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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程之路,遥远而漫长。 怕土著人发现,伯爵率领着队伍白天尽量避开大道,专往草深林密,崎岖小路钻。挑着重担,加上心慌路险,行程仿佛永不到头。还好,前二天没出什么事。队员的情绪稳定多了,走路也有说有笑的,速度显然加快。 伯爵走在队伍最前方,他注意地观察着自己来时留下的标记。 伯爵很自信:自己及时做出杀戒的决策,先下手为强,必将进一步推动大英帝国海外殖民地的开拓进程。只可惜没抓获杀死保赫登,留下这个个性狂暴的巨人酋长,终究是个心腹之患。 伯爵惋惜的摇摇头,眼睛始终注意看路标,他知道:只要顺着路标走,就能很快回到宿营地。营地只留了三个人警戒,也不知现在怎么样?夜风吹来,有些寒冷,伯爵裹紧了身上的军装,不禁怀念起宿营地来,那儿有坚固的栅栏,高高的木桥,宽泛而灌满海水的壕沟;有被丹尼拾掇得温暖如春的帐篷,小煎锅煎鱼时发出的清香…… 再说,经过惨烈的袭击,队员们的子弹都不多了。 突然,他一个抖颤,似乎发现路标有些不对。 原先留的路标都是他自己亲手砍的三尺树枝,插入地下一半,只露出上一半截被刮白了的树干。这种关乎整个队伍的生死大事,他连丹尼也不相信,只相信自己。 可现在的路标,露出的上一半树干,有的却没有刮白,而且插得也歪歪扭扭,这可不是生性一贯做事严谨认真的伯爵做法。 他取出罗盘,指南针正指向东南方。 “不对”有丰富天象知识的伯爵,对着半空中的星斗仔细观察,发现宿营地在正南方,现在的路标与宿营地偏了几十度,也就是说,他们正被人暗中指引,走向另外一条路。 冷汗从伯爵额角流落,但他知道,他必须镇静。聪明能干的丹尼看出了伯爵的不安,很快靠近了他。 伯爵挥挥手,示意队伍停下。 “有埋伏”,他悄悄向丹尼耳语:“枪一响,你尽快押着挑子离开战场,什么都不要管。只要能顺利回到营地,就是胜利!” 丹尼有些惊慌:“大人,你、你怎么办?”“我说过什么也不要管,回到营地坚守就是胜利!” “哒”,熟悉的声响传来,“哎哟,我中箭了,我中箭了。”黑暗中传来米尔维奇惊恐的叫唤。“全体卧倒”伯爵厉声高喊,拔出手枪和长剑扑在地下:“有埋伏,滑膛枪手,准备!” 万籁俱寂,空气仿佛凝固。 突然,前方树林中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哨,接着,从更远的山峦间,也回应了一声尖哨,然后又是一片可怕的寂静。 片刻,仿佛有几千个喉咙一齐发出了凄厉的尖哨,哨声划破长空,压住林涛,从树林里从山峦间向他们渐渐逼近。 丹尼早叫起几个挑手,挑着珠宝悄悄地趁着浓郁的夜色,向营地方向逃奔。 剩余的几个队员,紧张而惶惑不安的围在伯爵面前。“我开枪后,大家就往回跑,节约子弹”伯爵镇静的说:“二人一组格斗,注意,别被冲散。如果被冲散或没有子弹了,就自己单独朝着营地方向跑,听清楚了吗?” “唿唿唿”潮水般的哨声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终于,在离他们几十米外停下。 “哒哒哒”蝗虫般的骨箭开始密集地射来,举着火把的土著人黑压压的出现了。 “呯”伯爵腾地站起:“开枪!撤退。”土著人纷纷倒下,后面的却一个劲地涌上。队员们边打边跑,伯爵断后,骁勇异常。 “哎哟,哎哟,大、大人我扭了脚,我跑不了啦。”汉菲惊骇得发出了尖声的哭叫,疼得仰面躺在地上。“米尔维奇,你背着汉菲,快走。”伯爵打倒一个土著人,向跑得飞快的米尔维奇大喊。 可米尔维奇边跑边吞吞吐吐的:“我、我。”答话功夫,跑出了几丈远。“米尔维奇,好朋友,救救我吧。”见其他人都越跑越远,吓得六神无主的汉菲,对正像被猎人追击的兔子一般,连蹦带跳的米尔维奇哭喊着:“你喜欢我老婆,回去我就让给你。” 突然,土著人爆发出震耳的欢呼“保嘉康塔,保嘉康塔,保嘉康塔。” 明亮的火把光下,面色严峻的保嘉康塔高举着右手,朝向伯爵一行人,用力做出劈砍的手式。土著人狂热的吼叫着,个个舍命上前,奔跑如飞。 伯爵一咬牙,瞄准火光下的保嘉康塔就是一枪,在土著人发疯般的叫喊中,保嘉康塔慢慢倒下。 蓦然,土著人又爆发出惊天动地的吼叫声:“保赫登、保赫登、保赫登。”熊熊火光中,巨人般的酋长保赫登出现了。还是那身装饰,他一挥石斧,发出响亮的尖哨,土著人更疯狂的奋勇扑了上来。 第一轮枪声响过,草地上布满了土著人的尸体。 活着的却似乎不知害怕地继续扑上。又一阵枪声响过,倒下更多的土著人。 随着保赫登的哨声,土著人停止了攻势,开始放箭。他们臂力极大,带着羽毛的骨箭,不断“哒哒哒”的急骤地射来,给伯爵他们造成极大的威胁。 “啊”“哎哟”撤退的队伍中不时响起队员中箭发出的惨叫。“开枪,快开枪!”伯爵跑在最后,不断向队员大叫:“二人1组,二人1组。” 枪声一阵响过一阵,土著人不断倒下,活着的又继续向前冲。这景象真是恐怖万分:空中是呛人的硝烟,草地上是土著人密密麻麻的尸体,不时响起中箭者痛苦的惨叫…… 以致多年后,伯爵在回忆录中还心有余悸的写道:“这些活着的野蛮人,狂怒的睁大眼睛,踩着同伴的尸体毫不动摇的继续冲击。一个高大的野蛮人,被我1枪击中下腹,他略为停步,把流落出的肠子塞回肚子,又疯狂叫着冲过来;这时,血从他腹腔不断涌出,他跑过的地方一片血红。当他终于不支倒下时,还咬牙切齿的把手中的石棒向我抛来。上帝,土著人人尸体布满草地,血流成河,真是令人恐怖的大屠杀。我不得不承认:这些土著人是世界上最勇敢的战士。如果把他们交给我训练成军队,我将轻易征服全世界……” “大、大人”乱军中响起米尔维奇惊恐的叫声:“我没子弹了。” “用剑,边杀边撤。”伯爵挥刀架住一个土著人击来的石棒,回头命令:“架着汉菲一起撤,快呀。”伯爵一抽剑,那个正在用力的土著人趔趄地倒进伯爵里,他再一用力,利剑轻易的刺进了土著人胸膛,用力拔出长剑,血如泉涌。 几个土著人同时扑来,“嘭”伯爵胳臂上狠狠挨了一石棒,一阵巨痛,他跌坐在地上,本能的一挥剑,正好架住几条石棒。 伯爵顺势往旁边一滚,然后像在自己英国本土,舒矣娜尔花园里,那间宽敞的击剑室中,练习击剑一样,斜睨着劈向土著人的下身。随着几声惨叫,土著人纷纷倒下。伯爵翻身跃起,顺手用力一挥,锋利的宝剑在空中划出一道漂亮的弧光,狠狠砍在一个正迎面扑来的土著人脸颊上。 米尔维奇刚用剑刺死一个土著人,冷不防被偷袭的土著人一石棒子击在后脑上,他一扔滑膛枪倒下,却又竭力跪起:“好人、好人哪,饶命啊!”求生的本能,让他对这些被仇恨的怒火燃烧着,根本就不懂英语的土著人慌乱地求饶。又一石棒击来,他软软的倒下,片刻间,成了一堆肉泥。 米尔维奇的惨死,吓得一旁的汉菲,绝望地闭上眼浑身乱颤。 一只手拉住了他,是伯爵。“浑蛋,快开枪。”伯爵浑身是血,怒目而视,又一抬胳臂,架住击来的石棒:“快开枪!快开枪!”“呯呯呯”,枪声不断响起,土著人呼地向后退了几步又慢慢逼上。 殘酷的战斗和同伴的死亡,让他们一下都变得聪明:白人的“呯呯呯”实在是太厉害了,他们躲避着,见白人不再“呯呯呯”了,便围成一圈,又蹦又跳地把伯爵和汉菲包围起来。 突地,一个巨人的身影在火光中出现,是保赫登。 保赫登怒目而视,眼里仿佛滴着血,伯爵不敢看他,只是半跪地扶着汉菲,一手举起长剑,面对他胸口。保赫登一伸手,夺过汉菲手中的滑膛枪,学着白人枪管一横,瞄准伯爵,可他不知该怎样上子弹怎样发射,瞄了半天不见“呯呯呯”声响。 保赫登纳闷的把枪倒过来看看,再瞄准伯爵,仍不见“呯呯呯”声响,恼怒之下,他一使劲竟把扭成了二截。他抽出了别在腰间黄澄澄的石斧,猛地举起。 “保赫登、保赫登、保赫登、”土著人发出了震耳的欢叫。 “米兰黛,亲爱的,我来了!”伯爵喃喃地在心中说道,慢慢的闭上了眼。 但,石斧没有带着疾风兜头劈下。 他睁眼一看,浑身是血的保嘉康塔,用鹿筋弓和满是血迹的骨箭,架住了父亲的石斧。“让开”保赫登狂怒地叫道:“女儿,你疯了吗?这是枪杀我们子民,烧毁我们草房的魔鬼啊!”“父亲,我们要拿这群魔鬼祭祀。” 保嘉康塔睁着血红的双眼,仇恨地盯住伯爵:“就这样处死了他们,太便宜了。我要把他们的心肝挖出来,把肉吃尽,将头斩断……”。 一个女土著人扶着她,飞快的用一大束暗绿色茂盛的青草,包扎她流血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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