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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芸采薇 于 2023-2-12 16:18 编辑
谨以此书献给我的姐妹
第一章 夜幕下的城市
1 卧室窗前，淡淡地微风吹来，我深深吸了口气，一阵清甜的桂花香吸进鼻子，熟悉的味道仿佛回到儿时。每逢八月，楼下的桂花树总散发着清香，记得这座家属院刚落成时，便有了这些桂花树，还有一些柿子树，那时它们还是小树苗，四周是一些土路和土坡，我和我的小伙伴们经常在小树苗前玩耍，如今这些高高的柿子树矗立在窗外，结满了果实，犹如我们褪去了青涩的模样。
我家的这座家属院，住着许多老街坊，他们大多是父亲以前单位的同事，他们的子女和我一起在子弟学校读过书。父亲的单位改制后，员工们有的下岗、退休，有的下海经商，这些年，许多老街坊悄悄地搬走了，也有许多新面孔陆续搬了进来。后来，我和我的小伙伴们也大多不再联络，只是听别人偶尔提起，他们有的像我一样去了外地工作，每逢春节，才回家一次，有的则成家立室搬去了别处，难得一见。
我，一个名副其实的剩女，嫁不出去也没有合适的工作，一个人来到罗市打工，每天过着朝九晚九的生活。几天前，我正在办公室加班，突然接到了父亲催促的电话，于是暂时放下手头的工作，请假赶回老家。
再次回到熟悉的小天地，一切都保持着原貌，只是书桌玻璃板下压着的那张旧照片让我泛起回忆，那是我和爷爷唯一的一张合影，而他去世已经一周年，这次我从罗市回来就是为了参加他的周年祭奠。
“盈盈。”母亲的呼唤声打断了我的思绪，只见她一只手端着刚刚炸好的油香从厨房里走出来，一只手从盆子里捡出一个递给我，笑眯眯地说：“快尝尝妈妈的手艺，又香又脆”，我拿起金黄的油香，放进嘴里。“妈，你这卖相还可以，但这口感就不如爷爷做的了。”“你这丫头，有的吃就不错了。”妈妈说的没错，以前每逢过年过节，全家人都会去爷爷家品尝油香，爷爷奶奶为了准备一锅可口的油香，每次都从天刚亮忙活到中午，和面、烫面，炸油香，他们做出来的油香又软又糯，香甜可口。自从爷爷走后，家里烹制油香的活就落在大媳妇妈妈的身上。
爷爷的周年祭奠很快就到了，这是爷爷的第一个周年，爷爷老家的远房亲戚们都赶来了，仪式进行的隆重繁复，忙活了一上午，才告一段落，长辈们决定先吃个午饭，稍作休息。父亲、母亲和姑妈还在人前人后的张罗着，他们只好让我和堂妹两个人先陪着远房亲戚们吃饭。
这些远房亲戚，我大多没什么印象，只是记得很小的时候，跟随父亲回老家见过一两次面，此刻他们看起来很疲惫地坐在餐桌前，没有人说话。气氛尴尬的持续了十几分钟后，一位活跃的远房亲戚终于忍不住，和堂妹隔着餐桌聊了起来，不一会儿，其他亲戚也纷纷加入话题，他们都对在罗市开档口的堂妹好奇不已。
“你现在在罗市打工吗？”正当我觉得无聊又插不上话的时候，远房姑妈突然用胳膊肘碰了我一下。“嗯，是啊。”我有些纳闷，“一个月能赚几千？”我迟疑了一下，她看看我，“去罗市就要去当老板的，打工有什么意思呀？”她的声音上扬，亲戚们好像被她的声音打断了，停下交谈，然后又若无其事的继续聊着，他们相谈甚欢，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爷爷的周年祭奠结束第二天，我便急匆匆地赶回罗市。刚下火车，一股热浪扑面而来，空气里厚重的湿气，让人浑身上下黏糊糊的。我拎着七八斤重的行李艰难地朝站台外的地铁口走去，地铁口挤满了拎着大包小包的异乡人，有的比我年轻，有的拖家带口，他们应该和我一样也在罗市打拼。闷热密闭的空间里，人群里一个紧挨着一个，不时传来焦急躁动的抱怨声和喧哗声，队伍越排越长，“真是站外一分钟，站内一小时呀。”我心里嘀咕着，回到宿舍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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