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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梁山好汉 于 2018-5-12 21:54 编辑
妈妈,我想你了
陈以忠
初夏,正是麦苗抽穗杨花、油菜籽灌浆、蚕豆饱满的时节,回老家摘些青蚕豆回来,与小咸菜和蒜苗烧咸,那是最时鲜的,忒香。再次回老家摘蚕豆时,情不自禁地绕着老屋转了一圈,轻声呼唤着妈妈,习惯性地寻找妈妈的足迹,却怎么也不能见到妈妈的身影,怎么也听不到妈妈那熟悉的应答声。 打开老屋那扇对开的大门,阳光急切地涌进堂屋,落满灰尘的那些熟悉的桌凳,依然安静地各就各位默默着,条几上香炉里的香灰还是满满的,仿佛妈妈每天在虔诚地供奉着香火,抬头注视墙上那张妈妈的照片,“妈妈……”我已经哽咽了,再也说不出“我想你了”的心里话,与妈妈慈祥的眼神静静的相视无语,眼前渐渐地模糊了。 还记得,在我上小学的时候,几个小屁孩在麦田里偷摘豌豆吃,被邻居二丫告发后,妈妈的一顿柳条“什活”,在我的屁股上斜斜地鼓起几条红印来,怎么也不能擦去那印记,怕疼的。 “还没成熟的青豆水泡子,哪块能吃啊?”妈妈的教训犹在耳畔。 我不服气地叽咕着:“粉嫩的才甜哩。”那才是领受柳条鞭策的导火索,那是不知错还“犯嘴”的必然结果。 我这棵歪脖子树,就是在妈妈的时常修理下,才茁壮成长起来的,那些不同花样的“修理”方法,在我的身上没有留下什么痕迹,却在我的心里镌刻下深深的印记。 记得上师范的头一年,暑假回来了,长得又白又胖的我,总是喜欢呆在荫凉下,有点怕到田里去流汗,怕晒的黑得了。妈妈没有太多的责备,只是安排我到承包的棉花田,独自一个人完成两亩棉田的管理任务,从清晨带着露水下地,到晚上踏着晚霞归来,中午让弟弟给我送午饭到田头,每天还要汇报劳动进度和接受新一天的指导与安排,细心又严厉的妈妈根本没有给我说不的机会,一旁默不作声的父亲,偶尔插上一句怎么做的指导意见,父母在这个暑假给我布置的作业,我完成的挺出色,只是回到师范学校时,让同学们误认为我去过了非洲,我却感到自己壮实了,正如妈妈骄傲地夸我的那句“黑是一条汉!”,我就成了名副其实的喜欢泥土味道的好汉一条啦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妈妈不在像以前那样指派我了,有许多的农活总是跟父亲两个人一起干,很少安排我们下地去帮忙。一次放学回家时,无意之中听到妈妈跟父亲念叨:“他们在学校要上班,还带着小孩,我们老两口子就多做几天什活,不要他们请假回来了。” 原来是我父亲为了赶时节,又怕妈妈的身体累坏了,才动了让我们请假帮忙的念头。记得有一年夏季插秧时节,真的忙不过来了,请一部分女学生专程到我家帮忙插秧,让我们十分感动的同时,晚上却被妈妈轻轻的责备了一句:“人家小孩子是读书的,不能耽误啊。”从此,我们再也不敢带学生回来帮忙了,我怕妈妈生气责怪的,更时刻记住不能误人子弟的母训。 后来啊,年纪大了的妈妈总是跟我“走反门”,每次吃剩饭剩菜总要在“倒”与 “不能倒”之间争执,最终还是拗不过妈妈,一句“记不得吃不到大米饭的日子了?”就把我问得噎住了。每次看到妈妈在缝补衣裤时,我总是将旧衣服给扔了,却总被妈妈的一句“补丁格铮铮的,穿在身上舒服。”给挡了回来。每次留妈妈在镇上多住些时日,一句“我起得早,还是老家的空气好、露水足”,推着车就回去了。 再后来啊,妈妈时髦了起来,让我买了新彩电、DVD和家乡淮剧碟片,要我教她如何操作播放,那份学习精神真的了得,她还一边看一边向邻居讲解着剧情,那个好记性真的了得;安装了电话一年多,说是喜欢上手机了,在散步时怕接不到我们的电话,还自己专门缝制了一个手机袋随身带着;为她添置了洗衣机,却喜欢到屋后小河里去洗汰;夏天电风扇吹的不舒服,还是空调好,不过安装了空调后,常常去看那个电能表,说是那个用一天的数字赶上原来的一个月。一句“不管这些了,反正这些玩意都不跟我要钱。”妈妈总是自豪地向邻居显摆着。 …… 门前的麦子齐展展的飘着香,油菜籽也羞涩着弯下了腰,蚕豆也急切地盼着我去摘,可我就是听不到妈妈那爽朗的声音,不能陪妈妈在同一条凳子上坐着看淮剧,更不能拉住妈妈的手不让她补衣裳了。 妈,你在哪里?我想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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