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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天生我才 于 2022-7-17 18:43 编辑
写一首诗,一首词,首要不是考虑它的语言、节奏、韵律等等,而是必须先确定其立意。立意的正确与否,决定着诗歌的主题思想正确与否;立意的高下,深浅,决定着诗歌思想性的深刻程度。在诗歌创作中,这样的情况层出不穷: 往往同一题材,甚至同一具体事物,由于诗作者所处的时代不同,生活不同,阅历不同,或者由于诗作者一句话,由于诗作者的世界观不同,其结果,写出来的诗,就有不同的思想境界和艺术效果。 以咏梅而论,陆游写的是: 驿外断桥边,寂寞开无主。 已是黄昏独自愁,更著风和雨。 无意苦争春,一任群芳妒。 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 这里,分明寄托的是一种士大夫的孤傲自赏、消极颓废的情绪。以这样的命意来咏梅,给读者的感染,只能是凄苦,沉郁,消极,颓丧。这样的诗作,只能引起自视孤高者的欣赏和共鸣,这样的命意,在当时所起的作用,自然都已经十分消极了; 如果出自今人之笔,放在今天的现实背景之下,当然就更见其错误了。 毛主席“读陆游咏梅词,反其意而用之。”同样是脉梅,而且同样的用的《卜算子》词牌,主席写的却是: 风雨送春归,飞雪迎春到。 已是悬崖百丈冰,犹有花枝俏。 俏也不争春,只把春来报。 待到山花烂漫时,她在丛中笑。 主席咏梅,一反其意,其立意,与陆游的咏梅词,有天渊之别。主席是以伟大的无产阶级领袖的革命襟怀来颂赞梅花的,主席在梅花的形象上,寄寓了一种伟大的共产主义理想。因而,主席笔下的梅花,就远远不是自然景物中的梅花了,她已经是崇高的无产阶级战士的集体化身了。她不畏冰雪,不避严寒,威武不屈,傲然挺立。她凛然怒放,雄浑俊美,虚怀若谷,光明磊落。她给漫天飞雪带来了春意,她使万朵山花更加烂漫。主席通过梅的咏赞,把我们的党和人民共同为伟大的共产主义理想而斗争的革命情怀,抒写得何等完美,何等超拔! 主席是当代最伟大的革命领袖,在国际共产主义运动中,敢于反潮流; 主席又是当代最伟大的革命诗人,在艺术境界的造诣上,敢于“反其意”。这种伟大的革命精神和艺术风格,是我们一切诗歌作者的崇高典范。 从陆游的咏梅词,到毛主席的咏梅词,两者的天渊之别,这就涉及到立意的高低、深浅、新旧三个问题。这三者的差异,关系到一首诗的思想性和艺术性的成败与否。 下面我们分别用两首新旧诗来对比,就会感到差别,使人耳目为之一新。毛主席称赞“剑英善七律”,叶副主席的许多七律,就正是艺术上到了家,政治内容上又具有强烈的时代精神的珍品。试看叶副主席一九七七年五月十四日的《八十书怀》: 八十毋劳论废兴, 长征接力有来人。 导师创业垂千古, 侪辈跟随愧望尘。 亿万愚公齐破立, 五洲权霸共沉沦。 老夫喜作黄昏颂, 满目青山夕照明。 对比往往可以说明问题。当我们拜读叶副主席这首七律时,不禁联想起晚唐诗人李商隐那首有名的《登乐游原》: 向晚意不适, 驱车登古原, 夕阳无限好, 只是近黄昏。 请看,同是写夕阳、黄昏,而两者在立意时,有何等巨大的差异! 李商隐环视乐游原,触景生情,见到古原的夕阳,心头升起的是一种凄苍悲凉之情,诗中透露的是一番盛势已去的衰落景象。而叶副主席却以无产阶级革命家的心胸和视野,回顾革命征程“论废兴”,抒写对毛主席的景仰之情,老当益壮,以神健之概,纵览青山夕照,绘出了好一幅郁郁葱葱、霞辉万里的壮丽景象,革命乐观主义的精神境界光焰夺目。 再用杜甫和崔涂的同样题目《孤雁》来对比一下:杜甫的《孤雁》: 孤雁不饮啄,飞鸣声念群。 谁怜一片影,相失万重云? 望尽似犹见,哀多如更闻。 野鸦无意绪,鸣澡自纷纷。 崔涂的《孤雁》: 几行归塞尽,念尔独何之。 暮雨相呼失,寒塘独下迟。 渚云低暗度,关月冷相随。 未必连赠缴,孤飞自可疑。 这两首风格相同的诗,即同样刚健,由于立意不同而分高下。这里指出同一题材,写得同样工巧,也因立意不同而分高下。如唐诗人崔涂的《孤雁》诗很有名,刻划孤雁,用暮雨、寒塘、渚云、关月来烘托气氛,很成功。一结说孤飞可疑,刻划孤凄心情,诗写得很有技巧。黄庭坚认为它不及杜甫的《孤雁》,主要还是从立意上来考虑。杜甫的诗不同于崔涂的,在于他不光写孤雁,还把自己的心情写进去了,也把乱离飘泊中失群的人的痛苦心情写进去了,它概括得更广更深,它的思想性比崔涂的诗就强多了。“望尽似犹见,哀多如更闻”,深刻地写出失群者的心情,事实上望不到自己的一群了,可是还好像看到的那样,好像听到的那样,这显出他对群的无限思慕、迫切追求的心情,所以浦起龙说它会使天都感泣。这也是以立意决定作品高下的一例。 总之,诗的立意的要高、深、新,是三位一体,互相关联的,对于一首诗的立意,要视题材以及作者所要表达的感情具体而言,而即使同一题材,同一类感情,作者个人的情况不同,完全可以从不同的角度进行立意,这绝没有划一的条款。所谓的高、深、新,只是一种原则的要求,高到什么程度,深到什么程度,新到什么程度,那就靠诗人深入生活、分析生活和表现生活的本领了。在这个问题上可以说,对于整个诗歌领域而言,是没有止境的; 对于每一个诗人而言,也没有止境。一水更比一水长,一峰更比一峰高。不断地攀登新的高峰,应该是我们一切写诗的同志终生所追求的。
2022年7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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