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佛山迷雾（下篇）

殷红点点

古佛山迷雾（下篇）

作者：殷红点点

          从古佛山下来后，陈友谅就急于向吴杨念问起两位堂兄弟及妹妹落脚龙潭的事来，得知他们都得到了很好的安排后，满意地点了点头。

   接下来的日子，陈友谅与杨善一家子都在等待中度过，等待杨彪与李诚早日归来。

   在等待中，日子很快就到了十月下旬。一日黄昏，杨善在院里听得屋后山口处有马嘶鸣，想到这时辰有马鸣叫，并非常见之事，准备去看看，走出不多远，见两人骑马而来。杨善大喜，忙喊道：“来人是杨彪吗？”只听那边传来回声：“爹，是我，杨彪——”

  杨善听到应答声，连忙返回屋子，一进大门就冲院里喊：“杨彪他们回来了，快准备饭菜！”

  陈友谅听到喊声，匆忙走出屋子，朝院门口奔去。此时，杨善他们已下马准备进院子了。见了杨善两人，陈友谅忙问：“那边情况怎样？我的家人还好么？”

   “还好，二公子继承大汉帝位，在武昌登基，”杨彪边走边说，“大王的父母也好，两位兄长也毫发无损。”

   “怎么是这样？大汉帝国还没完？太好了！”陈友谅大喜过望。

   “大王，你看我这身上的东西沉甸甸的，你就知道怎么回事了。”李诚插话道。

   陈友谅朝李诚使了一下眼色，说：“快进屋里去说。”

   “大王，快看信。”杨善递过信给陈友谅，继续说道，“大汉没倒，还会有强大的一天。”

    陈友谅拆开信封，轻声念道：父皇，万岁！知龙体安康，儿臣甚感欣慰。今儿臣暂且治理大汉朝政，然唯恐能力不济，难当大任，有失众望。盼父皇早归，以谋大业。彪、诚二人实情告知，吾一时未能躬身迎驾，请予以宽恕。今大汉内忧外困，朱贼围堵日紧，理政甚艰。若父皇于外复创根基，相互照顾，兴汉则有望矣。捎来金银若干，以资复兴大业。儿臣陈理呈上。

   看完信后，陈友谅手捋长须，似乎成竹在胸，昔日的威严又写在了脸上。

   众人目光齐聚大汉王，等待他发话，他却不言语。

   “这次去武昌，来回路上还知原来我们的地域范围已大大缩减，周边不断被朱元璋势力占领，凡占领之处便开始屠杀支持过大汉的老百姓，大有屠城斩草除根之势。形势逼人，要巩固和发展大汉基业，必须要有长远的打算。”杨彪趁机讲了自己的见闻与想法。

   听了杨彪的话，陈友谅心中一惊，感到情况不妙，深知东山再起已非易事，阴下脸来对大家说：“我们这次大难不死，已是幸事。本次来此，并不知道还有光复大业的机会。但今天尚知大汉还在，我等也不得不尽些努力。现在从长计议，但形势严峻，光复大业困难重重，凭我们这些人，显然人手不够。如果没有势力与朱元璋抗衡，又势必结局悽惨，老百姓跟着生灵涂炭。”说完轻叹一声，显得力不从心。

   “生死由命，富贵在天。我等尚需一搏。”

   “开弓没有回头箭。形势虽严峻，不拼杀就没有出路。”

   “与其窝囊藏匿，不如轰轰烈烈再举大旗。坐失良机，终身遗憾。”

   “东山再起，与武昌遥相呼应，成就大业，指日可待。”

   ……

   众人纷纷表示，只有再举大旗，重兴汉业，方显英雄本色。大汉王心血涌动，皱了皱眉头之后，果断地把手一挥，对众位手下说：“那就再干一把吧！”

   是夜，大汉王在他的房间里，召集众人密谋策划起来：“现在湾溪方圆一带，朱元璋的势力还鞭长莫及，以此地作为大本营，暂且安全。同为湖广行省人，动员百姓同抗朱贼，基础应该不会太差。但如果拖延时机，就无胜算之可能。今日大家尚有信心再披战袍，必作誓死如归之决心。”

   陈友谅看了看大家，只见众人脸上露出坚毅的微笑，继续说道：“不求万古流芳，只求今生无憾。大家雄心犹在，那就豁出去再干一次。在冬天到来之际，我们必须完成部署，冬季里积蓄力量。明年春季待机举事。”大家纷纷点头同意。

   正当此时，在外放哨的家丁青山好像有事，急匆匆地跑到院内叫着老爷，众人立即停止商讨。杨善忙问青山何事，青山将近些天发现两个陌生人在附近探望的情况详细地解说起来：“几天前，我坐在树林底下观看周围动静，见对面山路上，有人往我们院落里张望，我以为只是外地人驻足停留，并不在意，今日又见那两人在屋后林子里走动，感觉有些不对头，特将此事如实秉报。请主人分析分析。”

   “我看此两人应该有些问题，务必引起大家注意。今后行事要格外谨慎小心。”杨彪叮嘱大家。

    “大家不要惊动那两人，明日起多安排几个人手，在外围观察，进一步摸清两人是否在探视我们。”

   经过大家的潜身观察，一致认为那两人确实在悄悄地观察着杨善家的院子里的动静。

   深秋的古佛山枫叶开始陆续变红，山中的野果大多都已熟透，松鼠忙着捡拾落地的板栗，偶尔也见一两人来山中采药。今日天刚微亮，在阳雀洞下方，有两人背着竹篓，穿行灌木丛中，不时张望洞口，当看到洞口正下方时，两人系上麻绳，攀沿而上，吃力爬上阳雀洞，放下背篓，两只松鼠受惊而出。两人继续往洞里走，只见两大堆板栗子在洞壁岩石下，其中一人说这洞子应该长时间没人进来过。来到最宽敞处，只见几只方形石墩，形似坐凳，想必是昔日洞仙弈棋之地，今日不见仙者，洞里也无仙气。摸索着前进了一百米左右，洞内突然变小，闻到滴水声。两人点燃油灯，拿出工具凿起石壁来。约摸一炷香时间，两人将背篓里的东西藏于岩缝之中。划上了只有他们清楚的记号后，两人走到洞口处，将绳索系在磐石上滑下。

   从阳雀洞出来后，两人在树林里待了些时间，感觉有些安全了，就去古佛山顶观看另一处情况了。

   青山坑壁如刀削，连长树的缝隙都没有，只有一些零星的小草顽强而又显气质不够地在上面迎风摆动，前无大树遮拦，从远处望去，险峻陡壁，让人望而生畏。自古以来，这面老鸦不生仔的石壁，就很少有人攀沿过，只有当地几个采药之人胆敢冒险在上部系索而下，采摘稀有的野生天麻等药材。乔装打扮的两个黑衣人，犹如采药人的身手通过一个有人工开凿的粗糙台阶可以逐步落脚的地方顺势而下，在石壁上安放几个物件，动作目标却很显眼，似乎不遮遮掩掩。在岩壁上约摸一个时辰，才爬上顶部离开，至古佛山寺外的休息了片刻，留下物件，空手下山而去。

   两个黑衣人的行踪被寺外的另外两个戴着草帽的人看在眼里。

   夜里，两点鬼火般的光亮在青山坑岩壁上闪现，下山半路折回的黑衣人在半山腰石壁边沿看得真真切切，他们等待着预想的事情发生。

   不久只听得一人在石壁上哎哟一声，上面的人问了一阵话后，顺索下来，又听得哎哟一声，另一人也被夹住手掌。两个黑衣男子知道戴草帽的两人均已上钩，便快速跑上山顶，等待草帽人干嚎而死。不久两个草帽人真的滚落岩壁下，命丧黄泉。

   为了清楚草帽人的身份、面目，两个黑衣男子在天破晓时绕山而下，找到两具尸首，在翻动尸体时，一方包裹着绸布的东西掉在草丛中，打开一看，竟是大汉王的印章，两人惊讶不已，决定快速下山而去。

   两个黑衣男子下山后，进了杨善院子。取下面罩后说：“汉王，杨彪与吴杨念已按计划完成任务。”说完，从身上拿出方印，摆在桌上。

   陈友谅见印先是大吃一惊，接着又有些贼喜，想不到大印又物归原主了，于是略带沙哑地说：“那夜来湾溪的路上，遭遇匪人，杀了劫匪后，慌乱之中将包裹中的大印丢失，我一直没有跟众人说，成了我一块心病。今日得见玉玺，如释重负，猜想一定是天助我也，重振大汉雄风顺理成章啊！”说完，手捧大印，仰天大笑。

   “我想，在青山坑丧命的两人一定就是那夜里脱离的土匪，他们拾得大印后，一定认为我们一行人来路不简单，此后便一路打探我们的行踪。近来在我们家周边窥探的也一定是那两个死者。”杨彪分析着。

   陈友谅听后，叫杨善接着说，杨善不急不忙道来：“这次布局，我和大汉王还是费了些心思的。先是我施以重金，从蒿菜坪处找到去过青山坑石壁的采药人，了解石壁上的情况，从采药人口中得知尚有粗糙石阶可下岩壁，岩壁上有两个小洞上下相连的情况。于是决定将汉王宝剑贵重物品暂且存放入洞中，再在洞沿边放上铁夹，不熟悉的人手攀洞沿，必碰铁夹，手被夹住后，上不能上，下不得下，如果另外一人再下去，手必攀另外一个洞沿，两人同时夹住手掌，就只有等死。这次杨彪与吴杨念去古佛山完成大事的同时，杨慈与李诚还完成了另外一件事，将金银珠宝藏于阳雀洞中，在阳雀洞内也安装了暗器。只是去阳雀洞藏物在夜里完成，而在青山坑藏物故意在白天里动些声色，让外人知道。如果近些天在我家周边打探的人不怀好意，必定要跟踪我们的人，且有所行动。前天夜里，我们先是制造些动静，然后安排四个人，分两次走，哪两个人被跟踪，哪两个人就要按照设计好的方法惩治跟踪者。昨日里果然见效。除掉了两个土匪，也就消除了一大祸患。”

   陈友谅听了不免有些得意，捋着长须，踱出房间，来到户外，向古佛山方向望去，他的思绪飘向了远处。

   冬至日很快就到了。这天，杨善与陈友谅再上古佛山，李诚背着一个大包袱，紧随其后。三人一连几天住宿山寺，与住持长谈。

   从长淡中，陈友谅得知住持也姓陈，不远处塘湾人，本是湾溪人之女婿，因家庭出现变故，剩得只身一人，便上山削发为僧，日子久了，因常做善事，深得人心，两年前成为此处住持。因同为一姓家门，住持与陈友谅谈论，也不显得很是拘束。

   “今日知施主有意上山念经拜佛，我将寺规等告知于您，待您熟悉一切后，我便另寻安身之地。”住持注视着陈友谅，显得有些不舍。

   “打扰住持了。本次我们上来，并非鸠占雀巢。只是我的客人你的家门想在此多呆些时日，还请住持不嫌麻烦。”杨善看到住持点了点头，继续说道，“如果他日有事需要住持帮衬帮衬，请一定出力。”

   “我一个出家之人，凡事皆已看开。湾溪人，特别像您这样的亲戚待我不薄，岂有不帮衬之理？”住持显得有些动情地说。

   “既然住持已讲到能帮衬，那我就不瞒您说，这次必请您出山，我这里已印好多份传单，只有请您以出家人的身份，向周边游说，利用寺庙等场地向香客散发传单。”杨善忙拿出一沓二尺来厚的黄边纸，接着说，“这些传单，必须在今年年底前散发出去。而散发传单最合适的人选，就是住持您了。”

   陈友谅翻开一张传单，纸上书有一行文字：朱元璋屠我湖广志士人神共愤望共举义旗杀朱贼以偿血债。住持见字后先是一惊，心中犯疑，便问起详情来，陈友谅便将详细情况讲给他听。住持听后，虽心中仍有不解，但坚信朱元璋杀湖广人，便是不义，湖广人齐心抵抗朱也是情理之中的大事，于是表示愿效命施主，奔走相告，传递信息。

   此后，陈住持云游周边乡邻，陈友谅住寺内念经。

   陈住持至龙潭地域后，加印了传单，发动白马寺及附近的住持僧人，一起游走四方。不久，方圆百里皆知传单所言。

   陈友谅在寺内呆久了，偶尔也穿袈裟，串行油蔴洞、黄茅园一带，游走茶马古道，化斋于民间，了解民情。

   时间很快到了十二月，杨彪与李诚受大汉王之命，再去武昌，路途经过湘潭地方，便目睹了朱元璋屠城之惨状，进岳阳时，路遇汉阳等逃难乡民，问讯得知，岳阳一带十里无人，百里无烟，凡拥陈之地，老少皆杀。过岳阳地界后，全是大明军队把守，武昌已被明军合围，任何外人均不能进入，武昌城区居民均不得擅自离城。得知此消息，杨彪与李诚估计不能完成使命，便原路返回。

   杨善与杨慈兄弟也没有闲着，利用本地人脉，加紧收购粮食，屯集于湖泊洞（传说此洞直通湖北）、刘牛冲穿山洞，向外并不透露屯粮用途。龙潭陈氏兄妹屯粮于寺庙与自家屋舍。

   杨彪两人返回乡里，已是年关。此时陈友谅已下山，仍住在杨善家，一来等待杨彪他们带来好消息，二来筹划二月初二龙抬头之日聚会之事。杨彪两人将情况详实汇报后，陈友谅低沉地说道：“估计十日半个月，朱元璋的人马必将进入昆仑山地带，到时候只怕周边难逃血光之灾。想我陈友谅当年带领多少荆楚兄弟起兵抗元，近年与朱元璋争夺天下，无数湖广子弟死于战火，无数百姓流离失所，日后再让百姓受难，却也于心不忍。”今日的陈友谅已非当年血气方刚的大汉王，做事有些忧柔寡断了。

   “汉王，我们在二月初二的起事计划，还实施么？今日半途而废，徒劳了几个月的运筹啊。”杨彪有些不甘。

   “我的意思是见机行事。元宵节之前，我们安排各地负责人，清点人马，看到底有多少人能够加入抗朱队伍。如果人数不多，战力不足以与朱明抗衡，就没有作必要的牺牲了。我自鄱阳湖一战受伤至今，颠簸流离，日夜为一己之私念而耿耿于怀，困惑于心，由己及人，可想而知，战乱中天下苍生苦难甚于我者，何其多矣。我在古佛山居住多日，念经拜佛，心灵多少得到一些洗礼。今日得知我儿陈理在武昌受困，大汉再图新发展已无可能。我等战死沙场也于事无补。霸业虽未成，立地可成佛。”大汉王说完，众人知其已无斗志。

   “父皇，过年了，我们什么时候回家呀？！”汉王幼子突然窜到房间里问起话来。

   “孩儿，此处就是我们的安身之处，我们已经回不去了！”大汉王伤感地说道，“去，找你杨戈弟弟读诗练字去！有父亲在身边，你就安心吃饭睡觉吧。”

   “我不，我真的想回家了！”

   “小孩子，听话。以后我带你回家！”

    众人听过父子俩的言语，不再插话。陈友谅见大家不作声，示意大家离开。

    大年三十至初三这四天，陈友谅在异乡民间过春节，感觉过得还是有些滋味，每日里尽情大口吃肉喝酒。从初三的晚上开始，本地的竹篾龙灯与邻乡黄茅园、太平场的一带的断颈龙灯陆续进入家家户户恭贺新春。陈友谅看着龙灯入户贺喜，户外场地舞灯，心想此地文化底蕴深厚，风俗民情多样，能在此地乡野田间生活，也是不错的选择。正月时光很快就在喜庆的日子里过去了。

     二月初一的下午，大汉王带领杨善兄弟父子上古佛山去，以便初二的秘会得以顺利进行。

龙潭陈氏兄弟也得信及时感到。陈住持早已散发初二这天不接待香客的消息，寺庙内全是起事的亲信，陈友谅虽举棋不定，但仍想来一次剑走偏锋，试试运气。

   初二早上，古佛山顶霞光满天，陈友谅等待各路豪杰志士奔向古佛山寺。但日悬正空，仍未见一人来山，众人深感不妙。见多识广的大汉王迅速安排家人与杨家父子藏身阳雀洞中，吩咐见笛声响起方可外出。

   不久见山下一行身穿铠甲、手持弓驽的武士向山寺奔来，因没遇任何抵抗，快速合围古佛山寺。陈住持与身着袈裟的大汉王步出佛堂，前来门口，见来人全为朱家将士服装，心里已清楚大概。

   未等陈友谅开口，来人中将军模样的人喊话了：“陈汉王，你们的气数已尽，一切抵抗都是徒劳，将来的天下必是吴国公吴王（朱元璋）天下了。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你们在昆仑山一带的情况，早已传到朱军耳中，消灭你们只是迟早的事。”

   陈住持口念阿迷陀佛后，打断将官话语：“施主能否佛堂一叙？山寺仅有我两人，不信可先去探看。”

   “探看就不必了。我进去就是。”将官于是步入寺内，径直走向佛堂。

   “这位施主。请容老衲说几句话。汉王与吴王同为抗元英雄，为我汉人生存繁衍立下汗马功劳。汉王来我地后，常来山寺坐禅念佛，也早生归隐之心。要不是大汉犹在，则不会有今日之事发生。今天下终归朱氏，坐天下之人，必怀大慈之心，宽容大度，切勿枉杀众生。昔日我地遭受靼子欺压，人口数量下降。有人的江山，才是真正的江山。”说完陈住持双手合一，低首含眉，专心听话。

   “不瞒你们说，吴王此次进军西南，已吸取前面教训，并无大开杀戒之意，只望天下归顺。今汉王已立地成佛，佛门之人已在佛界，吴王必会网开一面。天下一统后，我劝汉王不要再有逆反之心，否则，必会被满门抄斩，诛灭九族。”

   “将官，我陈友谅来到此地，光复大汉帝业之心确实不死，但久居佛地，已有佛心。日后只想安度晚年，了却余生。你回去后，见了吴王，告知他朱元璋，我陈友谅再无野心，唯望他能放过我陈友谅一家，留我陈氏一条血脉。”

   “这个我自会传话。吴王招纳了你部降将，多人也授以官职。对于你们一家，只要肯归顺于吴王，吴王一定也会有一个合适的安排。另外，我告诉你们，你们在周边今日赴会的各地头目，均被我方擒拿，没有一人丢了性命，只要汉王不生事端，我们会放了他们。你们上山的人员，此时一定藏在附近，我们也不打算捕捉了。这次来山寺，算是游说汉王，打扰了住持。往后切勿鼓惑民众，以免遭杀戮。请好自为之，就此告辞。”将官走出寺门，招呼一行人，走下山去了。

   太阳已经偏西，长笛在寺外响起。隐藏在山中的一干人陆续钻出山洞、树丛，来到山顶。

   见众人皆齐，大汉王从身上取出绸布包裹的方形物件，走至悬崖边上，将它丢落青山坑下。

   “今日本来凶多吉少，却也化险为夷，汉王近来修得佛心，让我地避免了一场无妄之灾！我等众人之幸，本地百姓之福。”杨善自以为劫后重生，感慨万分。

   “我对朱元璋不抱幻想。陈家兄弟与爱妹依旧置留龙潭，安家落户，结婚生子，延续香火。我那满崽不能再在湾溪之地生活，必须远走他乡，免得我担心不下，不能一心向佛向善。”如今的大汉王已做好了彻底皈依佛门的打算。

   三日后，大汉王幼崽秘密乘坐一辆马车，在李诚与吴杨念的护送下，一路向南，没有目的地，但目标直指天涯海角，人马随烟尘在茫茫山海中消失。

   陈住持云游四方去了，大汉王在古佛山寺日中坐堂念禅，夜里迎风看月，每每口吟那首七言诗，将“一带乾坤山外小，两轮日月眼中低”低吟浅唱，吹成笛音，最终人坐化在寺中，笛音消散在虚空。

香儿

陈住持云游四方去了，大汉王在古佛山寺日中坐堂念禅，夜里迎风看月，每每口吟那首七言诗，将“一带乾坤山外小，两轮日月眼中低”低吟浅唱，吹成笛音，最终人坐化在寺中，笛音消散在虚空。

香儿

故事精彩，叙述完整。欣赏楼主的文采，期待新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