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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找故乡的味道
毕业那年,离开家乡到娄底上班,生活一下子不太适应,饮食习惯上的差异让人无所适从,因此寻找故乡的味道显得迫不及待。
娄底虽然也吃辣椒,但菜品没有什么特色,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夸张,什么菜都放辣椒,尤其是炒个白菜,煎个鸡蛋,也要放辣椒的,仿佛厨师不放辣椒就不会做菜了似的,让人无语。同时,娄底本是一个小镇,不似常德那般历史悠久,其饮食,除了炒菜之外,还是炒菜,没有其它花样,更是没有炖钵子的习惯。
早餐,那就更不像样了。单位食堂永远是包子稀饭,毛婆早餐店只有肉丝面条,而且咸得要死,吃多了也不敢再吃。幸好,那时候的我出去跑车,所到之处也偶尔有特色的饮食,或多或少地缓解了生活的不适。
那个时候,最开心的就是老乡喊吃饭。在他们的家里,北京炉上炖的一钵牛肉,热气腾腾的,香喷喷的,非常的解馋。同时从学校分来的老乡小彭,也常从家里带来腊肉腊鱼,用煤油炉子炖出来的芳香,是我最喜欢的味道。师傅老刘大概是最有故乡味的一家,每次去他家吃饭,大大小小的钵子,最少也有两三个,最多的时候达到七八个,摆满一大桌,用酒精炉子炖着,酒精燃完了再加,一餐饭,慢慢的吃,喝酒,吹牛皮,大都可以吃上两三个小时。
市里的街道,很难觅得一丝故乡的味道,直到周师傅的族兄在财政局那条巷子里开了一家常德粉店,我们才算真正意义上在市里寻到了故乡的味道。周老板的粉店是原汁原味的常德米粉,熬的汤是牛骨汤,码子有红烧牛肉、麻辣牛肉、干扁牛肉,味道极好,与故乡的牛肉粉味道一样。我们跑车回来,几个老乡一约,便乐不思蜀地跑了过去,吃了周老板做的粉,偶尔还会在他的店子里打麻将,然后中午又吃他做的粉,大家都是开开心心的,幸福地享受着这一份故乡的味道。
后来,津市米粉名气渐渐火了起来,越来越多的常德人开始在五湖四海开店,吃故乡的粉不再艰难,但味道不似周师傅的好,我和夫人尝试着吃了不少店子,最爱的依然是周师傅的店,只是可惜,没有多久,他回家去带孙子了,我们就再也没有尝到像他的店那么正宗有味的米粉了。后来,我一位远房的堂弟到娄底开了津市米粉店,味道虽然比本地的米粉好很多,但与周师傅的店子相比,非常一般,他也不久被关了门。
至于吃钵子菜的馆子,是“众里寻他千百度,那人不在灯火阑珊处”,确确实实的没有。我夫人虽是常德人,但厨艺不精,也不喜欢炖钵子菜,所以家里是永远闻不到钵子菜的肉香的。夫人偶有亲朋来娄底,我们带他们去吃新化九大碗、三合汤、珠梅土鸡、涟源合菜,他们吃不惯,觉得甚是无味,便会自己动手,到市场里去采集食料,在我家里亲自操刀下厨,也让我们饱吃一餐,尽享故乡美味。
常德有民谣:“不愿朝中为附马,只要炖钵炉子咕咕嘎。”常德人喜欢钵子菜,一是北方是辽阔的江汉平原,对于北方南下的寒流毫无屏障,而又地处洞庭湖区,地势低洼,夏秋湿热,而钵子菜正好驱寒去湿,增进食欲。二是这种古老的烹食方式,是一种多汤菜肴,主料酥烂、鲜嫩,能够较好地保持菜肴的色、香、味,汁浓味鲜。三是制作的原料都取材于本地所产的水鲜、畜禽、时蔬等,原料广泛且易获得。所以常德无论城乡,百姓家中都会做,来了客人都要炖几个钵,否则不成敬意,三朋四友小聚,不炖几个钵不显气氛之热烈。
前两年,偶尔在百度上搜索,发现娄底竟然开了一家常德钵子菜馆,于是欣喜若狂,立马拉着夫人导航过去。一家小店,生意尚可,钵子菜的味道也较正宗,故而一觉得馋了,就会去体验一下故乡的味道。
孩子在异乡读书,其所在的城市湘菜馆也有,但常德钵子菜比较稀少,作为全国四大名粉之一的津市米粉,倒是能寻迹一二。一次偶然的机会,我们沿着武珞路找早餐店,一家不起眼的津市米粉店出现在眼前,我们一家三口赶紧奔过去排队,点了最爱的麻辣牛肉粉,边吃边听那些吃粉的人说话,既有家乡的食味,又有家乡的情味,欢喜得不得了,比捡到了宝贝还高兴。
这样的遇见,其实并不多见,很多时候都是机缘巧合,但就是这种意料之外的惊喜,尤其让人难忘。在异乡寻找故乡的味道,应该也不是我一个人才有的想法,对于每一个异乡人而言,故乡的味道永远刻在心里,遇见便不会中途放弃,就如当初去周师傅的粉店一样,乐此不疲,乐在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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