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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殷红点点 于 2022-7-13 08:45 编辑
苦夏(初稿)
作者:杨文明
空旷原野上的风,在穿过山涧幽谷后,多少带些清凉,疾速吹向树林,给闷热的境地增添了几份活力。 树木在刚来的风中婆娑,抖动情感。鸟雀在随心飞临的树上觅食,在枝干上跳着小步,时不时亮亮嗓子,展示自己的天赋。山鸡的雄心,通过咕咕长叫,穿山越岭,张扬大气,但音质一点也不婉柔,听得出喉管有些干涩。山林中大大小小的鸟,对于山鸡并不卖账,依旧我行我素,入侵山鸡的领地,大伙知道山鸡光凭叫声没有杀伤力。捉虫的燕子,喜欢与人类共处一屋,不懂山中风情,除了轻快地傍地而飞,轻盈而过,为生活而奔波,好像没有闲情雅致。只有画眉鸟站在树冠上,抬头望天。 翻飞的蛩虫闻风而动,不惧天敌,想活出一季浪漫,哼唧一段故事,好在蛰伏后冥想。然而在活泼的时光中,沉淀的不都是丰富的阅历,有的刚呈现美妙的身段,便葬身于鸟喙。好在短暂的一生,也是奔着自由而去的,她们在夜晚的时候,连唱了一曲曲天籁之音,评委们记下了她们的名字。当然虫们的生死,对于别人无关紧要,只有她们自己清楚,死亡才是通往自由必须付出的代价,她们除了生命,一无所有。 知了在疾风中的树枝上,不好安身,平台的搭建决定舞台的方向和生命的方式。她们时时选找风速的空隙,好在风的机缘下尽情释放青春活力,时序容不得耽搁,毕竟一个夏天就是一生一世的青春年华。知了声在树林中变换位置,以流动的形式应对风吹树摇。知了嘶鸣,在长夏里没有休止,因为她们的生命很快就会休止,婉转了原野,也简约了生命。她们拼命长嘶,不怕嘶干口中最后的水分,凭直觉,明年的夏季,担任悦耳动听的主角一定是自己的后辈,鸣声依旧,永不沉落。 临近正午的太阳板着白炽的脸庞,不给任何生命留下怜悯,光芒直逼每一双眼睛,热度考验每一个柔弱的身躯。 贫瘠的土地上,狗尾巴草,耷拉着尾巴一样的头颅,枯蔫着身体,任凭光热烘烤,无力再呻吟抗争。它本来就显得瘦弱,头上没有祥云,不长在树荫下,也没有生在水渠边。它每一天的希冀就是顶过炎情,在夕阳西下后,等到夜风吹起,感受一点阴凉,等待凌晨的湿气浸润,或者在身边结露,舒筋活络,延续生命。在周围,有些植根深厚的草丛中的蒿草还是挺精气神的,它们学会了抱团庇护,往往能在干旱无雨的长夏里熬出生天,狗尾巴草却难以摆脱困境,苦熬也无济于事,直至丧失生存的机会。不过,些许较早成熟的种子已经撒落身旁,来年,这里还是狗尾巴草家族的园地。 依附在大树上的寄生草,高枕无忧,沾沾自喜惯了,似乎生来就缺乏建构生存的蓝图,繁衍生息是它最大的弱项。酷暑难耐的时候,寄生草也多有抵不过烈日暴晒的日子,终因根底浅而日渐枯萎。墙头草,学会了两边倒,随风飘摇,但生存的环境没有接好地气,虽高于地面,却得不到土壤的眷顾。植根于坎裂中的泡桐,根须扎进了坎体,长势不甚喜人,叶青得盖过墙头之草,在夏日里生存意识十分强烈,明年的四季季,仍会看到它的身影。 村庄的瓦背上,暑气蒸腾,小鸟不敢涉足。老屋院落里的农妇,边摇蒲扇边喂小鸡。小鸡并不忙于进食,在水钵旁张望,或在树荫处潜伏。一旁的黄狗在主人唤鸡的吆喝声里睁开双眼,喘着粗气,不瞅小鸡们一眼,也许它正回味着冬季里走过的那长长的一路雪痕呢。老农边抽烟边咳嗽,望着即将开裂的稻田,好想今晚天空下一场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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