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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驼影润沙 于 2020-5-31 10:02 编辑
春晖里的温暖 文/驼影润沙
这是一个不被打扰的周末。 早晨一觉醒来,便是暖阳挤进窗帘缝隙的时刻了。起床、刷牙、洗脸刮胡。简单的早餐过后,心神怡静地带着宠养十一年之久的吉娃娃出门遛弯。 因天性使然,十多年前之所以择居这个小区,其园艺的设计和大面积绿化在西安各小区里的鹤立鸡群是最终考量在此购置住宅的主因之一。时过境迁,多达上千种之多的各类树种、花卉,分区茂然繁衍、井然有序,镶嵌在四季里的景色均有绿树婆娑和冷暖自知的花儿绽放。 之于北方,秋寒冬烈时眼观生机不曾远离,自然颇为惬意。 而此时诗意的晚春,少了首轮花儿的争奇斗艳、多了宁静平实的另一番风景。院内应时的桃树、杏树已然结果;梨树的花儿也已化作春泥,花萼紧托着一颗颗悄悄探头的、小小的绿脑袋——没错,那是梨花用生命拼出的婴儿,和桃杏的孩儿们一起正在接受着风雨和阳光的洗礼,成熟着各自的夏天与秋天。 退一步想,花儿辞别的春天也好,因为这预示着生命的不懈律动,标志着生活的路碑在不停地朝前树立,记录着一个个念想的萌芽接力顽强地走向生机蓬勃之处的赫然足印。
我漫无目的地随着小狗穿行在春风里,享受着心迹难得的清静和自己思想无拘无束的天马行空。 “不行,还得再走一段!”闻此,我转头望去。 距离我三四米开外,有一位年过六旬的女士左手艰难地搀扶着自己的丈夫、右手吃力地拖着一辆轮椅沿塑胶铺就的甬道缓缓行来。她面容肃然、语音沉着,语气又不失劝告的温润。 颤巍巍挪步的丈夫作答:“实在太累,走不动了,抽支烟休息一会儿吧。” “唉......”一声轻叹,顿使我觉得淋透了她难以言状的万千情感。 贤惠的妻子小心翼翼地将爱人扶坐到轮椅之上,并从手包里拿出一盒香烟,轻轻地给他点燃了一支。满足、舒坦的神色,在烟云的飘散中化解着丈夫的疲惫。 其实,我和他们家对楼而住。素日里时常见面,只是相遇时未闻其声、默然擦肩而过,属于时下邻里状态中熟悉的陌生人了。看到我善意的眼光和小巧玲珑的小狗,那位女士主动和我交流起来,我也就顺便问了一下她爱人遭此一劫的病由。原来,两年前因为一场车祸导致了他下肢瘫痪。但她没有放弃提高爱人生活质量的信心,努力想让他站起来、走起来并成为和过去一样的健康人。 有人说过:所有的付出都会得到回报。自去年后半年以来,他恢复的速度明显加快,现在基本上可以自个儿下床大小便和进行简单的生活自理。随着这些向好的转变,前段时间她才决定在天气放晴的时候走出家门,并鼓励他时断时续地离开轮椅、强化下肢肌肉的锻炼和力量。 “前年我去海南旅游时遇到过一对黑龙江的夫妻,那位女士上班期间在楼梯间摔了一跤,导致高位截瘫并且终身无法治愈。他们和你们的情况大体相同,只不过你的爱人更为幸运,在你的坚持下已经可以举步活动了。” 我应和着她的快乐,也很享受于她的快乐。 这位大姐似少女般莞尔一笑:“应该快彻底恢复了。我们两个都在中国移动西安分公司工作,平常忙得要死,很难成天在一起这样守着,也算因祸得福吧!” …… “起来,再走几步。老公要听话呀,嘻嘻!”十多分钟简短的交谈在她平和、撒娇般的氛围中结束了。 “好啊,遵命!听老婆的话再走几步,说不定明天就不要你这根拐杖了!”老公爽朗的笑声,显得底气十足!
这是一方人间真实的春景,拥有真好。 看着渐渐升高的斜晖照着他们毫不妥协厄运且坚定前行的背影,我的心情也亮堂了许多。 静下来想,人的一生往往前途未卜,而心态决定着活着的温度。对待生活,我们可以身居低处,但不可放低平视或仰望的头颅;对待生命,我们也许会遭遇痛苦的严冬,但只要心存阳光,便有机会生发万紫千红的春天!
记事于2020年谷雨·西安
母亲的眼神 文/驼影润沙
每年中秋,是要看望远在千里的母亲的,今年也如此。 归心似箭。这种感受,对于常年因公务缠身的我而言,是再贴切不过了。
一
上周五,正是中秋。早晨六点半出发,陆地巡洋舰咆哮着一路狂奔,一如我快活的心情。接近九百里的长途,不到四个小时便已到达。
“张彬来了!”退休后回到老家、正坐在客厅陪母亲聊天的二哥透过窗子看到我后大声说道。
“张德来了?”母亲应和着。自前年以来,一直健朗的母亲耳朵有些背了,眼睛也有些糊了,故而有了这样的错觉。
之所以听错,不是偶然的情况。张德是我伯父长子的二儿子,因家父是上辈里的老小,故而我这个堂侄只比我小三岁。由于从业在老家,平时经常去看望她。而另外的原因,是因为我前两天言及单位事情较多,比往年忙了许多,母亲也以为我今年不会在中秋节回家看她。
母亲的话音刚落,我已跨进屋门。
“不是张德。是张彬!”二哥解释的档口,我叫了一声妈妈。
“你咋回来啦?电话里不是说最近很忙吗?”我分明看到了母亲眼里的惊喜。
可母亲哪里知道,我只是不想让她思儿心切在前一天晚上,不想到家的第一眼看到的是她夜不成寐导致的面部浮肿。
“韭菜买了没有?今晚吃包子吧!”三嫂贤德,应承着上街置办。
每次回家,母亲安排的三道饭必不可少:我到家时包子、我临走时的臊子面和小时候日子困难时家乡特有的杂粮浆水面。我也乐意细细品味母亲下厨做的这三道饭,不仅好吃,还有热气腾腾的温暖。
晚饭后,就是弟兄三人品酒胡侃的时候。
一如既往。母亲先接过三杯酒:一杯祭月,一杯祭父亲,还有一杯祭早在2005年因病去世的大哥。此刻,豁达的母亲神情凝重,全家的氛围静寂肃穆。
既是中秋,月饼是少不了的。但三哥每年买的月饼,其实就是南关“秋斋坊”的点心。这是因为,母亲不喜欢吃现在市面上甜腻细糯的月饼。“秋斋坊”的月饼全是素馅的,馅仁多以花生、核桃、桂花、玫瑰、青红丝、红枣、葡萄干、冰糖、芝麻等混合而成,且粉碎成颗粒状而不是粉状,吃起来很有嚼头,也很清香。
只是今年天公不作美,秋雨连绵了些许日子,不见家乡高原的皓月当空、星汉灿烂。但儿女承欢膝下的喜悦,在母亲的脸上丝毫不减。 我知道,母亲最欣慰的是我们一直和睦的场面。每次这样的团圆,最让她感到踏实和舒心。
二
母亲是1928年生人,按照农历算法今年已经92岁了。自从父亲1998年去世以后,我每年固定回老家的日子是母亲的生日、中秋和春节。父亲健在时,自己正处于事业上打拼的高峰期,每年只在春节回趟老家,陪几天二老。父亲离去后,我和妻增加了两次回家探母的次数,也多次想请母亲和我们一块到西安生活,但她和三哥因不想影响我的工作而一直没有应允。每每想起母亲的慈爱、三哥的体谅之情,既幸福、却又内心惭愧!
父母是孩子的第一任老师,此话不假。孝敬老人、苦乐与共的父母,在我们幼小的时候、在家庭遭受打击被下放农村缺吃少穿的那个年代,是他们给我们空白的人生阅历着色了浓墨重彩的第一笔。多少年来,在我们家不是兄帮弟,就是弟帮兄。良好的家风,也在影响着妯娌之间的关系,她们就和我们兄弟一样,几乎没有出现过红脸不快的情形。儿女的孝道,孙子们在大家帮衬下的顺利就业,梦熊弄瓦的重孙们次第降生、添丁旺祖,使得母亲精神矍铄、大有冲刺百年期颐的劲头和状态。而每年能看望几次母亲,则是我最幸福、最快乐的事了。
因于苦难的经历,母亲的俭朴时刻在影响我们对待生活的态度,在这里说一件记忆尤深的、应时的往事。
1997年中秋节回老家看望父母,晚饭后母亲照例开启了几份点心。大家用毕,我看到母亲把麻纸(老家传统包点心的草纸)上残存的点心皮抖在一起独自吃了起来。那一年,我们兄弟几个在事业上有了或大或小的成功和建树,家境在县城也算得上殷实之家了。之于父母,不要说衣食无忧,即便偶尔奢侈一下,儿女的孝心也可随时至达。
“倒掉可惜,这和你们挣钱多少没有关系......”滔滔不绝的忆苦思甜,便在母亲的口述里像放映电影般再过一遍。重新唤醒的情景是最好的教材,时日经久,再也无法忘怀。
小时候,几乎没有中秋吃月饼的机会的,只因为一个“穷”字。有的,则是父亲将我搂在怀里,指着天上那轮清明的月亮,重述着嫦娥吴刚、玉兔桂树的传说。每年听着,倒也津津有味和充满着奇异的幻想。
那些年,一家九口人,所谓的三世同堂,竟在苦难中数着日子度过。记得有年中秋,父亲在兰州水利厅工作的一位学生回老家,一路打听到我们落户的村子并带来一包装了八块月饼和一瓶荔枝罐头的厚礼,全家人在客人走后最大的愿望就是尽快品尝一下月饼和荔枝罐头的味道。
罐头每人两三勺,可以短暂地解馋每个人的口舌;而月饼,却只有八个。那年奶奶尚在,母亲取出一个给了奶奶,我最小也给了一个。然后从厨房取来菜刀,轻轻地将剩下的六个月饼从中间切个十字,一分为四,并以她认定的理儿给父亲、哥哥和姐姐们一一分配。记得母亲切月饼的时候,父亲坐在一旁,抽着报纸卷起的旱烟,舒展的皱纹里蹿出着难得的微笑,静静地享受着那份来之不易的快乐。
苦难的日子里,也会有甜蜜的回忆。现在回想,那年吃的月饼当是我平生吃过的、最香甜的月饼了。
三
母亲老了。自去年以来愈加明显。
母亲的老,容颜上不甚显见。这种感知,是在给我愈加频繁的电话里准确地传递着。
在这个中秋以前的一周里,母亲来了两次电话。一次是问我最近工作忙否,喝醉过没有,烟是不是抽得少了;一次是试探性地说现在国家大搞各类活动,放假后就好好地休息几天,她一切都好,让我把自己的身体看紧点等等。
“今年你回家是第四次了......”母亲掩饰不住自己的高兴。
是啊!母亲在今年六月因为脊椎扭伤,我和妻看望过一次。较之往年,是多了一次。
未曾想过,母亲竟然就这么期望和我多见见面、聊聊天!
听到母亲的感慨,我才觉悟到所谓的忠孝不能两全,在母子之情面前竟是那么地黯然失色、不堪一击!
清代名士蒋士铨有诗云:“爱子心无尽,归家喜及辰。寒衣针线密,家信墨痕新。见面怜清瘦,呼儿问苦辛。低徊愧人子,不敢叹风尘。”慈母之心,古今同之;古之仁孝,今人薄之。
而与我,此后当引为警语。因为,今生只有一位血肉相连的母亲。
两天的团聚匆匆结束,该离家了。我走到巷口,回头看见母亲的眼神,分明有着满月的清辉,濡染着我的天空!
临屏于2019年9月17日·西安。
作者简介:张荣彬,男,曾用笔名(网名):驼影润沙,秋过留痕,眉挂春秋,竹品朝霜。祖籍甘肃天水,定居陕西西安。八十年代末毕业于石油大学,从事于油田开发及其管理。年及天命,不求闻达,但也绝非淡泊宁静、不问世事之流。自幼经历坎坷,无祖荫之佑护;平生命运多舛,有博弈之小成。为人处世以交友须带三分侠气,做人长存一点素心自勉;谋事人生,秉持常思一二,不求八九愿景。喜好虽较杂,但与常人无异;生性较豪放,但非草莽之徒。受业理工科,却偏好附庸风雅。闲暇常舞文弄墨,记录胸中珍存的心情;偶有精神富余,时捡拾一路朝前的脚印。托文赋志,皆因自竖人生路碑,不致走偏;行笔自留,欲以警示子嗣,尚待付梓铅字。结缘经典文学,谋广交家国情怀之友,开拓人生另一重境界;勤于笔耕之累,思精进文学水平,用我心我笔书写今生春秋。 获得荣誉:精英杯全国文学大赛散文一、二、三等奖和优秀奖获得者;当代文学名家获得者;跨世纪诗人、跨世纪作家获得者;经典文学百强作家获得者;当代文学先锋人物大典入编者;经典杯华人文学创作大赛散文一、二等奖获得者;当代华人爱情文学创作大赛诗歌特等奖获得者;经典文学网2018年度十佳签约作家获得者;“蝶恋花杯”(国际)华人文学大赛特等奖获得者;第二届中国当代知名诗人知名作家荣誉获得者;“当代精英杯”全国文学大赛特等奖获得者;当代文学领军人物大典入编者;经典文学网2019年度十佳诗人荣誉获得者;“华语杯”国际华人文学大赛一等奖获得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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