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风云——教育世家传奇（71）（72）

神秘老太

（七十一）、师爱胜母爱     冬天到了，刺骨的寒风卷着雪花刮进敞开的门，学生们冻得直跺脚，屋里的火墙冒着呛人的浓烟，有的学生在不停地咳嗽。在零下5度的教室里，的确无法上课。有的学生生气地大吵大嚷：“我们是掉到后妈手根底下了，怎么给我们受这么大的气呢？一样的毕业生，他们坐在阳光明媚、宽敞明亮的、暖洋洋的大教室里，心情舒畅地上课，我们却在这里遭罪，这也太不公平了！”
    李晚月把炉火弄旺，炉子不再冒烟了，他们才把门关上。李老师走到前边心情沉重地说：“今天我向同学们道歉，屋里这样冷全是我的错。我没想到突然变天，气温骤降。如果我心细点提前做好准备，也不至于冷这样。”
    祝广文站起来说：“天冷下雪屋里冷再怪您，那不是欺人太甚了吗？老师，啥也别说了，都怪我们不争气，想当初我们表现好点，也不不至于把我们打入另册，放在旧房里挨冻。”学生不忍心难为李老师，就什么也不说了，在冰冷的教室里坚持上课。
   
    第二天李晚月五点多钟从家里用面袋背来一些劈好的木柴，来到学校。不到六点钟她就把炉子生起来了。当她出去倒炉灰时，发现祝广文顶风冒雪在建筑垃圾堆中找木柴，他看见李老师非常奇怪：“老师，您怎么来这么早？”
    李老师心疼地说：“你大概比我来得还早，看冻得脸通红，快进屋吧！炉子我生着了。哎呀！你弄这么多木头了？”“盖楼剩下的木料都埋在破砖乱瓦下面了。趁着没上冻，我想多抠出些，也许能够烧到放假。”
    李晚月心里很不平静，这个被人们唾弃的，很多人认为是无可救药的“个别生”能起大早，冒严寒为班级做好事。这难道不值得我们深思吗？”
    晚月帮着祝广文把破破烂烂的木板抱到班里。火墙已经热了，祝广文说：“老师，明天您不用早来了，这个生炉子的活我包了。我每天起得早，同学来我保证让屋里热乎乎地。”“那你得几点吃饭呀？不行不行，还是我来吧！”李老师说。
    “我从来不吃早饭。”李老师说：“那怎么行呢？长期不吃早饭对大脑发育不利，还容易得胆结石，以后必须吃早饭。记住：早吃饱、午吃好、晚吃少。你们这个年龄正是长身体的时期，吃饭必须有规律。”
    祝广文脸上露出苦涩的笑容，他说：“一个掉在后妈手根下的孩子，想吃饱三顿饭难呀！早晨人家从来不起来做饭，等我走了，人家才起来。我中午跑回家吃点剩饭剩菜对付一天。晚上放学回家，有剩的我就对付吃一口，没剩的我就得饿着。有时饿急眼了，我从储蓄罐里倒出点钱，早晨买碗豆浆喝，如果能倒出多一点钱，我就再买根油条。如果让他们发现，我还要挨我爸一顿打，说我偷家的钱。”
    李老师眼睛湿润了，她恨自己怎么这么粗心大意，接班好几个月了，连祝广文吃不饱饭的事都不知道。
    李晚月接班后也去祝广文家家访几次，可是听他爸爸和他后妈说，他怎么怎么不听话、在家不干活，出门就打架，在学校气老师，还有小偷小摸的坏习惯，有时偷家里的钱出去喝酒。总之祝广文在家人眼里一无是处，是个不可救药的坏孩子。他家人盼望他赶快毕业，找个供吃供住的地方，家人也就省心了。
    李晚月问他：“你毕业后打算干什么？”祝广文说：“我打算参军，只要能离开这个家，让我干什么都行。说实在的，在那个家里我都害怕他们下毒把我药死，因为我们是不共戴天的仇敌。”晚月说“可不能这么说，父子之间能有什么深仇大恨？你是儿子，也大了，就主动和你爸爸缓解矛盾吧！如果你同意，我去做做你爸爸工作，把你最近的表现告诉他们。他们也会转变对你看法的。现在老师们对你不是都转变看法了吗？”“这可不一样，我和老师们不是你死我活的矛盾，可是和他们就不一样了。”“你如果把我当做好朋友。就把你和爸爸后妈的矛盾告诉我，我一定尽力帮你解决。”“谢谢老师。这已经不可能了。”
    这时同学们已经陆陆续续来了，大家一进教室感到很惊奇，屋里暖暖的，一点烟也没有，不用开门放烟了。同学么们看到李老师和祝广文在屋，心里也都明白了。值日生到李老师面前不好意思地说：“老师，对不起，我来晚了，让您受累了。”“不晚不晚，你看，刚刚六点四十五。”李老师把手腕上的表给值日生看了看，她说，“你们来了，我先走了。”说完急急忙忙走了。
   
    十五分钟以后，她返回来，进屋把祝广文叫走了。祝广文和李老师一起进了教研室。李老师说：“你坐下，给你一个新任务。”说着从大衣里怀掏出一个塑料袋递给祝广文：“给你，现在必须把它们消灭掉！”祝广文把塑料袋打开，里面是五个热腾腾的大包子。祝广文的泪水顷刻流了出来。
    李老师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吃吧！你不吃我还得在这陪你，你若吃我就回教室了。”
    祝广文说：“老师，我吃我吃，你回去吧！”祝广文含泪吃了这五个大包子，急忙回到教室，对李老师低声说：“老师，今天晚上放学后，我把一切都告诉您。”
  
    放学后，祝广文在教室等李老师。同学们走后，祝广文对李老师说：“李老师，您对我这么好，我就什么都不瞒您了。”“好，你坐下，咱俩慢慢唠。”
    “我十四岁以前是个好孩子、好学生，学习成绩一直名列前茅。那年秋天我妈难产做了一个大手术。当时我和妹妹都很小，爸爸工作忙，我妈就让我二姨来我家照顾我们和护理她。结果我妈手术后出现了其他问题，住了很长时间医院。
    有一天下午学校老师有事给我们放半天假，我回家后，打开门，一看我爸和我二姨他俩躺在一个被窝里。我很生气，就冲上前大喊：‘你们干什么？’当时我急眼了，就上前拽下他们身上的被，原来他俩都一丝不挂。
   爸爸起来把我一顿暴打，他一边打一边喊：‘小兔崽子，大人的事你还要管？告诉你，你要告诉你妈，我就割掉你的舌头！’从那事以后我爸总找茬打我，有时往死打我。我整天提心吊胆，万分加小心，可是还躲不过他的毒打。我妈出院后，我冒着把舌头被割掉的危险，把我爸的坏事告诉了我妈。他们三个开始打仗了。后来我二姨怀孕了，我妈撵她走，她不但不走，而且还要把孩子生到我家。他俩把我妈撵到大屋和我们在一起住，我爸和我二姨在里屋住，妈妈天天哭，他俩合伙欺负我妈，我如果帮着我妈，我爸就往死打我。后来我二姨又生了一个孩子，因为他们落不下户口，粮食不够吃，他们就常常不给我们饭吃。”
    李老师问：“你妈为什么不告他们？”“我妈怕丢人，另外万一我爸被押起来，我家就没生活来源了，所以我妈一直饮泣吞声，打掉门牙往肚子里咽，后来我妈忍受不了啦，就自杀了。”祝广文哭了。
    李晚月非常同情祝广文的不幸遭遇，从此后，她就像照顾自己孩子一样，每天早晨给他带饭。   


  （七十二）、别开生面的联欢会


    元旦快到了，班里准备最后一个新年晚会。李晚月为了激励学生的上进心，使他们对未来无限向往，独出心裁地设计一个配乐话剧。她首先要求学生每人写一篇短文《2018年的我》。学生很感兴趣，发挥自己的想象力，设计四十年后自己的生活和工作。交上来之后，李晚月把自己编好的故事情节告诉大家，让他们根据这个故事设计自己的台词。下一个步骤李晚月写出剧本《四十年后畅想曲》，刻印后发给全体演员，他们扮演的角色是四十年后的自己。经过不到一周的课后排练，1978年12月31日在本班教室公演了。并且邀请学校领导、科任老师和其他班级的代表前来观看。
    录音机播放出悠扬的乐曲，八十岁的李老师坐在桌前凝望着窗外。一位扮演她孙女的学生捧着一个生日蛋糕上场，她把蛋糕放在桌上向奶奶深深一躬：“祝奶奶生日快乐！”
    李老师：今天是我八十岁的生日，我邀请四十年前的学生到家里聚一聚， 我好想好想他们，我真不知道他们现在都什么样了?
    （门铃响了，孙女去开门，扮演各种各样人物的学生陆陆续续走进来，录音机播放出欢快的《迎宾曲》，大家纷纷和李老师握手祝贺。）
    学生甲：李老师您还认识我吗？我是刘迪，我体育学院学院毕业后被分配到国家足球队，在世界锦标赛预选赛上我连进两球战胜了韩国队，取得了亚洲决赛权，后来在世界杯决赛时，我连进仨球，战胜了意大利，我们中国得到了世界冠军。（观众大笑热烈鼓掌）
    李老师：在学校我就发现你爱踢球，有一股不达目的不罢休的犟劲，身体素质又好。怎么样？让我说中了吧？你就是国家体育界的栋梁之才。
    学生乙：老师您猜猜我是谁？李老师：（李老师扶正眼镜，仔细看来看去，之后突然大笑）你呀？我猜出来了，你是贾广深，写自己名字‘深’字上面总是带一点，同学们管你叫“贾多点”。（全场哈哈大笑）
    学生乙：老师您的记性真好，四十年了，还记得我的外号？
    李老师：怎么能不记得呢？你是咱班的奇才，你画的画活灵活现，你做的泥人和真的一样，你刻的木版画可以和大师作品媲美。你说说美术学院毕业后你干什么了？
    学生乙：我毕业后分配到玉雕厂，我们出产的美术工艺品绝大多数出口，我的玉雕作品《群象》在国际博览会上得了金奖。（又响起雷鸣般的掌声）
    学生丙：李老师我太想您了，您的身体还是这么硬朗，不像八十岁的老人，还像教我们那时候一样，声音洪亮，思维敏捷，没掉牙吧？
    李老师:一个没掉，吃嘛嘛香。（又一阵哄笑）
    学生丙：老师，我是个中医，当年考大学时，我因为贪玩不愿意学习，连考好几年都没考上，您让我和我爷爷学中医，结果我真学成了。现在我是名医了。正像您说的那样，医生越老越越有威望，现在我的患者可多了，他们都得起大早排队挂我的号。（观众大笑不止）
    学生丁：老师我是谁？
    李老师：哈哈，我能不认识你吗？在电视上常见面，你是歌唱家罗金娜，我最愿意听你的歌了，我的儿子、孙子、外孙女也都爱听你的歌。他们把你的歌带都收集起来了，装了满满一抽屉。
    学生戊：（戴着深度近视镜，走到李老师跟前，双手捧着一个大盒子，向老师深深鞠一躬）李老师，我是‘小眼镜’、‘小发明’魏图强，我听您的话，一连考了三年大学，终于考上了清华，现在是电学博士。我至今还记得您告诉我们‘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有志者事竟成’。这是我送给您的智能机器人，这是我三十年的研究成果，是我国第一批智能机器人，现在已经批量生产了。您年岁大了，该享清福了，以后所有的家务劳动全由这个机器人来代替。这有详尽的说明书，使用这个遥控器，让它干啥它就干啥。它还会唱歌、还会跳舞呢。
    （学生起哄：打开盒，拿出来给我们看看！学生戊：{面向观众做了个鬼脸}这里是空的，四十年以后我给你们看真的。）（大家笑个前仰后合，李老师笑出了眼泪）
    李老师：我们的‘小眼镜’是我们班最有潜力的同学，他最爱琢磨，他的小发明都非常有实用价值 现在证实他果然不负众望。我们大家为她祝贺！（全体鼓掌）
    （门铃再次响起，孙女开门，祝广文一身笔挺的戎装，正步走到李老师面前，啪地一个军礼）
    祝广文：敬爱的李老师，您的学生祝广文前来祝贺您的八十大寿。
    李老师：（激动地走向前，一把拉住祝广文的手）广文呀，让我看看你是什么军衔？嗬！两星一花，陆军中将！真有出息！真有出息！未来的国防部长呀！
    祝广文：想当初，我是天字第一号的个别生，李老师，是你改变了我，使我走上了正路，谢谢老师！谢谢老师！（同学们含泪鼓掌）
    （激昂的雄浑的命运交响曲震撼着在座的每一个人，）
    学生甲：李老师，我们全体同学祝您健康长寿、幸福快乐！万事如意、心想事成！同学们，我们祝老师生日快乐！全体同学：祝李老师生日快乐！
    （随同乐起大家同声高唱《生日快乐》歌。老师点蜡烛，闭目许愿）
    祝广文：李老师，您说说您退休后都干些什么了？李老师：我这个人当了几十年的老师没当够，退休不愿意离岗，还要完成我的心愿——写出几部反映校园生活的小说。你们看这儿，已经出了六部了（李老师拿出六本道具书），我还要接着写下去，直到生命终止。今天我给你们每人预备一本，你们回去看吧，在那里你们一定会找到你自己。
    全体同学：谢谢李老师!李老师：我今天特意邀请我们班的郝凤舞同学，带来了她的学生百花歌舞团的演员们给我们表演《荷花舞》（这是李老师亲自教的，由班里跳舞最好的郝凤舞领舞，罗金娜伴唱）
    学生甲：最后一个节目是罗金娜演唱《游击队之歌》。
    联欢会在继续进行着，以罗金娜一曲女低音歌曲结束，全体起立掌声经久不息。
    老师们对这一别出心裁的联欢会赞口不绝，大家称赞李老师惊人的才华和丰富的想象力。一个谁也“治”不了的大“乱班”，现在竟然能这样朝气蓬勃、团结一致、面貌焕然一新，可见李老师付出多么艰辛的劳动。
    《四十年后的畅想曲》，看出年轻人对未来的无限向往，和对理想的执着追求。老师们感慨地说：“没有教不了的学生，只要我们教师尽职尽责，就会取得可喜可贺的成绩——勤劳接硕果。”他们一直狂欢到午夜，等到了新年钟声。      

莲花王子

没有教不了的学生，只要我们教师尽职尽责，就会取得可喜可贺的成绩——勤劳接硕果。

所言是也，问好。

香儿

李晚月心里很不平静，这个被人们唾弃的，很多人认为是无可救药的“个别生”能起大早，冒严寒为班级做好事。这难道不值得我们深思吗？

令人心疼的好孩子。

香儿

没有教不了的学生，只要我们教师尽职尽责，就会取得可喜可贺的成绩——勤劳接硕果。

精彩

蓝雪花

您的几部长篇一起看，很过瘾。祝福您！参赛愉快！

神秘老太

蓝雪花 发表于 2018-6-1 13:45
您的几部长篇一起看，很过瘾。祝福您！参赛愉快！

哈哈！我很高兴您一直在关注老太拙作。衷心感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