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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风萧^易水 于 2018-4-24 23:23 编辑
为好姐妹祈祷
窗外在淅淅沥沥地下着小雨,天气阴沉的就像我的心情一样。从昨日下班回家到现在都无法晴朗。
事情的缘由是,昨天下午三点多吧,我打材料累了,就起身来到了办公室的窗前,望着窗外路上川流不息的车辆与人群的行走,隔窗欣赏着楼下的花草树木心里正挺惬意呢,因这几天一直以来我都沉浸在写作的愉悦中。
突然间,一位既熟悉又陌生的身影从我眼前慢慢走过,因我的办公室在二楼,看楼下楼前的每一个人走动都是很清晰的。当时看到她时,我的眼睛仿佛要凝固了,我怕看错,又揉了揉眼睛仔细地看着她从我的眼前走过,一直目送她的背影在我的眼前消失了,我还是一个姿势凝视着窗外,而心情却仿佛跌落峡谷。我绝对没有看错,是丽丽,一定是她,她就是我失去联络多年的好姐妹丽丽。可万没想到的是,她竟然成了一名精神病患者。
我与她是在九岁时就相识的。那时我们都住在简易的平房里。我家是三号,她家是七号,但她家是后搬来的。她家里的成员结构是:父母亲及三个哥哥,就她一个女孩。要说的就是她的母亲,她家搬来时,她母亲就是个精神病患者。经常趁家人不注意时往外跑,跑出去后,家人就得去追去找,邻居谁都不愿与她家人往来,包括丽丽。但我从小就是个天不怕地不怕,并且心地善良之人。看没人与丽丽玩,而她与我同在一个小学读书,又是一个班级上课,常常是她自己上下学,没有人与她同行,甚至有的男生还拿她母亲的病症当笑料讥讽她,常常把她欺负哭了。我看后很是生气,替她抱不平,就把那男生很很的训斥一顿。因我有爷爷这棵大树护着,谁都不敢欺负我不说,还都极力维护我。爷爷那时看我在班级年龄最小,怕我受欺负,因此常把来他单位修表人淘汰下来扔掉的旧表蒙子或旧表链,还有小盒子拿来“贿赂”他们。我读小学时爷爷在市内一家大光明钟表店工作。另外,如有谁胆大欺负我,爷爷会拉着我到他家去评理。最主要的是我从小像个男孩子的性格,任谁都不怕,还挺行侠仗义,因此也没人敢欺负我。
这时候,我就与丽丽结下了姐妹情缘。我的爷爷与父母亲也都善良,看她母亲有病,她又那么小而且很可怜,总让她放学没地去时来我家玩,并把好吃的也送给她,还经常留她在我家吃晚饭。我父亲每次出差回来带回一些好吃的,我总要给她送去,让她品尝。我也偶尔去她家的,坦诚地说,我是胆大些,但也怕她妈妈疯劲上来了打我啊!有一次丽丽让我去她家陪她玩,她父亲上班去了,三位哥哥也没在家。就剩下她母亲自己坐在大镜子前嘴里自言自语不知说些什么,她看我进她家屋里,一点表情都没有,还是嘟嘟囔囔说个不停。当时,我心里有些害怕,心想,“您可别过来打我啊”。丽丽看到我有点害怕就安慰我:“小雅,你不用害怕,我妈妈她是不会打你的呀,她的神智不完全啥都不知道,她清醒时我常念叨你时,她就笑,她也知道你及你的家人对我都好,所以你不用怕她的。”我去过她家多次,还真的没挨过打呢。
可是,没想到,我还没落坐呢,她母亲竟突然间站起来疯了似的往外跑,吓得我们俩人就紧跟着追出去。可因我们年纪小,体力不行啊,没追上,找了好久也没找到,回她家后,我很懊恼这件事,生怕她母亲就此不回家了。但丽丽告诉我,她母亲自己跑够了还是能找到家,会回来的,她让我别担心。到了晚上八点多钟,她母亲还真的自己找回家了,我才把心放下。
我后来就问丽丽:“你母亲是怎么得的精神病啊?为何没给她治疗呢?”她对我说:“听她父亲说,她母亲在她二岁时就患了精神分裂症。奶奶怕丽丽遭罪就把丽丽领走了,带到了七岁才送回来。她父亲带着她母亲去了不少的医院治疗,但都是反反复复没有彻底痊愈。后来她父亲也就放弃了。听丽丽说,她母亲曾是一名英语教师,在一家高中任教,据说,是被学生气的患上了精神病。唉,我真替丽丽惋惜啊,可怜她年纪那么小就失去了母爱,上边三个都是哥哥,也没有人疼她爱她,她连个说心里话的人都没有。她父亲每天都是垂头丧气的样子,一副怨天尤人的脸色,心不顺就拿孩子们当出气筒,每天下班回来就喝闷酒。丽丽生活在这样一个家庭,感觉很自卑,因此性格也孤僻,除了跟我还好,竟不与任何人交往。没过几年,我们居住环境改变了,动迁住上了楼房,她家是在我们都搬迁了新楼后没几年才搬走的。那时我们都还不太懂得珍惜这份友谊,搬走后,我们就失去了联系。
但有一次,我们在逛商场时偶遇,彼此都兴奋的了不得,当时,我们互相留下了住宅电话和单位电话。从那以后就又联络上了。有一次,她到我单位来找我,那时我还在军事部门工作,她非要我去她家坐坐不可,我就随她去啦。没想到的是,那时她就患上了轻微的精神病了。因在与她的言谈中,她告诉我,她前些日子怎么把电视机给砸了,又怎么把窗帘给扯了,又怎么拿刀要砍她老公,她女儿就被她奶奶给带走了。她老公也走啦,都不敢留在她的身边,现在没人管她。后来家人又把她送到了小岭子精神病院治疗一个多月,这才回来没几天。她是听其它同学提到了我才找到我的呢。我环视了一下她凌乱的房间,站起身来帮她打扫整理干净后又给她做了饭菜。
当时她与我诉说这些病情与她的失常反应时,我就感觉她的眼神充满着忧郁,直直地盯着我,坦诚地说,那一刻,我的心揪紧了,一种说不上的感情在撞击着我的心扉,我的眼泪不由自主的顺颊而下,我在想:“丽丽啊,丽丽,你的命怎么这么苦呢?你怎么也走上了你母亲那条不幸之路呢?”
我告诉她:以后我会常来看你的呀,你以后有啥困难就来找我,我会尽自己能力帮你,但今天我得赶回单位上班了。
在回单位的途中,我的心都是沉甸甸的,是那么的压抑、那么的难受。我在想,人的一生为何这么不易啊?想当初,我们都是风华正茂充满青春活力的青年,情同手足无话不谈,可如今,她竟然落了个亲人不敢留在身边,工作单位已把她辞退的下场,她的未来该怎么办啊?
等过了一个星期的一个晚上,我与另外一名同学再去她家时,门没有敲开,邻居告诉我们,她被她的娘家二哥接走了。听说是这样,我的心里还算轻松了一些,必定她以后的生活有亲人照顾,不会孤独寂寞了。
从那以后我们就没有再见过面。没想到,昨天下午我竟在办公室的窗前看到了这一幕,她是一副精神病患者的样子,头发已有霜染,蓬头垢面,炎热的伏天,上身却穿着秋天的秋衣,里面还有件看不清颜色的衣服比外套还长出一截,下身是一条洗不出颜色的肥大的秋裤,一边走着一边两手机械的摆动,不正常的漫无边际的行走。看着她在我眼前消失,我的心里很是纠结,因我知道即便我跑到楼下把她叫住,她也未必还能认出当年她的好姐妹小雅。
少年时代可爱美丽的女孩,已经离我远去,留给我的只能是一种回忆。是一种心痛的追忆。
我只能在心里默默的为她祈祷:愿她能早日康复,有个好的归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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