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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梁山好汉 于 2017-4-23 20:27 编辑
多想再叫一声“爷” 陈以忠 我长这么大,没叫过爸爸,对父亲都叫“爷!” 父亲是在十七年前的国际劳动节那天去世的,一声撕心裂肺的“爷”, 随父亲的遗体被推进火化炉再无回音。今年的“五一”节临近,又想起辛劳一生的父亲,多想再叫一声“爷!” 还记得我五岁的那年冬天,父亲带我走亲戚吃“六大碗”(那时乡下办大事的规格——六碗荤菜)。那时候没有什么交通工具,全靠“11号”的双腿一步一步,丈量着土路的里程。纯粹是受“六大碗”的荤腥吸引,浑身的馋虫都在激励着我,像个“孙猴子”一样在前面探路。走到半程的光景,喊腿酸不想走路了,父亲晓得我心里的想法,笑呵呵地将我抱起来,高高地骑在他的肩膀上。 一下子高大起来的我,抚摸着父亲钢针似的平顶短发,手心有点痒痒的、暖和和的,特别的踏实舒服。坐在父亲宽大的肩上,随着父亲的步伐上下起伏,特别的惬意舒爽。父亲生怕好动的我摔下来,牢牢地抓住我的两条腿,我感到特别的安全自在,也就犯嫌地在父亲肩上,两只小手抓住父亲的耳朵,大概是想是做回驾驶员吧,想左右扭转父亲的脑袋。 “小猴怂,我耳朵疼!”可能是我用力大了,父亲大声地阻止着我。 我立即缩回了小手,却发现两手上全是血, “爷,我不敢再碰你的耳朵了。”吓懵了的我含泪嘟噜着。 父亲因为从小就随祖父在上海弄船,朝夕赶潮水把耳朵冻破,每年冬天都生冻疮。被我这么使劲地扭动,本来就结痂红肿的耳朵,自然就破口流血了。从那以后我每到冬天,总是尤其关注父亲的耳朵,有时在他放工回家,用双手为他焐一焐耳朵,再也不敢让耳朵流血了,直到家里经济条件好转,才为父亲买了一顶“憨焐绒”的棉帽。 我四岁那年的夏天,看到大我几岁的邻居哥们下河游泳,胆大的我就光着腚下了水,两手抓着河码头边上的木桩,漂在岸边双腿搅动起水花。父亲不放心就在岸上远远地瞄着,有意地给我试水性的机会。随着下水的次数多了,我渐渐地松开抓着木桩的手,能在浅水处摸着土岸,爬游向前了。 一日,父亲带我下河,双手托着我在小河中央浮游着,我很兴奋地在父亲双手的保护下,能够像模像样地绕着父亲转圈了,四肢都用上力了,那种悬浮着畅游的快感真好。正在我有点学会游泳的感觉时,父亲突然松开了保护的双手,我一下失去了浮托,拼命地慌乱地舞动着四肢,呛了两口水后,终于摸到了岸边的泥土,红着眼睛瘫坐在水边,看着对岸的父亲满意地微笑着注视我,向我竖起了大拇指。从此,我感受到“爷”的大拇指比他的双臂力量更大。 新世纪的2001年春,父亲因喷门晚期到盐城手术治疗,出院回家后,没想到术后细胞扩散到腰椎,就一直卧床未起。那是恰逢我带的毕业班正处于中考冲刺阶段,白天让妈妈和姐姐照料着,我在下晚自修之后,再回家陪父亲度过一个个疼痛的黑夜。 父亲腰椎的病变很严重了,却强忍着剧痛不轻易吭声,总是隔一会需要左右翻身,以抵抗蚀骨的疼痛。后来他已经无力翻转身体了,我们就在床前的踏板上铺一床棉被,双腿跪着身体成“Z”形,双手插进父亲的背下,不时地向上捧一捧,或是用手指抠一抠、挠一挠。 “爷,你忍不住就哼一声吧。”我们含泪劝着。 父亲是怕影响轮流休息的妈妈睡不着,就是咬紧牙关从没吭声过。 …… 父爱如山, 父恩难报。 “爷,我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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