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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杏丫头 于 2018-5-3 19:37 编辑
一《关睢》 第一次听说《诗经》的时候,你在彼处羞笑我吵嚷的不懂。那时,我虽时常在古意纵横的文字间摇橹划舟,却一直都不曾在你面前将这些场景轻易的提起,怕只怕你的博学会灌了我满满的一腔冷冽,或者,我予经卷的拥抱在你看来会有着沁颜割身般的不屑。
如今捧着《诗经》,你仍在彼处。我是真的要翻阅《诗经》翻阅你吧?一直未曾问过你那首“关睢”里那个采荇菜的女子可在你身边出现?睢鸠应和相鸣而唱之时可是榴红攒存喜意之季?若然,何故翻开首页便似听到了睢鸠的声响?那是石榴终于抵受不住雎鸠切切的唤归吗?或者,层叠着剔透的籽粒施施然的裸于尘世,只是在等待一双纤手来把它剥落成玲珑的转世碟片吧?我不懂的是:多少个轮回之后,你会是那在河之州的雎鸠,而我,会是你身后静卧的石榴? 二《燕燕》 《燕燕》便是经书里送别的代言了吧?想那先秦时期能够为撰写惜别之意而留感时悲遇之情的除了差池其羽、颉之颃之、下上其音的燕子还能有谁?当爱情真的不期而遇之时却是心上人远嫁他乡之期,这般的苦痛,岂是坡岗山峦上飞翔的燕子所能体味的?这般悲痛欲绝的一场情劫,又岂是瞻望弗及、伫立以泣的人可以安抚的?这样无法与子偕老的红愁虽登高瞻望,却已是尘起而人逝了。 我在想:他日我若远行,你会怎样凭了那座青城之上的墨色来描摹我此生再不相见的妆容?燕雀飞去春会回,秋水寒天的驿站里,你会为我静心相待么?若你的送别也如君王惜别二妹时对燕的叹言,我情愿涉淌岁月之河做一回远嫁他乡的厉妫又如何?然,这真的不是传说中的相遇,你,真的不是旧时的君王也不是能陪我的那个哥! 大概落尘的荇菜,没有给我乡野间认取的痕迹吧。所以,至今我仍不能和了燕鸣去回望那一程与你注定的结局。 三《静女》 等待于我并不是一个陌生的词语。因你在我心间行来走去的时间太过短暂,而我,却是在等待的时日里独自将时光停摆了数千日之遥。 初始,只是浅描你的清俊之颜,把一种相遇吹落成莲塘里再难寻找的柳絮,我知,捡拾起跟相遇无碍的背影需要等待。所以,那一年的冬季,我以红颜尚薄的墨迹把你勾勒成未经霜染的春花,别在了脑后绾起发间,就像牵念与你从来都无关一样,就像你的温凉如玉恰抵了我心间渐袭的轻寒一样。 之后,你的远离让等待变成不疾不徐的无息。我时常单纯的想,若我也如《静女》中那个俏皮的女子般“贻彤管”、“归牧荑”,你会如他一般在“城隅”外等我么?忽而想到,你曾设置不必参演的场场景致,让我无需点足便踩在望向你的路径之外。原来,等待的张望并不仅仅是《静女》中的他,还有我。那一时,我开始解读你的沉默。 你着素衫与我并肩时正值暮春,一汪净澈的湖水漾着我多忧的泽光,你大抵不知道怎样的手势才能印得与我的相合,所以才会在那样的时候将倾听拿捏的如此精准。其实,你笨拙的诉说里有多少是我当日期待的怜惜?有多少是可以放在今时的座位上一遍遍用来温习的词句?再次想起时已然惊觉:早已不是青梅竹马的年纪,何苦要历历尽数每一次“搔首踟蹰”! 只希望在他人一处又一处的相遇里,我们都只做观众,而不必真实的临场。 而今,秋风里相忆,我仍不忘对你悄悄低语:等你,若《静女》一般!
四《淇奥》 读《淇奥》之前,我以为我可以淡视崖上长柳垂藤,我以为我可以静听崖下清涧流水,甚或一腔痴怨都可隐于绾起的发间故作无事般的步摇轻跳。 《淇奥》言: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这该是你的写照吧,那鬓边不曾突拢的青丝,似在流光的颜前有着疏密最是得宜的招展,而世间的良愿,只让我落了个为你欢喜过一场后的苍生再现,生生未能免俗的谢过你的禅寂默语。其实,我何尝不愿在皎月之下带了盈洁的笑共你音里调弦?我何尝不愿清茗伴君或“猗重较”?“绿竹青青”如何?“绿竹如箦”又如何?还不是藏好叹息为你把盏别离?!纵然欢喜色里可以不问你的来意,纵然你“善戏谑兮”的笑谈里仍有我无花的尘行。然,短笺可录的浮生,早已将你的微笑不言混沌成一种空顾,而后你只以一双直白的目光向我坦言:你可以不必用情太深! 若《淇奥》的绿竹之上还留有我千年前的刻痕,那么,淇水岸边你可曾看到我一路逐你的踏波足行?人言:红颜无阻。是以,我该慢慢学会在你寥寥素语间浸泪而不滴吧,如晨露一般把脉寒凉!再不管月华霜白之时我可还是那个“终不可谖兮”的女子! 五《草虫》 我将那些有你的记忆封入薄间,或许几千年后,也会在红尘中现了此时唤你的名字:笨笨。 这一时吟诵《草虫》,我竟然想不起旧时你对我是否有过眷的侧目。那般南山之上的采薇会换你袭沿俗身的安容吗?山顶之上的嫩苗厥叶可否有你净澈的黛眉无妆?秋虫的鸣叫,蚱蜢的欢跳,似在掌间脉端印出枯草园里吵嚷的争闹。我其实实在没有理由附了大众的目光而“忧心忡忡”,甚或“忧心惙惙”,许是因看清了你行走的方向,便早把期望守成一种静默,如开在冰峰之上的盛莲一般。 你终究不会是《草虫》里那个可以让我等待的人,就像你拥有众多的膜拜而不会在意我一路的长磕一样。我懂,所以不再祈望。只如草虫般幽幽相叹:若弃了浓稠的留念可随意的逐风唤雨,你怎会留意在牡丹的彩衣旁那一丝瓣凋色淡的苦苦相缠?! 六《蒹葭》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 当我从稚嫩终于长成可与你比肩而立的时候深秋已到。我应该是喜秋的,只因,此一时我会发如丛披,以一身纤细的身姿在风中窈窕着望向你。我不知你能在什么时候来,所以,我一直坚持裹着不枯的轻黄等你,纵使露浸薄衣,我依然持素白的面容在秋凉里睁大清醒的眼,只为等你某一时刻来作我眼波里护暖的衾被,这样,便可等你而不苍。 郊外的地方时常都会有着各式的石桥,怎样的堆砌都会有我入苇的身形。若你从桥边走来,可会侧首看我番番唤你的招手,还有那发底引颈而不易察觉的羞涩?若你从桥边走来,可会将你的前世你的清笑,连同你的青衫素袍都覆在我轮回的目光里?我知桥已在秋冷里做了最静心的旁观和提醒:你若不来,如何能苍? 总以为,揽红拥翠便是我等你的一季相遇,这样的时候可在众树相围间作秋寒俏皮的偷窥,可在城郭山岭间为秋凉作最为怡然的观望。总在想,是否这样的一场等待于你实在难以挑灯添盏?!秋风不语,且容我在猜测中耗着等你的时光吧:你若不来,我该如何守而不苍? 我尺丈的身边,有柳温婉如静雅的泊舟,我昂头倔强的比对,却是再过纤瘦的身形也败给了它绝世佳人般的模样。有风过,让我瞧见柳的颊畔现了微苍,终究还是难抵时光的较量吧,一场等待到了最后,徒留柳的轻叹:等待,到底值或不值?若柳侍我微笑,我便不惧于等你。纵苍,而不退! 伴着身旁相同的挺立,我却从不期你与我一样成苇成丛,我要的,不过是这一季的相遇,或者只是你一瞬的侧眸。人言,相遇可以与相守无关。那么,我将前世的相约化作今世的相倾吧,然后,盼着夕阳如你一般容宠着我的任性和调皮,再静等哪一世里以蒹葭之心成全你我此番不苍的相遇之情,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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