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简介】
万成敏,笔名成敏、忘记过去,在多家网站发表作品。《江山文学网》签约作家,《中国远山文学网》特约作家,《新长城文学网》小说主编,《杨柳青文学网》总编。发表短篇小说、散文二百余篇,长篇完本一部。
夕阳西下,靓丽美艳,天空中飘浮着色彩斑斓的彩霞。
因为白天下了一场暴雨,被洗过的天空,显得格外地干净,格外地蓝。天空中飘来几朵白云,像棉花,白的赏心悦目。一朵朵慢慢飘过天际,一会儿像花瓣张开的莲花,一会儿像奔腾驰骋的野马。云儿在静静地行走,形状也随着变化莫测。有时波涛汹涌,有时温柔如小溪涓涓流过。
毒辣的太阳逐渐慢慢西下,变得不再刺眼,不再明亮。光线渐渐变得柔和。太阳由炽热的赤白,变为些许的黄金色,再而橘黄,后而橙红色。艳丽柔和,柔美的像多情的少女。
天空中云彩,也由原来的团状棉花般的雪白色,逐渐变成了橙色、红色、黄色、紫色。形状也千奇百怪,变化万千。远处的山啊,树啊,都被这靓丽镶嵌成了金黄色。人们都抬头看着这荀丽多彩的天空,惊叹这壮丽景色。空气中弥漫着远方田野里飘来的、丝丝甜甜的气息,那是玉米的味道。人们都陶醉了,这是秋天的傍晚……
一个老人坐在靠近窗子的床上,看着远处像墨一样的山,那山由近渐远,由青绿变墨绿,而后模糊不清,犹如那淡淡的国画。她的思绪也随着山影,渐渐淡化,深深地回味着过去的时光,慢慢地,眼角有了泪光闪现。她旁边的老伴随着她的目光,也看向了远方,共同回到那些岁月的记忆里……
她还不知道已经得了癌症,而且是晚期。但她仿佛已经感觉到了时日无多,因为自己这病和以前的病不一样。心里像火在烧,肚子里的积水让她喘不过气来。
在大医院做了全项检查后,医生单独告诉子女:已经无法挽救了!癌细胞已经扩散到了内脏多处,无法再动手术和化疗,只有做保守治疗了。在老人不多的日子里,尽量让老人开心过好每一天吧!
在医院待了二十多天,病情稍微有些好转,老人执意要回家,因为家里有她的老伴,有她的无限牵挂。子女们去问医生,现在可不可以回家?医生很无奈,因为他也没有什么好办法,语重心长地交待:回家后好好伺候老人家,她想吃啥就让她吃啥,她想怎么样舒服就尽量依随她,因为,你们能够尽最大孝心的时候真的确实不多了!
她肚子鼓鼓的,积水已经压迫了胸腔,她几乎不能翻身,只有侧卧躺着。喘气也非常困难,积水已经压迫了肺部,每次喘息都让她费力,仿佛有一座山在压着她的胸部。她觉得家里太憋得慌,把所有门窗都打开也是无济于事,还是憋得难受。女婿把她接到了自己才买的楼上,在这里可以看到远方的山。以前非常倔强顽固的她,现在突然变得很温顺,很听话,坐着女婿的车来到小镇,搬到了楼上。
果然,她的精神气色好了许多,脸上有了红润,喘气也变得均匀。她每天都看那隐隐约约的大山,眼神中透露出无限的眷恋,因为她小时候在那里出生,在那里成长。那里有她的童年,有她的美好时光。每个人的童年都是美好的回忆,每个人的童年都有美好的梦想。
老伴也陪伴着她看落日中的夕阳。老伴在十年前出过车祸,动过开颅手术。手术后大脑受到了损伤,智力有所下降,但他对他们的爱情却记得非常清楚。他也不知道老伴将要离他而去,他只是不停地述说着那久远的过去。
六几年正是全国自然灾害时期,他们结婚了。那时他们真的很穷很困难,但他们很恩爱,从来没有吵过架,绊过嘴。每天在生产队出工,一年下来也挣不了多少钱。可他却把分得的,非常珍贵的十二元钱,花了八块钱给她买了一身新衣服。要知道,那八块钱可是当时一家人接近半年的花销啊。父母都责怪他太不会过日子了,可他愿意。她很感动,结婚时家里都没有给她置办新衣服,穿着一身干净的旧衣服,她就坐上了他借了队上的自行车,嫁给了他。
接连生了四个孩子,只靠他一个挣公分,日子更加困难了。因为头三个孩子是女孩,婆婆公公都对她横眉竖眼的,冷嘲热讽,指桑骂槐。但他却对她更加的体贴关怀,每次出工回来,她都做熟饭等他,他也常常背着孩子偷亲她一口。她就打他一下,羞涩地小声嗔怪他:别让孩子看到,羞死个人咧!
在第四个孩子一周岁时,她病了,病的卧床不起。这时已经分产到户,实行了家庭责任制。他干起了杀猪卖肉的生意,日子已经大为好转。大女儿也十四岁了,能帮助干些家庭活计了,有时也帮助爹去摆摊卖肉。他不忍心看着病中煎熬的她难受,背着她去了县医院。
在医院里治疗了半月,钱已经花光了。他回家和亲戚朋友借钱,却没有借到多少。他狠狠心,把家里那头用来耕地的黄牛卖了,拿着卖牛的钱回到了医院。在以后的两年里,他们都是借人家的牛耕地,不知受到多少挖苦和嘲讽。但他觉得值,因为两年的委屈和辛苦,换来了妻子的命。
他挣多少钱都交给她保管,因为他相信她。她是个非常会过日子的女人,精打细算,一分钱都舍不得花到自己身上。但对他却是非常舍得,给他做新衣服。说:男人在外面就得像个样子,不能被人说咱。她对孩子也是又严厉又爱护。平时管教很严,零花钱一点没有,她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只有勤俭节约才能知道大人们的不易。但当孩子们读书交费时,她却是一点也没有含糊。她觉得孩子只有读书才能有出息,交多少钱都行,没有钱去借也要供给!
在她的管教下,孩子们都很争气,都考上了大学,一个个就像出窝的小燕子,飞走了!可她却非常高兴。孩子们也都很孝顺,都想接他们老两口去城里住,可是她不愿意,说还是在自家的老房子里住着安心。
住在乡下的老房子里,那房子虽然翻新了几次,但孩子们却十分的不满意,都想把老人接到自己住的城市里住。大姐在北京,弟弟妹妹都在青岛,就是二女儿离家还近点,但也要一百多里地。但她就是不去,就是在小儿子结婚时去过青岛一次,那也是她唯一的一次去城里。她回来还病了好几天。她的感受是城市里人多的像农村街店上的大集,那车多的像老枣树下蚂蚁窝里出来的蚂蚁,那空气就像灶火里冒出来的烧麦秸的浓烟。她的哮喘在那里会让她受不了,她说还是咱家里清静,舒服。
头几天小女儿回来了,夜里陪伴着母亲,母亲睡不着,又说起了小时候的事。她的记忆是那样的好,那时说的什么话都记得。女儿正沉浸在母亲过去的岁月里,想象母亲那时所受的苦,所受的累,还有难得的一点快乐时。她却突然说:“你们把我那身压在箱子底的衣服拿出来准备好了!那是我买了十来年的,是我送死的衣服。那时买了没想到我还能活这些年!”
女儿哽咽着说:“娘你说啥那?你不会有事的!医生说了你这是肺炎,以后会好的!”
她对女儿说:“别再骗我了!我早知道自己的病,这次是挨不过去了!说实在的我很知足了,有你们能陪我这么长时间,我死也可以瞑目了!我死后你们要好好孝顺你爹!他太实在,大大咧咧什么都不放心上,但他的心最善良,也最疼你们!”
女儿流着泪频频点头。母亲说到这里不说了,女儿看见母亲的眼泪流淌到枕头上。
自从老伴出车祸后,脑子一直不大灵光,老爱忘事,丢三落四的。她就像个母亲一样不停地提醒他,帮助他,从来没有对他呵斥过。她觉得照顾他就是对他的爱。他更是离不开她,每天都要看到她,看不见就烦,就发火。她在医院二十多天,他每天都很暴躁,动不动就发火。留在家照顾他的孩子,都顺着他,给他讲笑话哄他开心。
她看着远处的山,听着他的唠叨,心里很平静。因为听他的唠叨已经成了她的生活,她的习惯。只是,她担心,以后她不能再听他唠叨了,不知孩子们还能不能听他唠叨。
艳丽的晚霞随着太阳的消失,也逐渐暗淡了,留在天边的,只有光亮的金色,给大地镶嵌上了光亮的金边……。这时收音机里响起了音乐。
“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就是和你一起慢慢变老,直到老的哪也去不了,你还依然把我当成手心里的宝……”他们听着浪漫的音乐,读着浪漫的故事,感动从心底氤氲。在夕阳西下的傍晚,她坐在窗前眺望远山,黛色的远山在夕阳的映衬下,变得金黄一片,把她的思绪也染成陈旧的颜色,那些旧时光里的美好回忆清晰得恍如昨天。
【作者简介】
陈毛英,笔名:黄金珊瑚,六十年代初出生于人间天堂苏州,爱好文学,曾在多家纸媒体发表过作品。崇尚在文字的风景里,享受着色彩斑斓的世界。享受着在文学的殿堂里,一股暖暖的情愫在心底油然而生的感觉。现为《江山文学网》签约作家、《江山文学》冰心社团总编辑,受聘《中国远山文学网》特约作家。
秀秀的爹名字叫“喜”,与娟子的爹“庆”是亲兄弟,哥俩合开了一个黄包车车行,大约有四十辆车子,三十多名工人。
秀秀比娟子小一个月。她们俩在一个院子里住着,秀秀与娟子二人在一起玩耍一起长大。
一、
秀秀与娟子四岁了。一天秀秀去娟子家玩,只见凳子上有一根很长很长的白布条,娟子坐在凳子的一头抹着眼泪。
婶娘是上海人,平时说话很秀气,很和蔼,从不骂娟子姐,也喜欢着秀秀。
叔叔很凶狠的样子,他是本地的一大霸王,人称“流氓头子”,他不但管那些小喽啰,还爱管家人。婶娘裹着小脚,不能外出帮工,生活来源全靠叔叔一人。叔叔在家便是名符其实的“家长”,谁也不敢惹他。
“娟子,还是听话,裹小脚虽然有点痛,但是好看,不裹小脚,以后嫁不出去的。听话,要是你爹爹回家了,看到你不听话,会打的。”
秀秀亲眼见着娟子被婶娘裹着,一面哭一面叫着疼。
秀秀抱着娟子一起流着眼泪,想用拥抱来减轻娟子姐的疼。
叔叔回家了,看着秀秀,说:“还不回家,叫你娘也给你裹上。”
“不,我不裹小脚,我不要。”秀秀胆大,顶了叔叔。
“你敢,反了你了。”叔叔说完一把抓着秀秀的头发朝外拖去。
到了秀秀家:“嫂子,将秀秀的小脚也裹了。”
“都什么年代了,孙中山先生也发令了,不让裹小脚,由她去吧。”
“不行,我们孙家不能让别人看笑话,一定得裹。”
秀秀娘有点怕叔叔,只得找来一块长白布条,将秀秀摁倒在长凳上,强行裹了小脚,任凭秀秀哭得像个泪人。
秀秀晚上睡觉叫着疼,娘心疼她,就偷偷地放了她的脚,跟她说,千万别跟叔叔和娟子姐讲。
秀秀就这样,白天裹着,不松不紧的小脚,到了晚上彻底地放松睡个好觉。
“秀秀,你脚疼么?”娟子姐流着泪问秀秀。
“娘给我晚上松了,白天才裹上。”到底是孩子,心中藏不了秘密。
“今晚,我也要让娘给我松了,让我好好睡觉。”娟子的眼里满怀着希望。
到了晚上,“娘,给我的脚松了吧,秀秀晚上就解开松了的。”
“不行,大脚今后嫁不出去的。”平日里对娟子百依百顺的娘,这次说什么也不听娟子的。
娘俩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响,让叔叔听到了。当叔叔知道情况后,直接来到了秀秀家。
秀秀已经睡下了,叔叔一把将被子掀开,看到秀秀一双裸露的赤脚,火直窜,一把将秀秀拎小鸡一样地拎出被窝。
睡梦里的秀秀,还不知是什么情况,睁开双眼,看到了叔叔。
“哥,嫂,你们管不管这丫头,不裹小脚,丢了我们孙家的颜面,不行,一定得裹,否则以后谁要这孩子,怎么嫁得出去?”
娘看到叔叔那个凶样,没办法,去拿了裹脚布,准备给秀秀裹起来。
“我不要裹小脚,我不要裹小脚。”秀秀随手将娘一把推开,谁知用力过猛,娘的小脚站立不稳,摔了一跤。
爹爹看到叔叔那个凶样子,有点不高兴了。“不裹就不裹吧,嫁得出去嫁不出去都是她的命,由她去吧。”
这下彻底让叔叔火了,弟兄俩人你一言我一语地吵了起来,后来还动了手,是娘跪地求他们放手,这才熄了火。
二、
第二天,叔叔叫来一帮小喽啰,将秀秀家砸得稀巴烂。
爹爹彻底火了,将院子一分为二,中间砌了一堵墙隔断。那个合开的黄包车行,也分了家,各自经营,兄弟俩人说是生不来往死不吊孝的言语。
秀秀和娟子还是好姐妹,叔叔不在家的时候,她们互相走动。
婶娘看着秀秀日夜长大的双脚,深深地叹了口气。娟子姐的小脚不到五寸的样子,玩起游戏来,娟子姐常常追不上秀秀。
娟子姐的性格也没以前那样活泼了,常常会一个人看着某一个地方发呆,说话越来越少了。
秀秀的脚算是半解放着,白天裹着,晚上放着,秀秀每天无忧无虑地生活着。
转眼间,秀秀已经长成十三四岁的姑娘了,身子开始发育了。
那年初秋里的一天,早上还是艳阳高照的,到了傍晚突然下起了小雨。秀秀与娟子姐都没有带雨具,被雨淋透。那件薄薄的小褂贴在身上,隆起的部位,线条是那么地美。秀秀和娟子姐一路狂奔,哪顾得上这些。谁知道被躲雨的叔叔看到了,叔叔将自己的白褂子脱下披在了娟子姐的身上,随手给娟子姐一个耳光。“野丫头,看我晚上怎么收拾你。”
娟子姐吓得浑身发抖,秀秀安慰着。
晚上,叔叔来到秀秀家,这是分了家后第一次过来。
“看看,你家大姑娘成什么样子了,脚也不裹,胸也不勒,也不知道找一块布给她绑绑。”叔叔白了爹爹一眼,摔门而去。
母亲找了一块白绸布,宽约五寸,长三尺多,给秀秀绕在胸前,晚上睡觉都不让解。
秀秀有了这个布绑着,感觉透不起气来。“我不绑,我难受。”
“秀秀,做姑娘的都是这么过来的,否则胸太大难看的,会嫁不出去的。”
“嫁不出去,我就不嫁了,反正我也不是小脚,没人会喜欢我的。”
秀秀感觉跟母亲当面吵,都是白搭,只是用了个小小的伎俩,白天按照母亲的要求绑着胸,晚上睡觉时悄悄地放了。
秀秀在不知不觉中成了大姑娘了,她的胸比其他姑娘要大得多,她的脚也成了别人的笑料。秀秀在老人们眼里,成了“不像话的姑娘”。叔叔每次看见她,都会使出恶狠狠的眼神,秀秀只当没看见。秀秀常常会在爹爹和叔叔不在家的时候,去看婶娘。婶娘会抱着她,亲亲呀,宝贝呀,乱喊一通。
娟子姐是个乖乖女,裹着小脚,勒着胸。可是娟子姐的身体越来越不好,面色蜡黄,常常吃不下饭,漂亮的脸蛋,苗条的身材,小巧玲珑,活脱一个病西施的模样。
三、
秀秀和娟子到了婚嫁的年龄了。娟子很快地被一个叫“祥子”的男青年看中,下了聘礼,来年正月初三结婚。
秀秀却没那么幸运,媒人跟人家说尽好话,但是人家看着她的半大的脚和特别大的胸,总是摇头。
“我不嫁人,你们别操那个心,我就做个老姑娘,谁也不嫁。”秀秀给爹妈丢下一句狠话。
正月初三的那天,娟子姐出嫁了,姐夫祥子是位很帅气的小伙子,个子高高的,说话也细声细气的。
那天,娟子姐穿了一身红衣服,头上戴着头冠,看上去很沉重,都是银器。娟子一直低着头,脸上挂着泪。秀秀安慰了她一番,姐妹们抱着痛哭了一场。秀秀没有跟着出去送新娘,怕别人议论她的一双大脚。
娟子姐出嫁了,秀秀感觉到很孤单,秀秀决定出去找工作,想自己养活自己,真的决定不嫁人了。
秀秀找了一家纱厂,人家看了一眼秀秀的大脚,便留下了她。
从此,秀秀有了自己的幸福追求,也不再去想着嫁人一事。
实在想娟子姐了,就跑到娟子姐家去,好在姐夫祥子对人很好。
一年很快过去了,娟子姐生下一名女孩。女孩很可爱,可是娟子姐的身材一天不如一天了。
女孩一天天地长大,秀秀给孩子起名叫“媛媛”,孩子管秀秀叫“干娘”,秀秀去娟子姐家跑得更勤快了。
娟子姐生完孩子后,身子一直不好,常常卧病在床,一天天地消瘦。娟子姐没挺过来,丢下四岁的女儿撒手人寰。秀秀哭成泪人儿,孩子扑在秀秀的怀里:“干娘,别哭。”秀秀看着孩子,哭得更厉害了。
娟子姐走后,秀秀想抱着孩子,自己养着,可是爹娘不肯,秀秀只好常常去看看干女儿。
时间一长,姐夫祥子,就对秀秀有了好感,秀秀也不反感。
每天秀秀上下班的路上,城墙下,总能看到姐夫祥子抱着孩子在等秀秀。“干娘,干娘。”孩子可爱的笑脸,张开小手要秀秀抱。噘起小嘴,亲得秀秀满脸都是口水。秀秀也不擦,由着孩子。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此事被叔叔看到了。晚上叔叔又来到秀秀家,“也不好好管管自己家的姑娘,不嫁人也就罢了,还丢人显眼的,跟自己的姐夫那么好,真不像话。”说完丢给秀秀一个白眼,走了。
爹爹问秀秀有没有此事,秀秀不得不承认了这回事。
“不行,小姨子嫁姐夫,太丢人了。”
“怎么就不能嫁,我就喜欢他。”
“有过家室,还有孩子,你宁愿做后妈呀。”
“做后妈又怎么啦,孩子喜欢我。”
“我们这样的人家,丢不起这样的人。我不同意。”
“是我嫁,又不是你嫁,你不同意,我同意。”
“要嫁可以,一分钱嫁妆都没有。”
“没有就没有,谁稀罕。”
母亲成了中立派,一言不发,只顾着抹眼泪。
“秀秀呀,按说,我们家条件是可以的了,怎么你就看中姐夫了呢,甘愿做个后妈呢?”
秀秀不想再跟爹娘解释了,头一扭,进了房间。
第二天早上,秀秀起床,准备去上班,发现房门被反锁了。
“娘,开门呀,你开开门呀。”
“秀秀,不是我锁的,你爹爹将钥匙带着走了。”
娘从窗子里送进来一碗饭,秀秀不吃,将饭丢了出来。
晚上爹爹回家打开了房门,秀秀连脸都没洗,跑出了门外,直接跑到干女儿家。
秀秀哭着说明了情况,祥子抱着秀秀哄着她。
秀秀说,晚上不回家了,去找个姐妹家住一晚上。
次日,下了班的秀秀回到了家,等待她的是爹爹的火冒三丈。
“跪下,昨晚上跑哪去了?”
秀秀不理爹爹,将房门摔得很响。
“胆大了,还敢反抗了。”爹爹气得深身发抖,操起擀面棍,被娘一把抢下。
秀秀的犟脾气,爹娘是知道的,只能由着她。
到了腊月,秀秀借了姐妹的钱,买了一些简单的嫁妆,决定将自己嫁了。
那天,滴水成冰,秀秀披着红盖头,穿着自己做的红衣服和红鞋子,坐在八人抬的轿子里。
“看新娘子哦,看新娘子哦。”小孩子跟着轿子跑,喜娘一路走一路撒着糖果,小孩子们开心地捡拾着。
到了祥子家,祥子掀开轿帘,将秀秀抱起。
小孩子们看到秀秀的一双大脚,一下子起哄了:“大脚婆,大脚婆,快来看大脚婆呀。”
这时的秀秀,一股怒火直窜脑门。
“放下,放下我。”祥子顺从地放下了秀秀。
秀秀自己迈开大步走向祥子家……
【作者简介】
杨蔚青:笔名清平乐、采菊东篱。中共党员。蚌埠市作家协会会员。从青年时代热衷于文学,坚持业余创作,早期作品散见于省、市级报刊杂志上。近年来发表诗歌、散文、随笔、小说、舞台剧本等文艺作品数百篇,与堂妹旅美华裔作家杨紫英合著出版文集《生命与爱的传承》一书,被多家文学网站、文学社团聘请为驻站作家、特约作家和特邀撰稿人。
“妈,我说上媳妇啦。”儿子兴高采烈地回家对妈说。
“那感情好,我儿终于让妈放下了这颗心。儿啊,啥时候把姑娘带来家让妈瞧瞧。”
“妈,看看容易,只是,”儿子欲言又止。
“你放心好了,妈早就给人家姑娘准备好一份能够拿出手的见面礼。”
不久儿子回家又对妈说:
“妈,人家父母说要让我去他们家见个面。”
“那是应该的,人家姑娘来过咱们家,你自然也该上门去见见人家的父母。”
“那可不是说去就能够去成的,这------”
“儿啊,妈心里明白,早就给你备下了一份不让我儿丟份的大礼,你只管放心地去好了。”
又过了几天,儿子对妈说:
“妈,我那未来的岳父、岳母说了,今年阳历年前就把我们的婚事给办了。”
“中!当妈的早就盼星星、盼月亮地等着这一天呢。”
“可是这结婚的房子咋办?”
“儿啊,当妈的心里有数,早就给你准备好了,你尽管放心好了。”当妈的胸有成竹地说道。
“妈把咱们家的大屋腾出来给你们俩做婚房用,妈就在那间灶房里铺张床行了。”
“妈,人家可是提出来要买一套新建的商品房,起码也得三室一厅才行。”
“------”当妈的这回可是无话可答了。
“妈,你不是天天都说要盼着你儿子成家,好早日抱上你的大孙子吗?你没有房子让我怎么给你生个大胖孙子让你抱?”
“------”妈妈更是说不出一句话来。
“妈我可告诉你,你有办法我这婚要结,你没有办法,我这婚也得结!”
“儿啊,你就是把你妈这把老骨头给卖了,咱们家也买不起这新房呀!”
“这个我不管,我只知道负责生孩子是我的事,买房子可是你这当妈的事。”
“当妈的没有这么多钱,指望拿什么去给你买房啊?”妈的嗓子有些哽咽。
“俗话说:有奶才是娘,你这当妈的没有奶,当哪门子的娘?”
妈终于哭出声来。
气愤填膺的儿子全当啥也没看见,“嘭”地一声摔门而出,没成想被门口放着的一只搪瓷盆给绊住脚,扑通一声摔了一个“狗啃泥”。
正在屋里伤心欲绝抽泣着的妈,听到门外的儿子一声哀叫,立马站起身来冲到门外,扑向地上的儿子急切地问:
“儿啊,你摔伤了没有?要不要赶紧的去医院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