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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皖平 于 2021-1-21 10:02 编辑
那一刻,我的心被染白
文/杨平
久久留在心间的那一个时刻,情景清晰可见,不肯离去,尽管平淡无奇,但对于心灵的家园,却多了一朵异样的记忆花朵。 两年前除夕的前一天,上午。飞雪从天而降,漫空飞舞,雪花渐渐由小变大,由疏变密,由落地而溶,到慢慢染白了地面、树木和楼房。 此时的我,正在诊所陪护着打点滴的老岳母。患者都急于驱走病魔,好安安生生的和亲人们一起过个好年,所以突击来挂吊瓶的人很多,走廊里不断闪过白衣天使急促的身影,有序及时的爱意传递,使得患者及家属倒也十分安静。在这医院特有的白色静谧的氛围中,我的目光,透过均匀流淌的药液,飘到了窗外,看到了那洋洋洒洒的鹅毛大雪,任凭雪花阻隔视野,任凭思绪随雪花飞舞,任凭白色点滴溶进岳母的血液,任凭白色的雪花融进我的心底。 身边亲人都在为准备过年在冰天雪地里忙碌着:妻继续准备年货,为即将到来的除夕夜大家庭的团聚欢乐而奔波;妻弟在单位为节前抢修维护好电视和网络线路而不能请假;从外地赶回家过年的女儿,会同侄儿侄女们去给已阴阳两隔的我的三哥烧纸祭奠;还有在托儿所的小晚辈等待着有人去接去带······ 一瞬间,人世间的生老病死皆入眼帘,已走的,不想走的,健康生活的,刚出生来到世上的,和即将要出生的,一个无穷无尽的轮回和循环,恰如这场纷纷扬扬飘荡的漫天大雪,从朦胧的浩空即将飘出和已然飘出的六出飞花,有的在空中左右逢源飞舞出精彩,有的上下求索悄然落地,有的在原野矿区房前屋后静静的装扮着这白色的世界,有的融进树木花草无影无踪,有的溶成细流有望流进江河大海。真可谓:生灭不由己,上下两茫茫,一切皆归空,空中也浩荡。 白色飞花,白色病房,染白了眼前的世界,染白了我的思绪和记忆,也染白了我的情感和心灵。在飘洒飞扬的雪花中,仿佛看到了离我而去的亲人以及老同学老战友老同事老朋友,那在病床上的无奈话语与眼神,就像此刻即将落地的雪花,晶莹中透着洁白,冻结着流不出泪滴。曾经的朝夕相处,曾经的并肩战斗,一幕幕,历历在目;一桩桩,就像昨日。明知无解,仍在期盼:雪过天晴,新年在即,促膝谈心,推杯把盏,畅叙人生社会,展望今生来世······ 一瓶白色的药液缓缓流进岳母的血管,驱走了病痛,恢复了她的精神,一句“我的病好了”,就扶床而起,也把我从白色世界带回到现实。 我们踏着皑皑白雪,赶快回家准备过年,只是把染白了的心灵和记忆,留在了那一刻。 有了那一刻,我才对黑格尔那句“人的心灵和自然是变化莫测的精怪,须有一种切近的反思,才可以发现呈现在当前的事物并非事物的本身”的充满哲理的话,多了一层真切的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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