些气急败坏,想着自入关以来,八旗兵马何曾在与敌的交手之中出现如此狼狈的情形?于是随即提刀杀向白文选。
  “来得正好!”白文选见来将戴着的暖帽上饰有蓝宝石顶珠,知道是三品武将,“这鞑子还不是小辈,若能取得他的人头,这些清军自然逃逸,届时冲溃那豪格大军也有可能!”想到此地,那白文选再鼓余勇,就于万马军中与格布库大战起来。
  那格布库也不是善类,少年时即随皇太极和豪格四处征战,于武艺上也是不凡。两人战至三十余合,仍是胜负难分。正在难解难分之际,从大西军阵中突然闪出一顶黄罗盖伞,盖伞之下,一面庞赤红之人骑一匹枣红高头大马,披着红色大氅在一大群兵将护卫下,缓缓来到阵前。
  “此人定是巨贼张献忠!”格布库闪念之间就有了打算,他拖刀卖个破绽,就往那阵前而逃,白文选见格布库欲走,也是提刀紧追,但格布库此时心下完全没有了白文选,只将那刀绰扣于马鞍之上,用左手偷偷从鞍后弓囊中抽出雕弓,随即用右手飞快从箭囊中取出一支翢翎长箭,搭弓就往那赤面人的胸口射去!
  那射出的飞箭带有箭哨,又疾又快,而那盖伞之下的赤面人正是张献忠!张献忠身旁的刘文秀见飞矢带响朝着父皇而来,赶紧策马上前,举起手中藤牌,将张献忠护住。
  “嘭!”那飞来的箭簇竟将藤牌射穿,露出寸余簇头。
  “狗日的东西,竟给老子来阴的!”其实张献忠早已看准了来箭,原想着在众人面前一露身手,却不料让刘文秀给搅和了,“来而不往非礼也!取老子的弓来!”那扈从的亲兵闻声赶紧递过雕弓,张献忠从刘文秀手中接过拔出的响箭,细瞧了片刻,乃“嘿嘿”一笑道,“老子要射那清将所骑之马的脖颈,以好让白文选将那家伙活捉过来!若是那将落马,秀儿即率人马冲出,老子要杀他个大败亏输!”说罢此话,那张献忠就张弓搭箭,朝着仍在被白文选所追的格布库就是一箭。
  “吧嗒!”疾驰之中的格布库连人带马猛地滚翻在地,那射出的箭簇直直穿过马的腮帮!还未等格布库回过神来,白文选的快马已到,那链环刀擦着格布库的脖子飞了过去!
  “爷爷让你多活一会!”冲出几丈的白文选见格布库躲过刀锋,赶紧勒转马头,又朝着格布库冲来,那格布库见此,赶紧拔出腰间佩刀迎战。
  “去你娘的个头!”白文选大吼一声,一刀将格布库的佩刀击出了数丈开外,随即横过刀面,径直劈向格布库的头顶。
  格布库的运气也还不错,就在白文选的大刀即将夺命的时候,几员清将也快马杀到,拼死挡住白文选,将狼狈不堪的格布库救回阵中。
  “杀!”随着刘文秀的一声高喊,那大西军的人马冲阵而出,一时间,人如潮涌,势比山崩,大西军的将士卷起漫天黄尘,只扑那清军而来!
  那镶黄旗的三千军马倒也是久经战阵,虽是众寡悬殊,却也没有瞬间崩溃。一时间,刀枪剑戟搅作一处,鲜血飞溅,惨叫哀嚎,人仰马翻,尸骸盈野。只杀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
  但毕竟双拳难敌四手,好汉也怕人多。清军虽是善战,但面对数万拼死而来的大西军,不到半个时辰,格布库手下的三千人马也是死伤八九。格布库见不能敌,只得率着不足五百的残存人马,拼死杀开一条血路,败往绵州的豪格大营。
  
  战场在顷刻之间就陷入了沉寂,只有间刻传来的马嘶声在表明着还有生命的存在。
  骑行在马上的张献忠在刘文秀等一大班亲兵将领和幕僚的簇拥下巡视着战场。今日的恶战让张献忠领教了清军八旗的战力,虽是夺得了眼前的磨家桥,打开了通往绵州的重要关隘,确是付出了死伤近万人马的代价。
  “豪格在绵州一线的满蒙人马尚有数万之众,其战力可想而知,看来想要突破绵州,进取汉中从而突入陕西不是易事!”看着那些正在清理战场的将士个个脸露疲惫之色,见不到丝毫欣喜的神态,张献忠不由对自己当初的决策产生了动摇。
  “看来往北与豪格决战胜算不大。尔豪格巴望着老子往北,老子偏偏不随你意!那阆中好歹也曾是四川省城之地,百姓也算富庶,老子先往此处暂且安身,待筹得充足粮秣,就大军直指西南,那明军还是好对付许多。”想到此地,张献忠将马头一勒,回头对刘文秀说道:
  “尔速速派人传令全军,一应人马均转向往东进发,冯双礼率所部人马作为殿后。”
  “父皇,如今绵州近在咫尺,我军初胜且士气正高,何不一鼓作气乘胜攻下绵州,却要移师东去?”刘文秀对张献忠突然改变主意十分不解。
  “尔知道个毬毛!”张献忠对目前的情势有着自己的判断,自从退出西京后已是在南北之间流窜数月,粮草给养已是消耗殆尽。若是和迎头的满蒙八旗精锐硬拼,虽说身后的吴三桂为保存关宁人马的实力也许不会和自己死战,但一旦大西军主力被豪格杀败,那吴三桂十之八九会做那乘火打劫之事,届时腹背受敌,全局将不可收拾。而之所以陷入如今境地,皆是因为对清军八旗的强悍战力估计不足。张献忠此时真后悔当时不如拼命杀退南面的明军杨展部,因为以大西军的实力,只要倾力而战,那些个明军是挡不住自己的。
  “尔只管速速传令!难不成如何行军布阵老子不如你这黄毛小儿!”有些话是不能说的,张献忠怕动摇了军心,因此只管对着刘文秀叱骂。
  “儿臣遵旨!”刘文秀见张献忠有些恼怒,赶紧派出人等传令去了。
  
  张献忠对情势的判断还真算不错,若是大西军硬要从绵州冲过,可真是要落入豪格八旗精锐的围攻了。
  豪格在格布库率着残兵败回后,再也不敢小觑张献忠的实力,赶紧在绵州周围紧密布置,同时严令吴三桂火速率军回师,对大西军形成夹击之势。鳌拜的满军正黄旗,准塔所领的满军镶黄旗和奇颜巴赫统领的蒙古镶黄旗,李国翰所率的镶蓝旗汉军都齐集到了绵州周围,近二十万虎狼之师瞪着饥渴的眼睛,就盼着张献忠人马的到来。
  
  攻占磨家桥四天以后,张献忠已站在阆中的张飞庙前。
  “这桓侯祠面江背山,依山取势,端的气势宏伟壮丽。”今晨方率着人马到达阆中的张献忠虽是有些疲惫,却依然带着汪兆龄、严锡命等一班文臣和孙可望、李定国、白文选等重要将领前来拜谒张飞庙。在张献忠心里,那张飞曾在长坂桥上横矛立马,喝退曹操数十万虎豹追兵,他真巴望着这故事重演,“若能击退那豪格追兵,老子定能重整山河!”
  张献忠走入正殿,就见台座之上的张飞塑像眼露凛光,把一股英气展露无遗。
  “上供奉!”张献忠对着身后的众亲兵呼喝了一声,几个亲兵赶紧上前将早已备好的牲献抬放于供桌之上,随即张献忠从钟其手中接过已是点燃的三炷高香,轻步上前,将香插入香炉:
  “张家爷爷!您可要护佑张家后人的大小事宜!后辈在此给您请安了!”说罢此话,那张献忠就一头跪在塑像面前,一连叩下三个响头。
  汪兆龄、严锡命等一班文武,见此情形,也赶紧随之跪下磕头,一时把众人忙得个手忙脚乱。
  出得大殿,张献忠对紧随身后的汪兆龄笑问道:
  “有人说老子长得像张飞模样,爱卿今日已是见那桓侯面相,尔说说是否真是如人所讲?”
  “皇上英武神骏,乃贵得天下之相,不过今日微臣看那桓侯,倒真是和皇上有着七八分相像。”汪兆龄可不敢忤逆了张献忠的意思,于是来了个顺杆上爬。
  “哈哈哈!”爽笑后的张献忠随即戏谑地说道,“这桓侯长相威严,却算不得英俊。老子闻得他的两个女儿均做了那刘阿斗的皇后,难不成是相貌随母?若是长成张飞模样,还不生生将那阿斗从梦中吓醒?”
  “哈哈哈!”张献忠身后的孙可望和李定国都被张献忠的这番话给逗乐了!但汪兆龄和严锡命可不敢发出大笑,只是有些尴尬地“嘿嘿”点头。
  “如今那豪格的追兵已到何处?”如何击退清军的追击到底是正事,此时张献忠将目光投向了后面的白文选。
  “据冯双礼都督军报,那豪格派出的前锋已至潼川。”白文选见问,赶紧上前拱手答道。
  “可知那领军将领为何人?带有多少人马?”闻得清军方到潼川,张献忠心想着还有着三四百里路程,心里倒是并不着急。
  “据报那清军由李国翰统领,乃汉军镶蓝旗人马,有近两万人马。”
  “喔。”听得是李国翰率着汉八旗的人马在追赶自己,张献忠的心又放下了许多,毕竟汉八旗较之满八旗,其战力要逊色许多。“嘿嘿!尔李国翰真是不知死活,竟敢穷追老子!”此时张献忠心中已在谋划如何乘豪格满蒙旗兵未到之时将李国翰的人马聚歼之事了,“若能将李国翰的两万军马吃掉,必将提振我军士气,再要往南也会顺利许多。”想到这里。张献忠朝着众人大吼一声:
  “即刻都随老子速速回营!望儿赶紧派人传令你三弟和四弟,让他等火速来大帐议事。”说罢此话,张献忠即勒转马头,往设在阆中城外的大营快马而去。
  但令张献忠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另有一支清军没有循着大西军的后路追来,而是在大西军左路数十里的地方悄悄地在做迂回,此时已过梓潼到达距阆中仅百里路程的大观山。

回复 支持 反对

使用道具 举报

升级   100%

发表于 2019-4-3 21:57:16 | 显示全部楼层
“还不跟老子下去!”只听“噗!”的一声,有一道血影飞溅,就见巴世吉兰的胯下之马从白文选面前冲出两丈之多,那马鞍上坐着的巴世吉兰的脖颈上已没了头颅。苏拉玛见此情形,已是胆碎,哪里还顾得什么颜面?情急之下慌忙勒转马头,提刀就往本军阵上逃回。
厉害
回复 支持 反对

使用道具 举报

升级   100%

发表于 2019-4-3 21:57:38 | 显示全部楼层
战场在顷刻之间就陷入了沉寂,只有间刻传来的马嘶声在表明着还有生命的存在。
精彩之句
回复 支持 反对

使用道具 举报

升级   14.6%

 楼主| 发表于 2019-4-4 11:57:46 | 显示全部楼层
香儿 发表于 2019-4-3 21:57
战场在顷刻之间就陷入了沉寂,只有间刻传来的马嘶声在表明着还有生命的存在。
精彩之句

深谢总版留评鼓励!问好敬茶!
回复 支持 反对

使用道具 举报

升级   14.6%

 楼主| 发表于 2019-4-4 12:01:12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五十九章




  到达大观山的这路清军由鳌拜统领,所率的乃是满八旗中最具战力的正黄旗和镶黄旗人马。豪格之所以能做出出乎张献忠所料的布置,乃是出自张献忠原手下的一员降将刘进忠的献计。
  这刘进忠原是四川的一名匪首,手下拥有数千人马。大西军入川时降于张献忠,被张献忠授予靖逆将军,镇守合川。张献忠弃守西京之时,刘见清军势大,于是率着手下兵马,出合川,过阆中,投向了驻扎在汉中的豪格,被豪格委任副将职衔。
  张献忠攻破磨家桥后,豪格率着大军在绵州苦等张献忠数日,方知张献忠已是弃北往东而去。于是派出李国翰急率人马追去,自己也欲随后追剿。正在起兵之际,那刘进忠前来献计,说是李国翰如孤军深入,极可能遭到张献忠的围歼,但若随后的大军跟得太紧,则张献忠将迅速南逃。不如以李国翰的人马为鱼饵,让其深入阆中之地,而以精锐从梓潼山路快速而出,只扑阆中,待张献忠和李国翰大战之际,另一路人马全力杀出,这样将可一战定川。
  豪格听得此计,觉得甚好,因为那刘进忠毕竟是四川本地之人,于地理上也是熟络,于是令刘进忠为向导,率着鳌拜、准塔和格布库的人马急急出动,过岭翻山,搭栈建桥,悄然地逼近了阆中。
  
  经过几天的布置,张献忠已将重兵在山峦叠嶂之间做好了一个大大的口袋。在李国翰通往阆中的必由之路涂山一线,张献忠令孙可望和刘文秀率各自人马共十万余设下埋伏,同时令白文选和冯双礼在外围策应,而自己则居中调度,只等着李国翰军马的到来。
  “严爱卿,朕如此布下壮马强兵,尔看那李国翰会来否?”骑马站于山峦高处的张献忠见自己的人马隐于密林已是长久,回头对右丞相严锡命问了一声。
  “凡有大事发生,必月晕础润,商羊鼓舞。昨日微臣夜观天象,见一斗大流星自西方往东划过,最后坠之于地。那李国翰统领清军,正是从西而来,皇上算无遗策,李国翰只不过是蠡酌管窥之人,焉能识破皇上妙计?”严锡命觉得,那清军自入关以来,未曾受过重挫,必然存有轻敌之想,故李国翰未必会把大西军放在眼里,因此孤军深入是极有可能的。严锡命所说倒不全是奉承。
  “哈哈哈!”实际上张献忠对自己的如此布置也是颇为得意,“若能擒得那李国翰,定会使得那豪格丧胆!此仗乃定倾扶危之战,干系甚是了得,望儿和秀儿可千万不要砸了老子的锅!”
  “两位王爷都是久经战阵且皇上又有严令,哪还有何纰漏可出?”严锡命对取胜也是信心满满。
  正在两人说话之间,突然远处响起“隆隆”炮声。张献忠闻声大喜:
  “敢是那李国翰到了,老子亲自到阵前会会他去!”说罢双腿把马腹一夹,率着一班幕僚和亲兵急急下山而去。
  
  此时李国翰的人马已经陷入苦战。
  随大西军紧追的李国翰,在接到派出打探军马的回报后,认定张献忠在阆中进行了一番大肆掠抢后,必是往北或往南而逃,在此情形下,那李国翰不敢有丝毫怠慢,急急催动大军径奔阆中而来。军马刚过涂山,突然于密林中轰出无数炮丸,只把那行进中的人马炸得个七零八落。就在军马慌乱之时,猛听得金鼓齐鸣,随之从漫山遍野之中杀出无数大西军马。
  “天亡我也!”李国翰怎么也没有想到那大西军在脱逃之时会于此地打自己一个埋伏。但李国翰毕竟也是一员见过大阵的勇将,不会轻易地俯首就擒,仓促中赶紧率着兵马与杀过来的大西军拼杀了起来。
  大西军的领头将领乃是孙可望,那孙可望见清军人马之中一人被众将簇拥着,依稀能辨出其顶珠为红顶珊瑚,知道此人就是李国翰,于是率着人马不顾死活地向这边杀来。李国翰的几员偏将见孙可望势猛,赶紧上前接战。孙可望见状大喝一声,抡起大刀,一连将几员清将斩落马下。李国翰见孙可望神勇,也提刀上前,就与那孙可望在乱马军中厮杀了起来,两人连战四五十回合,仍是不分胜败。就在此时,清军的右翼突然骚动起来,原来是刘文秀率军杀到。那刘文秀的人马冲入阵中,见清军就砍,一时间,李国翰的军马人仰马翻,一些人马陷入混乱。见此情形,李国翰卖个破绽,躲开孙可望劈来的大刀,将身子伏在马鞍上往斜刺里杀出。众清军见主帅败走,也随即紧跟往外围杀去。大西军将士见此,哪里肯放?纷纷提着兵器上前截杀,那些清军求生心切,此时也只得拼命,于是数万军马就在那不大的一块地方杀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
  李国翰的人马虽是不少且战力不弱,怎奈那大西军有十万余人马将其死死围住,李国翰率着人马左冲右突,但始终不能冲出重围。
  “这汉军八旗的人马倒也战力不凡!”此时张献忠在一班将校的簇拥下已到阵前的一处山坡之上,见李国翰的人马在大西军的围攻下虽然不断有人落马倒地,却还保持着队形在做着拼死抵抗,不由在马上发出了一声感叹。“看情形还需老子亲上,将那李国翰斩于阵前,方能将这班狗日的杀败!”说罢此话,张献忠将大氅解下一甩,提着大刀就欲上前。
  “皇上万万不可龙体亲出,若是有个闪失,我军危矣!”严锡命策马上前拦住张献忠的马头,面露焦虑之色急切地阻谏道。
  “放你娘的狗屁!”张献忠因严锡命出言不吉,心中已是不悦,“若尔再不躲开,老子现时就砍下尔的脑壳!”说着就冲入乱军之中,把手中大刀舞得如风车一般,那些个清军将领,见来将身后跟随无数护卫,晓得来者定是大西军重要人物,一时也是亡命上前,想要来个擒贼先擒王。张献忠见众清将围了上来,心里暗骂一声:“这些狗娘养的贼子,都上来了才好,免得老子不得快活!”同时奋起神力,一连劈翻七八员清将,那些个清军兵将见此,不禁肝胆俱寒,再也不敢抵敌,慌忙往四面逃散。
  “嘿嘿,真正过瘾!”张献忠用手抹去一脸热汗,大喊一声,“孩儿们,都随老子上!凡斩得清军者,按每对耳朵赏银十两!”那些大西军将士,一则见主将神勇,二则杀敌还得赏银,于是发出震天动地的喊声,卯足了十分气力,朝着清军猛冲了过去。
  就在李国翰的军马行将崩溃之际,突然从远处响起“隆隆”炮声,紧接着,从正北面的山垭口处扬起大股烟尘。就在众人惊疑之时,一股清骑已是越过垭口,朝着这边如飞杀来。
  “他奶奶的,缘何这里有清军杀来?!”张献忠眼见这股骑兵在猎猎飙舞的黄旗引导下,往正在激战的军阵杀来,心下不禁大感诧异,“探报说百里之内没有其他清军,这正黄旗的满兵难道是飞来的不成?!”正想之际,那些个清军骑兵已和大西军激战了起来。
  “白文选真是该死!”想着在北面策应的白文选竟然放清军从北面过来,张献忠此时恨不得立马将白文选斩首!但眼下还是抵挡清军的援军更是紧要:“无论如何都要杀退这些兵马,否则……”张献忠此时不愿想也不敢想,只是大声地喝止往后退缩的军马,同时提起手中大刀,迎着冲来的清军杀去。
  正战之间,又一股清军杀到,领军将领乃是在磨家桥被张献忠击败的镶黄旗参领格布库。那格布库见大西军的众多将领护卫着一红脸飞须的大汉在和清军激战,料定此人必是张献忠无疑,于是舞刀策马径奔张献忠而来。张献忠身旁的一员偏将见清将来势汹汹,慌忙上前迎敌,却被格布库大喝一声,挥刀斩于马下。
  “格老子的!看来还有些手段!”张献忠因在四川呆了几年,四川话也是会听会讲,于是恨恨地用川话骂了一句,然后策马上前,就与那格布库在阵中大战了起来。此二人一个想要建立殊功以保大清,一个想要逞勇泄愤斩下敌首,于是奋尽全力,来了个拼死大战。两人战至四十余合,那格布库已显得刀法凌乱,力有不济,正在思虑如何脱身之际,只听得张献忠一声暴喊:“还不跟老子去毬!”就见一道寒光闪过,那格布库的人头已飞出数丈开外!
  “杀!”此时的张献忠已是青筋暴突,血冲脑门,杀性大起,提刀就冲入清军阵中!格布库的偏将苏拉玛见主帅殒命,急忙率着残兵企图突围,不料张献忠快马已至面前,随即刀锋划过脖颈,那颗人头也是飞了出去。
  就在清军处于颓势的紧要关头,突闻得金鼓乱响,号角齐鸣,除从山垭口继续突出大队清军骑兵外,从远处的大道那边也扬起漫天飞尘,“隆隆”的马蹄声伴着烟尘如闷雷般从远处滚来,须臾之间,就看到无数旌旗合着千军万马向这边杀来。
  “明修栈道,暗度陈仓。这大股清军定是悄然从剑阁方向而来!”看到杀来的清军尽是满清八旗精锐,张献忠已是知道大势不好。原想着李国翰孤军深入,自己可仗着人多势众将其吃掉,却不料另外一路清军竟循着崎岖蜀道从北面而来,“如此径一周三,可谓相去甚远!”此时张献忠方才明白,那豪格就是要在这阆中之地,聚歼他张献忠。
  正想之际,那从大道杀来的清军已是冲到跟前。张献忠身前身后的一些亲兵和将领,纷纷上前抵敌。此时只见一员清将对着张献忠高喊:
  “巨贼献忠,现肃亲王天兵到此,面对压顶泰山,还不快快下马投降!”
  张献忠定眼将那人一看,不由得牙齿崩裂:
  “好你个刘贼进忠,老子素来待尔不薄,竟然献计于鞑子,坏了你家爷爷的好事,老子今天定要斩尔!”张献忠吼罢,不顾众护卫的拦阻,驰马就出。那刘进忠见张献忠朝这边冲来,知道自己不是对手,于是打马就走。张献忠哪里肯放过刘进忠?见刘进忠欲走,急从腰间抽出宝剑,将那宝剑奋力一掷,那宝剑划过一道弧线,直直地插入了刘进忠的后背,那刘进忠惨叫一声,随即栽落马下。
  “好个刁蛮的贼子!”随着一声大喊,一员清将举刀朝着张献忠杀来,只见这清将黄盔黄甲,满脸刺须,骑着一匹周身油亮的黑马,盔上的顶珠透出血红之光,此人就是正黄旗固山额真鳌拜。
  “来得正好!”张献忠见一满清大将朝着自己冲来,乃大喝一声,挺刀策马就迎着鳌拜奔了过来。鳌拜见来将快至跟前,扬起大刀奋力一砍,只听得“铛!”的一声,那大刀就被张献忠举刀架住,鳌拜只感觉两臂被震得发麻抽筋。而此时的张献忠也感到来刀势大力沉,那座下的枣红马也一连倒退了几步。
  “个奶奶的,看样子来将还有些手段!”张献忠和鳌拜各自在心里发出同样的嘀咕,于是两人谁也不敢有着丝毫疏忽,就在那乱军之中大战起来。二人连斗五六十合,仍是胜负不分,真可谓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材。
  两人正战之间,从大路上又快速突来一股骑兵,为首大将乃满清镶黄旗固山额真准塔,准塔见鳌拜与一员大西将领正陷入苦战,怕鳌拜有所闪失,于是高喊一声,提刀驰马也冲了过来。那鳌拜和准塔以二敌一,三刀搅作一团,真个是只见刀光,难见人影。
  由于满清正黄旗和镶黄旗这两股精锐人马的参战,大西军渐渐地感到有些支持不住了。最先出现混乱的是孙可望的人马,在李国翰的人马和清军援军的夹击下,一些个大西军的将士因从未见过如此惨烈的厮杀而出现了胆怯,于是有些人开始逃跑,孙可望连斩数名退后的兵将也没能制止。正在此时,由奇颜巴赫率领的蒙古镶黄旗的人马也驰援杀来,孙可望麾下的大西军一见,终于发生了崩溃。一些人马为逃离战场而互相踩踏,有些将士为跑得快些更是纷纷丢下兵器。正在力战鳌拜和准塔的张献忠见大西军的人马纷纷退后,情知不妙,于是卖个破绽,挺刀将鳌拜的大刀拨开,随即伏鞍回头就走。这边的准塔见此情形,哪肯轻易任其走去?连忙策马急追。两马一前一后,看似就如那白兔追火一般,眼见得准塔就要和张献忠并骑了。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准塔的大刀行将劈到张献忠的后背之时,只见张献忠如闪电般地往马侧一偏,手中大刀已是横扫而回,只听得“卡嚓!”两响,准塔疾驰中的白马已是被生生砍断了两只前蹄!准塔随之从马背上摔出,直直摔至马前两三丈的地上。
  还未等摔得头青脸肿的准塔回过神来,张献忠已勒转马头,提刀奔准塔而来。就在准塔即将丢命之际,鳌拜率着七八名清军将领杀了过来,张献忠见没了机会,也只得打马而去。
  
  要不是李定国和艾能奇在关键时刻率着数万人马杀到,张献忠可要败惨了。
  “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若不是四个儿子拼死,只怕此时此刻老子已经驾崩了!”想起白天的那场恶战,张献忠还是心悸不已。
  为脱离清军的追赶,张献忠令大西军连夜向南疾行。骑行在马上的张献忠已感觉到士气的低落,因为在今日大战之时,右丞相严锡命竟然不辞而别,来了个逃之夭夭。当然,自从撤出西京后,就开始有官员逃亡,但令张献忠没有想到的是,曾被自己倚为心腹的严锡命会在此时离开。“他娘的!若是抓住这老狗,老子非得将他剥皮!”张献忠在心里恨恨骂道。
  “父皇!”随着喊声,孙可望从后面驰马而来,“眼下将士都十分疲惫,是不是让人马停歇下来生火做饭,待吃饱后再走?”孙可望想着这败下来的人马已是一连三四个时辰都没有停脚,有些将士已经因累饿跟不上来了。
  张献忠原本还想着加快向南以便尽快甩开清军的追击,但此时孙可望的建禀也让张献忠有了新的想法:“人要吃饱,马要喂料。若是只管着行军走路,且不说会拉下许多将士,也极有可能激起大的逃亡。”想着将士饥渴疲乏,同时也怕因此激变军心,张献忠于是侧头对孙可望说道:
  “前面不远处似有一条小河,那河滩之处也还平坦。就让大军到此歇息吧。”张献忠说罢,见孙可望欲去传令,乃接着说道,“今夜虽是无月,但也是星多无云,只怕豪格大军会是连夜追来。大军歇下后赶紧打锅造饭,一个时辰后拔营,拖延者斩首!”
  “儿臣遵旨!”那孙可望对着张献忠一拱手,随即率着一群亲兵打马而去。

回复 支持 反对

使用道具 举报

升级   100%

发表于 2019-4-10 09:43:06 | 显示全部楼层
两马一前一后,看似就如那白兔追火一般,眼见得准塔就要和张献忠并骑了。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准塔的大刀行将劈到张献忠的后背之时,只见张献忠如闪电般地往马侧一偏,手中大刀已是横扫而回,只听得“卡嚓!”两响,准塔疾驰中的白马已是被生生砍断了两只前蹄!准塔随之从马背上摔出,直直摔至马前两三丈的地上。
  还未等摔得头青脸肿的准塔回过神来,张献忠已勒转马头,提刀奔准塔而来。就在准塔即将丢命之际,鳌拜率着七八名清军将领杀了过来,张献忠见没了机会,也只得打马而去。

令人窒息的场面,好激烈。
回复 支持 反对

使用道具 举报

升级   14.6%

 楼主| 发表于 2019-4-12 03:00:18 | 显示全部楼层



深谢总版留评鼓励!问好敬茶!
回复 支持 反对

使用道具 举报

升级   14.6%

 楼主| 发表于 2019-4-19 18:12:30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笔似青锋 于 2019-4-19 18:15 编辑

第六十章




  草草吃罢的张献忠真是疲惫了。太监钟其也是很会察言观色,见张献忠倚靠在一棵河柳的树干上闭着眼打盹,于是赶紧令几个亲兵在旁边的地上铺上了虎皮褥子。
  “皇上,还是躺一下吧。”钟其见张献忠眼睛眯开一条缝,赶紧上前轻声对张献忠说道。钟其倒不仅仅是关心,此时还有着感激。张献忠在撤出西京之时对宫人进行大肆屠戮,所有的嫔妃和宫女都被杀死,太监也是没有留下几个,而自己竟然被张献忠留下一条活命。钟其感觉张献忠对自己还是非常不错的,在这一点上,自己比那宠妃田瑶和张献忠的亲生儿子张镝都要幸运。
  睡下的张献忠很快就进入了梦乡。正睡之时,突闻得寝宫外的御花园里伴着琴声传来凄凉哀婉的唱曲声:
                                                                                                                                                                                    
  “日暮四山兮,烟雾暗前浦,将维舟兮无所。追我前兮不逮,怀后来兮何处。屡回顾。
  世事兮何据,手翻覆兮云雨。过金谷兮花谢,委尘土,悲佳人兮薄命,谁为主。岂不犹有春兮,妾自伤兮迟暮。发将素。
  欢有穷兮恨无数,弦欲绝兮声苦。满目江山兮泪沾屦。君不见年年汾水上兮,惟秋雁飞去。”


  “这琴弹得就如凄风苦雨,唱曲之人声如呜咽,想是有着天大的伤心之事。”张献忠随即起身查看,正欲走出寝宫,迎面见严锡命急急而来,几乎与张献忠撞了个满怀。
  “御花园内是何人弹琴唱曲?端的让人心酸。”张献忠见严锡命从御花园而来,连忙向他询问道。
  “何人弹唱这个微臣不知,但所唱之词乃《古怨》。”严锡命见张献忠问及,赶紧趋前答道。
  “这词煞是让人伤感,不知是何人所写?”张献忠的神思也有些伤感,问话的声音也就不大。
  “这词乃是南宋姜夔所写,那姜夔所作婉约之词甚多,多是感慨凄凉。”严锡命边说边随张献忠来到了御花园。
  “丽妃?!”张献忠怎么也没有想到,在一棵桂花树下抚琴弹唱的竟是丽妃田瑶!
  “她不是死了么?”张献忠此时的思绪有些恍惚,看见丽妃正用一双哀怨的泪眼看着自己,于是张献忠走了过去,他想抚慰一下这位为自己生下儿子的爱妃。可就在快至丽妃面前,那丽妃突然不见,横在张献忠面前的竟是一道万丈绝壁,张献忠想要退回,却不知怎的双脚已是不听使唤,后退变成了向前!
  “啊呀!”张献忠感觉身子猛地一空,顿时惊觉过来,原来是南柯一梦!
  “皇上,该起驾了。”惊醒过来的张献忠最先看到的就是恭恭敬敬的钟其,他小声提醒张献忠该起程了。
  
  至清晨时分,张献忠的大西军已到达一处叫凤凰山的地方。此地山林茂密,苍崖壁立,群峰耸峙,绿树掩映。
  “此处端地就是那神仙之地!”骑在马上的张献忠面对如画景色,不由发出了赞叹,随即对身旁的钟其说道,“尔看那危崖飞泉,湖潭映绿,满山茂林修竹,四季常绿。若在此修得庙观,或修道,或念佛,远离这打杀尘世,却也可成就一颗静心。”
  “皇上圣明!”经过一夜的跋涉,未曾合眼片刻的钟其虽已是神情疲惫,但见张献忠与自己谈及,也只得振作精神答道,“待皇上日后安定,可敕命在此修建一宏大寺院,届时老奴就合着暮鼓晨钟,终日为皇上祈祷,以报皇上对老奴的隆恩。”钟其的这话倒不是虚情假意,若真能安定下来,做太监和做和尚已让钟其看得很开。
  “哈哈哈!”张献忠听得钟其所言,不觉发出一阵爽笑,“老子也想做那和尚,尔却想捷足先登,到时老子岂不是要将尔唤作师兄?”
  “老奴惶恐!幸而皇上是说笑之辞,若皇上真是披毛索靥,尽力找着老奴的不是,老奴还不是个死?”钟其知道此刻张献忠高兴,于是回话也是随意而来。
  “哈哈哈,说得好,老子不找尔的茬!”说罢此话,张献忠将眼光投向了云雾飘渺的山峰。
  “山中犹有读书台,风扫晴岚画障开。华月冰壶依旧在,青莲居士几时来。”那张献忠将诗吟罢,低头陷入了沉思。片刻之后,张献忠对一直跟在后面的孙可望问道,“白将军现今如何?”
  “白将军还在昏迷之中。”孙可望见父皇问话,赶紧策马上前答道,“军中郎中已给其清除了创口的淤血,喂其服下汤药,说是须得将息一两个月,方能下地行走。”
  白文选是在昨日和清军的大战中受伤的。按照布置,白文选在涂山的北面策应,不料豪格的人马从剑阁方向而来,白文选为挡住清军,从而让张献忠能顺利聚歼李国翰的汉军,率着两万人马拼死奋战,最后身中数箭摔落马下,幸被手下冒死救回。
  “总算没有大碍。”张献忠轻舒了一口气。对于白文选,张献忠是非常器重的,这名跟随自己多年的战将,可以说是有勇有谋且十分忠诚。“把老子养身的药酒给他送两坛去,这身子可要快些养好!”说罢此话,张献忠随即问道,“前面开路的冯将军已进至何处?”张献忠在担忧着冯双礼,因为南去的路上肯定会有明军的拦截。
  “禀父皇,冯都督所率的五万人马已过南充,明军未敢接战,曾英已率着人马往定远而走,冯双礼并未追击。”
  “好!南路一开,我等即可往贵州而去。速令大军加快进军,此地还是不宜久留!”张献忠闻得冯双礼进军顺利,心中不由大喜。
  “报!”正在此时,一匹快马从远处疾驰而来,那马驰至张献忠面前,一军校在马上喘着粗气对张献忠禀道,“禀皇上,清军骑兵已追到不足五里之地,抚南王的人马已在和清军厮杀!”
  “格老子的,竟然来得如此之快!”张献忠完全没有料到清军能这么快就追了上来:
  “待老子亲自杀退这股清军,也好走那朝天大路!”张献忠说着,就勒转马头,欲率着人马前去迎战。
  “父皇还是先走,孩儿率兵前去抵敌,定然也会杀退清虏!”见张献忠就要策马而走,孙可望连忙一把拉住张献忠坐骑的马缰,急急地劝谏道。
  “嘿嘿!我儿端的至孝!生怕老子有些闪失。”张献忠说着将马缰狠命一扯,使得孙可望只得把手松开,“老子纵横沙场几十年,毫发无伤,这就是天命!你可知耶?”张献忠说罢双腿把马腹一夹,头也不回地朝来路驰去。
  孙可望见此,也是无可奈何,只得率着人马紧紧跟随而去。
  
  此时作为大西军殿后的刘文秀面对清军骑兵的猛烈冲击已是抵敌不住。
  鳌拜和准塔在豪格的严令下率着正黄和镶黄两旗的精锐骑兵两万余经星夜马不停蹄的追击,终于在西充的凤凰山下追上了正在急急南撤的大西军。
  这场恶战也真够惨烈!刘文秀的人马少有骑兵,那步兵面对如狼似虎冲来的清军骑兵虽是拼死搏战,但清军的刀快马快,片刻功夫就令不少的大西军将士非死即伤。如此情形之下,一些将士心中不觉胆寒,军阵也随之出现松动,甚至一些兵卒开始往后溃逃。
  “退后者斩!”刘文秀情急之下一连挥刀砍翻数名退后的将士,但仍然约束不住,更多的将士面对冲来的清军骑兵不是不畏生死地迎战,而是向后亡命狂奔。
  “天亡我也!”刘文秀见大军溃败且清军从三面朝着自己杀来,乃仰天大叫一声,随即拔出宝剑,就欲往自己的脖子上抹。
  “王爷万万不可轻生!”一旁的偏将杨尚赶紧一把将刘文秀的手臂抱住,“王爷徒死何益?我等不若快走,只要留有青山,何患寻觅不到薪柴?”
  “我若是败逃,有何面目回见父皇?”刘文秀说着瞪圆双眼,将那杨尚狠命推开,就在一瞬之间,清军飞箭如雨而来,杨尚见状,急急驰马挡在刘文秀面前,可怜这位忠心的将领,顿时被十几枝箭簇穿透胸膛,只见杨尚张了张口,挺了挺身子,然后摔落马下。
  “痛煞我也!”刘文秀见杨尚倒毙,顿时怒气上涌,挥着宝剑就往清军的马群中杀去,一些清军见来将势猛,纷纷上前厮杀。刘文秀左砍右劈,一连将数名清军斩于马下,在不远山坡处观战的准塔,见刘文秀骁勇异常,众多清军奈何他不得,乃大喝一声,提刀打马就冲了过来。
  若是刘文秀单战准塔,那定是一场恶战。但此时刘文秀面对众多清军的同时还要招架准塔的大刀,渐渐感到精力不济,眼见得就有殒命刀下的危险。
  正在此时,在刘文秀的身后突然想起了震天动地的喊杀之声,随之一高头枣红马如飞杀到,只一合,一员清将的头颅即飞了出去,来人接着疾如闪电般地舞动大刀,随着刀光闪现,立马又有不少清军坠马。
  “此乃巨贼张献忠也!”昨日战罢,准塔已从俘获的大西军那里得知和鳌拜及自己大战的大西军将领正是张献忠。想着昨日险些丧于张献忠的大刀之下,准塔不觉寒意顿生,于惊恐中大叫一声,连忙勒转马头落荒而走,那些个原本骄横的清军骑兵,见主帅败逃,也纷纷调转马身争先恐后向后逃去。
  “杀!”张献忠挥刀在马上大吼一声,那些由孙可望带领而来的援军闻声纷纷冲向溃逃的清军,原本败退的刘文秀人马见势也纷纷杀回,大西军的将士如水银泻地般冲向了三面六方。
  “哈哈哈!”望着自己的人马满地追赶着清军,马上的张献忠不由捋着满腮的胡须发出大声的爽笑。
  可就在此时,忽闻得“嘣!”的一声脆响,只见一枝响箭带着呼啸向着张献忠飞来!
  这放箭之人乃是清军悍将鳌拜,原本在后的鳌拜突见清军往后败退,于是策马上前想看个端倪,不巧看到敌阵中张献忠正在马上豪笑,想着昨日竟然让和自己照面的张献忠走去,此时鳌拜可不愿放过任何机会。那鳌拜随即快速搭箭上弓。朝着张献忠就是一箭。
  闻得脆响,张献忠也是眼疾手快,见一箭朝着自己飞来,躲开已是不及,于是飞快伸出右手,试图将来箭抓住!
  那箭若是旁人所射,张献忠倒有八九分把握演绎出他的抓箭绝技,可此箭是鳌拜射出,那鳌拜有举鼎之力,射出之箭快之又快,力道更是惊人。张献忠虽是抓住箭羽,但箭簇还是直直地插入了张献忠的胸膛,张献忠随之翻身落马!
  “父皇!”孙可望见父皇中箭落马,急切中赶紧下马查看,只见张献忠满嘴血痰,双眼还在无力地转动。正在此时,那清军在鳌拜的率领下又重新朝着这边杀来。
  “尔速速将父皇护送下去!”孙可望朝着一直随在张献忠身边的钟其令道,此时的钟其见张献忠命危,已是浑身颤抖不停,抱着地上的张献忠在不停地呼唤。“余下人等,都随老子上!”孙可望回头暴叫一声,随即瞪着喷火的双眼,翻身上马向着冲来的清军杀去。
  
  日落之际,张献忠已是弥留。
  大帐之内,张献忠倚靠在钟其的怀中半躺在虎皮榻上,孙可望、刘文秀、李定国和艾能奇四人及冯双礼等几个重要将领和幕僚都低头跪在张献忠的面前。大帐之内除了众人因悲伤而发出的抽泣之声更无一人说话。
  “嘿嘿,”半睁着眼睛的张献忠见众人都是伤感的神态,于是打趣道,“那弥勒佛祖还真是会跟老子说笑,想不到那还有三十年阳寿之说竟是逗老子开心!”
  “父皇万万不可有着他想,佛祖之言焉有谬误?如今父皇只不过是遇上一场劫难罢了。”李定国说罢此话,已是泪不能止。
  “老子到底如何自己岂是不知?”张献忠略停片刻接着道,“老子死后,就由望儿统领大军,皇上就不要称了,老子只想你等几个只是兄弟而不是君臣。对老子如此安排,你等有话就说。”
  “父皇旨意,孩儿谨遵。”孙可望强压着悲伤,对着张献忠连叩三头。
  “如此甚好。如今你威望尚是不足,若日后建得大功,有着三位弟弟推举,皇位自然还是你的。”说到此地,张献忠猛地喘息了几声,随即吐出一大口血痰,歇息了一会又对着孙可望等几个养子说道,“常言道:‘兄弟齐心,其利断金!’尔等几个今后务要协心合力,若是不然,老子到那边也是不得快活!”由于说话用力,张献忠又剧烈地咳嗽起来。
  “皇上啊!您就不要再说了!”钟其赶紧在身后抵住张献忠,带着哭腔向孙可望等人急急催道,“你等还不快快领旨!”
  “儿臣谨遵父皇旨意。”孙可望、刘文秀、李定国和艾能奇噙着泪水一起向着张献忠连叩三头。
  “老子也为汝作下安排。”张献忠无力地抬起眼看了看正盯着眼睛瞧着自己且满脸哀色的钟其说道,“汝随我也有数年,一路都是打杀走来。老子往生之后,汝可找一寺院出家,就做那终日侍佛之事吧。”
  “老奴遵旨,老奴遵旨。呜呜呜。”闻得张献忠所说,钟其已是不能禁悲,一时也是涕泪双流。
  正在众人伤戚之时,一军校轻脚走进大帐,至跪着的孙可望跟前附耳小声道:
  “白将军非要前来探视皇上,已让部下抬至帐外,小的等王爷令示。”
  “让他进来吧。”
  白文选在两个亲兵的搀扶下,步履艰难地走进了大帐,见张献忠已是气息奄奄,连忙至张献忠榻前跪下,流着泪水拉住张献忠的手悲声说道:
  “末将跟随陛下南北征战十有几年,实实不愿见今日之景也!”说罢就伏在张献忠的手上低声抽泣了起来。
  “你狗日的可要快快给老子将息好身子,俺可是指望着你这勇将给老子报仇咧!嘿嘿嘿!”说罢此话,张献忠喉中猛然涌出一股鲜血,随之张献忠伸出右手,仿佛要从天上抓住什么东西但却突然停住。
  “老子来也!”张献忠几乎是一字一顿地说出此话,接着瞪着双眼,将头缓缓地倒在了钟其的怀中。
  “皇上驾崩了!”随着钟其的这一声悲喊,整个大帐内顿时哭声震天。



回复 支持 反对

使用道具 举报

升级   100%

发表于 2019-4-20 15:12:46 | 显示全部楼层
至清晨时分,张献忠的大西军已到达一处叫凤凰山的地方。此地山林茂密,苍崖壁立,群峰耸峙,绿树掩映。
  “此处端地就是那神仙之地!”骑在马上的张献忠面对如画景色,不由发出了赞叹,随即对身旁的钟其说道,“尔看那危崖飞泉,湖潭映绿,满山茂林修竹,四季常绿。若在此修得庙观,或修道,或念佛,远离这打杀尘世,却也可成就一颗静心。”

感慨真实
回复 支持 反对

使用道具 举报

升级   14.6%

 楼主| 发表于 2019-4-20 20:21:57 | 显示全部楼层
香儿 发表于 2019-4-20 15:12
至清晨时分,张献忠的大西军已到达一处叫凤凰山的地方。此地山林茂密,苍崖壁立,群峰耸峙,绿树掩映。
  ...

深谢总版留评鼓励!
回复 支持 反对

使用道具 举报

升级   14.6%

 楼主| 发表于 2019-4-20 20:24:11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六十一章




  顺治四年的大年初一,广州城内到处洋溢着过年的热闹气氛,村箫社鼓之间,人们是人来人往。在这一点上和往年没有什么不同。所不同的是,人们的装束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以前士民常戴的头巾几乎没有了踪影,男人的头上要么是拖着鼠尾长辫,要么就是顶着瓜皮小帽,百姓感觉所谓的改朝换代只不过是头顶和穿着上发生了一些改变而已。
  “这娘的鬼天气也太热了!”走在身着民服的李成栋和孟文全身后的牛凤梧摘下头戴的瓜皮帽,拿在手中当作扇子摇了起来。
  “你这疯子,大帅出来走走这六街三市,你非要跟来,如今却发着牢骚。看你穿得比我还少,缘何竟是这般怕热?”孟文全知道牛凤梧并非全因天热发躁,实实是因为李成栋只是在穿街走巷,观那民俗乡风,把牛凤梧那张能吃能喝的大嘴给怠慢了。
  “想俺北方,过年时都穿着棉袄,有时还天降大雪,哪似此地炎热?俺老牛穿着这身薄绸褂子都大汗淋漓。若不是怕落下耻笑,此时真想打上赤膊。”
  “哈哈哈!”走在前面的李成栋让牛凤梧的这番话给逗笑了,“若你除却所穿衣衫,只须走至前面街口,本帅就赏你百两纹银。”
  “大哥恁的有些欺负俺!”牛凤梧接着嘀咕道,“又不是上阵厮杀,老牛怎好在这熙熙攘攘的人来人往之地赤身行走?”
  “牛将军还真是有些长进,若你入得大帅之套,只怕会吓坏这满城百姓,以为真是疯子来也!”孟文全随即对后面的熊喜说道,“前面道旁那老儿在摆摊卖果,你去买些过来,众人行走多时,也需解解渴了。”
  片刻之间,那熊喜就合着一名亲兵拎着一些瓜果走了回来。那牛凤梧见熊喜手中所提一物油亮青黄,长得如十几个粗大手指般模样,赶紧上前掰下一根“嘿嘿”笑道:“看来这就是佛指,老牛倒是未曾吃过。”说罢张嘴就啃。“哇哈!”牛凤梧猛啐一口将嘴里的东西吐出,“如此难吃之物,尔竟敢买与老子来吃!?”那牛凤梧转过头来对着熊喜便吼。
  “牛将军也不怕当街出丑!”孟文全说着将牛凤梧拉至一边轻声说道,“你朝旁边看看,那些人都在看着笑呢!”
  牛凤梧顺着孟文全的眼神看去,只见许多人等都在用奇怪的神情看着自己,其中更有一年轻俊俏的少女在掩面而笑。
  “俺老牛吃的是自己东西,吐的也是自家苦水,有何好笑?”
  “哈哈哈!”孟文全捏了一把牛凤梧,“你可别怪人家笑话,此果名唤芎蕉,须剥皮方能食得,尔连皮而啃,此地人见了如何不笑?”说罢,孟文全在熊喜手中取过一支芎蕉,将皮剥至一半,然后递于牛凤梧,“此果甜过蜜饴,何苦来哉?”
  “好一个何苦来哉!”一直在看着牛凤梧并露着戏谑微笑的李成栋不由叫了一声好,“那日广州知府给本帅送来一篮龙眼,这蛮牛也是抓上就吃,结果也是苦不堪言!那龙眼乃珍果,其味甘甜无比,这家伙不长记性,俱是作下弃甜就苦之事,实实何苦来哉!”
  “俺老牛自幼家贫,只识得鸡鸭猪羊,不似你等识广见多,但俺也未曾吃下蛋壳,吃西瓜也是剩皮。”牛凤梧说此话时,是一脸的委屈和尴尬。
  “父帅,时辰也是不早,是不是找个酒家,待饭饱之后再往各处转转?”李元胤见时近正午,于是从旁向李成栋建禀道。
  “还是贤侄说得是,眼下老牛已是饥肠辘辘,恨不得吃人才好。”牛凤梧搓着手给了众人一个笑脸。
  
  李成栋等人经过一上午的转悠倒真是有些饿了。店家小二接连端上的几盘菜,须臾之间就在众人筷子的扫荡下被一扫而空。
  “店家老儿,缘何上菜如此之慢?老子饿倒在此,尔可是要给俺请郎中的;若是老子饿死,那更是得买来一副上好棺材!”牛凤梧敲着酒碗,朝着楼梯下面大声吼道。
  “客官稍等,片刻就来。”那店家闻得客人大呼小叫,赶紧在楼下大声回应。
  “片刻个毬!老子等了半天,这老儿只会用此话搪塞。”牛凤梧有些无奈地放下了筷子。
  “今日乃大年初一,许多酒家已是关门歇业过年,我等能在此寻得一个散席,有得吃的,还有啥子可抱怨的?你不见其余几桌客人也在等着上菜?”
  孟文全此话说得不错,这酒楼还真个是宾客盈门,座无虚席。店家的伙计们是忙前忙后,可还是应付不过来。
  正在牛凤梧焦躁之际,一年迈老头背着胡琴,在一年轻女子的搀扶下缓缓爬上楼来,两人寻得一个空地后,那老头即从背囊中取出一个马扎拉开坐下,随即将那胡琴拉将起来,而那女子站定后,也就打动唱板,随着琴音婉声唱道:
  “一年滴尽莲花漏,碧井屠苏沉冻酒。晓寒料峭尚欺人,春态苗条先到柳。
  佳人重劝千长寿,柏叶椒花芬翠袖。醉乡深处少相知,只与东君偏故旧。”
  “好!”随着叫好之声,从李成栋的邻席站起一商贾打扮之人,此人走至女子身边,从怀中摸出一锭约一两的银子付与女子道,“吾来粤地数年,所听尽是粤闽之音,今闻苏浙小曲,端的是倍感亲切。这锭银子就打赏与你了。”
  “谢客官打赏!”那老头见那人出手阔绰,连忙起身躬身谢道,“老朽和小女卖唱只为活命,不为赚钱。客官赏赐过多,今日老朽不会再收赏钱了。客官若还想听小女唱曲,只管点来就是。”
  “听老丈口音,可否就是江阴人氏?”那商贾眼中露出些许惊诧之色。
  “老朽正是,老朽此前就居于城中杨树坊。”
  “那江阴典使阎应元也居在杨树坊,老丈可是识得?”商贾的问话中更是多了些意外的成色。
  老头闻得此言,不禁鼻子一酸,眼中泛出了泪水:
  “拙荆早年曾在阎府哺乳阎家大公子两年有余,焉能不识?”说罢深深地叹了一口气道,“阎大人虽在官场,却体恤士民百姓,在江阴有着极好口碑,可惜因据城抵抗清军,一门俱惨遭屠戮。江阴满城百姓那真是惨啊!”说到此地,那老头已是话语哽咽。
  “老丈所说江阴之事,在下也有所闻。其实某也是江阴人氏,早年外出经商,可家乡乃魂牵梦萦之地,余也是常常记挂于心,若老丈能够止悲,在下还想听听那家乡的曲调。”那商贾说罢,就走回席间坐下。
  那老头见请,于是坐下身子,拭了拭仍在脸上的泪水,就将那胡琴拉起,那起头之调如泣风掠地,似悲还凉,随之那女子打动唱板,如泣如诉地唱道:
  “雪魆白骨满疆场,万死孤忠未肯降。寄语行人休掩鼻,活人不及死人香。”
  当唱至末尾之时,那女子已是泣不成声,再看那老头,也是在那里掩面而泣。
  “恁的唱词伤悲,曲调呜咽。”李成栋此时也不由发出一声叹息,再看坐于旁边的孟文全,也是将头低下,眼角已是湿润,其余元胤和熊庆、熊喜则是一声不发地面露伤感,只有那牛凤梧将筷子伸向刚刚上来的几盘菜,仍在那里照样吃喝。
  “大过年的,竟然闹得悲悲戚戚!”随着一声带有河南口音的高叫,一壮汉从席间走了出来,“若光是败了爷爷兴致,老子也就算了!可你等竟敢唱颂反贼?好一个‘活人不及死人香’!”说罢一把夺过老头手中的胡琴猛地砸向地面。
  “这位客官快请息怒。”给老头打赏的商贾见此赶紧上前劝道,“都怪小的要听那家乡曲调,给大爷添了烦恼。这些算是茶钱,算是小人给大爷赔罪。”说着那人摸出一锭约十两的银子塞到壮汉手中。
  “你这是在打发要饭的么?”那壮汉将手中的银子掂了掂,“这贱女子将老子骂了!须得五十两纹银方能息事!不然就将这一老一少解送衙门问罪!”那壮汉眼中露出的全是骄横。
  “是啊!我家大哥竟然被那女子所骂,还不快快赔钱!”那壮汉的同席几个一看就是泼皮无赖,此时也随之起哄起来。
  “这位大爷还须讲些道理!”那商贾此时也是有些怒气上来,“这女子缘何就将你给骂了?小的实实不解其意!”
  “这‘活人不及死人香’就是骂我等顺清之人!老子原本明军将校,而今是大清的绿营,那话不是骂难不成是夸?”那壮汉说罢把手一伸,“若是不想惹事,就把银子快些拿来!”
  “原来是两朝军爷,小的给钱就是。”那商贾见壮汉蛮横,也是不敢惹事,随即摸出一锭大银,恭敬地给壮汉奉上,但话语中明显透出挖苦,“小的有幸结识军爷,还望能告知高名大姓,也好小的今后孝敬方便。”
  壮汉接过银子,一把将其揣入怀中,眼中露出一丝得意的神色,然后回过身子大声对众人道:
  “本将乃李成栋大帅麾下大将牛凤梧,就是这广州府衙的大小官员见着老子也要躬身作揖!”
  “噗!”闻得壮汉所言,牛凤梧差点被一口酒把眼珠呛翻。
  “好个蛮牛,竟然把酒吐了本帅一身!”李成栋见牛凤梧正欲起身怒上,连忙将其扯住。
  “如此拿粗夹细冒名接脚之人,实实欠打,若这剔蝎撩蜂的家伙不予惩治,大帅将负恶名。就让蛮牛去治治这个泼皮!”一旁的孟文全说着将李成栋的手拉开,接着将嘴一撸,对着牛凤梧使了个眼色。
  “哪个婆娘的裤裆破了,竟然露出来你这个杂种!?”早已心烦技痒的牛凤梧说着将坐下椅子一推,随即走了过来。
  “咋的,想找事不是?”那正在得意显摆的壮汉见席间一彪形大汉骂着朝自己走来,心里已是发怵,但仍摆出一副不甘示弱的架子。
  “你家爷爷就是找事,你狗日的又待咋的?!”
  “先下手为强!”那壮汉见牛凤梧来势汹汹,于是一拳朝着其胸膛打来。
  “啪!”牛凤梧一掌将壮汉的手腕握住,随即环眼一瞪,只听得“喀嚓!”一声,那壮汉就如杀猪般地叫将起来。
  那几个壮汉的同伙见状正欲起身上前,只听得牛凤梧一声炸雷响起:
  “老子正想玩玩,若走就是孙子!”随即一脚将壮汉踢向那欲上的几人,那些个泼皮顿时都跌得个七横八竖。
  “请好汉饶过小的们!”那一班泼皮见牛凤梧凶猛过人,知道自己不是对手,于是纷纷赶紧爬起身来,朝着仍举拳欲下的牛凤梧跪地求饶。
  “老子平生最是见那以强凌弱不得,何况反复敲诈,且不知你家爷爷专好抱打不平!”那牛凤梧说着,一把将那壮汉当胸提起,猛地将自己的额头顶向其面门,随着一声惨叫,那壮汉已是满脸鲜血。
  “真是一条贱狗!”此时李成栋已起身敲着纸扇来到牛凤梧身边,“牛老弟还是歇手吧,如此岂不是污了自己之手?”说罢唤过一跪地泼皮用纸扇指着已瘫倒在地的壮汉吩咐道,“将这腌臜家伙掌嘴一百,若是听得不响,休怪老子翻脸!”
  那泼皮见李成栋神态,知道此人定在牛凤梧之上,此时哪里还敢顾得其余?只得抡开巴掌猛扇那壮汉嘴巴。那手腕已断的壮汉只被打得含糊不清地连声哀求饶命。
  “请客官饶过此人吧!”打赏老头的商贾走至李成栋面前说道,“此人虽是刁蛮至极,但小可走南闯北做着生意,这广州也是常来之地,何况此人在清军大帅李成栋麾下效力,小的真正不敢惹出是非。”
  “哈哈哈!”李成栋闻言发出爽声大笑,“你怕那李成栋,但我实实不怕!若此时李成栋到得此间,某定然和他较个七长八短!”说到此地,李成栋话锋一转,“既然这位客官说情,就饶过这个家伙!不过余在此告过各位,此人并非李成栋帐下兵将!”说罢对着孟文全等人使一个眼色,随即摇开纸扇往楼下而去。孟文全等人见此,也赶紧离席跟上,只剩下牛凤梧在那里焦急地喊着:
  “这是在搞啥子?老牛还未吃饱,如此走去岂不是可惜了这些好酒好菜?”
  “那你就留下猛吃,千万不要亏待自己的肚子!”已到楼下的李成栋回了一句。
  “你等可不能甩了俺!”那牛凤梧只得紧下楼梯,刚走几步,似乎想起什么,又赶紧回至那壮汉身边,粗手大脚地将其身上的银子搜索一空,随即将搜出的银子抛给那商贾和卖唱的父女。做罢此些事后,乃挥拳对那仍在呻吟不止的壮汉厉声说道,“若你狗日的再敢做下恶事,老子只要知晓,定然取下你的小命!老子杀人无数,取你命就如捻死一个臭虫一般!”说罢回头对着那商贾和卖唱父女一拱手,“若此泼皮日后敢寻得你等刁难,你等尽可到城郊清军大营找俺,俺老牛定然会替你几个出头教训这狗日的!”
  “让我等到清军大营寻觅好汉?”那商贾脸上露出诧异之色,“敢问好汉名讳?”
  “俺就是李成栋大帅帐前牛凤梧是也!”牛凤梧说着面露鄙夷的神色接着道,“这狗日竟敢假冒俺老牛在外欺人,实实就是找死!”说罢,对着商贾等人一拱手。随即急急下楼而去。
  “想不到那叛明降清的李成栋和其手下竟是这般人物!”
  望着快速离去的牛凤梧,那商贾不由在内心发出深深的感叹。

回复 支持 反对

使用道具 举报

升级   100%

发表于 2019-4-22 10:09:29 | 显示全部楼层
“噗!”闻得壮汉所言,牛凤梧差点被一口酒把眼珠呛翻。
 “俺就是李成栋大帅帐前牛凤梧是也!”牛凤梧说着面露鄙夷的神色接着道,“这狗日竟敢假冒俺老牛在外欺人,实实就是找死!”说罢,对着商贾等人一拱手。随即急急下楼而去。


李逵遇上李鬼了。
回复 支持 反对

使用道具 举报

升级   14.6%

 楼主| 发表于 2019-4-22 19:42:25 | 显示全部楼层
香儿 发表于 2019-4-22 10:09
“噗!”闻得壮汉所言,牛凤梧差点被一口酒把眼珠呛翻。
 “俺就是李成栋大帅帐前牛凤梧是也! ...

深谢总版留评鼓励!
回复 支持 反对

使用道具 举报

升级   14.6%

 楼主| 发表于 2019-4-22 19:53:33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六十二章




  在桂林可没有早春这么一说,因为这地方似乎只有春夏,即便是冬日腊月,也是不见落叶的花草,所有的树木都是花繁叶茂。
  算来朱由榔登基称帝已是数月,可这位皇帝的日子并不好过。且不说皇宫只是由巡抚衙门改成,在规模和大小上显得寒酸,更有那终日不断而至的警闻恶报让朱由榔忧心忡忡。
  “清虏虽是势大,但若无一班降兵降将和那些卖靠官员的帮衬,我大明何至如此!”因为朱由榔早在崇祯年间皇太极和洪承畴大战于松锦之时,就知道那和天朝大明对抗的皇太极所率满族各部所有人丁加起来也不过百八十万。
  “即使全民皆兵,也不过百万之众。李自成和张献忠的人马加之就过百万,左良玉、左梦庚父子的人马也是四十万有余,高杰、黄得功、刘良佐和刘泽清的四镇军马也有三十万,那郑芝龙、郑鸿逵更是粮饷充盈,船多炮大,兵多将广。怎地就不能抵御住这清虏呢?”朱由榔想着若是加上各地其他明军以及乡兵团勇,这关内大明的土地上足有千万之上的能战之人。他实在不能理解为何有那么多的朝廷重臣和统兵大将面对杀来的区区满兵会迎风而降或是落荒而走。
  “启禀皇上,瞿式耜大人已至宫外,想要觐见皇上。”太监崔清轻脚从外走进书房,小声对朱由榔说了一声。
  这崔清年在五十上下,年幼时即净身入宫,历经几朝仍是个打杂小太监。李自成进入北京后,崇祯帝自缢于煤山,崔清也就逃出宫外,靠着乞讨流浪于北京城内。多尔衮进京后,曾张榜招前朝太监入宫任事,崔清当时虽是过着食不果腹的日子,却还有些气节。后闻得朱由崧在南京登基,于是又逃到南京,在太监王世礼的手下当差。南京沦陷后,又往福建朱聿键处。朱聿键移驾汀州途中,被散兵游勇冲散。当闻得朱由榔在肇庆称帝,遂又赶至肇庆自荐。朱由榔见其名为崔清,乃拔擢至太监总管留在身边侍候。因为朱由榔感觉这崔清有着“摧清”之意,而能击败清军重振大明正是朱由榔最大的心愿。
  “让他进来吧。”朱由榔说着即将书案上杂乱的军报稍稍梳理齐整,随即就于书案后坐定。
  “微臣叩见皇上!”进得书房的瞿式耜见皇上已是端坐,连忙跪下磕头。
  “爱卿快快平身看座。”朱由榔说着就欲起身绕过书案搀扶。
  那瞿式耜见皇上过来,赶紧起身站起。崔清随之也搬过一把椅子,瞿式耜朝着崔清一拱手,而后躬身坐了下来。
  “爱卿前来急急见朕,不知是有何事?”朱由榔料定又是烦心之事。
  这瞿式耜乃万历年间进士,年岁已是不小,现任文渊阁大学士,兼吏、兵两部尚书。
  “微臣前来乃是有要事要奏。”见朱由榔驻耳而听,瞿式耜接着说道,“清军兵进梧州之时,那丁魁楚不奉旨随扈皇上而径自离去,微臣已派人打探到他的消息。”
  “他如今身在何处?”听到音讯全无的丁魁楚此时有了下落。朱由榔心中涌出几分高兴。毕竟对自己有着拥戴之功的丁魁楚在朝中有着众多亲信,有些官员还真听他的。
  瞿式耜所说的丁魁楚和瞿式耜乃是同年进士,在朝中为官多年,朱聿键败亡后,因拥戴朱由榔登上皇位被拜为首辅,由于其前任两广总督之职,所以朱由榔对他也是十分倚重。
  “那丁魁楚畏清军如虎,只怕是在做着逃亡之事了!”瞿式耜一字一顿地说出此话,话语中流露出的是百般无奈。
  “有这等事?”朱由榔着实对自己的首辅大臣已经逃去的消息有些不信。
  “微臣派出的数路人马已有回报,早在皇上准备从肇庆移驾梧州之时,那丁魁楚即令其部将苏聘暗中将府中财物分批装车运往岑溪。皇上离开梧州的当天,丁魁楚即奔往岑溪与苏聘会合,现今正押着数十艘舟船往西江而去!”
  “丁魁楚真是该死!”朱由榔想着丁魁楚定是席卷大量财物而走,心中不觉是又恨又痛。这丁魁楚在两广总督任上几年,遍树朋党,裙带满朝,专横跋扈,敛财更是不择手段。但因其对朱由榔有着拥戴之功,因此朱由榔对丁魁楚操纵朝纲、将吏皆以贿而晋的做法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此时,朱由榔已是震怒,“前番爱卿倡捐资助饷以建义师之时,身为首辅且家资巨万的丁魁楚竟然吝而不予!”说到这里,想着自己眼下无兵无饷的窘境,誓将丁魁楚卷走的财物追回的想法油然而生,“爱卿速速调派人马,务必将丁魁楚这老贼逮回问罪!”
  “微臣领旨!”瞿式耜说着,对朱由榔一拱手,就欲退下。
  “且慢!”朱由榔似乎想起了什么,急急将瞿式耜唤住。
  “皇上还有何话吩咐微臣?”瞿式耜对朱由榔的举动有些摸不着头脑。
  “爱卿将派何人去办此事?这事可不能出丁点纰漏!”
  “微臣知晓这其中利害。微臣准备派焦琏将军前去。”此时瞿式耜算是明白了朱由榔的心思:捉拿丁魁楚事小,追回那些个金银等财物才是大事!若办差之人将财物私吞卷走,岂不是落下个竹篮打水?
  “而今司农仰屋,库藏几至河竭水尽。若能追回丁魁楚卷走的财物,定然会使得府库充盈许多,将之用作招买兵马,实实大大利于我大明重振河山!此事交予焦琏,端的让朕很是放心!爱卿退下吧。”朱由榔对瞿式耜安排焦琏前去很是满意。因为这焦琏乃陕西人氏,性格豪爽大气,对自己也是忠心耿耿。望着转身离去的瞿式耜,想着不久之后将大大改变目前自己囊中羞涩的窘状,朱由榔不由心情大好地对一直在旁躬身侍立的崔清说道,“传话御膳房,午膳给朕烧一只整鸡上来。”
  “老奴遵旨。”一些天来就未曾见过朱由榔笑脸的崔清,此时的回答也是嘹亮了许多。
  但令朱由榔万万没有预料到的是,那被丁魁楚卷去的大量金银等财物,已经被人捷足先登了。
  
  接连攻下肇庆、高州、雷州、廉州和梧州的李成栋可谓心情大好。鸡叫之时就率着孟文全和元胤及熊庆、熊喜兄弟和一班亲兵策马驰出大营,因为李成栋昨日即游兴大发,算计着今天要看看这广西之地负有盛名的绿水青山。
  众人刚驰出辕门不久,就闻得后面有人大呼道:
  “大帅等等兄弟!”紧接着,就见徐元吉从后面骑着他那匹黑马急急赶到李成栋身边。
  “尔如何不在营中呆着?若是明军袭来,没有了主将,却是怎生应对?”李成栋可不愿带上徐元吉,“昨日赌了一天,今天暖阳高照,想必手气也会不错,缘何放着银子不赢,却想着做那跟屁之虫?”李成栋从元胤口中得知,徐元吉昨日赢下了不少银子。
  “那班腌臜家伙昨日赌到最后,竟然找小弟借钱,小弟不借,狗日们竟动手放抢,生生被这班家伙抢去二百多两银子,如今小弟这心头还如割肉般疼痛!”
  “哈哈哈!抢得好!”李成栋大笑着说道,“你狗日的也是只管对着自己兄弟下着狠手!昨日你稳吃三注,本帅听说你赢了足有一千六七百两银子。即便你今日想赌,只怕那几个已是捉襟见肘的家伙还会对你放抢!”
  “大帅说得极是。”徐元吉苦笑着说道,“所以小弟宁愿躲了出来,让那几个狗日的猴急!”
  “那你将军务交至何人打理?”李成栋想着这徐元吉定是将军务交给了陈甲,他对陈甲还是非常放心的,但因其有伤在身,于是仍然问了一句。
  “小弟已将军务委付陈甲,这狗日的乘机勒索了小弟足足一百两纹银。”徐元吉回答的同时,脸上露出了几分忿忿。
  “陈将军重伤未愈,你就将他使唤,难道不该付人工钱?”李成栋说罢此话,随即戏谑地对徐元吉说道,“今日我等一行人的开销可尽在尔的身上,若是不允,本帅即刻令你回营!尔可要将之想好!”
  “大哥对小弟尽做那拔毛放血之事,煞是心硬如石!”说到此地,那徐元吉思虑片刻接着道,“届时我可只点素菜青蔬上桌,可是不会买酒买肉,当然,吃饭自是管饱。”
  “如此甚好!若你将酒上来,本帅就对尔罚银千两!”李成栋说罢,将双腿一夹,骑下的青骢马即扬开四蹄,朝着前方急驰而去。
  “失算了吧?”一旁的孟文全浅笑着对发着愣的徐元吉哼了一声,“你徐将军好酒乃是全军闻名,实实就是一瓮间吏部!即便早膳也是要喝下半坛才罢,你就等着挨罚吧!”孟文全说罢,也是轻拉马缰,策马紧随李成栋而去。
  “真是他娘的一张贱嘴!”徐元吉朝着自己的嘴巴猛抽了两下,随即也打马跟随了上去。
  
  李成栋等人傍花随柳地骑行一个多时辰后,就见一条碧带显现在不远之地。
  “如此青山绿水,在北方还真是少见!”按辔徐行的李成栋面对如画的山水不由发出一声感叹。
  “我等家乡焉能和此地相比?”孟文全见李成栋感叹,连忙从旁说道,“此地人少田多且气候顺调,想是百姓富庶。而我等乡土,无风起尘,龙王几乎不至,种一得三已是不错,若是遇得天灾,百姓就成那蝉腹龟肠,故而李闯等能振臂一呼就得万众相随,可见天眷一方是何等紧要。”
  “是啊!若是能吃得饱饭,谁又愿意拼出性命造反呢?”此时李成栋不由想到自己那曾沿门乞讨的老娘和成林,心中顿生悲戚之情,于是赶紧将话题岔开道,“前面那江水碧蓝有致,先生可知此江端倪?”
  “此地属之苍梧,有‘瑶连五岭,总纳三江’这么一说,故而应是浔桂两江交汇之处,至于前面是那浔江还是桂江,下官还真是不知。”孟文全虽说是博学广识,却也不敢胡说八道。
  “哈哈哈!先生宏儒硕学,览闻辩见,竟然也有不知之事?”李成栋在心中暗骂了一声:这臭呆子到底也不能做到诸事俱晓!随即说道,“要知前面到底何江,我等何不到那跟前去问问舟人渔夫?”
  “大帅说得是。孟某也可就此学得些见识。”
  还未等众人到达江边,就闻得元胤的一声惊呼:
  “好大的阵势,这船只怕有七八十艘!”李成栋等定眼一看,只见江边停靠着好大一只船队,那船只舳舻相接,连绵数里。
  “是何等样人,竟然做下如此大的生意?”李成栋想着眼下兵荒马乱,还有人敢冒风险,实实有些不简单。
  “大帅,小弟看这些个船实实有些蹊跷。”徐元吉搭着手蓬将那船队看了一番说道,“那些个船工水手看见我等前来,俱往船舱躲进。小弟看我等还是近去查看一番。”
  “此乃我军新到之地,百姓安能不惧?朱由榔已将我等一尽描画为恶鬼,乡绅士民皆将我等视为嗜血虎狼,不是躲避才怪!”李成栋对徐元吉所言颇是不以为然。
  “这船队绝不是那一般商贾船队,为此小弟愿和大帅赌上五百两纹银说话!”那徐元吉随即勃然奋励道,“小弟年少之时,也曾干些偷鸡盗狗的勾当,可即便胆大如瓜,却还是做贼心虚。小弟看那些水手船工,心虚多于惧怕,只怕这些船上载着金山银堆,因而见到我等之时方是如此鬼祟心虚!”
  “徐将军既是老手,所言想必是那经验之谈。这船队规模如此之大,即便是有钱商贾恐怕也是不及!不定那船队之中就有某一明朝的大贪官员遁迹潜形其中。”一旁的孟文全定眼看着李成栋随即说道,“不妨让徐将军合着熊庆、熊喜率着几人上船查验一番,大帅即使输了,赢下的恐不止百倍千倍,这笔买卖实实稳赚不赔!”随即转头对徐元吉道,“尔等前去须得倍加小心才是!”

  
回复 支持 反对

使用道具 举报

升级   100%

发表于 2019-4-29 09:46:42 | 显示全部楼层
“如此甚好!若你将酒上来,本帅就对尔罚银千两!”李成栋说罢,将双腿一夹,骑下的青骢马即扬开四蹄,朝着前方急驰而去。
  “失算了吧?”一旁的孟文全浅笑着对发着愣的徐元吉哼了一声,“你徐将军好酒乃是全军闻名,实实就是一瓮间吏部!即便早膳也是要喝下半坛才罢,你就等着挨罚吧!”孟文全说罢,也是轻拉马缰,策马紧随李成栋而去。
  “真是他娘的一张贱嘴!”徐元吉朝着自己的嘴巴猛抽了两下,随即也打马跟随了上去。
回复 支持 反对

使用道具 举报

升级   100%

发表于 2019-4-29 09:48:03 | 显示全部楼层
 “是啊!若是能吃得饱饭,谁又愿意拼出性命造反呢?”此时李成栋不由想到自己那曾沿门乞讨的老娘和成林,心中顿生悲戚之情

所言极是。
回复 支持 反对

使用道具 举报

您需要登录后才可以回帖 登录 | 立即注册

本版积分规则

QQ|Archiver|手机版|小黑屋|经典文学网 ( 苏ICP备19050466号-1 )

GMT+8, 2024-11-23 07:40 , Processed in 0.211230 second(s), 15 queries .

Powered by Discuz! X3.5 Licensed

© 2001-2024 Discuz! Team.

快速回复 返回顶部 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