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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一片宁静,宁静得使人以为他已经死去。 然而此时的宁静,实在是过于异常,异常得让人确实难以理喻,这就暗示着世间一切残酷的演绎,已经拉开了序幕;使人看到在他们的头顶,已经露出了一种深邃凶狠的苍眼,张开满嘴獠牙的大口,直逼人间大地。 瞬息之间,压抑的空气像喘不过气来的患者,他渴望着能够得到一线生机,于是张牙舞爪地向四处张开了他的手指,直向每一个角落里逼来,肆虐无度,势不可挡,使大漠天空瞬间变得如此阴森。 风云瞬息万变,古墓,枯木,人群,流沙,一切似乎都要被这狂风卷入空中,直向大漠以东刮去。 鸟群在混乱中斜扑过来,飞得是那么低,那么慢,仿佛只要一伸手,就能将它们抓住致死。 天色昏暗,实在是恐怖极了,人们都不知道究竟该从哪个方向奔跑。然而沙漠茫茫,到处都没有可以容身的地方,人们只是胡乱地奔跑着,在这样的沙漠里,似乎永远也没有个终止的尽头。 可是苍天无情,狂风一阵猛过一阵。远远的天空中,似乎还传来了有隆隆的闷雷声,由远而近逐步传过来,一路狂笑着,似乎开始了他漫长的旅行生涯。 同时冷酷狰狞的死神,也从天幕中伸出了无数双手指,像似抚摸这黑暗的大地,随时都有可能要了谁的性命。 大漠的天空说变就这样变了,漫观风云袭卷,飞沙如流,四野竟然如此苍凉,仿佛频临于一个混沌的世界。 公元386年以前,柔然部落世代听命于代郡,日子也过的还算太平。自从柔然大人郁久闾地粟袁去世,部落分成了两个部分;长子郁久闾匹侯跋继承父亲的地位,居住在东边,次子郁久闾缊纥缇另外居住在西边,从此都归属于铁佛大人刘卫辰。 魏王率领军队前去攻打,因此柔然部落整个逃走了,在这茫茫的一片大沙漠上,却没有留下一丝的踪迹。 这让魏王的心里多少留下一些遗憾。他们瞬息之间能够跑到那里去呢?魏王的脸上冷静如冰,他已经陷入了深深地沉思之中。 魏王略显消瘦,宽方的脸颊上夸张地撇着一副八字胡须,头戴镶着绒边的钢盔,身着一具鎏金的铠甲,外披一件绫罗红战袍,在沙漠中迎风招展着。一具大头标枪镶配着一簇金色彩丝,在阳光下闪耀着金光,乍看去,恰似那一代英雄人物横空于世。 在他的左右,随行簇拥的都是他的心腹将士,那尾随身后的千军万马,浩浩荡荡都是他的忠实信徒。 大漠之上,到处都是沙海茫茫,狼烟此起彼伏,整个沙漠上就是一片荒凉,只有这一群人马,正在这大风沙中急急前行。 他们一个个威风凛凛,斗志昂扬,真有不杀胡虏誓不还的英雄气魄。 领头的一个大声询问了一句:“大王!这四海茫茫的,却不见一丝人影,我们还追吗?” “追。” 于是传令又向前追赶了六百里,但还是没有看见柔然部落的踪影。 长史张衮顶风骑在马上,他四顾左右阵型,招手拦下了前面的几个领头,带着他们前来觐见魏王。 张衮打马上前大声说:“柔然部落已经逃得很远了,我们的粮食也快吃完了,不如早日返回吧!” 魏王拉了一下正在行进中的枣红悍马,悍马一声长啸骤然挺立,那乌红的鬃毛随风竖起。 魏王勒着缰绳让马儿绕了一个回旋,立刻马蹄在沙漠上溅起了腾腾的烟雾。 魏王拿眼瞟了一下各位将领,他大声对张衮说:“如果杀掉备用的马匹,再作三天的粮食,还够用吗?” 长史张衮连忙赶着马儿回答说:“那就足够了,大王!” 魏王说:“那你还担心什么?还不快点赶路。” 张衮连忙回答:“是。大王!” 随即掉转马头大声喊道:“大家都赶紧着,快,快!” 于是魏王吩咐各将领又日夜兼程追赶柔然部落,终于在大沙漠南床山下赶上了他们。 只见前面黑压压一片,却是显得惊慌失措,看见后面的追兵来到,人群早已是混乱不堪。 魏国的军队看见了前面纷乱的人群,于是又是一阵猛追,魏军所到之处人群东跑西窜,都呼天抢地争着四处逃散。 那些早已是疲惫的行军队阵,一时被打得溃不成军,因此魏军抓获了有半个柔然部落的人马。只有郁久闾匹侯跋和别部首领窟咄,各自收集了残余的部众仓皇逃走了。 魏王眼见着溃逃的残兵,逐渐远去了的尘烟,他勒住马头,抬手拦住冲锋在前的将士们说:“大家都别急着追赶了,这次他们的狗命,我看还能够跑出多远。” 他呼哧着粗气又对将领们说:“你们知不知道,我前几天问那三天的粮食,是什么用意了吧?” 各将领都回答说:“大王!我们真的不知道。” 魏王仰天大笑着说:“哈哈哈哈哈,那我就告诉你们吧!你们想知道吗?” 人群大声回答:“想知道。还请大王明示。” 魏王于是靠近他们大声说:“你们想想,柔然部落驱赶着牲口奔跑了几天,想必都是又累又渴了,他们到了有水的地方必然就要停留,那么我们就用轻装的骑兵追击,我已经计算了路程,估计最多不过三天就能追赶上他们。” 各将领都拱手佩服说:“大王果然英明,这些都不是我们所能想到的。” 于是魏王又巡视左右大声喊道:“长孙嵩、长孙嵩呢!” 人群之中立即跑出一匹强悍的战马,随即应声答道: “大王!属下在此!” 魏王瞧了长孙嵩一眼,又四处寻找着说: “还有那个、那个谁呢、那个谁,对对对,就是你,那个你,对,你过来,长孙肥。” “属下在!” 魏王吩咐说:“我现在命令你们俩,继续向前追击柔然,一定要全部捉拿下他们。” 长孙嵩、长孙肥连忙齐声应答:“遵命。大王!” 于是召集兵马,迅速向柔然逃跑的方向分道追击。 魏王也自带一部兵马,直向另一路的逃军追去。 长孙嵩在平望川追上了窟咄,擒获了郁久闾缊纥缇的儿子郁久闾曷多汗,及其他哥哥的儿子郁久闾社伦,和郁久闾斛律等宗室党羽几百人。长孙肥在涿邪追上了郁久闾匹侯跋,郁久闾匹候跋也率领部众全部投降。 另一路的郁久闾缊纥缇,逃跑想去投靠刘卫辰,终于还是被魏王追赶上,因此郁久闾缊纥缇也投降了。 魏王于是把柔然部落全部迁徙到云中,以便于管理他们。 然而郁久闾缊纥缇的儿子郁久闾曷多汗,想要抛弃他的父辈们,密谋伙同郁久闾社伦率领部落向西逃跑。 郁久闾社伦蛊惑他们说:“如果我们现在不逃跑,将来势必还是会被魏人凌辱至死。” 可是逃跑的部落行军还不到百里路程,就被大将长孙肥发现了,长孙肥一直追到上郡跋那山,于是杀死了郁久闾温纥缇。 而郁久闾社伦则收集了残余的部众几百人,跑去投靠了郁久闾匹侯跋的部落里。 郁久闾匹侯跋好心把他安置在最南边的一个小镇上,郁久闾社伦心里却对他的安排极为不满,于是率军攻击了郁久闾匹侯跋部落,并趁机把郁久闾匹侯跋杀死了。 郁久闾匹侯跋的儿子郁久闾启跋和郁久闾吴颉等都逃去了南方,因此郁久闾社伦掠夺了五原以西的各个部落,并带领全部部落干脆逃去了大沙漠以北地带。 刘卫辰对于这次的事情非常怨恨魏王拓跋珪,于是他派遣自己的儿子刘直力鞮,前去攻击魏王舅舅的贺兰部落。 贺讷深知自己的力量不足,不可能单独和刘卫辰对阵,因此急派使者前去向魏王求援,但是等到魏国的援军赶来时,刘直力鞮的军队早已经扫荡撤走了。 魏王考虑到刘卫辰和贺讷之间已经有了仇怨,因此他跟舅舅贺讷说:“舅舅!刘卫辰这是想灭掉你来报复我,所以我想给你换个安全的位置,不知道舅舅是否愿意。” 贺讷连忙跪拜说:“感谢大王的爱惜,微臣能够得以保存自当感激不尽。” 于是迁徙贺讷的部落全部安置在了东部,以便避开刘卫辰的锋芒,因此刘卫辰又派遣他的儿子刘直力鞮,率领八九万部众,前往攻打魏国的其他边城。 魏王召集将领商议对策,他对各将领们说:“刘卫辰这个小儿,他自恃人多地峡,以为自己有几分战功,一直跟我们作对,老子这次就碎尸万刮了他,以绝后患之忧。” 于是魏王亲自率领军队五六万人马前往抵御,大军都屯驻在铁岐山南面,等到刘直力鞮的军队到来,魏王率领自己的军队,就和刘直力鞮部展开了一场激烈的战斗。 刘直力鞮的军队战败逃走;魏王率军乘胜追击,从五原郡的金津向南渡过黄河,一直攻入到刘卫辰的境内,守在盐池境内的刘卫辰的部众一时惊骇乱套。 魏王直抵刘卫辰的住所悦跋城,守兵们被魏军追击的四处逃散,刘卫辰父子见势不妙逃出城去。 魏王派遣各将领分别率领轻骑士卒加紧追击,大将伊渭追至木根山下抓获了刘直力鞮,刘卫辰则被乱兵杀死。 黄河以南的各个部落看见此番情景,都不敢应战纷纷投降了,至此魏王在盐池杀死了刘卫辰的宗室党羽五千余人,尸体都抛入黄河,黄河上下一片狼藉,河水都被鲜血染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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