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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四面八方 于 2020-4-21 09:43 编辑
【连载】 乡下人.城里人（三） 文/四面八方
㈤ 我是“城里人”了，可老婆孩子还是乡下人。 当时老师工资在所有吃国库粮的“非农业”行业中是最低的，一个月工资两百元多点，恐怕连“老九”都排不上。而那些能够放开思想，有本事的农民兄弟，踏上改革开放“发家致富”的列车后，收入可观，都盖了新房子，开上摩托车了。咱呢，一年到两头，只是骑着那辆自行车，在以工作单位、老婆孩子两端连成的钢丝绳上游荡。 记忆中的这条县城与家乡的马路，在我每周一次的往返中，八年被展宽了两次。 按照教育法的规定，教师进修学校属于中等专业学校，教师的合格学历是大学本科。进城后屁股下还没热乎，校长在欢迎大会上就吹风了：之所以调你们来，是因为中小学教师的学历培训任务加大，一时师资不足。你们以后必须获得本科文凭，方能胜任，若不然随时可以调出。我的屁股又悬了起来，暗暗下决心：一定获得本科文凭！ 1989年山东师范大学发出招生简章了，正好有数学专业。再次报名竟然考上了，经过三年的“头悬梁锥刺股”，拿到了那本沉甸甸的本科毕业证书，时年35周岁。 这些书没白念，工作中用上的不比说，只想说每次都顺利的评下了中级职称和高级职称。当评下高级职称以后，又顺理成章的把老婆孩子的户口一步一步地变成了“城镇户口”，成为城里人了。
㈥ “城里人”和“城里人”是不一样滴！你看我家户口簿上“户口性质”一栏吧，我和两个女儿填的是“非农业家庭户口”，但夫人填的却是“非农业户口”。怎么回事？要从1991年说起。 那年，进修学校刚从明水的西伯利亚——西麻湾迁来新址——明水东郊，接着就着手盖教师宿舍楼。此时的教室宿舍楼还姓“公”，由于“僧多粥少”，分配当然是有条件的，其中一条“硬杠杠”是：必须夫妇双方同时姓“公”——双非农业户口才可入围。咱夫人还是农业户口呢，只能“熊猫干瞪眼！” 尽管知识分子可以带家属农转非，但基本条件是：高级职称工龄满十年；中级职称三十年，咱还是中级呢，两条都差得很远！ 上级政府对事业编制人员档案了如指掌。大概1993年吧，县政府忽然有了政策：事业单位人员可以给家属“买户口”农转非，买一个两千五百元，名曰“地方城镇户口”，后来改称“非农业户口”。这类户口可以享受本县的非农业人员政策，比如分房、孩子上学报名等，出了县不予承认。 买！花钱也得给老婆办个“农转非”，在公安局那里排队时，先是在马路上，一步一步的挪进门里，又靠近窗口，中午就着凉开水啃口凉馍，等了大半天终于办下了。 学校里还有好多老教师没房呢！急切的家属们酝酿再盖一幢宿舍楼，申请递上好几个月就是批不下来。不过，当时有了一种新名堂：集资盖房。申请单位只要是夫妻户口“双公”，并能凑够集资的户数上级就能批下来，因为不用花公家的钱了。 老婆的户口没有白买，集资盖房有资格报上名了。为了凑够集资的钱，不仅卖掉了老家宅子，还借遍了所有的亲朋好友。借钱那个难啊，至今想起来就心酸！ 老婆户口买来以后，两个女儿的户口依旧挂啦在老家的派出所里。狠不得一夜间把孩子的农业户口变成城市户口，可是需要钱呀，经常失眠。 “谁家葡萄熟了不来摘？”无人应答，那个香甜呀，太诱人了。趁四下无人，我跳了起来，明明抓住了吗，竟一粒也没留在手中，不知跳了多少次，终于抓住了！“吧唧！” “睡觉都不老实！”老婆的一巴掌把我从梦中拍醒。
大女儿小学毕业那年，如果不是非农业户口，就得回老家念初中，因为户口还在老家里呢，就近上学嘛！ 太及时了，咱的高级职称刚刚批下来，安心等待政府给学校的带家属名额就是了。 很遗憾，教育局批了三个名额还是没我的，咱知道这个时候找领导讲理没用，急忙求救有实权的老同学特批了一个指标。 学校里还有几个等名额的呢。唉，可怜的同事啊，今年家属的转户口只能搁浅了！ 又过了六年，轮到小女儿升初中了，依然需要城市户口，这次咱的“翅膀硬”了，办户口一路绿灯。 就这样，在这个十年里，为了老婆孩子转户口，连同交通费等，花掉接近一万元人民币。什么概念，当时农村老百姓所羡慕的有钱人家称作“万元户”。 刚才只是把“城里人”从“内部”分为“非农业家庭户口”和“非农业户口”。其实，在这跨世纪前后几十年里，“城里人”何止是如此这样划分，从广义上可从概念的外延分析：难道驻扎在城市郊区已经没有土地、以经商、打工为生的农民不是“城里人”？难道常年进城打工的村里“农民工”不可以看做“城里人”？这些人进城以后是怎么衣食住行的？他们的孩子又是怎么上学的？他们生存质量又怎么样呢？ 手腕有点累，先不写了。一时想起陈咏谦作词、park sung jin作曲，邹文正唱的那首《城中人》，你会唱吗？歌词是：
生存，谁可拥有自己的平原 甚么风吹过令心变暖 欲去追偏偏已走远 桃花源藏于古老幻想中流传 如此仙境闭目即看见 当天儿童合唱许愿
城市在成长中变了，对吗 人脸庞露出了慌张，惊怕 建设换到几多风光 令到心境开满花 矛盾在说不清 进化、退化 唯热情骤减了，多可怕
楼宇的金光斜照几多片败瓦 城中人呕心沥血为存在拼命 面对工作的攀山过岭 朝哪方向才能望见安定
城市在成长中变了，对吗 人脸庞露出了慌张惊怕 建设换到几多风光 令到心境开满花 矛盾在说不清 进化、退化 唯热情骤减了，值得吗
楼宇的金光斜照几多片败瓦 群众不信肉眼都知天有几高 四处急速攀升一砖一瓦 终归尘土 自信生过，活过便与世界对赌 繁荣之中摩天都市亦畏高
城市在成长中变了，对吗 人脸庞露出了慌张，惊怕 富庶用上几多粉饰 令到仙境铺满沙 膨胀内有萎缩 不怕、别怕 唯热情骤减了 值得吗
楼宇的金光斜照几多片败瓦 堕进思海中还有种清澈 是吗 （全文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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