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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春云百香果 于 2020-4-28 14:32 编辑
梨花奶奶的坚守
梁春云
每到春风拂面，万物争春时节，俗称万里长江第一洲的百里银洲上，顺利越冬的梨树，呈现出开心形树冠，蜿蜒上扬的枝条，经不住太阳的温润和潋滟雨露的激发，已由星星点点、灿若珍珠的花苞，渐渐繁花满园，浩如雪海。 3月下旬的一天，我们几个好友相邀，一路踏青，乘坐余家溪轮渡，直抵怡人的洲岛，观赏白花吐蕊的万亩梨园。陡峭的大堤半坡上，矗立着“万亩洲梨示范基地”标牌。放眼望去，绚丽绽放的梨花，俨然就是一片醉人的花海，素雅而娇美。 一位老奶奶骑着自行车，瞧见我们，立即在洲梨标牌处停下。她站在大堤上，顺势用手指向远方说：“你们往里面走，有大片大片的梨花，好看得很呢！”奶奶一遍一遍重复着同样的话语，生怕我们错过梨花盛开的美景。她随之下到梨花地里，将自行车停放在田间道路上。 素不相识的奶奶，再三叮嘱的话语，朴实热情，瞬间拉近了我与她的距离，又同是百里洲老乡的缘故，让我对眼前这位老奶奶肃然起敬。 我仔细打量着老奶奶。她不到1米6的个头，岁月的沧桑，在清瘦的面容上刻下了一道道皱纹，可说起话来，快言快语，声音清脆洪亮。蓝色中山装外套，褪去了它的鲜亮与湛蓝，稍显陈旧，但纤尘不染，四个大口袋贴在表层，纽扣逐一紧扣，整个人显得麻溜、利索。料想，这衣服可能是她老公或是儿子的。 她脖颈处露出红色毛线衣领，土棕色袖筒，将大半个臂膀裹住。下穿灰色单薄裤子，浅灰色旅游鞋。与我们说话的功夫，就在梨树地里干起活来。只见她猫着腰，一边揪着嫩嫩的红啦菜，一边和我们交谈。 我问她多大年纪。她风趣地说与共和国同岁！年近七旬的奶奶，精力旺盛，行走如风，轻手软脚。她一年中，有几个月在梨树田地里干活，晒着太阳，身体出汗。她说有利于身体健康。她说这些梨树都有20多年了，自己也伴随梨树一同走过了20多个春秋，并见证了一些换代品种的嫁接成功。老奶奶举手投足间，悉心呵护梨花梨树，可见与梨树情深谊长。我提议跟她照个相。她笑得合不拢嘴，凝视着灿烂的梨花，脸上绽放着幸福的花朵。 我姑且称她梨花奶奶吧！ 梨花奶奶看到我举着手机要跟她拍照，她高兴得像个孩子，对我接连说了几个“一”：“这是有生以来，第一次遇到，第一次照相，是一次意外收获，是一生的留念！”她甚至用了“罕见”一词。 梨花奶奶一边说，一边领着我往里面走，觉得里面的梨花多。 先来个全身照。梨花奶奶端庄地站着，全身自然放松，一点也不拘谨。她甚至来不及做任何准备，就投入到即兴拍摄中。清晰的镜框里放大了她带着褪色的袖筒，放大了她黝黑的大手上粗糙的表皮，我的心不由得紧缩了一下，心疼地说她年近七旬还在田间劳作，可她说劳动最光荣！这让我不得不对最美劳动人民始终保持着敬畏之心！ 我和梨花奶奶找寻花朵集中的地方，我叫她站在梨树中摆个姿势。她说：“一生没有照过相，不知道怎么做动作好看，请姐姐教我呗！”她不断叫着“姐姐、姐姐”！我不好意思地说：“您喊我姐姐，真是受之有愧啊！”梨花奶奶说：“我知道你小些，这是尊敬！” 我教梨花奶奶顺着梨树上扬的枝条，将双手上举，梨花簇拥，繁花似锦，她的背后呈现出一望无际的梨花：一丝丝、一瓣瓣、一串串、一团团、一簇簇、一片片……梨花奶奶悟性很高呢！她挥舞着双手说：“这是高兴！这是欢迎大家的意思！欢迎大家快来呀，都来观赏梨花啊！” 我们不断变换着拍照地点。梨花奶奶急切地问道：“我还是举着双手吗？”我一个手势，示意她顺着梨枝。她心领神会，小心翼翼地穿过梨枝交错的空间，生怕触碰娇嫩的花瓣，轻盈盈，抚梨枝，高昂头，伫立花丛中，冲我嫣然一笑，一个甜美的展颜，一个莞尔的回眸，与欢乐的梨花同开怀、共争妍。 梨花奶奶对我说：“梨花单朵盛开和一坨坨的花都好看。”单朵梨花，五个花瓣环绕着淡绿、淡紫的花蕊，像保护神一样，均匀相连，圆圆相依，呈现出散装的冠檐，向上张开，似分似合，清秀、典雅、纯真、唯美。 簇状梨花，就是梨花奶奶说的一坨坨的花，若干粉白、素白的花朵紧紧依偎，浅紫、淡青、鹅黄的娇弱之躯，抱团竟艳，集各自渺小的力量，将共同奋斗的团队精神发挥到极致，同风雨，共甘苦，幽香聚合，浓郁盛放。梨花奶奶身轻袅袅地穿行其间，那份亲近，那份优雅，让人沉醉，让人迷恋。 梨花奶奶犹如一团火，照耀在梨园上空，温暖着梨花，完成一次次怒放的生命历程。 她脱下老式中山装外套，红扑扑的薄袄，飘悠悠地融入茫茫的雪景中。不一会儿，薄袄里又有一件红色毛衫与梨花零距离。真乃“百花丛中一点红，馨香幽谷同声笑”啊！我们一起置身于洲岛梨园无限壮美的风光里，让人心生惬意，流连忘返。 她爽朗地说：“梨花美！梨花盛开时，没有树叶，只有树干。树干上开花，煞是好看！我今天遇到姐姐，是我一生最大的幸福，索性多照几张后，麻烦姐姐帮我洗出来，我今天就把钱给姐姐。” 多么朴实的梨花奶奶呀！我遇到您，也是我们此生修来的缘分，我一定满足您的心愿，把照片洗出来后，择日送到您的手中，这对我来说，是举手之劳，怎么能谈钱呢！她又说不知道怎么联系我，忙把村里的书记、妇联主任的名字一一告知。我一定铭记梨花奶奶的重托，不辜负她对我的这份信任。 不知是梨花奶奶靓丽的身姿装扮着争艳的梨花，还是洁白的梨花映衬着纯情的梨花奶奶。清新空气迎面扑来，洲岛一片静谧，大地充满祥和。 “遍地纷繁似雪染，春雨如酥蜂蝶喧。”嗡嗡的蜜蜂，在梨园漫天飞舞，浅吟低唱，素态妩媚，频频恋花，辛劳一生，采撷大自然的精华，奉献人类甘露。蜜蜂如此！梨花奶奶如此！ 梨花奶奶又告知，梨花盛花期过后，长出嫩叶，叶片有几种变化。刚开始时，是殷殷锈红，或酱红，慢慢变为紫红。扁薄的叶片，从根部快速地吸收营养，吸收阳光、二氧化碳后，进行光合作用，几天后转青、长大，一片片、一层层的绿叶，渐渐编织成为铺天盖地的绿毯，宁静、祥寂。那侵润着梨花奶奶心血和汗水的绿色海洋，是她唱响丰收赞歌的前奏，是她支撑生命的希望，是她岁月轮回，永远的坚守！ 梨花奶奶，一次次热情的指点，一句句贴心的话语，一个个可爱的笑脸，竟成了我们此生难忘的邂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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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0-4-27 22:26: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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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0-4-28 10:37:0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