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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独的杨奶奶 作者/北国·梅兰花 杨奶奶死了,死之前他家发生了一次没有燃起来的火灾,浓浓的黑烟从窗缝儿门缝儿溢出。
六平米的小屋里,冰冷破旧,火炕的旁边就是做饭的炉子,一根拉亮灯的细绳儿拴着一块破布在小屋中央,是因为她的眼睛看不清而栓的,她坐在一条破褥子上面傻呆呆的,冻硬了的粪便满哪都是,邻居们扯着褥子的四角把杨奶奶抬出门外,一起帮他打扫黑黑的小屋。
杨奶奶八十四了,她有三个儿子和一个女儿,还有一个干儿子,我每天清晨都能看到她买来大馃子给干儿子送去,也总说,干儿子对她好。听说三个亲儿子和一个女儿都恨杨奶奶对干儿子好,从不来看她,我也确实没有看到过杨奶奶家来过人。杨奶奶心肠很好,她很爱吃包子,每次包包子都给邻居送点,可是邻居们都嫌她埋汰,又不好不收下,只好收下后再扔掉。小时候我经常去杨奶奶家玩儿,我不嫌弃她,她干活的时候,我就在旁边端详着她无数条岁月皱纹儿的脸,再看她蒸馒头一个一个的揉,还蛮有力气,杨奶奶掀开热腾腾的锅,小屋里就立刻被白色的蒸汽填满,都看不见人儿了,她一个一个地把馒头往小筐儿里捡,手都不怕烫。
杨奶奶无声地死在小黑屋里,邻居们发现后通知了她的子女们。出葬那会儿我上学了,没有看到,听说她的亲儿子和女儿都带着口罩来地,匆匆而简陋地把她安葬了,干儿子根本都没有来过。
我每天放学都路过她那间小屋,也时常想起她蒸馒头和给邻居们送包子的情景,和那张从未看到过流泪且亲切的脸。小屋被几个儿子好不容易租出去了,新搬来的房户后来听说了什么,又搬走了。小屋空空的,空了很久很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